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是愣的,手是自己动的。嘶,别说,这温热的触感,这柔顺的皮毛,一碰就不可收拾。 这不能怪楚牧,他只是犯了全天下哨兵都会犯的错误! “你可千万别跟学长说哈。”楚牧再度蹲下,全心全意地撸毛。 狐狸被他摸得舒服,哼哼唧唧地叫,时不时舔几口,惬意得不得了。楚牧也摸个痛快,手法逐渐放肆,几乎把狐狸抱在怀里乱撸。狐狸更加兴奋,又蹭又舔。 “好啦,好啦,你别舔了啦。”楚牧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又凉又痒的……” 等一下,为什么会凉? 楚牧身体僵住了。他像扭动娃娃一样扭动自己的头,先是看见垂在肩上的长发,再是对上一双淡漠的狐狸眼。 “那个,学长?” 郁呼月没有回答,支起身体,眼神蜻蜓点水般略过狐狸,又转到楚牧身上,陈述性语气,客观到像在念出一个结论:“它喜欢你。” 他午睡到一半被吵醒,举手投足间带着消不掉的厌烦,隐隐约约还有点无奈,手按按眉心,斜眼打量楚牧,审视的目光像在考虑怎么处理他。 吓得楚牧抱紧狐狸,心想:我不会真的被学长霸凌吧? ---- 楚牧,十六岁,S级哨兵,体测满分,身材健美,害怕校园霸凌。 楚牧OS:(如果学长真的要用支票扇我脸,这一百万我是要还是不要呢……要的话太没有尊严,不要的话又痛失一百万……好纠结👉🏻👈🏻) 郁呼月:(实际上卡里并没有一百万) 郁呼月:学校这种人多耳杂的地方,我要是真的霸凌别人,不管我家族有多厉害,消息肯定会传出去的…… 郁呼月:但是如果只有两个人并且把房门一关进行一些偷偷摸摸的小活动比如说早恋什么的,我敢保证没人知道🥺
第11章 麻烦 “有事找我?进来再说吧。”郁呼月头疼。 哨兵小心翼翼探头:办公室与学校风格统一,偏爱古朴贵重的红木。里面布置简单,放了好几排书架,办公桌上的用品更像普普通通的学生书桌。中间拉了个屏风,楚牧偷偷瞄了一眼:是张床。 而且,这里竟是“白房子”,屏蔽了白噪音。 他拘谨地走小碎步,弯腰放下狐狸。狐狸轻巧落地,转头又缠上他。 “坐吧。”郁呼月随口。 郁呼月,很烦,非常烦。 说句实在话,他压根不想管这群家伙。他本来只是想去上课。拜托,上报处分名单可是件麻烦事!他要写时间地点人物事情经过处分内容,还要跑几千米交到教务处,想想就麻烦。 因此,刚开始撞见那一幕时,郁呼月最初的想法是“躲”。悄悄地他走了,正如他悄悄地来。他挥一挥衣袖,不带来一个处分。 恰如他对大部分违规违纪的态度:装作看不见。只要没有老师,只要没有监控,只要没人特意跑他面前挑衅,郁呼月都当自己眼瞎,跟只孤魂野鬼一样“我看不见你们,你们也看不见我”地飘走。 可偏偏那里有监控,还正对他的方向。日后学校追究起来,肯定会询问他为什么不履行学生会的义务。这更麻烦。 两个麻烦一对比,郁呼月选择了小麻烦。 就像先前他被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哨兵破坏了考试——这次斗殴,小哨兵也有参与。郁呼月当然认出他了,但是懒得说。毕竟,“麻烦”——那时郁呼月想,如果计较的话,他要重考、写报告、跑教务处、跟小哨兵扯皮;如果不计较的话,他只需要重考。于是,郁呼月愉快地选择了后者。 那个小哨兵听见这句话时,表情有点好笑,满眼写着“你真是个大好人!”。感觉有点蠢。 一如他现在唯唯诺诺的表情,蠢蠢的。 不过小哨兵长得确实不错,赏心悦目。他长了一张锐利帅气的脸,眉眼里总含着几分认真,虽未长开,但已可窥见日后的潇洒。按道理,这张脸的主人往往会变成一个刺头,但他却在吵架时义愤填膺地喊“我去告老师”,好像那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现在呢,还偷偷摸摸地摸狐狸的头,摸一下瞥他一眼,生怕被发现。 很少有人能受到狐狸喜爱,也很少有人长得如此顺眼。郁呼月略有几分宽容:“什么事?” “嗯,就是,学长,”小哨兵绞着手指,难为情,“前几天您登记了一次斗殴……” 郁呼月瞬间不听了。他表情客气又疏离,眼睛礼貌地看向眼前人,时不时嗯嗯几句,但早已神游太虚。 ——这就是登记处分后的麻烦之一。被登记者,跑过去向他求情,麻烦;郁呼月呢,被迫听(虽然他并没有听)他们有多惨有多不小心总而言之他们无罪的话术。想想就麻烦。 接下来还会更麻烦。 “哨兵,”郁呼月低头看书,“你说你是被拉来的。请问,是谁?” 楚牧不可能把秦寻远供出来,支支吾吾。 见此,郁呼月心有定论,冷漠:“不行。我不能特殊对待。” 果然,小哨兵更急了,麻烦也更大了。他的话语很急切,郁呼月的大脑很放空;一个在说,一个没听。 预备铃终于响了。郁呼月心里松一口气,赶人:“哨兵,上课了,先回去吧。” “等等!”小哨兵急切,“我下节是自习课!学长你听我解释!” “但我下节不是自习课。”