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头脑发热的学生们,更多了不少有钱有势的达官贵族加入进来,振臂高呼要求首领立即退位的口号。 甚至有人明目张胆雇了杀手,要取费兆兴的性命,扬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眼见着事态无法控制,支持费家的声音弱下去,就在众人以为科谟会和另两区一样,迅速换一位新首领上任,费兆兴那边以政府刑事科的名义,出了一条令众人措手不及的官方通缉令。 通缉令内容很简单,仅有一段话。 ——科谟城民费慎,叛出他区、勾结外敌,伙同数名匪徒连环作案,在数起杀人案中有着重大作案嫌疑,严重危害社会安定,现列为头号嫌疑人,由刑警队全权负责,即日起捉拿归案。
第115章 血路 告示一经发布,迅速引起大范围扩散,比前几日的流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消息很快传播到了“头号嫌疑人”本人手中。 本人却极为淡定,注意力仅在上面停留几秒,费慎视若无睹,将其抛诸脑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谢掩风、乔朔,你俩去晋山台,拖住白焰的主力军,胡自新何潭留在临定,防止忏摩异动,顺便看住那些城民,闹事的统统丢去京口边防线,让维冈政府自己看着办。” 临时腾出来的一间会议室里,整整齐齐坐了八个人,氛围严肃地商讨战略计策。 如今席未渊已经开始全方位行动,青叔拒绝了邵揽余的请求,北图塔那条路算是堵死了,费兆兴目前更是自顾不暇,以政府的名义主动与费慎及毒刺切割,将他们列为了重点抓捕对象。 原本的想法和计划基本泡汤,只能另辟蹊径。 从当前的处境来看,毒刺像之前预计的那样,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所在的五座孤城,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狼群走兽,内部也雪上加霜地出现了资源危机。 活路不会从天而降,想要化解眼前的困境,光依靠别人伸出援手必然不行,必须破釜沉舟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九江城与维冈中间有一座横江大桥,并不适合两军交战,容易被人偷袭不说,还很可能断了支援的路。 但九江城旁边有个小镇,名为娄曲,娄曲紧邻九江和尤州两座大城,身份却有些尴尬,因为它原本是属于白焰的。 可自从九江城被北图塔占领后,娄曲便慢慢成了北图塔的活动范围,为此两个组织还发生了不少冲突。 现今双方虽然都选择追随忏摩,但想必北图塔和白焰之间也和谐不到哪去。 而娄曲对面,正好是维冈边城之一晋山台,也是毒刺兵力分布的五座城市之一。 尤州再往后走,就是柏苏的管辖地了。 这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好的突破口。 兴许并未将那八千多兵力放在眼里,席未渊暂时没采取武力措施,仿佛是打算将他们活生生耗死在这个无底洞中。 费慎要的就是这种戏耍心态,最好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争取全力一搏攻陷娄曲和尤州,打通与柏苏的连接,邵家就能在那头接应他们。 “……蛇牙、冬青、钱曼文和我,与另外四支小队联合行动,去白焰大本营找他们头领玩玩。” 费慎面容沉着,扫视会议室内端坐的几人,游刃有余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场会议持续了大约两小时,在场都是些性格果敢干脆的人,很快敲定了全盘计划,分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只有何潭,临走时犹豫了一会儿,思及到科谟政府挂出的那条通缉令,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抛弃费慎的,不仅是那片从小长到大的土地,还有他的家人,以及他过去的一切。 不由自主联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何潭想着安慰对方两句,谁知一转头,费慎跟没事人一样,居然还在那和邵揽余打通讯。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他神情泛起一丝宠溺,看起来比谁都幸福,完全用不着安慰。 何潭:“……” 何潭神情麻木地走了。 临定城内暴动闹事的那部分民众,除了少数几个跑掉的,大部分都被控制在了同一处地方,由毒刺的军队关押看守。 何潭到现场后,先检查了会儿情况,经过关押区时,无数双眼睛看仇人一般瞪着他。 他视而不见,去了附近一家酒店。 进入房间时,遥迦正坐在窗户边,好像很专心似的,目不转睛望着外头的风景。 寒风驱散暖气,房间里一股凉意,何潭走过去,替她把窗户关上了。 “别冻感冒了,这城里可没有医院开门,到时候难受的是你自己。” 何潭没好气地说了句。 遥迦坐着不动,仍旧看向窗外,嘴里呢喃:“人都去哪了?” 窗外的街道空荡冷清,半个人影都没有,北风呼啸着吹拂枯景,有种末日即将到来的萧条。 “全死了。”何潭凝视她的背影,故意恐吓。 遥迦不为所动,径自发着呆。 听见身后人的脚步逐渐远去,随即又停在房门口,对外面看守她的几个士兵说:“都机灵点儿,有什么突发状况,第一时间带她走……” 房门关闭,说话声逐渐消失,遥迦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神底下,隐约涌现了悲怆之色。 