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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外空间

时间:2024-03-19 23:00:32  状态:完结  作者:夏六愚

  孟亦舟探过身,锤了那人一拳:“少给我在那嘴碎,臭德行改改。”

  他小声叮嘱了沈晚欲几句,就去台球桌。

  还没开盘,李翘就放狠话,今天要slay全场。

  除了李翘和秦智,沈晚欲没跟他这帮朋友接触过,他不是不擅长交际,但寒暄过后实在没有主动搭话的欲望,就这么默默地坐在一旁。

  那群人讨论的话题五花八门,从最近股票跌涨聊到游艇派对,又从圈内秘闻聊到舞蹈系哪个妹妹身材好,比得上某明星之类云云,后面竟还绘声绘色的大谈床事,有人自豪吹嘘他曾经和谁打过野炮,甚至连时长和姿势都拿来当谈资。尺度之大,令人咂舌。

  沈晚欲不是没见识过声色犬马的场合,早在应付张敬明之流时,他就知道这行里妖魔横行,但他怎么也听不惯如此露骨、不尊重女性的话,整个人坐立难安,那种不自在像潮水般包围过来,他无意识地搓着玻璃杯,当下的一分一秒都变得异常煎熬。

  过了会儿,台球桌那边突然爆发了一阵掌声,伴随着一声声流氓哨。

  沈晚欲抬头,孟亦舟手里拿着台球杆直起上半身,正朝他这边看来。

  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孟亦舟打出的一记绝杀震慑住,不再惦记什么漂亮妹妹,都在感叹他这一球打得神乎其神。

  大家七嘴八舌的调侃。

  “他妈的!丁俊晖下凡也打不出这种球!”

  “孟少今天吃错什么药了?用力这么猛?”

  “我还没见过你孔雀开屏的样子呢?开给谁看啊?”

  孟亦舟面色淡漠,他重新俯身,眯眼,瞄准母球,五六杆挥下来利落的结束这场战局,甚至没给李翘出手的机会。

  跟着放下球杆,把那瓶拉菲塞进脸色发蒙的李翘手里,孟亦舟走过来,端起桌上没人喝过的啤酒,对着在座的诸位举杯:“实在不好意思,本来不该扫兴,但我今晚是真有事,就不奉陪了,下次我做东,请各位到酒庄坐坐。”

  说罢,闷了那杯酒,跟李翘说了声抱歉就拉着沈晚欲出了包房。

  “我们就这么走了?”

  虽然沈晚欲一秒都不想在那种环境里多呆,但毕竟是孟亦舟的朋友,他们从进门到离开,只待了一局台球的时间。

  “你待着不舒服,咱们就走。没关系,李翘知道我脾气,他也不会多想,至于其他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孟亦舟回头冲他笑,淡声说:“我只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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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情种只会出现在大富之家——老舍


第34章 和你做尽艳俗事

  五月末,翠色盈天,蝉鸣惊颤枝桠,仲夏随之而至。

  时间倒逼迫使两人更加珍惜能够在一起的日子,他们谢绝所有邀约,渡过了一段与世隔绝,但无论何时想起来都会觉得无比幸福的时光。

  去郊外泛舟,去山顶露营,在城市角落里的老旧暗房亲手冲洗哈苏相机拍摄的底片。

  沈仕玉没有生病之前,沈家也称得上小康,那时候流行胶片机,沈晚欲曾经拥有过一台很小的奥林巴斯,但是进暗房还是头一次。

  一开始沈晚欲还笑他老套:“数字年代已经没几个人会用胶片了。”

  孟亦舟从身后拥抱着他,手把手教他冲洗照片:“现代人讲究效率,好像浪费一分一秒都很可耻,正因为如此,许多事物都被速成化了。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是学不会珍惜的。”

  沈晚欲看着显影液下初成雏形的照片,一语双关地问:“那你学会了吗?”

