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光目光闪了闪,还没等他说什么,沈玉一字一顿道:“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 徐锦光走得很急。当任清崇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却又对他真正的来意置若罔闻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这场“谈判”失败了。 他倒是没想到会直接撞到两人一起回来的场面。徐锦光走出雲天小区时,面色阴沉得如同即将下雨的天。 任清崇在锁上摁下指纹,余光看见沈玉的面色又恢复到了淡然,全然没了方才想摁头让徐锦光道歉的嚣张样。 见任清崇看自己,沈玉飞快地眨了眨眼,缓慢道:“任总生气了吗?” 任清崇移开视线,没说话。 传闻像他这种霸总,一般不会很喜欢自己包养的小情儿狐假虎威式的嚣张。 果不其然,沈玉脸上闪过一丝无措,又很快消散。 任清崇推开门,想着待会该怎么继续逗他,让这支不懂世故人情的小玫瑰主动给些好处的时候,屋内忽然扑出一个庞然大物。 庞然大物欢天喜地,并且“汪汪汪汪”! ——是爱德蒙。 不知道谁将爱德蒙送过来的,任清崇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意来,顺手揉搓了几下它的脑袋。正欲回头招呼沈玉进来时,却发现方才还嚣张得不行的青年,此时正躲在自己身后,只敢露出一只眼。
第17章 揭露任总真面目 爱德蒙是只乖狗狗,虽然是只德国杜宾,但趴在地上耷拉着耳朵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的攻击性。 而它之所以变成这样,全因为沈玉怕狗。 任清崇给沈玉倒了杯水:“我问了,是媚媚送过来的。爱德蒙常住的地方在我爸妈家,雲天没给他准备笼子,你要是实在害怕,我叫人将它带走。” 爱德蒙似乎是听懂了,不情不愿地哼唧了一声。 沈玉摇摇头:“还好。” 任清崇:“为什么这么怕狗?” 沈玉顿了顿,说:“小时候被狗追过。” 任清崇了然,笑着拍了拍沈玉的脑袋,起身去换衣服了。 其实还有一点沈玉没说——他小时候确实被一只大黑狗追过,只不过那只大黑狗是他亲爹养的。 亲爹没什么本事,还酗酒好赌,养的狗也随主人欺软怕硬。亲爹不在家的时候,大黑狗就喜欢撵着沈玉,那时他还小,对这种生物的畏惧自此就扎了根。 不过他亲爹早死了,一个死的了人有什么好说的。 任清崇很快就换好衣服,顺便还浇水洗了把脸,出来时就看见沈玉在和爱德蒙大眼瞪小眼,一人一狗谁也不敢妄动。 他顺势坐在沈玉身边,以一个护着沈玉的姿势,一手将艾德蒙的脑袋转了过去:“去,后院玩去。” 爱德蒙也很听话,耳朵微动,敏捷地跳走了。 两人坐得近,任清崇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沈玉问不出答案,索性就不问了,只盯着人的下颚,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瞧着。 刚洗过脸,任清崇没有擦拭水渍,本想任由它自然风干,结果下颚一热,只见沈玉抬手径直将他下颚处的水渍带走了。 两指一捻,水渍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他这幅熟练模样,任清崇照收不误,还礼尚往来地勾住了沈玉的下巴。 这般俯视的角度看下去,沈玉的眼睛较之前显得愈发浓黑,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情绪浅淡,吸引着人去探寻。 沈玉顿了顿,十分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半晌后,他听见一声轻笑。 “这么乖?”任清崇捻动指尖,摩擦着感受沈玉的肌肤热度,“徐锦耀那一拳岂不是白挨了。” 沈玉对徐锦耀深恶痛绝,不喜欢任清崇提他,遂道:“不一样。” “你真不怕我跟他一样?” 沈玉:“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哪种人?” 沈玉忍不住又皱眉。 他能感觉得到任清崇的心防很坚固,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建立起一起钱色交易呢——当然,拥有如此地位与金钱的人,从来都不会轻易将情绪外露,但世事总有意外。 在瑞鑫大厦的那一夜,沈玉当时意识虽不大清醒,但依旧对外界的善恶保持这样一点感知。 “你就不是。”沈玉不知道如何阐述自己的感觉,索性固执地如此说道。 任清崇:“那我现在要和你做-爱,你愿意吗?” 沈玉:“……” 猝不及防被杀了个回马枪,沈玉的脸和耳后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红了个遍。但他也没特意与任清崇拉开距离,只是静静抿了抿嘴。 “不让?”任清崇声音中含着笑意,“那……一个吻总行吧。” 这个没什么压力。沈玉蹭了蹭任清崇的指尖,仰头吻了上去,他敏锐地察觉到任清崇的手颤抖得更明显了——虽然任清崇面色不显。 尤其是,当他下意思伸出舌尖舔走任清崇嘴角水渍的时候。 * 翌日,任清崇将沈玉送去了剧组,自己又开车去往约定的地方。 这个私人心理工作室客人并不多,而且是预约制的,据说单子都是来自明星等需要保护自己隐私的人群。 箫医生已等候多时,二人边寒暄边往里面走,任清崇轻车熟路地找个沙发椅躺下,一杯泛着热气的茶就递了过来。 “还和上次一样吗?先催眠?”箫医生温声闻问道。 任清崇道:“不用了,我这次来,是因为有个问题希望得到箫医生建议。” “请说。” 