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会和你在一起呀!”郁呼月急切,“我会作为家属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拿奖,我便作为家属在台下祝贺你。实在不行,你去参军,我作为家属陪同,只给你一个人做精神疏导……” “不,不。”楚牧摇头退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是首席向导……我一直以为你会是首席向导,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想的从来是作为首席向导的你和我一起登上领奖台,就像我们之前拿哨向合作奖杯一样……你那时分明答应过我的……你会一直陪着我……” “为什么一定要揪着首席向导不放?”郁呼月忍无可忍,“你是为了那个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楚牧备感受伤,“怎么可能!” “……对不起。”郁呼月自知失态,但不死心,“既然你不是为了首席向导才和我在一起,那么我是不是首席向导,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上前一步,拉拉楚牧衣角,哀求:“就这样吧。我们不谈了这个事情,好不好?” “不谈这件事就不存在了吗?”楚牧松开他的手,“你已经预备三段了,现在不谈,毕业考后填报志愿时也不谈吗?我们迟早要面对它。” “那我们能谈什么呢?谈如何改变我的想法?不,小楚,唯有这个我无法让步。” “但是——” “到底‘但是’什么呢!”郁呼月几乎崩溃,“但是我是S级?但是我姓郁?对呀,如果我不是一个S级,我就会死!不是S级我连活下去都不配!如果我不是S级,我就不是‘郁呼月’,所有的一切——小楚,小楚,如果、如果……” 他哽咽:“如果我不是S级,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学长……”楚牧似乎快哭了,“但是……” 但是他们就是因为“S级”相遇的。他们相遇的考场只有郁呼月一个考生,因为郁呼月是S级向导;他们相遇的考场只有一个确保安全的监考老师,因为郁呼月是S级向导。但凡多一个考生或一个老师,或许楚牧就不会冒冒失失破坏郁呼月的考试。 偏偏郁呼月是S级向导,所以他们相遇了。 “……为什么?”郁呼月怔怔,眼眶瞬间红了,“你就、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小楚,你知道我想听什么的……你知道的……你哪怕敷衍我欺骗也没关系……!你分明知道的!你哪怕哄我呢……” 但欺骗不是更可耻吗?楚牧不想说谎,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不伤人的说辞:“只要我们能够相遇,不管你是什么,我肯定都会爱你!” 可这已经太晚了。郁呼月心已经碎了,疲惫地无声拒绝。楚牧心里也委屈,但还是急上前,试图想安慰点什么。 但分歧已经形成,无论过程怎么曲折,他们最终还是回归争吵。可能是因为郁呼月的那句“你连骗都不肯骗我”,也可能是因为楚牧的这句“你先前骗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计较”,总而言之,情绪之下,双方同罪。 连团一起睡觉的狐狸黑豹也被惊醒。黑豹呜呜过来,挡在两人中间,扒拉扒拉这个,又扒拉扒拉那个,试图分开他们。 最后还是狐狸撒泼躺在地上嘤嘤大哭,吵得他们两个争不下去。才各自熄了火,抱回自己的精神体,小声安慰。 过了半晌,郁呼月心力交瘁:“……对不起,今天说了难听话。” 楚牧低声:“我也是。对不起。” 此后,无言。 最后还是郁呼月哽咽:“就这样吧。今天我们都不适合再说下去。我们先分开几天各自冷静冷静,过几天再心平气和好好谈谈。” 楚牧沉默点头,放下黑豹,提前收了尾巴耳朵。黑豹落地,回头跑向郁呼月,爪子挠了一下,似乎在安慰。 郁呼月摸摸头,拍拍它的背,示意它离开。 楚牧并没有催,等黑豹回来,垂头丧气地出门,又按耐不下,偏头:“我对你……”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出口,转头,离去:“……抱歉。” 可他一关门,郁呼月依旧抱紧狐狸,埋在它身上,哭出憋了半天的泪水。理智告诉分离是现状最好的结局也是他要求的结果,可他还是希望楚牧能留下抱抱他。楚牧的话没说完,但郁呼月听懂了: 我对你很失望。 ---- 两个人现在都是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未成年小屁孩,不要对情商呀阅历呀有什么太大要求() 说起来,郁呼月这么一个摆烂的人,对象是卷王,妈咪是卷王中的卷王,他不卷反而在这个家有点格格不入了(感慨)
