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蕊今天叫儿子回来是商讨阮齐两家的事情。 这两家闹腾了大半个月,终于有了结果:对外承认联姻,解释之前是误传,联姻之事与城南祁家并不相干。 “阮家几个Alpha上门去了,闹得很不愉快,许纯晓并不想和阮家结亲,但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又能怎么样,听说在家骂了齐涯三天三夜。我真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还想拉上你遮掩,呸!” “这些天阮家一直在找我,想让我劝劝你,言语间的意思,还是想和咱家结亲。” 祁景年正要反对,谢初蕊按住发怒边缘的儿子,说:“我拒绝了,我说如果他们一意孤行,我们两家从此不要来往了。” 说起这个谢初蕊就生气。 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怎么教孩子的,搞出这种没脸没理的事情! 阮家疼儿子,想给他找个好归宿,谁考虑过她的儿子? 她儿子有喜欢的人,还硬往上凑,弄出这么不体面的事让祁家来遮掩,当她儿子是什么?当他们家是什么? 念在旧情,旧情是这么用的吗? 总之,谢初蕊异常愤怒,邱雨是她多年的姐妹,顾着早年的交情,谢初蕊当面没把话说太绝,但心里已经和阮家划清界限了。 他们家把儿子惯成这样,以后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还是离远点好,免得再有什么事儿找上祁家。 “有些话我做小辈的不好说,阮秋真被他们惯得太过了,这些年……”祁景年摇摇头,想必现在他已经吃到苦果了,“齐涯么,他一向看我不顺眼,应该是顺水推舟。” 齐涯在其中应该出了不少力,但谁知道顺水推舟推成这幅德行,以后就让阮秋这个磨人精去磨他吧,别来找他的时元。 谁知谢初蕊说:“他大爷的,哪里是看你不顺眼,多半是许纯晓那贱人授意,没事儿找茬给我添堵的!” 许多年没听到他妈妈骂脏话了,祁景年呛了两下。 谢初蕊掩住口,笑着摆摆手:“一时激动,忽略忽略。” 祁景年有些不解:“印象里他对我很不错,怎么会让齐涯……” “还不是你母亲的风流债!早年许纯晓喜欢她,视我为死敌,大约把你当成他和阿凰的孩子吧,所以对你比较和气。”谢初蕊拍拍儿子的肩膀,语气变得不屑起来,“开玩笑,他怎么生得出如此优秀的儿子。” 没错没错,祁景年跟着点头。 在炫儿子这方面,他是随妈的。 “不说这些了,今天叫你来还有公司的事。”谢初蕊从茶几上拿来一叠文件,交到儿子手上,“他们两家的意思是想继续合作,阮家打算把这单生意转给我们,齐家给了套别墅,我看了,位置倒不错。” 祁景年翻看资料:“作为赔礼的话还算有诚意。” “我想了想,继续合作对公司的影响最小,而且三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咱们实际上没有损失,如果中途解约,会产生不必要的损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节外生枝,你说呢。” 谢初蕊说得有道理,他们做生意的,考虑的自然是如何将利益最大化,一码归一码,这样做对祁氏没坏处。 “就这样吧,保留现有的合作,等合同到期后公事公办。”祁景年赞同,然后举起手中的文件晃晃,“还有件事想和您说,他们送过来的这些东西,我想折成股份,连同我持有的一部分,分出来给时元和宝宝。” 谢初蕊笑了:“人还没带过来给妈妈看,就急着下聘礼了。” 别说聘礼,他还没求婚呢。 祁景年表情变得苦恼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这几年带孩子不容易,我总想着能做点什么补偿,上次送了套房子,他也不开心,结果阿裴说还不如送大金镯子。” 然后他老老实实把前段发生的事情讲给妈妈听。 “你啊……”谢初蕊听了直摇头,她和祁凰的恋爱基因儿子是一点儿没遗传到,“如你所言,房子的事已经让那孩子压力很大了,你再送股份,他怎么敢收下。” 谢初蕊敲敲儿子的头:“我看阿裴说的没错,你不要急着总想给他点什么,他会紧张的,你先投其所好培养感情,而且有些东西不是花钱就可以补偿的,你送得越多,他拿着越烫手。” 被妈妈敲了一下,祁景年好像有点明白了,起身往外冲。 谢初蕊喊他:“干什么去?” “培养感情!” 谢初蕊看着被关上的大门,无奈地叹气,她突然想起来,追出门去,“哎,我还没说你舅舅过年要回国……” 祁景年已经踩上油门了。 这孩子咋这么愣! 祁景年赶在晚饭前回到家,阿姨已经煮好了晚饭,时元摆好碗筷,等他吃饭。 之前阿姨老家有事,回去了好长一段时间,最近她回到D城,祁景年便请她回来继续做晚饭。 阿姨手艺不错,什么菜系都会,色香味俱全,时元对她的拿手菜赞不绝口。 祁景年想了想,这大概也算投其所好吧。 “再过三天就放假了,有想玩去的地方吗?”祁景年边给宝宝剥虾,一边问时元。 法定春节假从小年放到初八,共计15天,无论是在家筹备新年或是旅游,时间都非常合适。 “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好,放假了还要备年货,会忙吧。”