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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妥”，孟千游说话慢条斯理，“曾经国内确实有过这种情况，工厂用自有备案账号帮助品牌方备案。这于备案人有很大风险。云杉有备案资格，还是用云杉的吧。你说呢朝云？”他侧过脸，看着沈朝云。 “孟总说得是。”沈朝云语气平静：“我们的备案组会协助云杉备案，但必须用云杉的账号备案。” “其它工厂都可以给我们备案”，胡成的声音明显高一些。 “你也说了啊，那是其它工厂，不是本末的工厂。”方回满是不屑的回怼过去。 “好”，金迎春接过了话，“说下一个问题。” “云杉希望他们新备案的产品外盒由我们来设计，点名要方回设计。”袁华语气无波无澜，似乎多么愚蠢的问题，他都能接受。 他平静，方回静不了。 “呵呵”，方回念出了这两个字。 “云杉如此赏识我的人，我很荣幸。”孟千游看了看沈朝云和方回，“不过，我们与云杉是代加工合作，不是视觉设计合作。我觉得，这个要求超纲了。等有一天，我给方回开了工作室，到时我们可以谈谈合作。”孟千游说完笑了笑。 “袁总，‘放行’的问题谈过吗？”沈朝云问了一句。 袁华看向孟千游，“没谈。” “这有什么可谈的？”胡成说：“我作为品牌方，只要我签了放行，你们就要按我的要求做。” “如今出事的，不就是按你的要求做的吗？”方回目视前方的窗户，淡淡来了一句。 “你——”胡成突然站起来，手指着方回，如果没有办公桌拦着，他能扑到方回身上。 “坐下”，金迎春看着孟千游，“他说得也是事实，这是行内默认的规则。” “金董说得没错。”孟千游面带笑意，“只是，方回说得也没错，如今市场监督严格，本末第一次接这种代加工，我也是如履薄冰。我们还是按照原则来，不走放行。” 袁华刷刷记下这些内容，抬头对孟千游说：“孟总，计划要谈的内容，都谈完了。” “金董还有什么要求吗？”孟千游看着金迎春。 “没有了”。金迎春慢慢站起来，“祝福我们合作愉快。” 孟千游跟着站起来，其他人也都随着站起来，“合作越快。金董方便的话，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一起吃个饭，我还要和前辈学习。” 金迎春笑了笑，“不吃了，我这里有套房子好久没去了，我去看看。等你妈妈回国了，我约她。” “我一定转告我妈妈。” 本末的人让出通道，让云杉的人先走，金迎春路过沈朝云的时候停下了，她抬头看了沈朝云一会儿，“朝云，你是蛟龙。云杉留不住你，是云杉浅薄。但我依然期待你在业内，大放异彩。”她朝沈朝云伸出手，沈朝云伸手握住，欠了欠身，“谢谢金董”。 孟千游在旁边看着，眼前突然浮现抱着他、为他取暖的沈朝云。 他记得当时沈朝云说了一句“我七年不曾这样抱住一个人了。你是有多幸运。” 送走了云杉的人，袁华揽住方回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小伙子，好样的！我好久没谈过这么痛快的合作了！爽！” 他们几人哈哈笑起来。 ---- “放行”的协议是个有争议的协议。比如，这个产品的瓶子不合格，但是甲方说，责任我来承担，我签放行，乙方就要正常使用这个瓶子。属于行业默认。但，一旦深究，是架不住的。
第4章 我们害怕 “胡成那个傻帽，都不配孟总出面。”方回尤不解气，“金迎春亲自出马，孟总给面子。” “你和沈朝云有默契，一唱一和，气死那个小子了。”袁华回味着刚才的谈判。 “我和朝云合作多年，他踹我一脚，我就知道什么意思。”方回看着孟千游，“孟总和朝云的默契才难得呢，这才是朝云第一天上班。” 孟千游也笑起来，他看着沈朝云，说道：“是你们专业。我尽力跟上你们节奏。” “老板您别这么谦虚。我们害怕。”方回忙对孟千游拱手求饶。 说完一群人都笑起来。 “我们庆祝一下，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孟千游提议。 “老板，您请吃饭那叫团建，团建对我们来说，叫加班。”方回一脸打工人的无赖，“后天我女朋友过生日，咱们去酒吧玩。孟总来赏光就行。” 袁华算算日子，“后天我妹妹过生日，我就不去了。” “这么巧啊！”方回一脸遗憾，“下次我单请你。” “好嘞”。 此时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两人，还不知有什么玄妙的缘分等着他们。 苏文生日当天下午，下班前沈朝云换下了西装，穿了一身休闲装，准备下了班直接去拿鲜花和蛋糕。 六月末的申城已经很热了，沈朝云宽松的白T恤，右侧肩膀连着到肘部的袖子，是一块带压纹的同色拼接布。他配了一条银色金属链子，搭配浅蓝牛仔裤和黑色帆布鞋，扔到大学校园里无比和谐的装扮。 下班前，孟千游来敲门。 孟千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扔下一句，“我等会再来”，就走了。 沈朝云不明所以。 不一会儿，孟千游又来敲门，这回沈朝云明白了，孟千游回去也换了套休闲的衣服。 一件浅卡其色套头针织衫，深蓝色宽松牛仔裤，黑色休闲鞋。 沈朝云对他竖了竖大拇指。 两人相视笑起来。 “陪我去选个礼物吧，我不太了解女孩喜欢什么。” “好”，沈朝云笑着站起来，拿上一个礼物袋。 “这是什么？” “口红，蓝紫色带闪光的口红。”沈朝云介绍手里的礼物。 “哎，我肯定想不到这个礼物。” “我只是比较了解苏苏。她喜欢COSPLAY，经常参加漫展，会用到这种口红。”沈朝云一边走，一边介绍苏苏，“苏苏在中医药大学上大三，比方回小八岁。方回很宠她。” 两个人说笑着路过前台去按电梯。 孟千游的助理陶亦宁在前台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在心里默默想“给女孩选礼物，问我不就行了？” 沈朝云取鲜花和蛋糕的店铺楼上是个综合商场，他们二人去楼上选礼物。 两个人都是比较惹眼的长相，在这些女孩喜欢的店铺里绕，常惹得女孩子们回头看。 沈朝云选礼物选得专注，只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孟千游注意到了这些。 两人绕了好久，沈朝云帮孟千游选定了一个小型化妆箱。外形时尚，密封性好，携带方便。 孟千游开车，两人一起去了约定好的酒吧。 他们选礼物耽误了点时间，等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 方回正和袁华大眼瞪小眼，就见苏苏一阵风一样刮走了。 孟千游眼见着一个脚蹬齐膝黑皮靴，超短黑色百褶裙，黑色包身T恤，飘着一头长发的女孩就飞了过来，伴随着一声甜甜的“云哥哥”，就扑到了沈朝云身上。 “苏苏，生日快乐”，沈朝云笑着举了举手里的礼物盒，“快来拆礼物”。 苏苏从沈朝云身上撕下来，接过礼物袋，“云哥哥我好想你啊”。 方回过来，一把搂过苏苏，“你还记得谁是你男朋友吗？” 苏苏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孟总，这是我女朋友苏文，叫她苏苏就行。” “苏苏，祝你生日快乐。”孟千游笑着送上自己的礼物。 苏苏高兴的接过礼物，“孟总好帅呀。” 方回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沈朝云笑着看看孟千游。 桌上已经摆了两个生日蛋糕，沈朝云把自己的打开，排第三位。 “袁华，你不是说今天你妹妹过生日来不了吗？”孟千游问袁华。 “他妹妹就是我呀。”苏文抢答了。 沈朝云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方回，“你居然都不知道？” “她说她有个哥哥，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方回抹了把脸，有点头疼，“哪儿知道这么巧啊！” “我哥哥随他自己爸爸姓，我随我爸爸姓，一般人也猜不出来。”苏苏说得极其轻松，在她的世界里，这根本不是烦恼，“我哥他爸爸去世后，妈妈嫁给了我爸爸，就有了我。” 袁华喝了口酒点点头，此时再看方回再也没有“相见恨晚”的态度了。 沈朝云来回看了他们两轮，哈哈笑起来，“同事变成了大舅哥，哈哈哈！” “你是不是人啊！”方回觉得这兄弟不做也罢。 袁华一脸审视看着方回。 “这个给你了”，方回拿过一瓶雪碧摆在沈朝云面前，“啤酒一杯倒的酒量，这个最适合你”。方回抓住了一个“报复”沈朝云的机会。 沈朝云轻哼一声，“雪碧就雪碧”。 “你不太能喝酒？”孟千游在沈朝云旁边轻声问他。 “嗯，一杯啤酒就倒。”沈朝云自嘲的笑，“而且我不喜欢这些酒，太苦。” 孟千游看看桌上的酒——啤酒、红酒、香槟，在香槟上他看了一会儿。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一种甜的酒。”孟千游站起来去了吧台，沈朝云想拦他，没拦住。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名服务员，端上来两只细长高脚杯，一个小铁桶——半桶冰，上面斜靠一瓶酒。 沈朝云靠近看那瓶酒的标签，喃喃念出来：“起泡葡萄酒”。 “冰一会儿，更好喝。”孟千游给他介绍。 “啊！”他们这边小声说着话，苏苏突然一声尖叫，“云哥哥你太棒啦！这颜色COOL！” “那是活人用得玩意？！”方回的直男点评，成功获得苏苏的一个大白眼。 一桌人哈哈笑起来。 “帅老板的礼物也好赞！下个月漫展就带它去！”苏苏拆礼物拆得兴奋。 孟千游看看沈朝云，“还是你会选礼物。” 沈朝云笑笑，“她就是小孩子心态”。 “你送得什么礼物？就买了一束花，一个蛋糕？”大舅哥上线，开始审问方回。 “噔噔噔！”苏苏高举起一把汽车钥匙，“哥，你看你看！”说着把手机拿过来给袁华看照片。 “福特……皮卡？”袁华一脸不可思议。 方回就一直笑。 “你懂什么啊，《暮光之城》女主就开皮卡，皮卡多帅啊！”苏苏高兴的不行。 “你就惯着吧，这车在市里跑不起来，就干费油。”袁华看了一眼方回，又转向苏苏，“过两天借我开开，在工厂那边跑起来才帅呢。” “你想得美！”苏苏收起了车钥匙，哼一声，“老方会带我去的”，说完笑眯眯看着方回。 “她叫你‘云哥哥’，叫方回‘老方’？”孟千游悄声问沈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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