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到底是什么?会把人变得如此卑微渺小,没有自我。 祁景年怔怔看着时元,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没有抓住:“我……” 时元苦笑着回忆后面发生的事:“然后你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我听齐涯说你去了A国。真远啊,学长怎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时元大四时一边实习一边带宝宝,刚开始工作特别累,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被主管一顿痛骂。 他实在难受,被骂的时候格外想念祁景年,于是摔下工牌去托儿所接宝宝,带着他去了机场。 时元看着密密麻麻的航空信息,不知道他去哪里能找到祁景年,而且去A国最便宜的单程票要三千块。 三千,他工资的一半,今天他半路跑出来,还会被扣掉200。 那天时元在机场坐到晚上十一点半,乘最后一班地铁回家了。第二天去公司道歉,继续办公,周末加班将工时补上。 时元抬起手,想摸一摸祁景年的脸,在快要碰到之前无力垂下手。 他像是释怀,又像是认命般露出个笑容:“那时候我就在想,从前能追上你是因为你故意慢走让我的,现在我跟不上了,我们之间相隔太远了。” 祁景年忙拉住时元的手:“可我真的没有收到,我也没有对齐涯那么说,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 他眉头紧蹙,努力回想被自己遗忘的细节。 夕梦酒吧、黄玫瑰、齐涯……齐涯! 祁景年想到关键之处,手上不觉用力,时元吃痛,忍不住挣扎。 祁景年松了力道,揉揉时元被他捏痛的地方,飞快地说:“我想起来了,是齐涯中途将东西截走了!” “什……什么?”时元僵住。 * 五年前,六月二十四日,晚。 “喂,我叫你出来是散心,你倒好,躲到酒吧天台来喝闷酒,哪有你这样的?”裴奇搭上祁景年的肩膀,“怎么,还在想你那小男友呢?” 祁景年喝完手里最后一口啤酒,将易拉罐按成一团,丢进手边的垃圾桶。 裴奇无语死了,怎么有人喝酒都不撒撒酒疯,还时刻注意环保记得丢垃圾。 “行了,别闷闷不乐,要不抽一根?”裴奇拍拍祁景年的肩膀,递给他一根烟。 祁景年拒绝,裴奇反手把烟叼进嘴里,看着好友发愁。 他浑身沾满愁郁,眉头紧锁,平日神采奕奕的眼睛里充满了烦忧,一副纠结至极的模样。 “很为难。”祁景年看着D城的夜色,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洗耳恭听呢。” 祁景年踌躇片刻:“我好像……还喜欢他。” “时元不是骗了你?”裴奇有些惊讶转过头,“不在乎你那点不要Omega的原则了?” 祁景年垂眸:“其实我不在意他是Beta还是Omega,我只是没想到他会骗我这么久,但我……” 他咽下后面的话,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生气的时候我说了很过分的话,我说时元只是想要我的钱,还说让他找齐涯。可平时时元看起来不是那种人,但他又骗了我,所以……” “所以你不知道该相信听到的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祁景年没有回答,默认裴奇的说法。 他躲了时元好几天,通讯方式全部拉黑,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时元,处理他们当下尴尬的关系。 裴奇:“嗐,冷不丁听见自己男朋友那样说,是个人都要生气,正常,你就说喜不喜欢他就完了。” 这次祁景年给了确切的答复:“喜欢的。” 怎么能不喜欢,时元在他眼皮下晃了快两年,他第一次对人有好感,这么喜欢一个人,还畅想他们的未来。 但祁景年就是气,气时元什么都不肯对自己说。 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对方信任,连这种事情都要瞒他? “既然这样,你们都冷静冷静,改天好好谈一次吧。”裴奇安慰道。 祁景年:“让我想想,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啧,这你还要想啊?”裴奇趁着祁景年不注意,发了条信息出去,然后揽过祁景年,“走走走,哥带你喝酒去。” 喝到微醺,和小男友见面互诉衷肠,这事儿就完了吧。 他们二人正欲走,听得楼梯间似乎有声响。 “谁?”祁景年警觉。 裴奇探头看了看:“没人,什么东西掉了吧,走吧。” 酒精麻痹了祁景年的大脑,警觉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多想,跟着裴奇回到卡座。 众人准备玩游戏,见二人回来,让他们加入。 祁景年一概拒了,坐在边上散发低气压。 齐涯意味不明地笑笑:“怎么出来玩还不高兴呢,不就是失恋吗?来,你们两个陪陪祁大少。”他特意指了两个Beta。 裴奇冷笑:“有你什么事儿啊,别添乱了。”当谁不知道他想泡时元呢。 齐涯反呛:“哟,这么说有你的事儿了。” 跟他玩脏的,他和祁景年用得着来这种低级挑拨? 裴奇翻了个白眼:“红娘伟大,我等着收媒人红包呢。” 祁景年把着裴奇的肩膀:“算了,别理他。” 裴奇陪着祁景年喝了两杯,中途去了洗手间。 有侍应生过来敲门问询:“请问祁先生在吗?” 齐涯先抬手示意:“这儿。” 侍应生将手中的黄玫瑰递到他面前,道:“有人送您的花儿,说务必交到您手上。” 