  孟亦舟俯身,宽阔胸膛压紧他的后背,搂实怀里人:“得来这么不容易,我怎么敢怠慢呢。”

  暗房中光影交替,红与黑如捕网般笼罩着这个小小空间,暧昧犹如涨大的彩色泡泡。

  孟亦舟是真正的君子,即便在这样的时刻,最过分的举动不过是偶尔偏头,轻轻吻一下沈晚欲的耳廓。

  他们渡过了一整个夏季,每一天都像一生那么漫长。

  孟亦舟教沈晚欲骑马、滑雪、射箭、下西洋棋、打高尔夫。因为他,沈晚欲触摸到了曾经遥不可及的一切。

  孟亦舟并非把沈晚欲当做珠玉在打磨,他不是苛刻的匠人,要这块璞玉在他手底下里散发光芒。任何加诸厚望的宠溺,都是对沈晚欲的轻慢,孟亦舟只是单纯的,想要把自己的全世界捧到他面前。

  气候晴朗,天空蓝得纯粹,白云其阔如海,一辆黑色宾利沿着野红莓疯长的山路盘旋而上,穿越向日葵花田,在山腰一隅停下。

  不远处拔地而起一座巍峨建筑,门牌上赫然刻着四个大字——丹庭酒庄。

  来酒庄之前,孟亦舟特地陪沈晚欲去医院做了个过敏原筛查,结果证实他只是轻微的酒精敏感,这才敢带他踏足酒庄。

  来酒庄的基本都是孟浩钦的那群老朋友,有政界大佬,商界大鳄,还有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这帮人不管去哪里都会被狗仔偷拍,酒庄反倒成了一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去处。

  这周客流不算多,从花园走到贵宾招待区都没碰上熟人。

  从酿酒厂到酒窖,孟亦舟每路过一个展柜,就不厌其烦的向沈晚欲介绍葡萄酒的历史来源,一圈逛下来,沈晚欲已经认识了玛歌、拉图、木桐之类云云。

  傍晚,夏风吹拂。

  安静的私人书房,矮几上堆满荔枝班戟,蓝纹奶酪,和各式红酒。唱片机徐徐转动,慵懒蓝调在房里漾开,两人坐在飘窗上,隔着小案几下西洋棋。

  局势胶着,沈晚欲手拈白棋,再落一子,此时黑马能走的所有点都被白兵截胡,每方的十六个兵也都被对方的兵挡住,形成花一样的阵营。

  在这样的局面下,左下角和左上角的两个王,无论怎么放,都只能打和。

  “又和棋了,沈编剧真是进步神速,都已经连和两盘了,”孟亦舟屈指,蹭了蹭鼻尖,“要不你让让我?”

  沈晚欲不紧不慢收起白皇后,脸色看起来很平静,但翘起的嘴角还是泄露出他的小得意:“凭什么?”

  孟亦舟看着他,笑着跟他打商量:“平局没意思啊,我们换个玩法,好不好?”

  那狡黠的笑容里憋着坏,舌尖吐露的字句萦绕着暧昧。

  沈晚欲收好棋子,抬起眼眸:“先说赌注是什么?”

  孟亦舟没着急回答,手指搭上衣领口,朝两边松了送,扯掉了那根烟灰色的领带。

  沈晚欲还没来及问,眼前突然被一片漆黑遮挡,他的眼睛被领带绑住了。

  孟亦舟手指灵活,在沈晚欲脑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我们玩猜酒名,”孟亦舟抬起下巴,凑去沈晚欲耳边,“我倒酒给你闻,你说出这瓶酒叫什么名字。要是你答对了,我就解开衬衣的一颗纽扣。”

  “赌注就是……”孟亦舟拉过沈晚欲的手放去衣襟口,“宽衣解带,随便你高兴。”

  沈晚欲拨了拨他的衣领,收回手,说:“听起来,这个新游戏有意思多了。”

  眼睛被蒙着,看不见周遭发生的一切,却能听见孟亦舟从矮几的提篮里抽出一支酒杯,沈晚欲想象着,孟亦舟手里拿着一把海马刀,正熟练地撬开酒塞,他玩刀的手法一定很漂亮,动作行云流水,细长的手指掐住瓶身,小臂的肌肉紧紧绷着,青色的脉络根根分明。

