第二天一早,徐颂年被折腾醒。一把掀开被子,就见林知趴在他身上,正要脱裤子。 徐颂年一脚踹开,没使多大劲,只把林知撂倒。 翻身下床,林知也跟着下床,昨夜被凶了,今天倒是乖点,只紧紧跟着他。 徐颂年换衣服,林知递领带。徐颂年抬脚,他递鞋,服务周到。 出门的时候,林知看着他不说话,用手抓住袖子。 徐颂年扯了扯,林知不松手,说:“你总会有欲望的。” 徐颂年说:“我要回上京半个月,你好好想想。”
第45章 金丝雀 周镜海出院了,周传影推着他走在林荫道上。 正是春天的季节,格桑花在风中摇曳,几匹马从草场飞驰而过,阳光下传来周锦菡不服输的嗓音:“大哥!看我怎么赶上你。” 人老了似乎格外喜欢阖家团圆,即便是周镜海这种年轻时叱咤风云亲缘关系淡薄的人也不例外。 这是周家在郊外的庄园,占地极大,周锦菡平常就在里面养些小动物,等养肥了狩猎。年轻人朝气蓬勃,似乎感染到了周镜海,苍老如树皮的手拍了拍轮椅,示意停下。 “去把颂年喊过来。” 周传影挥了挥手,身后的佣人小跑至草地,隔着栅栏呼唤。 徐颂年勒住缰绳,和孟清低声说了几句,才下马朝林荫路这边走来。 他是周家的长孙,随着五年前在美国干出一番事业,回国后更是迅速掌握周家的互联网产业,兼之投资眼光独到,因此非常受周镜海的喜欢。 “颂年,来推我走一段。”周镜海招招手,示意徐颂年过来。 周传影松开轮椅,让出位置,三个人心思各异。走出树荫,阳光骤然洒在身上,驱散衣服上的凉意。 “爸,颂年怎么说也是周家的人,让他姓徐算怎么回事,不如改成周姓吧。”周传影说这种完全是恶心徐颂年,若是想改,五年前早改了。 “颂年,你觉得呢?” “无论我姓徐还是姓周,都影响不了现在的身份。”徐颂年面色平静,并不理会周传影的发难。 “老二,既然颂年不愿意,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提了。” “嗯,颂年管着公司部分事务我也放心,前些日子他在姚州市,听说跟人起了冲突,还是当地的首富赵家。咱们周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不能仗势欺人,瞧把他们公司折腾的。” 周传影告状,周镜海并不表态,只让人把轮椅停下,然后招呼佣人送他回屋。 周镜海走了,周传影也不在徐颂年面前自讨没趣,装完孝子就开车回公司。 山坡上,孟清骑着马过来,眯着眼睛看轿车开出庄园,笑道:“你二叔别的能耐没有,打听人八卦倒是来劲。” “嗯。” “我瞧你爷爷的病情,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医生怎么说?” “最多到明年。” “你在姚州断断续续待了几个月,差不多行了,赶紧回来吧。再不回来,我要怀疑你金屋藏娇。” 就在这时,徐颂年的手机响了,是林知发给他的微信。 虽然徐颂年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思考,但林知还是在一周都没有结束的时候骚扰徐颂年。他们都上床了,思来想去就跟脱裤子放屁一样,没有实质性用处。 孟清眼尖,瞥到信息内容,奇道:“还真有小情人了?” 很快,林知的第二条消息进来了,是一个命名为“包养合同”的word文件,下方解释: “我想了很久,觉得你这人有点不讲信用,为了保障我日后的权利,必须签署这份包养合约。” 走出孟清的视野,徐颂年点开文件,一目十行扫过内容,修改了几条之后发送给林知:“签合同可以,内容我定。” 林知有句话说的很对,男人都会有欲望,与其找个陌生人,还不如养个知根知底的。最重要的是,林知目标明确,和他上床滋味不差。 徐颂年点了根烟,看着白雾散开,尼古丁从口腔吸入肺腑,细腻绵长的烟气让脑子无比清醒。他对林知的好感已经在五年前烟消云散,如今两人只是钱货两讫的买卖关系,不该再生出其他情愫。 林知坐在电脑前看改过的合同,慢慢念着: 包养期限:一年。 甲乙双方权利、义务:乙方负责解决甲方一切生理需求,服从甲方的命令,包括但不限于随叫随到、不得在公开场合暴露关系、不得称呼甲方小名等;甲方每月给付乙方一百万至三百万不等的生活费,具体金额看乙方表现。 林知觉得这个条款对他非常不利,跟徐颂年睡一次,他就得了两百万,如今被包养一个月才一百万,徐颂年要是每天都要睡他,他不是要亏死? 林知啪啪打字过去:“你改的我不赞同,你要是频率高时间长,我划不来,得加钱!” “加一条,若一个月超过四次,超过部分每次加五十万。” “两百万!” 徐颂年冷笑一声:“爱要不要。” 徐颂年退林知就进,徐颂年一生气林知就心里发毛。他坐在电脑面前想了十多分钟,心痛的打下两个字:“成交。” 第三天,林知账上多了一百万,再加上徐颂年之前给他的两百多万,在姚州市买套房足够。徐颂年还没从上京回来,林知就到售楼处看房,还实地跑了几次。如今世道,期房烂尾风险很大,林知怕钱打水漂,就买了一套价位中等的现房。 全款支付,没有房贷压力,林知又托汪柠介绍装修公司,敲定了一套二十万的装修方案,可算把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买房的事林知没告诉宋澄,反正到房子装修好入住还要很久。 