两日后,费慎按照计划好的,带领五支小队踏上了去往尤州的路途。 与此同时,毒刺的军队也开启了攻打白焰的第一战。 娄曲炮火连天,各种大型高杀伤力武器,毫不留情摧残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小镇。 尤州外的山野丛林中,一行人的身影如疾风穿梭。 毒刺的五支小队分为三批,一批乔装打扮率先进入尤州,负责探路和接应,另一批埋伏在雾镇附近,伺机而动,负责引开白焰和忏摩的巡逻军。 剩下最后一批,也就是费慎这支小队,横跨山路进入尤州,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直捣白焰大本营,擒贼先擒王。 几人扛着装备和武器,跨越山间重重险路与阻碍,行动敏捷而迅速。 二十分钟后,到达尤州界内的山脉。 都说万事开头难,今天这次任务的起始行程却异常顺利,然而这种顺利并未让费慎放轻松,反而拧起了眉头。 太顺了,就算是全程保密的行动,也不可能一点阻碍都没有。 这种感觉像是有人特意为他们开道清路,敞开大门等着他们进去,路上甚至连一颗倒塌阻行的枯木都没看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即便就快要接近目的地,费慎还是做了个手势,让小队暂时停了下来。 身为队长的蛇牙,同样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 “大家警戒四周,冬青探路,随时报点。”他低声下令。 “收到。” 赵林木加快脚步,冲在最前头,另三人各自成对角线,背对背组成一个等边的三角形,各自观察东西南三个方位。 队伍行进速度降下来,四人打起十二分精神缓慢前进,不久后来到了一条溪流边。 冬日寒气肆虐,气温跌破零下十度,溪流结出一层冰雪,已经停止了流动。 溪边随处可见黄褐色的石头,枯竭的泥土裸露在外,灰败沉暗,寸草不生。 探路的赵林木发出一句疑惑:“不对啊……” “怎么了?”耳朵尖得跟兔子似的钱曼文问。 “这路不对,和我在地图上看到的不太一样。” 赵林木说着,要往前一脚踩上冰冻溪流边的石头,胳膊却突然被人拽了把。 费慎将他往后一拉,说了两个字:“后退。” 另外两人步伐随之停下,费慎又说:“全部后退,至少十米。” 蛇牙看了他一眼,面色紧绷,带头往后撤退。 等大家退到安全距离,费慎抽出身上一把军用匕首,隔空丢在了那块截面平整的石头上。 安静的三秒过去……嘭——! 猛然一声巨响,一整块大石在几人眼前炸得粉碎,地上泥土轰然翻飞,多出了一个凹陷的深坑,里面残留着地雷碎片,周围洒满了灰屑。 赵林木脸一白,若不是刚才费慎拉住了他,恐怕现在炸成四分五裂的就是自己了。 费慎眼神微沉,心下冷笑一声。 方才见那溪流已经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溪边的石头却格外干净,不见半点冰霜,地下的泥土有着十分隐秘的挪动痕迹,很像是有人动过手脚。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不料还真误打误撞猜对了。 这条路分明是有人给他们准备好的。 “操!”旁边蛇牙低声咒骂,显然和费慎想到了一块儿去。 “换路。”费慎说。 几人闻声而动,朝着东边方向跑去,岂料下一刻,再次轰地一声! 地面忽然整块塌陷,赶在前面的赵林木和钱曼文两人,猝不及防脚下一空,掉进了塌陷处。 费慎与蛇牙同时往前扑,却连两人衣角都没摸到。 定睛细看,刚才那块竟然不是平整的路面,而是有人故意用石土堆出来的假象。 一阵地动山摇的过后,浓重呛鼻的灰尘弥漫,出现了它原本的面貌——一座丛林小山丘,类似于大面积的斜坡那样。 也万幸只是个小山丘,赵林木钱曼文摔下去后没受伤,被灰尘呛得咳了几声,又利索地爬了起来。 蛇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那股怪异感快要溢了出来。 怎么会有人这么了解他们行动的轨迹?连遇到突发状况,下一步改往哪个方向行进都能成功预判。 怀疑刚刚冒了个头,脚边一连串泥土翻飞,几颗子弹唰唰唰打过来,崩断了费慎扔下小山丘的绳子。 紧接着,密集的脚步声四面八方传来,大群身穿作战服的士兵出现在丛林里,分别从前后左右包抄。 转瞬间近在眼前。 钱曼文爆出一句“卧槽”,和赵林木拔腿就跑。 费慎蛇牙两人后退几步,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分头往不同方向跑去。 娄曲镇外—— 比起费慎那边接二连三的紧急状况,正面进攻白焰这条线,相对来说顺利得多。 娄曲在两个组织长期争夺下,镇内几乎没剩多少人,如今全都归属忏摩后,两个组织的头领觉得争着没意思了,反正争来争去也不属于自己,索性丢在一边不管,两方都没安排军队驻守。 因此交战没一会儿,少将乔朔领着几千人军队,轻轻松松破开了娄曲的城防线。 可当他准备带军进入镇内,继续往里深入攻打尤州时,忽然遭到了谢掩风的阻拦。 “这么大动静都没反应,除非白焰的人是傻子,再等等。” 经他一提醒,乔朔恍然想起了当初金润口那一战,北图塔和柏苏就是用的苦肉计,骗得维冈全军覆没,如今再来一次也不是没可能。 他幡然醒悟,立刻秘密指派了一支前锋军,装作要进城的样子,实际就埋伏在城门口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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