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礼笙一个苹果砸他身上:“马仔什么马仔,叫你别看那么多香港帮派剧。” “就是!你吓着嫂子了!”坐在桌子上的女人搭腔,似乎觉得很丢脸,还往远离庆仔的方向挪了挪,“嫂子你别听他的,我们都是有自己正经工作的,不是什么法外狂徒。我叫苏佳,那个是赵杰,而这位庆仔,叫刘国庆。” 郁桉没忍住,笑出了一点声音。 魏礼笙又给苏佳和赵杰一人丢了一个苹果,问:“查的怎么样了?” 进屋以后话最少、坐姿最端正的赵杰这时候才说话:“笙哥,那段路段没有监控,不过警方也在查那个卡车司机了。我和佳佳在吴谨那边的娱乐城蹲了几天,脸太熟,他们有防备,所以料不多。不过国庆查到吴爷另外一处产业,有聚众嫖娼和吸毒的可能。” 和魏礼笙预料的结果差不多,他问:“给王律看过了?” “我录到了他们开群趴的视频,玩得那叫一个花,啧啧啧,姓吴的那个岁数了还能玩这么花,我不信他不吃药……”刘国庆表情夸张、废话极多,扛着最朴实的名字,说最不着调的话,“我本来是想混进去的,可是我怕被他们拉着一起玩,笙哥,我还没娶老婆呢,不能背叛我未来的媳妇啊……” “说重点。”魏礼笙打断他的废话连篇,简直都想捂郁桉耳朵了,转头看赵杰,“你怎么让他跟来了。” “大哥!我惦记你啊大……哥。”刘国庆的真情表白没说完,被魏礼笙一记眼刀杀了回去,噤声老实了,正色道,“视频给王律看过了,也已经提交给警方,不过聚众嫖娼判不了多久,还是得盘他们其他违法乱纪的证据,警局那边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收集证据,我们打算找个人配合警方做线人。” 郁桉一开始还在难为情中,都没听太明白魏礼笙他们在说什么,听到“线人”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今天来的几个人也是因为魏礼笙车祸的事情来的,悄悄拽了魏礼笙的手,拼命给魏礼笙使眼色,很小声地跟魏礼笙咬耳朵:“先生,让我去……我去!” “刚才你听见了,他们开群趴,你应付得来?”魏礼笙也压低声音跟郁桉说话,当着一众小弟的面公然调情,“你走了谁照顾我?请护工啊?你放心吗?” “我……”郁桉取舍两难,舍不得离开魏礼笙,又很想赶紧抓到撞伤魏礼笙的人,内心相当挣扎,“他们说没有人选……” 他俩嘀嘀咕咕,苏佳简直看不下去,跳下桌子踹了刘国庆一脚:“你赶紧说完,没看大哥和嫂子都黏一起了,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了,狗粮太满,吃不下吃不下。” 但是刘国庆是个话唠,魏礼笙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问赵杰:“线人找好了?” “好了。”赵杰言简意赅,“大哥,这个人你不认识,不过也是以前帮里的人,跟着国庆的,现在也在国庆的修车厂干活。” 魏礼笙对赵杰一向放心,点了点头:“行,你觉得没问题就行,让他注意安全。” 赵杰话很少,一点头:“我知道了。” “佳佳。”魏礼笙又说,“让你的小姐妹留意点吴谨,他缺心眼得很,应该更容易突破。” 苏佳咬着苹果,口红都蹭在了苹果上,比了个OK的手势:“笙哥放心,三天前我就嘱咐过了。” 魏礼笙点了下头:“好,后面让阿杰跟我联系,你们俩尽量别过来了。姓吴的现在发疯,不知道会做什么事。” 刘国庆露出一脸感动:“大哥,我就知道你心疼兄弟们……” 话没说完,被苏佳拽着衣领拎了起来:“你大哥不心疼你了,别在这当灯泡啦!” 她一手还拿着咬了两口、还印着唇印的苹果晃了晃,拎着刘国庆的衣领往门口走:“笙哥,你好好养身体,我们走啦!” 魏礼笙应了一声,看着苏佳三个人走出去,才一拽郁桉,直接把人拎到了病床上:“现在我头不晕了,我们好好聊聊。”
第35章 一瞬间,郁桉有一种“该来的总要来”的如释重负感,想着魏礼笙会给他一个合理的、正确的、关于“在一起”这三个字的官方解读,并告诉他今天让别人喊自己“嫂子”是权宜之计。 郁桉告诉自己,没关系的,魏礼笙的意思如果不是谈恋爱,他也会配合魏礼笙,再努力追到魏礼笙。 反正他近水楼台,总归有会办法的,让魏礼笙更喜欢他一点,再喜欢他一点。 于是他咽了一下唾沫,努力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紧张,问魏礼笙:“聊……什么?” “聊你还想去做线人。”魏礼笙明明是个浑身缠着绷带的伤员,气场却依旧不减半分,但语气是一种刻意控制的温柔,“为什么要去?” 想到赵杰他们已经找到了比他要合适很多的人选,郁桉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多此一举的事情,有一些窘迫,但这一次他很诚实,告诉魏礼笙:“想帮忙,想快点抓到撞你的人……坏人。” “那为什么要帮忙。”魏礼笙又问,“我很重要吗?” 郁桉看着他,很茫然,有一瞬间甚至开始怀疑之前在魏礼笙怀里的表白和在一起的回应是他做过的一个梦,他们此时仍旧还是金钱交易下的肉体关系。 他眨了眨眼,迷惑但很老实:“很重要的。” “亲人、朋友、爱人,这些才是很重要的人。”魏礼笙继续发问,“我是哪一个?” 郁桉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几乎要确认他们之前那次告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了。 他答不上来,抿着嘴唇半天,发出来一个单音节:“我……” 他没有从魏礼笙给出的选项中进行选择,垂着头小声地说:“是我喜欢您。” 