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礼笙昏迷着被救护车送进医院,急救处理了将近两个小时,做了全身检查,上臂、腿部、右肩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右侧的腿伤得最厉害,车子变形时的金属扎穿了他的小腿,同时砸断了他的胫骨,脑袋也被撞了,医生判断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但没有生命危险。 助理忙前忙后,既要协同交警处理交通事故,又要忙着给魏礼笙办理医院各种手续,另外还得通知给魏礼笙开车的司机的家人,还要应付不知道怎么那么迅速就得知了消息的媒体,简直焦头烂额,根本顾及不上其他,一直到交警处理完现场,把从魏礼笙口袋里摔出去但没有彻底损毁的手机拿给助理,助理接到了郁桉的这通电话。 先有跑去墓园找人,后有一连一周天天去别墅,就连车祸时都是在去郁桉那家花店的路上,助理早就看透“郁先生不是普通床伴”的本质,立即简略地告知郁桉魏礼笙的情况,安抚郁桉:“您先别急,我马上派人去别墅接您来医院。” 郁桉又在煎熬中度过了一个小时。 之前那些纠结、担心变得无足轻重,郁桉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惊胆战。 魏礼笙住在单独的高级特护病房,在郁桉赶到时医生、警察、记者已经都被打发走了,病房里面非常安静,外面守着三四个人,正在低声交谈。 郁桉只认识里面魏礼笙的助理,打过招呼,也顾不上此时外人眼中自己是什么身份,急切地进入病房,见到了仍旧昏迷的魏礼笙。 以前每一次见魏礼笙,对方都无比强大,然而此时却缠着浑身的纱布,脆弱地躺在病床上。 郁桉又开始眼眶发酸,但是忍住了没有哭,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魏礼笙的手指,但是一点力气也不敢用,仿佛魏礼笙是什么一碰就碎的宝物。 “医生说醒过来就好了,不用太担心。”郁桉没留意助理也跟了进来,听到对方说话,才转过头勉强笑了一下,听到对方继续问,“那郁先生,您要留下来陪床吗?” 郁桉立即点头,怕对方不同意,又保证道:“我以前照顾过病人,可以照顾好先生的。” “好。”助理点点头,把床头的呼叫铃指给郁桉看,告诉郁桉,“医院只允许一位家属陪床,那您留下,我会在对面酒店住下,有事情您给我打电话。” 郁桉道了谢,坐到魏礼笙病床一边,很轻地握着魏礼笙的手,感受魏礼笙的体温,确认魏礼笙的确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实实在在的,就在他身边,不会丢下郁桉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助理(狂掐人中):忙昏头,忘了最重要的事——通知家属。
第33章 虽然伤不致命,但也算是重伤,魏礼笙昏睡了整整一天,在第二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醒了过来。 郁桉一直没合眼,除了去厕所之外甚至几乎没有都动,就守在魏礼笙病床边,坐在小凳子上,默默握着魏礼笙没有受伤的手指,像是在抓着他的全世界。 于是郁桉第一个发现魏礼笙转醒,按呼唤铃的时候手都在抖。 医生和护士跑进来,重新给魏礼笙做检查,宣布了魏礼笙的平安。 郁桉得知车祸消息时没哭,守了魏礼笙一整夜也没有哭,这会儿泪腺却像是刚刚接收到了信号,在事故发生一天后给出了反应,眼泪控制不住,很快就弄湿了郁桉整张脸。 他其实没有比躺在床上的魏礼笙好到哪里去,眼下乌青,眼中全是红血丝,脸色因为焦虑、不安和二十几个小时的水米未进显得苍白,立在魏礼笙身侧,等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立即就又凑到魏礼笙身侧,握住魏礼笙的手,带着控制不住的哭腔和抽噎:“先生,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魏礼笙刚醒,其实浑身痛,而且头也有些晕,但他只是缓慢地动了动被郁桉握住的手指,声音很哑,“吓坏了?” “没有。”郁桉摇头,手忙脚乱地去给魏礼笙倒水,拿手背试了水温,用小勺子喂给魏礼笙,“您喝一点水。” 魏礼笙任由郁桉忙前忙后地照顾他,喝了郁桉喂的水,又让郁桉喂他喝了助理送来的排骨汤和饭,还吃了半个苹果,等郁桉总算找不到还要做的事情、不再小陀螺一样忙活了,他才示意郁桉坐过去,碰了碰郁桉的手腕,握住了郁桉的手指尖:“放心了?我能吃能喝,只是暂时不太能动,不会死。” 郁桉眼眶一下子又红了,垂着脑袋,抿着嘴唇好一会儿,很小声地说:“想抱您一下……行吗?” 魏礼笙“嗯”了一声,郁桉立即附身趴到了魏礼笙怀里,但又担心压到魏礼笙的伤处,显得非常小心翼翼。 不一会儿,魏礼笙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病号服被郁桉哭湿了,但郁桉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把头埋得很深。 魏礼笙动起来不方便,只抬了下只有轻微擦伤那侧的手臂,揉了揉郁桉的头发:“好了,没事了。” 郁桉提心吊胆了二十几个小时,情绪像是绷紧的弓弦,现在受到一点扰动就摧枯拉朽的崩坏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哭得肩膀都在发抖,又欲盖弥彰地不想要被魏礼笙察觉,隔了好一会儿才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魏礼笙怀里爬起来,垂着头,对魏礼笙说:“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情。” 