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病床上的女人长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台上的花瓶里的向日葵,“我们两家真是孽缘深重……你别跪着了,起来吧。” 徐书泽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问道: “婶婶你…是原谅我了?” “傻小子,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 徐书泽激动得跪不住,趴在病床边握住了那双苍白的手,肩头覆上温热的掌心,徐书泽抬脸向身旁望去,徐知行轻轻挽住他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此时才真正明白原来爱如此简单明了。 婶婶的病情突然在确诊第三个月的时候急转直下,癌细胞扩散使她全身器官都迅速恶化衰竭,就在一个秋日暖阳的午后嘴角带着笑意长眠。葬礼按照生前遗愿一切从简,来送婶婶的人很多,徐书泽推着轮椅上的父亲,与母亲一起站在悼念的人群中,望着徐知行抱着黑白遗像沉默不语,跟随着工作人员到墓地里,亲自把骨灰埋入了地底。 徐书泽父亲不方便上山,母亲便也留下来陪着,他只身追上人群的脚步,却在六七米外停下了脚步,耳边的抽泣声让他有些畏惧不前,可当他一抬眼望向徐知行,而同时对方也正看向自己。 徐知行拨开人群义无反顾地走向他,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牵起了他的手,搂住他并肩一步步走到墓碑前,温柔且坚定地开口道:“我答应过妈,以后年年都让她见到你和我一起来看她。” 青石墓碑上玉玲女士笑得端庄大方,似乎正望着徐知行与他,徐书泽任由眼角的泪珠盈睫,忍着哽咽一字一句承诺道:“婶婶,一路走好,我和知行一定年年都来看您。” 冰凉的手拭去脸颊的泪痕,徐书泽看着心爱的人微微一笑。 “我会一直陪在知行身边。” 即便陌生的人们对这场景神色各异,徐书泽却丝毫不觉得难堪,释然地牵紧了徐知行的手,与他一同献上了一束盛开灿烂的向日葵。 “每次都是向日葵,婶婶会不会觉得厌烦?” 徐知行揉了揉他被山风吹得冰凉的手,摇摇头笑道:“她会喜欢的。” 看出伯伯碍着面子欲言又止,徐知行很快献完花拉着徐知行先下山,不知和身边的徐知行同样长情的男人,天黑前能不能将这一年来的思念倾诉完。 徐书泽走得浑身发了汗,正要把披在肩上的外套脱下,却被徐知行制止。 “一冷一热容易着凉,穿好。” 眼前的人往常那般皱起眉头担忧,徐书泽忍俊不禁,捏了捏对方的耳垂笑问道:“你说实话,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徐知行看出他不正经,故意含糊其辞不说真话:“忘了,太久以前记不清了。” 徐书泽没得到满意的答复,瞪着对方闷声道:“什么啊,你不应该说见到我的第一眼吗?” 谁知徐知行噗嗤笑出了声,无奈地解释了起来:“徐书泽你讲不讲理啊,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年,你尿床还哭鼻子呢。” “胡说!” 徐书泽涨红了脸有些心虚,他小时候确实总尿床,不过在徐知行面前他才不会承认。徐知行也不反驳,伸手把披在他身上的外套衣领捏紧。,不让冷风灌进去,徐知行是个贴心的伴侣,是个不求任何回报的笨蛋爱人,他竟然过了这么多年才意识到这一点。 “你不会怪我吗?折腾了你这么多年?” 徐书泽垂下眼心怀愧疚,忽然唇上被轻轻一啄,是徐知行送上了一个轻柔的吻。 “我不怪你,我爱你。” 徐书泽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原来徐知行之于他,并非肉刺、锈钉、荆棘,而是一颗蓬勃且柔嫩的种子,当他学会浇灌的瞬间,爱意就随着种子生根发芽。 “我也爱你。” 徐书泽凑近那张永远都看不厌倦的脸,鼻尖轻碰,指腹相贴,笑着亲吻徐知行。 当对手是你,我永远是赢家。 原来爱没有输赢,我们都是爱的赢家。
29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