然而话到嘴边,任清崇又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 箫医生的态度始终很平静,大概这些做心理医生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洞若观火的能力,在任清崇沉默的时候,箫医生主动问道:“是遇到了什么人?” 任清崇一顿,笑了笑:“是。遇到了一个……似乎很喜欢我的小孩。” “似乎?”箫医生坐下来,视线与任清崇齐平,以免给任清崇太多压力——这是他跟进任清崇病情几年来得出的结论。 任清崇待人温和有礼,教养也极好,即便对方惹他生气,他也从不会当面表现出来。到目前为止,唯有曾经真正试图突破他的心防,而且有许多失败案例的箫医生才知道,任清崇实际上是个冷漠的人。 他能这样说,就证明他口中那个所谓的“小孩”,在他心中占有一定的分量。 箫医生有点欣喜,抱着“我的钉子户客户”终于到治愈的心情,开始了今天的治疗。 “以任先生的情况,身边应该不缺人喜欢吧。不过,任先生既然这么说,应该对他也并非没有感觉。” 任清崇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种种,道:“不知道,只是他的确挺特殊的。” “特殊?怎么说?” “你知道我的情况,我只喜欢男人,却抗拒和他们接近。” 任清崇此刻极其轻松,仰面躺在沙发椅中时甚至闭上了眼:“别提亲密接触了,只要有人稍稍超过社交距离,我就会觉得恶心。但是他……” 只有双手生理性颤抖这一个病症,亦是极大的一步跨越了。 箫医生笑得更开心了:“这对任先生来说这是好事。根据检查结果来看,你的心理疾病早就治愈了,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一种生理上的惯性……” 箫医生话音一顿:“这样吧,既然任先生不确定,不如我们再做一次脱敏治疗?” 任清崇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于是在箫医生一阵捣鼓的时候,任清崇缓缓吁了口气。 所谓的脱敏治疗,也是专门针对任清崇这种情况的。箫医生从业多年,很少碰到心理治愈但生理上仍然无法根治的情况。 这一回,应该也许有机会?不过很快箫医生就被打了脸。 任清崇扶着椅背吐得双眼泛红,箫医生只能在一边端茶倒水、递纸拍……他帮忙怕背都不敢,怕任清崇反身一脚把他踹飞。 直到等任清崇整理好自己,箫医生才悠悠地叹了口气:“您内心强大,当年那事发生的时候虽然只有几岁,但没多久便也走出来了,我实在知道为什么您至今都没办法接纳别人。” 任清崇擦着嘴哑声道:“没事,不是你的问题,今天就到这里吧。” * 关于自己这个毛病迟迟治不好一事,任清崇并不觉得会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困扰。只是,原本波澜不惊的水面上落下了一片玫瑰花,没有人会要求水面继续毫无涟漪。 任清崇这个状态也不好再开车,他想了想,没电话叫袁洪,叫来了私人助理陈定。 陈定屁颠屁颠跑来了:“老板,现在回家吗?” 任清崇:“去剧组。” 陈定得令,二话不说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向后退去,任清崇靠在椅背上,手机响了起来。 “哥!”任媚也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爱德蒙已经被我接回去了,雲天那处你就打算腾给沈玉住了?” 任清崇捏着鼻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对面的任媚也听出了不对劲,顿了顿,“……你去看医生啦?” 知道任清崇现在不好受,任媚也也不再插科打诨:“说实话,我觉得找沈玉帮你治疗是个不错的办法,所有人一接近你你就觉得恶心,唯独沈玉不会,你不觉得这是个缘分吗?” 任清崇不知道想到什么,轻笑一声。 任媚也以为有戏,继续道:“再说了 ,你又不是白嫖,给了钱,付了精力,让他帮忙给你治个病怎么了?” “再说吧。”任清崇坐直身体,眼见剧组快到了,顺手挂了电话。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李乐山正扯着嗓子喊赶紧准备下一幕,拍完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任清崇进来时,几个演员正窝在风扇下面轮流吹风,沈玉没去凑热闹,一个人坐在墙角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他不是一个人。 任清崇眯了眯眼,刚才进门时有个视线死角,让他没看见紧贴沈玉坐着的另一人。 那人也是剧组里的一个演员,名叫梁琛。任清崇记得他,之前和沈玉演过对手戏,也算是一个戏份比较重要的男配。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梁琛和沈玉贴得很近,人虽然礼貌,说的话在任清崇看来……却不太礼貌。 梁琛:“小玉,你真的和任总他……” 沈玉依旧是那副冰冰冷冷的样子,爱答不理的。 但别看梁琛i得很,却不是那种碰了冷脸就尴尬到无所适从的性格。他缓缓吐了口气,像是做足了什么决定似的:“这种事虽然在圈子内很常见,但总归是不好的。我虽然和你认识不久,但知道,你不是为了名利抛弃自尊的人。” 沈玉:“哦。” 梁琛又说:“如果你是被逼的,我愿意你站出来,帮你揭穿任总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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