第38章 和解 紧张而又刺激的选拔审核过后,郁呼月众望所归地成为为白塔献身的一员,在动员大会上代表敢死队发表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讲,收获一阵经久不衰的掌声。 ——这屁事是郁不随不干甩给他的,不然以郁不随的官位,还真轮不到郁呼月。也正是因为如此,郁呼月连夜赶出一张稿子,灌下去几杯咖啡。 写稿子这事,郁呼月要是还在北区,肯定找专用的枪手,包个几万红包大家懂的都懂;但在郁不随眼皮底下、时间又赶找不到信得过的人,郁呼月只能亲自编。 编完了,还得拉过去特训——对了,这特训要训,工作也要做,一件事都不能落下,因为“郁不随不会落下”。 所以郁呼月上班时被郁不随当牛马拉磨,特训时被郁不随当沙包碾压,这几天照镜子时看见自己脸都想吐。 敢怒不敢言,他只有在郁不随不在的练枪环节放松放松。 枪支对虫族的伤害十分有限,这枪练起来不是杀虫,而是防人。 “鉴于虫族可能会控制士兵攻击队友,在必要的时候,允许对失控队友射击甚至枪杀。”领导如是说。 不过,对大部分向导来说,枪这玩意可不常见,说是练,顶多就是学学怎么用、别开个枪把自己崩了罢了。 除了郁不随和郁玺。郁不随正儿八经地学过,并且技术十分不错,郁呼月都不知道她到底哪来的时间学;至于郁玺…… 郁玺随手拿起一把手枪,动作懒散而标准,眼睛瞬间变暗、吞噬虹膜瞳孔的界线,连射五发,全中。她漫不经心换枪,点评:“型号都比较老了。不能拿点新的吗?” “大家学着敷衍敷衍的,白塔能给什么好东西?”郁呼月在一旁偷懒,“等你进军营了,我去说几句,让你玩最新的。” “这句我记在心里了。”郁玺熟练换弹匣,“如果没有,我可是会跟妈妈告状的。” 郁呼月没理她,管自己摆弄手机“休息”。郁玺之前以为他是打个游戏看个视频轻松轻松,结果偶尔一瞥才发现郁呼月在翻来覆去看他和楚牧的照片。照片有双人有单人,都有楚牧,似乎是十几年前的遗留物。 于是郁玺瞬间从对偷懒的不屑转换成皱眉斜眼的三个字:好恶心。 过了几天,郁玺惊奇地发现郁呼月不再执着于看照片——他开始跟楚牧打电话。正当郁玺疑惑怎么说动楚牧时,郁呼月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从语音进化到视频,每天抱着手机跟楚牧腻歪,看得郁玺直翻白眼。分明工作结束就能回家见面了,郁呼月搞得跟异地网恋一样,争分夺秒谈恋爱。神经。 只要郁不随不来监察,郁呼月准点泡视频跟楚牧腻歪,天天抱怨工作多累多累,郁玺都快听烦了。重点是楚牧还真搭理他。郁呼月说他工作累,楚牧安慰他说权当运动、累这几天就完事。 到了后面,郁呼月甚至还敢和楚牧提郁不随:“蛋蛋特别怕她的精神体。” “为什么?” “因为被打过。” 据郁呼月推测,那应是个暖阳斜照的下午,蛋蛋扫视安静祥和的办公室,满意点头,决定睡一个午觉。它搭好窝,晒着太阳枕好尾巴,美滋滋地会见周公。没想到,白狐抽查下属,恰好撞见蛋蛋上班时间光明正大偷懒,勃然大怒,上前就是一巴掌。蛋蛋当场吓蹿起来,夹着尾巴逃,嘤嘤找郁呼月哭诉。 郁呼月本来不想理,但寻思着说不定能诓出一个工伤病假,抱起蛋蛋找郁不随理论:“工作的是我,可没要求精神体也要一起办公。” 郁不随头也不抬:“规章上对精神体确实没有要求,但是精神体往往能反应主人的状态——它都无聊到困了,你那时是不是在偷懒?” 确实在。郁呼月汗如雨下,试图辩解,但被郁不随一句“加班补偿”打了回去。 从此以后,蛋蛋对白狐有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看见它就夹尾巴,后面见到白狐都不肯出来。 楚牧:“这不活该吗?上班时间睡什么觉?” 郁呼月委屈:“蛋蛋被打了,你都不关心一下,人家听了要哭死。” 说着唤出红狐,让它现场哭一个。 楚牧无奈,隔着屏幕给二位顺毛,哄了大半天。上班时原本哄好了,结果下班回家后,郁呼月又闹起来。他不敢在饭桌上说,怕郁玺当场掀桌,只能偷摸去楚牧房里。 明明白天视频通话时楚牧还好言好语,见了面却翻起臭脸,死活不肯说一句好话,硬说郁呼月活该。郁呼月生气,让蛋蛋咬他,结果蛋蛋一出来便甩尾巴找咪咪去了。虽说犯罪未遂,但楚牧依旧大怒,命咪咪咬回去。咪咪很敷衍地含了一口,转头和蛋蛋双宿双飞,打定主意不理这两个不会自己咬人的家伙。 “秦寻远好像要转院了。”楚牧突然。 “哦——他呀——”郁呼月用拖长的时间表达嫌弃,“挺走运的,‘恰好’生病了。” 否则郁呼月死也要把他拉上前线一起送死。 “你怎么知道的?他又骚扰你?” “呃……” 事实上,楚牧把秦寻远的电话拉黑了,因为那天探望回来后秦寻远一直在电话轰炸他。楚牧看见那串数字就心烦,一时冲动就拉黑了。拉黑完半个小时后,他有点后悔,本来想主动打个电话道歉,结果秦寻远发了条十几分钟的语音消息训斥,楚牧手机语音转文字就转了半天。 这下好了,楚牧本就没消的火烧得更旺,打定主意不理他,顺便把秦寻远几个亲信也拉黑。微信那边给秦寻远一个面子,只屏蔽不删除。 秦寻远好像闲着没事干,孜孜不倦发消息。于是楚牧每天跟收菜一样,定时瞄一眼,长的不看,短的随缘。 短短几天内,秦寻远先是暴跳如雷,再是威逼利诱,声称要收拾那个“新兵”。后面他可能查到了郁玺的身份,重新回到一阶段,破防质问“你为什么把一个姓郁的带来?你想让我死吗?”。 骂郁呼月就算了,骂郁玺做什么?小玺只是个无辜的小女孩。楚牧挤牙膏似的回:“小玺不是你说的‘那两个姓郁的’。” 可能见他终于回了一句,秦寻远来了兴致,刷刷几条地回,责怪楚牧不会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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