  嘭一声,软木塞完美跳起,酒水和杯面碰撞的滴答声回荡在房间里。

  孟亦舟抬起水晶高脚杯,在沈晚欲鼻子前晃了晃:“开始了,先闻闻这杯。”

  承载着宝石红酒水的玻璃杯触到鼻尖,瞬间充盈着一股震颤灵魂的香气。

  沈晚欲低头,深深嗅了一口:“有湿树叶、苦杏仁和浆果的味道,应该是1989年的侯伯王。”

  经过一下午的知识灌输,他现在已经对波尔多家族的红酒信手拈来了。

  孟亦舟感叹着他的聪明,如实喝下那杯酒,解开一颗扣子,他再斟了一杯:“这杯呢?”

  “红茶和野樱桃,有股淡淡的涩味,”沈晚欲了然于心,缓慢地吐出那三个字,“赤珠霞。”

  接下来的几局无往不胜,一杯杯春樱似的红酒全进了孟亦舟的腹中,他的衬衣下摆随风飘荡,金色光晕划过,勾勒出一抹乍泄春光。

  “阿欲,你再赢下去,我就要一丝不挂了,”孟亦舟执起沈晚欲的手,让他感受敞开的衣襟。

  沈晚欲缓慢收拢五指,富有柔韧性的肌理贴着掌心,像攥住他的心跳一样:“刚才不是说好了,随我高兴吗?”

  “不不不,”孟亦舟将下巴搁在沈晚欲颈边,说话间,嘴唇有意无意摩挲着他的耳廓,“我更想看你脱。”

  那细腻的潮热落在微凉的耳垂上,火与凉交替,窜进心间。

  好痒。

  沈晚欲忍着打激灵的冲动,抬掌挡住孟亦舟的呼吸:“那就各凭本事了。”

  孟亦舟的鼻尖抵着沈晚欲的掌心,他突然退回去:“最后一局,我们玩把大的?嗯?”

  沈晚欲手心空空,余留丝缕痒意:“好啊,你想怎么玩?”

  孟亦舟先从提篮里拿走一片切好的蓝纹奶酪,喂到沈晚欲嘴边,才去拿未启封的红酒:“最后一瓶了,你要是猜不出来,就是我赢了,那我要……”

  脑海里有着一千八百种欺负他的方法,孟亦舟在恶俗的想象中笑出声来,又故意卖了个关子:“赢了再告诉你。”

  沈晚欲在黑暗中感受着孟亦舟的注视,说:“成交。”

  最后一瓶的气味很陌生,混杂着菠萝和青苹果,但他不记得下午有闻过这样一瓶酒,沈晚欲嗅了又嗅,想了又想,依然拿不准。

  孟亦舟狡猾地撤走酒杯,一缕幽香随之飘远,消散,再寻觅不到一丝余味:“猜出来了吗?是什么?”

  他看着沈晚欲,耐心地等待他说出错误那个答案。

  沈晚欲拧眉思索,好半晌后,他如实回答:“好了,我认输。”

  绑在脑后的领带被解开,眼睛不能立马适应光线,聚焦点还未恢复就被的一具黑影扑倒。

  孟亦舟手掌垫在沈晚欲的后脑,以免磕碰到,他将人压倒在桃木地板上:“这么轻易就认输,一点都不像你。”

  沈晚欲眨巴眼,视线恢复光亮,沈晚欲学着孟亦舟平时的样子刮了下他的鼻梁:“真猜不出来,劳烦揭个秘。”

  孟亦舟娴熟地,摇晃着那抹艳色,酒香不浓烈,散发着清冽的苹果气息:“这叫霞多丽,法国的第二大白葡萄酒品种,仅次于白玉霓。不过有点可惜,你尝不了。”

  沈晚欲仰高脸颊,鼻尖在他唇瓣轻蹭:“你喝也一样,我闻到什么味了。”

  金乌西坠,变幻莫测的余晖透窗而过,勾勒出少年美好的躯干,他的眼睛最好看,眼尾那颗泪痣像一颗“亚当的红果”,充满禁忌般的诱惑。

  孟亦舟贪婪地抚摸着沈晚欲的侧脸,像触碰一块珍贵的宝石:“你输了,之前押的赌注怎么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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