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祁景年都令他心动不已,很喜欢。 时元的心又酸又胀,有什么东西快要装不下从里面溢出来了,却卡在喉咙里出不去。 好难过,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如此痛苦? 因为时元不知道。 心里那种比喜欢更多更沉重的东西,大约名为—— 爱意。 时元也没有注意到,室内属于他的信息素气味越来越浓烈,还有自己逐渐变烫的身体。 他只是忍受不了这种酸胀的心情,想找个口子宣泄,但晕晕乎乎的,只能扑到Alpha怀里寻求帮助。 祁景年惊讶道:“发热期?” 只是一瞬间,Omega散发甜腻的信息素已经他包围,并发出邀请。 祁景年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让时元看向自己:“你想选择我吗?” 这是他们共同经历的第一个发热期,祁景年不敢轻举妄动,他需要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时元的大脑被一波波的热/潮冲刷,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得到祁景年的信息素,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后来Alpha的吻如暴风骤雨般密集,落在自己的颈侧和肩膀。 祁景年听得一清二楚,时元说的是: “我要你……我爱你。” 时元感觉自己像一条在大海里颠簸流离的小船,随着浪潮翻涌,最后带领祁景年来到埋宝之地。 Alpha拥有开启大门的钥匙,顺利抵达。 直到这时,时元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祁景年正准备标记他。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Omega的发热期到了,在他身边的Alpha自然义不容辞。 虽然祁景年已经标记了别人,但他大约有把握可以应付两个Omega,所以选择这样做吧。 时元以为祁景年早晚会离开,可如果他们进行了完全标记,他是不是能借此要求Alpha时常探望,多陪陪宝宝,让孩子健康成长? 他的灵魂仿佛被割裂成两半,一半正在床上和Alpha翻滚,另一半在上空冷眼看着,分析完全标记的利弊。 不标记,信息素缺乏症是个大问题;完全标记,则意味就着怀孕,孕期需要祁景年全程陪同。 如果标记,看在孩子的份上,祁景年应该不会不管他。 其实就算祁景年结婚也没什么,只要祁景年肯时常来看看宝宝就行了。 宝宝跟着自己总是生病,时元不想让宝宝再生病了。 他想让他的孩子好好的,不再受欺负,永远开心快乐。 而且和宝宝相比,自己的名声算什么,再说了,他哪儿还有名声可言。 可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接受了祁景年的房子,接受成为情人的现实,又打算怀孕用孩子绑住对方,曾经的戏言都变成真的了。 或者不是戏言,这就是他的命,他只不过走上了命运早已排好的剧情线。 时元审视着自己,即便脑中仍存有抗拒的念头,可身体已将最隐秘的部分献给了祁景年。 不是祁景年要离开他,而是他根本无法离开祁景年。 这是他的命,认了吧? 认了吧。 悬浮的灵魂急速下坠,时元头重脚轻,眼前模糊一片。 祁景年正准备咬上时元的后颈,发觉Omega在不停发抖,很不对劲,伸手一摸,全是泪。 时元哭得很伤心。 刚刚还好的,怎么突然这么难过,祁景年慌乱退出:“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时元失神,嘴唇颤了颤。 祁景年凑上去听,时元一直重复:“不行……不可以,我害怕……” 他赶紧抱住时元安慰:“别怕别怕,不做了,没事了。” 可时元一直哭。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口中传来抑制剂的味道,才寻回一丝清明。 时元呆呆看着祁景年扔掉抑制剂包装,抱着自己来到卫生间,放进浴缸。 温热的水全方位包围过来,提供了如母体般的安全感,过了一会儿,时元僵硬的四肢勉强能动。 “好点了吗?”祁景年抬手,想摸摸时元的头发,时元微微向后避开。 祁景年的手僵在空中,抿了抿唇,取来旁边的沐浴露和浴球:“东西放在这里了,如果你需要帮忙就敲敲瓶子。” 他把东西放在时元手边能够到的地方,起身打开花洒冲洗。 时元假装没有看到祁景年受伤的表情,抓过浴球在手中揉捏,不知道怎么对他开口。 他看起来很奇怪吧,说喜欢的是他,主动的也是他,明明打开了生育腔,却不让进行下一步,像个在吊人胃口装矫情的绿茶O。 但这个发热期来得不合时宜,时元不能在毫无把握的时候怀孕。 Omega孕期寻找Alpha是一种本能。本能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克服本能需要下很大的功夫,投入极大的意志力。 没有Alpha陪伴的孕期,他承受不住第二次。 或许他这种行为是给自己找退路,是自私,可他不是一个人,他有个五岁的孩子,他不可以让自己出事。 时元扶着浴缸边缘,仰头看着Alpha:“我、我不是不喜欢学长,只是……” 他说了几个字嗓音便开始颤抖,喜欢不喜欢又何如,大约没有Alpha喜欢被中途叫停,特别是在完全标记的重要时刻。 祁景年关掉花洒,蹲下来与时元平视:“你不用担心,我知道。” 