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徐书泽回过神来拔腿就要跑,手臂被用力一拽,徐知行的力气大得吓人,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徐书泽怎么也甩不开,眼看着办公室里的任课老师们聊着天就要踏出门来,慌了神的徐书泽借着他的力把人拉进了厕所。 徐知行刚要开口就被他紧急捂住,食指堵在唇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睁大眼看着几位老师走远了才松开手,手掌刚落下的刹那,徐知行就野蛮地吻了上来。牙齿碰撞在一起的疼痛惊得徐书泽本能往后一退,后颈却被猛掐住向前,牙关被撬开的瞬间徐书泽急得狠狠踹了一脚,鼻子闷哼出声明明是被踢疼了,徐知行却还是不肯放开他。 比起担心对方的伤势徐书泽更担心被人看到,推攘着把人带进了厕所隔间,两人稍微分开了两秒徐知行立马饿虎扑食般啃了上来,徐书泽揪住他的衣领一把按在了门板上,“哐当”一声巨响两人都被震得安分下来,只听就在隔壁上课的一个男老师重重敲了好几下黑板,徐书泽连忙捂住嘴不敢大声呼吸,心想这下完犊子了。 “都给我看黑板!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你们注意力就分散,都高三了啊给我清醒一点!” 徐书泽一听原来刚刚的动静并没有把老师引过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瞪了眼面前无法无天的徐知行,打开门闩想赶紧离开这个过于狭小的地方。 “徐书泽!” 徐知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徐书泽被这个混蛋气得头疼欲裂,转身压着嗓子斥责道:“你疯了吗!这里是学校!现在已经上课了,你给我小点声!” 刚转过身徐书泽就撞入了一个怀抱,徐知行紧紧拥住他,鼻尖轻蹭着他的脖颈似乎还嗅了两下,宽硕的臂膀锢得他难以呼吸,徐书泽踩了好几脚徐知行也纹丝不动。 “你……” “徐书泽,你不要讨厌我。” ---- 提示:攻前期追妻火葬场,受后期追夫火葬场。 风水轮流转^ ^
第8章 共枕 徐知行撑着床缓缓站了起来,望着玄关处阴影下那人的背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那般欲言又止: “你能不能……” 徐书泽长叹了口气,不知是无奈还是不耐烦,徐知行变了许多,他变得犹豫不决,变得习惯看人眼色,变得表面淡然却压抑心事,变得……越来越像自己。 徐知行在用最笨拙的方式在还债,当徐书泽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开始心慌了。 原来他最厌恶的人,是他自己。 对这个结论徐书泽显然不敢置信,他曾经那些对于伪善者的审判竟然都无法自洽,他似乎一直都被困在丛林中,望着茂密树冠里挤出的阴云密布,憎恶着命运的不公。 他讨厌徐知行生来优越,讨厌徐知行优秀出色,讨厌徐知行喜欢上这么不堪的自己。 他讨厌的每一桩每一件徐知行永远都无法改变。 “你说吧。” 徐知行根本没想过还有机会,单脚艰难移动到徐书泽面前,双眸闪烁着期待试探问道: “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仿佛生怕徐书泽拒绝,他又立马补充说:“不远!打车就十五分钟!” 折腾了一晚上的徐知行一上车就睡着了,靠在他肩头安心惬意得连曾经常皱的眉头都舒展开。他看着不再稚气的面庞,心里五味杂陈。 徐知行向他认输了,他却没有一点胜利的感觉。 春末夏初夜里还凉,他一摇下车窗徐知行就被夜风冷醒了,活动了下发麻的肩颈,温热的掌心就搭了上来,轻轻按摩着酸涩的筋脉,徐书泽看了眼身边极力讨好的人,忍着笑意质疑道: “你不是说就十五分钟车程?” 没等徐知行编瞎话,前头的司机立马撇清关系说:“诶,我没有绕路哈,按照导航开最快也得半小时。” “没没没,和师傅您没关系,十五分钟是逗我朋友呢,不好意思啊,等会行程结束了我一定给您打五星好评。” 徐知行待人处事与从前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变了一个人,就连徐书泽都无法做到如此圆滑世故,这十年来他们仿佛都活成了彼此。 徐知行住在市中心的老小区里,两室一厅的学区房,装潢简单或者可以说是老旧,家具地板统一木质,彩色海棠压花玻璃也许比他们俩的年纪都大些,屋子里没有多余的现代家具,徐书泽着实没有想到这位真少爷日子过得如此朴素。 “寒舍有点简陋,不好意思啊,客房没收拾出来,今晚你睡我房间吧。” 徐知行挠了挠后脑勺,单脚蹦着进了卧室,收起床头柜的书册招呼徐书泽进来。 “没事,我睡沙发,你脚还肿着不方便。” 徐书泽说完就后悔了,一屁股坐在胡桃色的实木沙发上,耻骨都被硌得慌。 “要不……你还是睡卧室吧,我经常在单位午休也睡木沙发习惯了。” 妄想肚里能撑船的徐书泽最后还是躺在了徐知行床上,昏黄的水晶吊灯有些晃眼,徐书泽翻过身正好看到未关紧的门缝里一个蹦跶的身影,坐起身来纠结了好久,还是打开门对外头抱着枕头的徐知行说道:“你进来睡吧,我们俩之间……这样也没什么必要。” 房里的灯暗了下来,两人背对背躺着,硬是分出一道笔直的楚河汉界来,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如同陌生人那般躺在同一张床上,无法入眠的夜晚如此漫长,两个大男人却连翻身都不敢。 “徐书泽……” 枕得手臂都快发麻的人听到一声梦呓,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徐书泽小心翼翼放下手臂偏过头一看,昏暗中身旁的人早就睡熟了。 