魏礼笙看着郁桉,对方连眼神都不要跟他对上,他只能没办法地捏了郁桉的耳垂:“我记得我已经答应了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不敢选?” 郁桉感觉耳垂被魏礼笙摸着的位置发烫了起来,仰起头呆呆地看着魏礼笙。 魏礼笙发现了,郁桉好像不害怕自己不喜欢他,反而很怕自己承认了喜欢他。 这个荒谬的结论让魏礼笙觉得好笑,也没有什么办法。 其实他几天前就发现了郁桉的不对劲,但车祸带来的脑震荡后遗症很是煎熬,他话说多了会恶心,不得已拖延到现在跟郁桉进行这次正式谈话。 魏礼笙笑了一下,拍了拍郁桉的头:“到终点了,不用再追我了。承认我是你男朋友比去坏人那里做线人还要困难吗?” 郁桉感觉这几天自己都走在云彩上,景色美妙但飘忽,此刻才有了一点着陆感,看着魏礼笙带笑的眼睛,摇了摇头:“不难的。” 又问魏礼笙:“您,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魏礼笙问完又说,“发现我什么时候喜欢你吗?” 其实郁桉想要问的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的,但是魏礼笙说的问题他更关心,于是没有纠正,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你哭着要跟我做爱那次之后。”魏礼笙很坦然,“后来你在我怀里睡着了,抱着我的胳膊不撒手,我就在想,换一个人来,今天晚上我应该会发火,把人赶走——其实我本来也没让别人上过我的床,我嫌脏。” “我疼你,护着你,也舍不得你,不是喜欢是什么?”魏礼笙又捏了一下郁桉的脸,因为郁桉实在太呆了,看上去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听,不过魏礼笙知道他在听,就又说,“不过当初跟我借钱的时候那么大胆子,连我的休息室窗户都敢砸,现在追我的时候,你怎么又那么胆小啊?我等了一个星期,想看你什么时候被我逼得受不了来表白,都没等到。” “撞车的时候我在想,坏了,郁桉怕是又要哭了,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得多伤心。我就在想,我自己挑明就好了,逼你做什么。” 郁桉感觉自己正在从云端是一点一点踩到实地,踏实感慢慢让他相信了这不是做梦,但总觉得魏礼笙的描述与现实不太相符:“您……不是在生我的气吗?” 很难得的,他语气里面出现一点抱怨的意思,小声地又说:“都不抱我了。” 魏礼笙倒打一耙一样地说:“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又没有人告白来确定关系,还怎么亲你抱你,让你觉得我还在包养你吗?” 锅从天降,咣当一下扣在郁桉脑袋上,然而郁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老老实实“认罪”道:“我错了。” 又很没有底气、放弃一样,用很低的声音给自己辩解:“不是胆小,我怕搞砸了,您会把我赶走……就没机会了。” 但魏礼笙听到了,不仅听到了,还听进去了,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语气却一本正经:“所以你确实是在循序渐进、有套路、有逻辑地追我,是我小看你了。那线人计划之后呢?我要是还没跟你挑明,你准备怎么追?” “送花吧,还想请您看电影。”郁桉是真的认真想过,抬起头看着魏礼笙,有一些难为情,又很勇敢,“花店快要开业了,赚到钱,先还一些钱给您。办法都很老土,但是也都想试一试,不知道您会喜欢什么。” “都喜欢,等我出院,我们去看电影。”魏礼笙说,看着郁桉的眼睛,“但是钱就不要还了吧,都是一家人了。” 相比魏礼笙在严重后遗症状态下的仓促回应,这一次的谈话要真实许多,郁桉终于从几天以来的梦幻感中摆脱出来,真实地确认了自己的确追到了魏礼笙,比他想象中容易太多地与魏礼笙在一起了。 不过郁桉没有太多的时间重新消化,魏礼笙就又发问了:“郁桉,那现在可以选了吗?我是哪一个?” 很难得,郁桉在这个时候脑袋竟然还有几分理智,明白过来魏礼笙的意思,从魏礼笙最一开始给出来的三个选项中选到了正确的答案。 “爱人。”郁桉说,“男朋友。” 他眼睛一点点变得亮亮的,忍不住开心,抿着嘴笑了一下,嘴角就一直弯着。 魏礼笙的嘴角也上扬,对郁桉说:“这么开心。” “嗯。”郁桉有点害羞,点了一下头,靠近魏礼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问出来,“能亲一下吗?” 魏礼笙显得从善如流,说“好”,低下头,任由郁桉碰到他的嘴唇,生疏地、磕磕绊绊地和他接吻。 距离上一次接吻,已经有半个月那么久了,郁桉搂住魏礼笙的脖子,像是一个经历了一个假期而把功课全部忘干净了的学生一样,上了那么多次床也依旧没有掌握一丁点接吻经验,毫无技巧地亲魏礼笙,直到魏礼笙分开了唇瓣,用舌尖舔了郁桉的唇峰,郁桉才呆了一下,也张开嘴巴,任由魏礼笙的舌头钻进去,将这个不像话的吻引上正途。 郁桉跪在床上,很快被勾着趴到魏礼笙怀里,魏礼笙单臂抱着他,在潮热、湿漉的吻中,低声告诉郁桉:“桉桉,这里是私人病房,隐秘性很好,也没有到护士的查房时间,一下午都只会有我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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