刚忙完,就到了徐颂年回来的日子。 林知还在换衣服,纠结等会是打车去富江龙庭还是坐公交,手机就响了,是徐颂年发给他的信息,冷冰冰的两个字: “下楼。” 破旧贫瘠的小区,迈巴赫停在楼下吸引无数目光。林知从窗户探头往下望,见徐颂年居然来接他,做贼心虚的把头缩回去,下楼之后更是飞快钻入车厢,生怕别人认出他来似的。 “现在知道怕了?” 车内温度高,徐颂年一身黑色衬衣西装裤,外套丢在座椅上,冷白的面庞在光影中更显绝情。 “我才不怕,躲着熟人是为了你的声誉着想。”林知嘴硬,瞅徐颂年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心想这人的心肠怎么就不能和外表成正比呢? 依旧是郑心开车,迈巴赫驶出狭窄的巷子,汇入晚高峰拥挤的车流。霓虹闪烁、高楼林立、春日的凉风带着汽油味从车窗飘进。 林知把窗户升起来,望着熟悉的街景道:“我们是去吃饭吗?” “嗯。” 用餐地点选在沿江的五星级酒店顶楼旋转餐厅,电梯直达,通过玻璃墙可俯瞰整个姚州市。 几年前,林知来过两次,觉得对他们这种有钱人来说,普通餐厅没有格调,只有站在高处一览芸芸众生,端着红酒觥筹交错,再配上小提琴悦耳的音调,才是人生人家该有的标配。 林知点了一份白松露栗子汤、炭烤和牛里脊、香烤扇贝以及芝士奶油培根意面。徐颂年随意点了三个,就让服务生走了。 吃饭的时候,林知忽然想起一件事,说:“上次让赵京来跟我道歉,他恨意挺大的,万一以后伺机报复怎么办?” “嗯?” 林知不满徐颂年的态度,放下刀叉,语气正经:“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干了坏事,总要付出代价。” “你的意思是?” “赵京来现在在跟人打官司,估计很快就要吃牢饭了。” 林知朝徐颂年竖起大拇指:“看不出来,你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吃你的饭。” 吃完饭已经是九点,郑心中途有事要回家,林知眼神一亮,主动提出开车的请求。他已经很久没摸车了,一脚油门踩得风风火火,急刹在富江龙庭的停车场,嘚瑟:“怎么样?哥的技术没有退步吧?” 徐颂年凉飕飕瞥他一眼,“如果是我的司机,当天就会开除。” “切。” 林知不屑,跟在徐颂年身后进门,拖鞋趿拉着响,见徐颂年回头望他,忙抬高脚。 毛病真多。 洗漱完毕,林知要去客卧,被徐颂年喊住。 林知身上带着热气,锁骨脖子被蒸得粉红,眼睛圆润黝黑,瞧向徐颂年的脸。男人坐在床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深灰色家居服,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眸光幽深。 “过来。” 林知叹了口气,认命的走过去,脱掉衣服往徐颂年身上靠。 包养嘛,又是大晚上,徐颂年快两个月没解决生理需求了,林知都懂。但上次做狠了心有余悸,林知为自己的屁股默哀三秒,趴在床上苦着脸:“你能不能别那么久?” “我能不能少给你钱?” “万恶的资本家……嗷!” 林知怪叫一声,彻底说不出话了,事后躺在床上宛如死尸,见徐颂年还有精力抽烟,更是气得他胃疼。 人跟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明明他这个不要动都累的骨头要散了,徐颂年这个动的反倒更精神,难道是采阳补阳? “周六跟我去上京。” “啊?”林知还在天马行空乱猜,冷不丁听见徐颂年说话,他问:“去上京干嘛?见家长啊?” “……” “问你呢?” “我的生意在上京,迟早要回去,你这只金丝雀也得带上。” 林知不喜欢金丝雀这个称呼,跟养宠物似的,但他现在又确实依附徐颂年生活。人呐,就是太贪了,没钱的时候想有钱,有钱了又要地位。他暗自鄙弃自己的多愁善感,用被子蒙住脑袋,良久发出沉沉的应答声。
第46章 圈养 瞧徐颂年的架势,是要在上京久待,没事都不回来姚州了。林知又跟宋澄扯谎,说他在上京找了一封薪水很高的工作,可能要久居上京,但每个月、逢年过节都会来看她,而且很快就可以买房子了。 林知先给宋澄打预防针,免得到时候突然冒出一套房子来解释不清。他在姚州的朋友也就宁疏、汪柠,再算上秦丝也才三个,周五晚上约出来吃顿饭,大意就是我要去挣大钱了,兄弟以后难聚,有事电话联系,朋友能帮的一定帮。 林知在姚州生活了二十多年,其实挺舍不得的。他端了一盆水果去书房,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见徐颂年低头看文件,没话找话:“还工作呢。” “明天就走了,你有要带的可以收拾。” “没什么要带的,”林知声音发闷,情绪低落:“你可以给我重新买。” 徐颂年依旧低头,只道:“我在工作,没事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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