他怎么连在梦里都…… 徐书泽翻过身来面朝着徐知行那宽硕的后背,他已经十年没有这么注视着他的背影了,从前他总是在角落里观察着徐知行,看着他笑容满面的模样就来气,徐知行太完美了,让他自惭形愧得不自觉生出不该有的念头,他是坠落的陨石,只能在坑洞里妒忌着太阳的光辉,却不自知曾经他也是闪亮划过天际的流星。 “我们和好吧。” 徐书泽的心怦怦直跳,原来徐知行一直都没有睡着! 徐知行翻身与他面对面躺下,湿润的双眼真挚地望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他的祈求: “我们和好吧。” 徐书泽面无表情,手心却泞出了汗,他都快把面前的人盯穿了,这一刻的时间都为他们停滞,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一切过往回忆都如落雪般模糊融化,直到唇角贴上了一个吻,他的眼前才真切起来。 徐知行紧闭着双眼,睫毛无法抑制地轻颤着,唇舌传递过来的咸涩更让这个吻真实得让徐书泽鼻酸。 两人就这么轻柔地贴着彼此的唇,他们用最简单的方式与过去的十年和解。 徐书泽的手心被轻轻握住,指缝间穿入温热指尖,可偏偏在这时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十八岁的暴雨夜,他在徐知行家门外听到的那段刺痛心脏的对话。 他猛地抽回手,吻也戛然而止。 立马从床上坐起了身,扶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后贴上温暖的胸膛,是徐知行从背后抱住了他,轻蹭着他的后颈: “我好喜欢你。” 徐书泽挣出这个怀抱,清醒过来后冷言道: “可我不喜欢你。”
第9章 暴雨 电水壶里咕噜咕噜沸腾着,母亲坐在客厅里叠衣服,徐书泽单肩背起书包准备穿鞋,开了一整天的电视正播到天气预报。 “接下来播报一则暴雨黄色预警:根据中央气象台预测,宁市、越市等多地受台风海纳影响……” 母亲立马停下了手里的活,喊住了一只脚都踏出门外的徐书泽:“泽泽你干嘛去?等会有大暴雨,你别出去乱跑昂,后天就高考了你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我就去拿套试卷,很快就回来。” “诶诶——那记得把门口的伞带上。” “知道啦——” 果然一出门就下起了毛毛雨,几乎是一瞬间就暴雨倾盆,徐书泽嫌打着伞影响他的速度,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他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出现在徐知行面前,告诉他那个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 徐书泽淋成了落汤鸡,别墅区实在太大,雨夜里感觉每一栋都一样,靠着记忆中的路线才找到徐知行的家。 徐书泽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擦干净手才去按门铃,只听门内传来一阵喧哗,争吵声似乎是从二楼传到一楼,徐书泽迟疑了一会儿,担心自己拜访的不是时候。 “知行,你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我说了不去。” 徐知行戴上棒球帽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母亲,他还得去赴约没空和母亲作无谓的争吵,快走到门口玄关处母亲转变了语气,不容分说道: “儿子,你到底是怎么了?爸爸妈妈都帮你把手续都办好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你知道妈妈有多盼望你能去英国吗?这一回你必须听我们的!” 失去了耐心的徐知行换上了球鞋,蹲下身系鞋带连头也没有回。 “妈,我不会去英国的。” 忽然胳膊被一把拽起,母亲竟然歇斯底里起来: “你是不是因为那小子!” 门外的徐书泽呼吸一窒,不自觉后退了几步,他从来都没听徐知行说过他父母要送他出国。 “妈你说什么呢……” “那天……那天我都看到了,知行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孩子,是不是他把你带坏了?” “不是。” “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你就是要把妈妈气死!” 徐知行母亲越来越激动,徐书泽在门外都能听到两人推搡的动静。 “你变成这样,肯定是因为我们给你的关心不够,这都是妈妈的错,可你不能继续一错再错下去了,知行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喜欢……其实你这个年龄段,对同性有特别的好感也很正常,但你不——” “妈,我不喜欢他。” 惊雷没入夜幕,暴雨丝毫没有停歇,徐书泽攥紧了拳头,双脚已然麻木定在屋檐下,风刮得这具单薄的身子普通深海漩涡中心的一艘小船,毫无抵抗利刃般的暴风雨的能力。 “你……说真的?” 门内的徐知行只想赶快安抚好多疑的母亲,点头嗯了一声,到此刻为止徐知行都对门外的一切毫不知情。 “知行,爸爸妈妈都是很开明的人,我们只是怕你老了没人陪伴,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明白组建家庭的重要性,你看看我们一家三口多幸福多美满。” “妈,如果我真是同性恋,把我送去英国你真的就能放心吗?我从小到大都遵循着你们计划的每一步,可我已经成年了,妈,我难道都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资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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