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南嘟囔:“那你还羡慕我?” 梁渡哈哈一笑,让陈余南的神经不自觉收紧,总觉得他笑得很难过。 “因为我跟你还是不太一样,我没有可以伤害的对象,我的爸妈……” “他们一个生完我死了,一个在我七岁那年不要我了。” 梁渡还想说点什么,可陈余南不想听了,他赫然睁眼,说:“别笑。” 梁渡:“为什么?” 陈余南用拇指使劲压下他的嘴角,目光闪烁:“不为什么……” “就只是,” “突然想看你哭罢了。” 在一个污浊的雨天, 两个脏兮兮的灵魂相互靠近。 其中一个灵魂霸道地敲开了另一个灵魂的壳,看到了晶莹的眼泪。 其实它哭了很久, 只不过第一次有人发现。 【作者有话说】:作者最近写作业有点上火,来点梁茶(哭 角色的观点不代表作者的观点哦,何况此时的两人才16岁,思想还没那么成熟,偏激一点是正常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他们。
第四十九章 跳高我真不行 冬去春来,转眼又临夏。 窗帘把晨光拦了个密实,房间里一片黑,闹钟响起的时候就像闹鬼。 陈余南刚眯着眼把它掐掉,没闭几秒,又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他骂了一声,看也不看接通,起床气十足地砸过去一句:“我要再睡两分钟。” “行,”那边同意了,“那你睡,我先走了。” “滚吧。” “好,学校见。” 通话结束嘟了才一声。 陈余南一句“卧槽”弹起来,三两步下床踩地板,扯开窗帘,被光刺的直眯眼睛,视线模糊地捕捉到楼下外边一个骑上自行车欲走的身影,吼道:“站住!!” “我他妈起了!!” 那身影一顿,低头打字。 没多会,陈余南手机屏幕震了。 【梁渡:再等五分钟。】 【梁渡:陈少爷,加油吧。】 给我等着。 陈余南黑着脸,“咻”的一下把窗帘重新拉上。 开灯,穿衣服,刷牙洗脸,然后捡地板上的被子,拎上书包照了有半分钟,最后十秒火急火燎地下楼。 “您慢点吧,人还没走。” 保姆显然也听到了陈余南刚才那一嗓子,在门口笑着把早餐递过去。 陈余南穿完鞋,一把抓过,哼了哼:“他当然不敢走……” 忽的话音一转,他脸色扭曲,高喊着追出去:“梁渡!” “给老子停下!”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三天。 原因是司机由于家里人生病匆忙请了一个月的假,陈明峰一时没找到接替,让陈余南自己想办法。 要他坐公交么,最近的公交站有两公里路,太远,他懒得走。要他自己骑自行车去,本来大早上就犯困,怕意识骑着骑着一不小心把身体给带沟里去。 这不正好,前段时间梁渡做新家教赚了些钱,买了自行车。陈余南干脆大手一挥,让他辛苦辛苦,绕道接自己上下学。 好处是省事,坏处是新司机貌似有点赶时间。 最后,陈少爷一屁股坐上自行车后座,这位新司机头都没转过去。 “坐稳。” 话音一落,放在踏板上的脚一踩,崭新的自行车就载着两个男生往前迎风驶去。 陈余南拳头砸了下梁渡的书包,阴恻恻地:“你赶着去投胎吗,多等两分钟会死?” “我不会死,但你会睡死,”梁渡的声音从前面飘来,“还是说你想像昨天一样迟到,在教室门口当门神吗?” “你懂什么叫过渡吗?”陈余南说,“我现在比以前要早起十五分钟,你以为这很容易?” 梁渡问:“那你想怎样?” 陈余南臭着脸说:“下次我说睡两分钟的时候,你不准挂电话,给我老老实实等着。” 原来是气这个。 “行,”梁渡闷笑一声,配合他说,“陈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张嘴。”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戴着一次性手套,煎饺的香味飘来。 梁渡:“那个………” 陈余南:“别矫情。” 梁渡:“能别对着鼻子喂吗?” 陈余南:“………” 他这下觑过去一眼,找准嘴巴把一个煎饺塞了进去。 自前天陈余南知道梁渡早饭都是用冷面包糊弄过去后,就让保姆这个月早餐都做两份了。 梁渡唔了声:“玉米鲜肉?” 陈余南喂完他才自己吃了一个,有好几种馅:“我这是香菇鸡肉……底下还有素三鲜……你吃素三鲜吗?” 梁渡犹豫一下:“吃吧。” 他的意思是能吃,但不多,顶多也就一两个。但陈少爷装作没听懂,连续给他喂了五六个。 当旁边的手再一次伸过来时,梁渡忍不住问:“又是素三鲜的?” “不是,”陈余南很庆幸地说,“素三鲜已经吃完了。” 梁渡:“………” 不会全是我吃的吧? 半路上。 陈余南打了个哈欠:“饱了没?” 梁渡:“嗯。” 陈余南:“那我睡了。” 紧接着梁渡腰上一紧,背后的书包让脑袋不轻不重地砸了下。 临近早读,穿着深蓝校服的学生都开始狂奔起来,仿佛春日里被风卷往一处的叶群。 