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盛昔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但他此刻还是用商量的语气说: “不,我想回去。” 陆曜山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可他却犹豫着没做声。 对方没有停车的意思,眼见医院的大门越来越近,盛昔陶只能求助ross。 “麻烦停车,我要下去。” ross机器人并没有反应,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甚至速度如常不快不慢,放佛故意耗着他的耐心。 陆曜山也是一样无视了这话,他最终只决定沉默地逼迫盛昔陶。 当然迎来的是对方剧烈的反抗。 盛昔陶推开他,终于不可遏制地拍着车窗。 “陆曜山,你给我停车!我不会去做那个破检查的!你休想!” 就像将两人之前所有平静假象撕了个粉碎。 陆曜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盛昔陶昨晚听见了父母和自己的争吵,而他一直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事实上,内心的波动早已经有意无意地表现出来。 比如谎称自己在花园散步,比如昨晚对他的抗拒…… 但当下木已成舟,陆曜山只能硬着头皮,好言好语地劝他。 “昔陶,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但是你听我一次,咱们就去检查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不好?” 话音刚落,车子已经在医院门口停下,这会儿进出的人不多,只见门口赫然站着四五个穿着白大褂,像是等候了许久的人。 当被ross落锁的车门开启,盛昔陶立刻下车跑了出去。 前面有辆同样开过来的车正巧与他擦肩而过,陆曜山来不及抓他,登时吓了一跳。 幸好车辆一过,盛昔陶还端端正正地站在原地。 只是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情绪也十分不安。 见陆曜山要上前,立刻朝他激动地大喊:“别过来!” 这大概比昨晚那记耳光的杀伤力还要大数倍。 在这之前,盛昔陶忍着憋着,他对于白筱落和陆骢的话尚且能坦然接受,因为他们一直就是那样“高高在上、独断蛮横”的人,可他觉得陆曜山不一样,至少,他应该尊重自己。 谁知早上发生的一切打碎了他可笑的幻想。 刚才从陆家离开时,白筱落拉着陆曜山鬼鬼祟祟聊了几句,到陆曜山心事重重地上了车,最后ross把车子开向医院,盛昔陶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明白,但就是不主动戳破,甚至提到下午出游试图给足了陆曜山反悔的机会。 谁知某人一意孤行,只当他是真的好骗。 陆曜山站在原地再不敢上前,他心里急切,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来自父母的压力,迫使他嘴上依旧坚持着。 “昔陶,你听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去检查一下,只要证明你的腺体有在恢复,我爸妈看了以后,就不会再反对我们了!” 他边说边试图把手伸给盛昔陶,然而盛昔陶一把拍掉他的手,厌恶地说:“我不要!要去你自己去!我没有义务向你爸妈证明什么,他们凭什么!?” 听到这话,陆曜山此刻情绪也有点失控,或者说他内心一直所有纠结的问题骤然爆发,白筱落和陆骢的声音从脑中闪过。 “当初救回来的时候医院就说已经废了,不可能再治愈!” “空口无凭,真要是你说的这样,就拿出证据来。” 甚至陆晖雨的脸也猝不及防地出现。 “即便陆怡不用继承陆家,他和那个瑞典人的孩子也有几率会是高阶ao,但是家里还是不能冒着风险,容忍一个低阶进入家族……” “陆曜山,你觉得盛昔陶行吗?” “你觉得盛昔陶行吗?!” 放佛一颗炸弹在头顶炸裂,陆曜山心里一片乱糟,思考都显得艰难。 他内心长久的疑惑在膨胀,极度不解地问盛昔陶。 “为什么一提到腺体检查腺体治疗你就这么抗拒?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只是取一张的证明而已,到底有什么难的!?” 他的情绪颠簸起伏,口不择言地说:“还是你根本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 陆曜山见盛昔陶的表情空白了一下,瞬即,放佛有一股铺天盖地的巨浪朝他袭来。 盛昔陶回过神,再也忍不住,愤怒地对眼前的alpha大吼。 “陆曜山,你真的觉得你爸妈会因为一张报告就接受我吗?!” “我告诉你,你爸妈、你家里人全都看不起我!” “就像看不起那个carl一样!就算他们勉强同意了,那也是因为我的信息素!” “因为他们想我给你们陆家生下高阶种!!” “陆曜山,你们全家包括你,有他妈把我当人看吗?!有吗!!” 盛昔陶气得脸色苍白,字字句句都像把尖刀。 ——吼完这些,世界终于他妈清净了。 医院门前来往的路人此刻纷纷地侧目,他们不明白这两个异乡人在吵什么,但很显然,他们都挑了最伤人的话说。 因为那个高大的alpha突然一动不动地在原地,他脸上一片空白,宛如失去了思考能力,化作一座石像。 另一个看上去像omega的男人,之所以说他像omgea,是因为他身上的信息素太弱,但他却长得太过漂亮精致。 只是可惜,此刻这张完美的脸上全是泪痕。 紧接着,oamge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那个alpha骤然一僵,被抽走了灵魂似的,整个人失去支撑摇晃了一下。 盛昔陶说:“陆曜山,分手吧。” 