——骗人的,就是自习课。 小哨兵顿时耷拉下脸,难过:“那、那我能不能下节课下课再来找您?” “不能。” “求你了学长!我真的需要那个奖学金!” “如果你真的需要奖学金,那么你应该做是谨言慎行,而不是犯错后来我这求情。” 郁呼月话说得太绝,连狐狸也颇为不满,替楚牧嘤嘤出声,咬他衣角往外拖,似乎在说,我们不要理他。 然后就被郁呼月收回精神图景里。他无视狐狸的抗议,起身,打开大门,用行动命令:出去。 “等等!”小哨兵急切地抓上郁呼月的校服,“学长,我真的……!” “撕拉!”布料破碎声让两人一愣。 痛感传上大脑。郁呼月低头,见衣服破碎,手臂划出几道血痕。而小哨兵一脸惊恐,慌乱地举起他长满黑色绒毛的爪子,跌坐在地:“学、学长……” 突发性微兽化,常发生在精神体觉醒期的哨兵向导身上。 更麻烦了。郁呼月心里叹气。 “哨兵,”他蹲下,心平气和,“不要害怕,只是你要觉醒了而已。打开你的精神图景,让我进去。” 小哨兵害怕,但点点头,老实打开。 突发性微兽化很容易解决,郁呼月很快从小哨兵的精神图景中抽身。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一件事:学校出于安全考虑,禁止学生间互相精神疏导。 “……”太麻烦了。 郁呼月眼睛一转,想出个对策。他牵起小哨兵的手,认真:“哨兵,你现在正在觉醒,待会我带你去找老师,他们会帮你。另外,根据刚才的爪子,你的精神体应该是只黑毛哺乳动物,你可以查查,提前做好准备。” ——按规矩,学校会把正处于觉醒的学生单独隔离,等他们成功觉醒精神体了再发出来,中间往往需要三到四天。四天后,等小哨兵出来,哪怕他想举报自己私下精神疏导,也没有证据了。 更何况,还能保证小哨兵四天内不会打扰他。妙哉。 小哨兵听了这话,脸上再度浮现和考场时类似的感激,脸上写满愚蠢的“你真是个大好人!”。 “学长你真是个大好人!”他居然蠢到说出来了,还关心郁呼月的伤。 算了算了,打发走就完事。郁呼月将他送到教师办公室,生怕又发生什么麻烦事,火速脱身。 结果,他还没清净一两天,小哨兵又来敲他的门了。 这次还带了一只黑乎乎的幼崽。小哨兵小心翼翼地将幼崽捧在手心,抬高,炫耀似的:“学长,你看!” 幼崽颤颤巍巍地站起,骄傲地挺起胸膛。 郁呼月低头:“这什么?猫?” “不是啦!”小哨兵似乎有点不高兴,收回手掌,“是黑豹!是我的精神体!” 幼崽感知到主人的不高兴,跟着歪歪扭扭地支起身子,煞有介事地朝郁呼月哈气。 “老师说一般人觉醒要三四天,但我才两天!还说我这个年纪觉醒算早的啦!”小哨兵得意,“学长用了几天?” 郁呼月其实不理解为什么他要跑过来跟自己分享这种无聊的事,但礼貌回答:“两天。” “那我们一样欸。但是我的黑豹小小的。”说着,小哨兵用手指戳戳幼崽,“学长的狐狸又不小……为什么?” 狐狸听见自己的名字,连忙跑过来,嘤嘤扒拉楚牧的腿。小哨兵蹲下,把黑豹捧在它面前。两只毛茸茸互相嗅嗅,狐狸眯眯笑,叼起黑豹就跑。 它缩到角落里,围成一个圈,把幼崽牢牢锁在自己怀里,专心致志地舔。黑豹被舔得睁不开眼,刚开始不习惯,小爪子踩踩,似乎想挣脱;习惯后它反而有点“随遇而安”,学着狐狸的样子,生疏地舔回去。 “精神体状态意味着你对它的掌控能力。刚开始大家都是幼年期,等能够熟练控制后,精神体才会变成成年体。”郁呼月如同智能AI,语气没有起伏地回答。 小哨兵的注意力却被精神体吸引。他有点难堪:“呃,学长,我感觉到狐狸在舔我……” “精神体共感。”郁呼月回,“你试着切断一下……嗯,就像……” 未等他想好比喻,楚牧便痛快:“好,我学会了。” 郁呼月有点惊讶:原来他不是真蠢。悟性不错。 “这是你们下学期的课程,你就当预习吧。” 小哨兵眼里又浮现那种愚蠢的感激:“那,把精神体放出去,也是学习内容吗?我记得老师说,随便放出精神体不好。只有无法管理精神图景的人才会乱放精神体……” “我觉得放出来舒服,就放了。”郁呼月简洁,不愿多谈。 小哨兵似乎感知他的不耐烦,讪讪:“那我先走吧。” 太好了。郁呼月想。 狐狸可不乐意。它甩起臭脸,抱着黑豹死活不放。黑豹虽然喜欢它,但更喜欢主人,呜咽着向主人求助;楚牧怕伤着它,不敢乱扯,焦急地劝狐狸放手。一人二兽生生演出了一场“三角恋”。 郁呼月头疼,命令:“放手。” 作为精神体,狐狸再这么肆意,也只能乖乖听郁呼月的命令,不舍地撒手,放他们相见。见小黑豹有模有样地舔楚牧,狐狸更是不舍,开始撒泼。 它凭借动物之躯蛄蛹出人类之势,耍赖打滚,嘤嘤哭嚎。 郁呼月倒不觉得丢人,只是觉得麻烦;小哨兵看他的眼神却有些微妙,失望中甚至还有谴责:“学长,你连精神体都管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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