魏礼笙头晕,于是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说吧。” 郁桉还是垂着头,声音还有刚刚情绪失控哭出来的鼻音,说的话却很吓人:“我想去吴爷的地盘当卧底。” 魏礼笙猛地睁开了眼,看向郁桉。 郁桉又继续说:“我……您一直没有醒,我不敢睡,只今天上午的时候趴了一会儿,睡不着,但是您的助理以为我睡着了,所以说话的时候不是很避讳,我听到他们说是那个吴爷设计撞您的车,但是又还没有证据,他们想要配合警方抓他们,需要卧底……我想去,可以吗?” 魏礼笙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从认识郁桉开始他就知道郁桉骨子里有一种和他乖巧外表不符的执拗和大胆,可其实那种大胆是被生活逼出来的,一个夜场蹦迪都没蹦过的乖孩子,现在敢说去吴爷那乌烟瘴气的地方做卧底,为了他。 于是之前的事情也都有了解释,忽然开始的粘人,生日时许的愿望,还有前些天忽然要做爱时那种心事重重的样子,都是为了他。 魏礼笙没有回答“行还是不行”,忍着头晕,挪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将床位空出来了一些位置,拍了拍,对郁桉说:“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郁桉阻止他:“您别动,您……” “没事,上来。”魏礼笙打断郁桉的话,又换了一种说辞,“想抱抱你,过来,我现在动不了,别让我费劲。” 郁桉看了一眼病房门口,医护在魏礼笙醒了之后就给他做了检查,离查房还有一些时间,上午守在魏礼笙病房的助理他们也去忙了,门口有保镖守着,一时不会再有人过来,他没有再纠结,在魏礼笙的催促中,遵循本心地躺到了魏礼笙身侧,被魏礼笙搂进怀里。 魏礼笙已经有很久没有抱过他了,郁桉眷恋地呼吸魏礼笙身上的味道,隔了几秒,又开始记挂卧底的事情,想要说服魏礼笙:“我是生面孔,而且有打工的经验,可以做的很好,不会被怀疑。” “先不说这个。”魏礼笙手指摸到郁桉的嘴唇,揉了下,就让郁桉噤声了,然后他搂着郁桉,让郁桉往自己身侧靠了更多,说,“郁桉,说你喜欢我,我给你回应。” 郁桉脑袋里面本来全都是一条条的、他自己提前想好的、证明自己可以做一个卧底的优势,但被魏礼笙一句话就给清屏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傻愣愣地看着魏礼笙,听见魏礼笙又说:“说吧,你说我就答应你。” 两天之内经历了太多情绪起伏,郁桉仿佛失去了对自己声带的控制。 不只是声带,郁桉觉得整件事情都非常不真实,像是因为太久没睡而产生了幻觉,或者是现在就是打瞌睡时的一个梦。 他愣着,抬手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了痛,而且魏礼笙终于成功翻了个身,凑过去在他发顶亲了一下,让郁桉敢判断这不是一个梦,也不是幻觉,好一会儿才用一种奇怪的发声方式开了口:“我……我喜欢您。” “好。”魏礼笙摸着郁桉脑袋的动作非常轻,堪称温柔,告诉郁桉,“那我们在一起。” 郁桉显得还是云里雾里,表情很呆很傻,看得魏礼笙笑了出来,又从心底冒出一种柔软,将他醒来之后就猜测到的姓吴的算计他时产生的全部戾气都清除了,只是搂着郁桉,说:“以后吃醋了,别再哭着跟我说要做了,要告诉我你不开心。” 隔了几秒,又说:“算了,以后不会让你不开心了。”
第34章 接下来的几天,郁桉都显得有点呆。 除了照顾魏礼笙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愣愣的,洗漱的时候人也呆呆的,做事像个小木头人,魏礼笙不喊他,郁桉能坐在椅子上出神出一个钟头。 小木头人脑袋里面全是疑惑。 郁桉想不通,他不知道为什么魏礼笙会忽然提出和他谈恋爱,或者……“在一起”是谈恋爱的意思吗? 郁桉开始担忧自己是不是理解得不对,怀疑自己误会了魏礼笙的意思,可是魏礼笙的话说得过分直白,郁桉也给不出第二种理解方式。 他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是又不敢再次确认,担心如果魏礼笙是一时兴起,他确认的话魏礼笙就会反悔。 战战兢兢过了几天,直到魏礼笙头晕的症状消除,有人来魏礼笙病房探望。 不是这几天一直在病房来往、知道魏礼笙和郁桉关系的那位助理,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郁桉都不认识。 他们的关系可能不能对外公开,郁桉下意识地要躲。 但是魏礼笙拉住了他的手:“去哪?” “倒水。”郁桉一说谎就脸红,“您……先和朋友聊天,我很快回来。” “坐这,跑什么。”魏礼笙拽着郁桉的手没松开,让郁桉坐到他身边,对着进来探病的人说,“喊嫂子。” 郁桉:?! 他还没反应过来,三个人已经异口同声喊了他:“嫂子好!” 郁桉被喊懵了,显得更呆,隔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要给回应,不太好意思地说:“你,你们好。” 和郁桉之前见过的魏礼笙公司的人不同,这三个人非常随意,自己在病房找地方坐下,女人甚至直接坐到了桌子上,喊魏礼笙也没有喊“魏总”,而是喊“大哥”。 魏礼笙给郁桉简单介绍:“他们是我朋友,帮我处理一些私人的事。” “嫂子,我们是笙哥的马仔。”坐在沙发上的瘦高个冲郁桉笑了一下,不着调地说,“你喊我庆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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