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管家:“是的,是一位很好的男生。” “嗯……” 远青山忽然陷入了沉思,眼眸凝望办公室墙上的一张山水画,适才闪着知识之光的眼睛,此时蒙上了一层岁月灰尘。 好像透过那幅画回忆着什么。 沈管家不便打扰,便提出回去。 远青山这才回神,说:“让那个安安想办法让一隅变好。” 沈管家点了点头。 沈管家回到病房,又看到沈一隅发疯,原因是,他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了两个小时,仍没有等到安安,焦虑的情绪困住他,令他开始暴躁,也令他眼睛剧痛。 他使劲按着自己的眼睛,恨不得把它们按进深深的眼眶里,一声声嘶吼:“安安呢,好痛,我要安安,我要安安……” 沈管家赶忙上前箍住他,边拽他的手,边跟他解释:“少爷,安安不是不愿来,只是他想让你亲自去找他,谈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需要一方主动点,我们收拾好东西就去找他好不好……” 沈一隅听到解释,冷静了下来,仰着头,睁着黑漆漆的眼睛问:“真的?他要我去找他?” 沈管家大声嗯道:“当然是真的,就是少爷你要收敛下脾气,之前都是安安追你,给你做饭,领你看日出,还带你去晒太阳,现在呢你要主动点,最好撒娇装可怜,哄得安安心软,这样你就可以永远跟他在一起了……” 沈管家调教着自家少爷,就是希望他不被赶出来。 小陈插了一句:“沈管家您不用担心,我觉得少爷很可怜了,偏公子一定会心软的。” “最好如此呀!唉,之后就看少爷自己的了……自己的幸福必须自己争取。” 沈一隅忽然说:“我要玫瑰花。” 沈管家:“嗯?” 沈一隅高兴地说:“我要送安安,他最喜欢玫瑰花了!” 沈管家欣慰:看来少爷不是不会追人,只是之前太强势了。 他交代小陈去买花。 自己去收拾少爷的衣物。 特意不给少爷换西服,就让他穿着病服去找安安。 可想而知,一米八九的高大身材,加上俊逸非凡的相貌气质,身穿蓝白横条的病服,手捧一大束玫瑰,强烈的反差,谁见了都要行注目礼。 然而沈一隅不在乎,他牢牢抱着玫瑰花束,眉眼弯弯,像个买了糖即将回家与妈妈分享的小男生。 沈管家再一次按响了夏裳意家的门铃。 而此时,夏裳意正搂着偏安安在卧室里听他诉说他之所以害怕沈一隅的心事。 偏安安低低哑哑地说:“我觉得我没信心让沈一隅爱上我,他太偏执,可爱是包容的呀,就像妈妈说的,她与爸爸就是相互理解相互支持,但是我在沈一隅身边那么久,他除了需要我,我根本没感受到任何的爱意,他不爱我的…… 我也怕他的偏执,你看他宁愿毁了自己也要强拉我在身边,裳意,你不怕这样的爱吗?我觉得爱是光明的,不是阴暗、受伤的,我想要他光明地爱我! 呜呜呜……裳意,是我要求太多了吗?” 偏安安哭着问好友裳意。 而裳意亦陷入思考,爱要光明,可他连阴暗的爱都没有。 偏安安不喜沈一隅对他无感情的捆绑,而他却在光亮如昼的夜晚被无情损伤。 其实,他想要封秋染对他保有一丝人性的底线。可以不当着员工的面对他言语调戏,可以顾忌场所不随意脱他裤子,可以在事后帮他搭一搭被子,可以不故意让他在明亮的环境露出羞耻的表情…… 可封秋染偏偏喜欢这样做。 可见是没有爱的…… 如果说,安安怕的是无爱黑暗。 而他怕的则是,光亮羞辱。 他与安安,着实不同。 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没拥有真正的爱。 裳意从床头柜上抽几张餐巾纸帮安安擦眼泪,劝道:“再试试吧,毕竟先爱上,是怕输的那一个……” 就在偏安安想点头的那一刻,自己的手机响了,也模糊听到了门铃响。 夏裳意猜:“不会是他自己找来了吧?” 偏安安一听,慌忙下床,去开门。 夏裳意在后面拍了拍自己的脸,警告自己刚才的失神不是自己。 自己是骄傲坚强的夏裳意,不是被情所困幽怨的弱男子。 他是傲视群芳的红牡丹,绝不做被雨打湿的白莲花。 夏裳意紧跟安安去了玄关处。 当看到如此打扮的沈一隅“噗嗤~”笑出了声。 “妈呀,这是哪来的沙雕,站在我家门口,拉低了我夏某人的审美!” 沈一隅察觉到安安的气息瞬间扑了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连玫瑰花都扔下不管了。 嘟着嘴巴幽怨:“安安,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安安,你不要我了吗,为什么不抱抱我不亲亲我,我好想你,想你想的胃口都变小了,你摸摸我,摸摸我好不好……” 说话异常孩子气,但手中的动作一点儿也不年轻。 他竟然拉着安安的手先是摸了摸他的胸膛,而后,竟向下方转移…… “操!”夏裳意当场就骂出了声。 这哪是傻子,分明是仗着傻子形象行不轨之事! 果然男人都是重欲的,就算思维变小,但本能不变! 他对安安说:“安安,我理解你的感受了……” 安安一边羞赧一边推开沈一隅。 训斥:“你老实点,否则把你赶出去!” 沈一隅立马立正稍息,可怜兮兮地说:“嘤嘤,不要赶我走……” 裳意恶寒:“这是传说中的嘤嘤怪?” 偏安安也是一时无法接受。 听沈管家说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一回事。