时元夹了块排骨,在碗里戳着,试探着开口,“学长想怎么安排?” 对方这么说,是打算陪他们过年了?不会吧,就算没有阮秋,还有祁家呢,怎么可能把长辈撇下,单独和他过年。 “我也没想好,要是没有想去玩的地方,咱们就在D城过年吧,带宝宝去游乐场什么的,我听同事说今年有很多活动。”祁景年转向宝宝,“宝宝想玩什么?” 提到出去玩,宝宝想起之前的经历:“想去河里捉小螃蟹。” 这傻孩子,时元喂了他一口鸡蛋羹:“现在河面结冰,没有小螃蟹啦。” 祁景年笑笑:“那咱们去水族馆吧,还有喵喵队的新年电影。” 宝宝当然赞成啦,马上学着爸爸的样子去拿日历本在上面数日子。 祁景年给他指了假期的范围,宝宝用笔在上面涂满红色小心心。 看着宝宝一笔笔画出稚嫩的线条,祁景年心念一动,问:“你想去学绘画吗?” ----
第83章 噩梦 绘画? 时元想也不想地摇头:“不学。” 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祁景年追问:“不喜欢了吗?” “没时间,下班基本都在和宝宝玩啊。”时元夹了菜放在碗里,却突然没有胃口,他面上不显,半开玩笑地说,“再说了我学画画干嘛呀,又没什么用。” “当爱好嘛,《豆豆历险记》就挺不错的,画出来,将来说不定能改成动画片。”祁景年看了眼宝宝,忍俊不禁,“那时候宝宝还不得高兴疯了。” 时元跟着笑笑:“学长夸张啦。” 他的水平自娱自乐唬唬小孩子可以,若要到出版的程度,不但要系统学习,还要靠长时间的积累。 用艺术赚钱,对普通人家来说是很难的事情,就不单提学绘画要投入多少金钱和精力了。 他的钱将来都有用,要花在刀刃上,没有多余的去烧在艺术上,再说许久不提笔,手早生了,也就是平时画点小玩意儿哄宝宝。 时元没把这话当回事,祁景年倒像是上了心,睡觉前还在说:“平时工作,周末可以去上培训班。” “我手生,画不好,不去浪费那个钱了。”时元挤了一坨护手霜,一点点推开。 他看着自己这双手—— 瘦弱、粗糙,带不上漂亮的戒指,也拿不起昂贵的画笔。 唔,挤多了。 时元把多余的护手霜蹭在祁景年手上。 祁景年顺着他的掌心揉搓,来到骨节处按摩:“这么漂亮的手,不拿画笔可惜了。” “哪有,跟鸡爪子似的。”护手霜涂完了,时元抽出手,却被祁景年扣住。 “你考虑一下?钱的事你别操心,如果喜欢,咱们就去学。” 时元感到奇怪,祁景年怎么突然对他说这个? 替他考虑后路? 学几年美术,再砸钱办个画展镀金,以后说出去也能糊弄糊弄不懂的人,挺多有钱人家都这么干。 “再说吧。”时元兴致不高,抽回手,躺下准备睡觉。 祁景年从背后抱上来:“我不是想强迫你,就是想找点能让你开心的事情。” “没关系,有学长陪我我就很开心了,睡吧,晚安。” 时元闭上眼睛睡觉,祁景年只好咽回剩余的话。 时元一直不安,祁景年探寻不到根源,思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 齐涯是不是对时元说了阮秋散布谣言的事儿? 不可能啊,当初阮秋不过是跑到学校找他,他还挨了时元一记白眼。现在他们在谈恋爱,如果时元知道肯定忍不住来质问自己,没道理憋在心里。 这点信心祁景年还有。 还是说分手时自己不告而别对时元伤害太深,他害怕标记和再度怀孕,对这段关系无所适从呢? 祁景年心下一沉。 当然很深了,他忘不了当年时元哭着说再也不要喜欢他的话。 自己造成的伤害只能慢慢弥补,时元愿意跟他和好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急,慢慢来吧。 * 时元在黑暗中焦急等待,前方终于传来脚步声,他迎上前,却发现来人是齐涯。 不,他要等的人不是齐涯。 但齐涯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祁景年不喜欢他了,不会出现了,他将和阮秋结婚。 你骗人! 时元大喊,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而齐涯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他转身跑向黑暗。 在哪里? 学长在哪里? 这里如迷宫一般,四周漆黑,时元怎么走也找不到方向。 他拿出手机,手机却碎成几块,不能用了。 肚子越来越沉重,时元低头,看见肚子吹气球一样鼓起来。 不行不行,他不能再怀孕了! 奇怪,为什么是“再”? 不要想那些了,来不及了,宝宝马上要出来了! 时元快急哭了。 四周刮起了风,吹动柳条发出刷啦刷啦的声响,好像是学校那条柳树路,冬季的夜晚,一刮风就鬼哭狼嚎般可怖。 时元终于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了,他在大声哭叫着祁景年的名字。 “元元?元元!”耳边传来祁景年焦急的声音。 时元猛然睁开眼。 见他醒了,祁景年松了一口气,擦掉Omega额上的冷汗:“又做噩梦了吧,没事了,都是假的。” “我害怕……”时元喃喃道。 祁景年半靠在床头,将时元圈住,释放出信息素:“我在呢,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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