伦敦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头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夜晚又飘起了小雨,雨势不大但疾,远处的霓虹和车灯错乱一片,行到路口喇叭声此起彼伏。 “滴滴——” “滴滴滴——” 陆曜山猛摁着喇叭,接起闪烁的蓝牙,还没等对面说什么,他立刻问道:“找到人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ross的声音:“大少爷,盛先生没回家也没回您那儿,我派出去的其他人暂时也没有消息。” “再找!!” 陆曜山一脚油门右转改道,在红灯还剩两秒的时候冲了出去,后面被堵的车辆紧急刹车,不约而同响起一片刺耳的喇叭声,还有人探出窗外噼里啪啦地叫骂了几句。 ross听见那头的动静,担心地问:“大少爷,您没事吧?” “用不着关心我。”陆曜山说,“派人留在我家门口,还有查一下今天最早一班飞国内的航班。” ross顿了一下:“您是说盛先生会回国吗?” 陆曜山不敢确定,只道:“他护照在自己身上。” ross很快查到了时间:“大少爷,是明早六点半,我现在派人去机场外守着。” 话音刚落,电话已经断了线。 陆曜山丢了蓝牙耳机一边往回开一边注意着两边的街道,打着伞戴着帽子的行人来去匆匆,却无一是他熟悉的样子。 “盛昔陶,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天色愈来愈浓,雨疾疾地下着,夜晚的伦敦街头并不安全,到处都是高大的alpha和满身信息素omega,盛昔陶不熟悉这里,独自一人要是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陆曜山不停地责骂自己到底是哪里犯了病,居然想也不想便照着父母的意思去试探盛昔陶,还强迫他来医院做检查。 回忆起他红着眼睛质问自己的那些话,陆曜山发现自己错得真离谱。 他满脑子想着如何最快解决自己与家里的关系,却完完全全忽略了盛昔陶的想法。 心乱如麻,一想到盛昔陶气跑的模样,简直追悔莫及。 而且他没有独自回剑桥,也没有回复陆曜山的信息,甚至电话直接关机,似乎是真的不想让人找到。 望着漆黑的夜色,陆曜山感觉心中的内疚和担忧像一团火焰将他架在高处煎熬。 充完电的手机屏幕不停地弹出消息提示,备注名为“LYS”的那个头像上已经显示了60多个红点。 从一开始的“你在哪儿?”,到之后的“对不起,我们好好聊聊”,还有数不清的未接来电…… 然而盛昔陶只是当作没看见似的将微信退了出去,并将某人的电话一并拉黑,终于,世界安静了。 此刻,他正坐在快餐店里,跑了一路的他又饿又累,顺势走进了路边的汉堡店。 可惜这家店的味道一般,面包片里也没几两肉,但折合人民币40一个的高价,迫使他勉强往嘴里塞了塞。 塞完最后一点,盛昔陶望着外面不知该往何处去。 夜晚的伦敦比起白天显得更加陌生和遥远,对面的街角处,三五个衣衫不整的男人靠在墙边,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路过的人。 周遭的外国人飞快地说着听不太懂的话,比起在国内,他们对于信息素的收敛意识似乎更随意些。 盛昔陶跑进厕所拿出刚从药店买来的阻隔贴贴在后颈上,过了一会儿才感觉体温平稳下来。 之前因为陆曜山的缘故,他还是向胡芮推迟了手术时间,很多时候也不再使用阻隔剂,但因为要做手术,于是一直加量地服用胡芮开的抑制细胞再生的药物。 现在的腺体明显比之前敏感了许多,陆曜山在的话,ao信息素相互平衡还好,可现在离得远了就有些难以控制。 盛昔陶心里骂了一声,早知道这家伙这么没良心,就让他痿着算了。 ---- 请问有人在看吗,还是我在单机?(老公你说句话啊?ಥ_ಥ)
第66章 66 逃跑 可惜再后悔也没用了,偌大的伦敦,他今晚得往何处去? 陆家和陆曜山那儿肯定不能回,要不就找个旅店凑合一下,再不济直接去机场露宿一晚买明天的机票飞回去也行。 盛昔陶想起自己行李没有多少,就一个随身的书包,护照和钱都在里面,要不是这个,他也不敢吵完后甩了陆曜山不管不顾地跑了。 如今交通便利,网络发达,一个人在国外倒也没那么可怕,只是盛昔陶心里憋屈得很,满脑子都是陆曜山说的那些混蛋话,一时间没法儿冷静下来。 眼见快餐店里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远处的服务员朝这看了好几眼,再待下去估计就得上来赶人了,盛昔陶这才背上包推门出去。 外面的温度很低,风一吹过,他猛打了个喷嚏,雨还没停,淅淅沥沥得像是要下到末日。 这时,马路对面突然停下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盛昔陶不由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是他。 但不等他躲避,对面的奢侈品店里及时走出了一位衣着金贵的妇人,对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接着保时捷迅速驶离。 ——不是陆曜山的车。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盛昔陶站在原地莫名烦躁,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点开地图寻找最近的旅馆,大概处在市中心,旅馆的价格都相当高,低的离这儿最近的又需要坐一个半小时的地铁,盛昔陶看着手机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冲进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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