当他看着挂在自己手臂像只无尾熊的男人,又皱着脸嘤嘤哭的模样,还是无法与之前那个温润如玉俊朗非凡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这还是他的一隅哥哥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偏安安圆圆的小鹿眼迅速积攒泪水,一边颇为自责,一边感到心疼。 他还是无法忘记沈一隅,也不能离开他,沈一隅早已成为他生命中的全部。 就算沈一隅曾伤害过他。 偏安安转头看向裳意,糯糯问他:“我该怎么办?” 夏裳意自然知道他的心软与纠结,便说:“跟随你的心吧。” 为了不让气氛更凝重,揶揄地添了一句:“反正你也甩不掉。” 偏安安:“裳意……” 沈一隅虽然变弱智,但身为男人的占有欲可一点儿也没改变,他听到安安喊别的男人名字,立即警醒、炸毛,惨兮兮质问:“安安,他是谁,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可是我怎么办,我都被你睡过了,你要负责,嘤~” 夏裳意:“好了,别嘤了,我不是他的男人,我倒是想揍你的男人,以后再敢欺负安安,我踹了你的…听见没有?!” 夏裳意恶狠狠说道。 沈一隅一手捂住自己的下面一手拽着安安袖子撒娇:“安安,他好凶,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睡,睡睡你……” 夏裳意没眼看,决定回卧室屏蔽狗粮。 而偏安安却说:“我不想回去……” 沈一隅问:“为什么?” 裳意也停下了脚步。 偏安安问裳意:“我可以在你这边住两天吗,之后我和他搬去工作室……” 裳意问道:“你还在怕那件事?” 偏安安点头:“我脑袋好乱……” 裳意应道:“那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反正你们俩只需要一个房间,我这边空着也是空着。” “不会太久的……”偏安安柔声说道。 裳意上前拍拍他,轻声说:“对自己好点。” 瞥了一眼感知到陌生男人离安安的很近气息即将疯掉的沈一隅,故意贴向偏安安的耳边,建议道:“傻了也有傻的好处,你可以尽情调教他,狗嘛,还是听话的好。” 夏裳意薄削的红唇噙起一抹微笑,偏安安看着,忽然福灵心至。 是呀,他不能悲观,沈一隅的眼睛还未好,他也没获得沈一隅的爱,何不趁此机会,把他调教成再不能对自己使坏的情人。 好像,这个目标并不难实现。 也再问问他,是否还记得之前莫名对自己坏的原因。 偏安安终于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水润润的大眼重新闪出星辰般的璀璨,长而密的睫毛眨呀眨,好像森林里蹦蹦跳跳拔萝卜的小兔子,一身洁白,满面春风。 偏安安樱桃色的唇稍启,对裳意说:“谢谢。” 夏裳意随意地摆手:“谁让我是个老司机,老司机的职责就是要带一带你们这些纯洁小白兔。” 偏安安微笑,绵绵唤他:“裳意……”好像不喜他这样说自己,也不承认自己是兔子。 夏裳意说:“别对着我这样叫了,你看看你的狗,快要把我撕了,你还是拴好吧,我可不想打狂犬疫苗。” 夏裳意甩甩蓬松的半长头发,腰身一扭,朝自己房间走去。 所谓医者不自医。 当躺上床打算睡觉的夏裳意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瞬间怔愣了几秒,他揪着手下柔软的粉红枕头,适才放松的心情变得灰暗起来。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那人一直就有一个毛病,总是一个电话未接,另一个电话中间停都不停就紧跟其后,很急切。脾气也不好。 夏裳意知道他打来所为何事。 一定是为了上次把他甩掉的事吧,至于见面后会发生什么事,他也能断定,他肯定是先把自己骂一顿,然后再按住自己惩罚一顿。 至于惩罚的方式,可能不会轻松。 这就是那个花花公子的全部。 在铃声响第三遍的时候,夏裳意要接了。 因为再不接,他就会亲自跑上来,狠狠按门铃。 他不能让他上来,这里有安安。所以只能自己下去。 夏裳意边穿衣服边按下接听键。 “夏裳意,你找死!” 果然那边的声音暴跳如雷。 夏裳意已经做好准备,只“嗯”了声,没说话。 封秋染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得到应有的反抗更不开心了,又吼:“下来,我要操 你!” 夏裳意淡淡地说:“好呀,去酒店。” 封秋染强硬:“不去,去我家,我才不会轻易放过你。” 又说:“在你家也行,上次那个窗台没试……” 夏裳意立马回绝:“不行!” “我这就下来,等我五分钟。”夏裳意说。 封秋染“哼”了一声,好像气还不顺,“唰”的一下挂了电话。 夏裳意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试图扬起自己一贯的自信笑容,然而失败了。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自母亲去世之后,总有这种力不从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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