某个无人问津的一角。 陈余南睡得不实,自行车一停就睁眼了,脑袋对着一面破墙。 “……这哪?”他懵了。 梁渡脚刹一放:“咱俩没穿校服,别走正门,会扣分。” 陈余南下车,更懵了:“我是班长,我咋不知道今天要穿校服呢?” 梁渡把自行车锁好,猜测道:“估计昨天老吴说的时候咱俩不在。” “什么时候咱俩能都不在?” 梁渡站起来看他,意味深长地丢下两字:“当门神的时候。” 陈余南不吭声了,脸色难看。 彼此对视两秒,梁渡嘶了声:“你不会没翻过墙吧?” 陈余南眯眼:“你经常翻吗?” 梁渡:“……我就见过别人翻。” “别好的不学学坏的,”陈余南鄙夷道,掉头就把梁渡拽走,“万一这后面有人呢,我丢得起这个脸么?” 梁渡还想再劝:“可是……” “没有可是,”陈余南教训他,“这是原则问题,何况我身为一班之长,代表的可是整个班级的脸面。” “所以,”陈余南哼道,“我就必须得走正门。” 梁渡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概懂了,翻墙进学校对这位少爷来说估计等同于钻狗洞。 于是某一班之长凭借一人之力,白送两个人头让学生处扣掉1分,直接力挽狂澜帮助隔壁班以0.5分的优势夺得本月文明班级荣誉称号。 换句话说,这一个班的脸都为了他一个人的脸丢尽了。 “没穿校服的起立!”得知消息的老吴飞过来逮人。 闻言,一对同桌起立。 “好啊,又是你们,”老吴怒指他俩,含血道,“你知道今天在教务处等结果的时候,隔壁班班主任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的吗?” “文明班级那面旗!哎哟,在我们班挂半年多了,你知道交出去的那一刻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我脸疼!!” 周围不断有忍俊不禁的笑声。 “笑什么笑,我今天就杀鸡儆猴,你们俩都给我去站后面反省一小时!” “等一下,老师,” 陈余南可没笑,他还想补觉呢,忍不住提醒:“您是不是忘了,昨天您早读交待这事的时候,我俩正搁外边罚站呢……” “你放屁!!” 老吴手都气颤抖了,一声狮吼怼回去:“我明明是上语文课说的!” 四周顿时哄堂大笑。 陈余南:“…………” 梁渡:“…………” “上课不听还不知道反省,遇到事就找借口,我跟你讲话你瞪梁渡干什么,班长,你现在是要反了吗?” “你给我多站一个小时!” 陈余南:“…………” 老吴一走,铃一响,下课了谁都能来把目光往两个人身上凑。 陈余南被第八个“路过”的人欣赏完后,黑着脸:“看什么看,老子是动物园里的猴吗?” 他一脚勾过梁渡的椅子挡在过道口,明摆着谁也别从这边过的意思。 站他旁边一直低头看课本的梁渡忽然很快地笑了一下。 陈余南还记恨这人胡乱猜测害自己出丑的事,瞪他一眼:“笑什么?” 梁渡头也不抬,勾着唇:“你这是真把自己当猴了,还围起来?” 一针见血。 陈余南憋着火,又一脚把梁渡的椅子歪歪扭扭地踹了回去。 咯吱! 刚攥着一张表过来的徐文杰吓了一跳,还是厚着脸皮凑上去:“陈哥,赏个脸填一下?” “填什么?” “运动会项目报名表。” 陈余南接过来扫了一眼,拿笔在万年空着的三千米那栏填上名字,用行动重新证明什么叫一班之长。 徐文杰没走,又嘿嘿一笑看向梁渡:“跑步还差两个4×400米……” 梁渡正想着如何委婉拒绝,陈余南就嗤笑道:“别了吧,他那体质,不行的。” 徐文杰:“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那是偏见,”梁渡眼皮都没动,“男人没必要什么都行。” 运动会那天相当于全校放假,他可以出去赚钱,没必要待在学校里。 “别啊,”徐文杰还想挣扎一下,苦口婆心道,“你知道多少有校草是在运动会上被人发现的吗,难道你忍心错过这个一夜爆红的机会吗?” 梁渡:“我还是想以学业为重。” 这话别人说出去没什么可信度,但让转校来第一个月考了年级第三、第二个月就在年级第一没下来过的人来说,效果无异于老吴请体育老师让一节体育课出来上语文。 没得商量。 体育委员徐文杰只能放弃。 “等一下,” 这时,陈余南忽然想起什么,冲徐文杰扬了扬下巴,不怀好意地说, “那表里头不是还缺一个跳高吗,给他写上。” 梁渡:“?” 他实话实说:“跳高我真不行。” “好的嘞,”徐文杰已经写上了,愉快地冲两人挥挥手,“班长我爱您,拜拜。” 梁渡缓缓扭头看陈余南。 陈余南挑眉:“怎么,你不是想翻墙吗?跳高也差不多吧?” 梁渡隐忍道:“那不一样……” 陈余南:“我给钱。” 梁渡略一颔首,继续说:“不过本质确实是差不多的,我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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