时元不是不愿意,而是太害怕了。 Omega怀孕需要Alpha时刻陪伴,他们分手后,时元奇迹般养育了一个小孩,不知道他怎么渡过艰难的孕期,平安地生下宝宝。 对方付出的远比祁景年想象得多。 即便时元现在愿意被自己标记,但怀孕生产已经给他留下了阴影,祁景年明白当中缘由,他没有立场说别的话,只是更加心疼时元。 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 祁景年握上时元的手,向他保证:“之前是我不好,怀孕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别怕,标记的事我们慢慢来,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让你难过。” 时元一怔。 Alpha这么说,就是知道了宝宝的事,所以想负起责任标记他的吧。 时元很想问一问祁景年的想法,话到嘴边又不敢。 他害怕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然后祁景年仍会奔向另一个Omega。 他不想失去祁景年。 太痛了,为什么爱一个人竟是这样的煎熬。 祁景年还在温柔地安慰他:“别怕,别哭,我会保护你的。” 但时元无法停止流泪。 他抓着祁景年的手,像溺水的人攀住一根浮木:“学长会永远陪着我不离开吗?” 祁景年深情款款,向心爱的人立下承诺: “当然。” ----
第82章 遮掩 第二天送完宝宝,祁景年牵着时元回到车里:“今天别分开走了,万一路上又碰到那种事怎么办?” 没有尾随者,还有不栓绳的恶犬,总之祁景年不放心敏感时期的时元一个人走。 时元也不想让对方过度担忧,依言乖乖坐好,扣上安全带。 两人在地下车库分开,又在电梯间汇合,一起走向办公室。 祁景年神色如常,目视前方,时元悄悄看向Alpha,觉得他们之间相差很远。 曾经是自己想低调,没有公然宣扬他与祁景年的关系,现在如他所愿,只能遮遮掩掩地留在对方身边,见不得光。 可人心贪婪,拥有一点,便不满足现状,总想要更多。 借着冬天厚重的外衣遮挡,时元小心翼翼勾上祁景年的小指,祁景年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反握住与他十指交握。 祁景年像是知道时元想什么,低声道:“我没生气,你别乱想。” 时元整夜不安的心踏实了一些。 这样就好。 * 即便祁景年反复保证,可时元发现,随着新年的临近,他变得愈发神秘。 不光是借口出门办事,还经常背着人打电话,或者时元从深夜醒来,发现Alpha不在身边。 国内,凌晨一点半。 时元探着棉被下的温度,猜测Alpha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他光脚走出卧室,房子内漆黑一片,只有书房门缝透出一丝微光。 这么晚了,还在处理工作? 时元悄悄走至门口,屏住呼吸,听里面在说什么。 门内隐隐传来祁景年的声音,听不清楚具体内容,依稀可辨对话中英文夹杂,最后以“Love you,bye”结束通话。 这个时间,国外…… 看来学长隐瞒的事情有很多呢。 黑夜掩盖了时元眼中的伤感,他无声无息地原路退回。 祁景年回到床上,发现时元的脚很凉,便调整姿势,将小腿贴上去替他暖脚,随后陷入睡眠。 等祁景年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时元睁眼,一双眼里毫无睡意。 他抚上Alpha的脸颊,手指触到下颌处,传来微刺的触感。 最近很辛苦吧,胡茬冒得这么快,Alpha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他已经发现了,为什么不对他说呢? 对方反常的举动还不止这些,时元发现祁景年最近很爱买东西,只要宝宝想要,立刻就有,依然是把商场搬空的买法,每样好几个让他们任选,就像—— 就像给小孩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吃一顿大餐,把孩子哄得高高兴兴的,留下最美好的记忆后,再将其丢弃。 真到了那一天,他不会让祁景年为难的。 时元恋恋不舍收回手,又往中间靠了靠,窝在祁景年怀里。 脚下有Alpha提供的暖意,但他仍然很冷。 随着新年的临近,时元不知道祁景年打算什么时候摊牌,整天悬着心,愈发焦灼不安。 不过就算祁景年开口,时元自认是个胆小鬼,他怀疑自己是否有勇气承受结果。 分手之后除了照顾宝宝,他想不出后面的打算。 更要命的是,紊乱的发热期又在蠢蠢欲动。 明明服用了抑制剂,期间补了几个临时标记,但收效甚微,时元随时处于失控的边缘,这感觉令他十分惶恐。 祁景年将Omega的反常都看在眼里,却找不到焦虑的根源,他不知如何才能让时元安心,也陷入了苦恼之中。 祁景年想干脆直接求婚,可担心像送房事件一样起到反效果。 不过总要给时元保证和安全感吧,完全标记可以缓缓,结婚先提上日程,再过几天就是春节假了,要不趁着新年,把他们的大事敲定了? 祁景年苦恼了一上午,下午谢初蕊发来消息,让他回本宅一趟。 也好,正好他也有事想和妈妈说。 祁家本宅在D城南边的一处别墅区,这里原本住着他们一家三口,祁凰过世后,祁景年不是住校就是住在A大附近的公寓,这里只剩谢初蕊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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