旁人起哄:“哟,齐少魅力四射啊,这谁啊,都追到这里来了?” “谁知道呢。”齐涯笑着打开花里的信封卡片,看完挑了下眉,面色不改地装回去收进衣兜,“没谁,一个迷路的小可爱罢了。” “不知道是哪个小可爱入了齐少的眼,今晚怕是没空了。” “意外撞到我这儿了,花送你们,走了。”齐涯说着把花扔到桌上,起身朝外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祁景年,真的不找人陪陪吗,失恋了,怪可怜的。” 祁景年抬眼瞥了他一眼,只觉得齐涯的表情很玩味,但酒吧里音乐灯光乱糟糟的,晃得他心烦意乱,无力去想其他事。 齐涯阴阳怪气祁景年又不是第一天了,祁景年又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过怕两个Alpha在这里闹起来,众人忙把话题岔开,端起酒与祁景年碰杯,祁景年慢半拍地执起酒杯,仰头饮下。 齐涯没再说话,直接离开。 时元在街对面来回踱步。 学长把他拉黑了,没想到裴哥给他发了定位,让他过来,这是不是说明学长肯听他说话,他们之间还有机会! 他担心祁景年余气未消,不肯轻易出来见面,所以写了张道歉卡片,也给祁景年一点思考反应的时间。 时元满心期待祁景年的到来。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时元欣喜转身:“学长!” 对方半张开手臂耸耸肩:“抱歉,让你失望了。” 是齐涯。 时元的笑僵在嘴边:“呃……是你啊,好巧。”说完向旁边挪了几步,继续张望酒吧门口。 齐涯贴在时元身前:“别等了,他不来。” 齐涯一靠近,时元立刻弹开,后退几步戒备地看向他:“你干什么!” 齐涯举起手,示意自己什么都不做:“别紧张,我是说你等的那个人不来了。” 时元这几天情绪低落,没注意为什么齐涯知道他等人,只是听他这样说很不高兴,马上反驳:“别胡说,我等谁又不管你的事儿,他会来的!” “哦~是吗?”齐涯拖着长音,从兜里掏出时元的那堆东西,晃了几下,“学长,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在酒吧对街等你。啧,可惜,祁景年说他不想给你机会。” 本该祁景年收到的卡片,却在齐涯手中出现,时元又气又急:“你骗人,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 齐涯将卡片递还:“自然是祁景年丢在一边不要的,他说不喜欢你,也不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你何必在他一棵树上吊死呢?” 时元抢过卡片确认,立刻愣在原地:“不会的!学长不会这样,裴哥叫我过来的,他怎么会不见我,你骗我!我要去见他。” 他想去酒吧里找祁景年,却被齐涯一把拽住。 “别自欺欺人了,祁景年本来就不喜欢Omega,你还骗了他这么久,搁哪个Alpha身上能忍?” 时元漂亮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我已经知道错了,他不肯原谅我吗?” 齐涯继续诛心:“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肯原谅吗?” 时元流泪不语。 “你这样的小O啊,我们身边多的是,口口声声呢,说喜欢,其实都是为了我们的家世和钱。” “才不是,我不是为了学长的钱。”时元瞪着眼睛反驳。 “不管怎么说,祁景年表示不喜欢你这样处心积虑骗他的Omega。再说了,他那样的身家,以后会有出身更好的Omega匹配,哪里轮得上你?” 齐涯越说越靠近,贴在时元的耳边轻轻吹气:“但我不同,我喜欢你,你想要钱还是车都可以,为什么非要找祁景年呢?告诉我,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这么直白地问Omega信息素气味就是性骚扰,时元下意识想逃开,却被齐涯扯住不放。 “混蛋!你放开我!”时元试图挣脱齐涯的拉扯,慌乱间,手背打在齐涯脸侧。 “你……不识好歹!” 这一下抽得不轻,齐涯用舌头顶着后槽牙,脸上火辣辣的,他脾气也被时元激起来了,下意识释放出信息素,想逼迫时元就范。 时元闻到这股柠檬味儿,差点没被酸死,反胃感突然涌上来。 没想到下一秒,齐涯捂着头,扶着旁边的树干险些晕了。 怎么回事儿? 时元心慌得厉害,顾不上细想,趁齐涯还在晕,赶紧离开这里。 齐涯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揉着太阳穴往回走。 奇怪,为什么自己的信息素对时元不起作用,不应该啊,他不是Omega吗? 回到酒吧门口,肩膀被重重一撞,齐涯侧过身,是祁景年急匆匆边打电话边往外走。 他眉宇间是少见的慌张:“前几天还好好的,您别着急,我马上订机票……” 机票?祁家老爷子? 齐涯站在原地略一思索,被时元搅乱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 有意思,事情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
第86章 爱情 不理睬也是一种拒绝,祁景年给他答案了。 时元回去哭了一夜,第二天肿着双眼下楼,撞见一个讨厌的人。 齐涯走过来,时元左右看看:“你干什么?小心我报警抓你。”说着掏出手机摁数字。 齐涯笑了笑:“这么冲干嘛,我就是来是告诉你,祁景年昨天出国了,你彻底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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