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航行 作者:甜梅星 简介: 富家少爷攻x穷小子受 杨舟x谢然 2010年我和杨舟认识了。 他是有钱人家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孩,我是在职业学院上学一贫如洗的穷鬼。 第一次见面,我无意间浇了大少爷一盆洗脚水。 杨舟:我好像喝到了一点你的洗脚水,我会死吗? 我:应该不会吧。 从此他耍赖不走了,带我进入了他精心构建出的美梦里。 心动在无数个瞬间。 在夏夜的海边,在下着雨的桥上,在红枫生长的山顶,在飘雪的荒草地…… 杨舟:别赶我走了吧。 我:好。 但我骗了他,我必须骗他。 梦醒后,我才明白他和我之间天差地别,也许注定没有结局—— “我们像是乘坐在一条夜间航行的船上……这船太笨太沉,竟然妄图在陆地上行驶。” 再次见面,已是六年后,又是另一个巧合。 我以为杨舟早已开始了新生活,却没想到他和我一样,还停留在那条过去的船上。 *第一人称(主受),现实向,酸甜口味 *破镜前攻追受,重圆时受追攻 *后半段有部分职场剧情,攻受两人都尝试过与其他人交往 破镜重圆、年下、HE、现实向、第一人称、酸甜口味
前奏-长夏里奔跑的小羊
第1章 不可思议的相遇 2010年我和杨舟认识了。 这事现在想来有些不可思议,可它确确实实发生在我的身上。 那年春天的某个周末,我朋友舒悦过生日,打电话喊我去市中心的ktv唱歌。我还很细心地想给她带礼物,便在外边十元店随手买了一个粉红色的发卡。 谁知道完全送不出手,主角舒悦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在生日这一天剃了个光头,我一进门就看见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闪光,后来仔细一看居然就是舒悦。 我从没见过十八九岁的女孩会剃光头,舒悦是第一个。 她站在ktv正中间,落落大方地唱完了一首周杰伦的《简单爱》,看我来了跟我打招呼,问我手上是什么东西,我说是一个礼物,但是你可能用不上了。 舒悦接过我手里的粉红色发卡没有嫌弃,只是笑得眼睛里面隐隐泪光。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大笑,毫不在意是不是漏了牙肉或者蛀牙,于是我看着她,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舒悦说:“谢谢你,谢然,我很喜欢。” 我说:“你喜欢就好。” 舒悦和我是小学同学,但在五年级之前我们完全不说话。 五年级之后大家好像突然就长大了一些,懵懵懂懂知道了许多事情,舒悦那时候因为隐隐开始发育,被一些小坏蛋故意捉弄,课间休息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哭了。她的位置靠在走廊的窗户边,我吃完饭经过的时候正好看见。 我站窗户边问她怎么了,舒悦侧过头来看我,哭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我说别哭了,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你怎么了?她就说了被欺负的事儿,并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男生没一个好东西。我说这不对,我感觉我还挺好的。她哭的一抽一抽地朝我看过来,我口袋里有纸巾,随手抽了一张纸巾给她。 后来我把欺负她的那几个人打了一顿。我在校外打的,没被抓到,但是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那几天老师们都查得很紧,在班上说了这件事,老师一说,舒悦就朝我这边偷瞄。体育课上她找机会问我是不是我,我说是。她又问为什么,我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舒悦像是被这个理由折服了,很快又回到了她的那群女生朋友中间。 上初中后,舒悦也跟我同一个学校。 其实我们这片儿的生源大多连在一起,熟面孔挺多,有好些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舒悦渐渐跟我熟悉起来,我俩的共同特点就是学习成绩不好,差生跟差生之间很有共同语言。 再之后,我高考完全不行,只上了本地的一所职业学院。舒悦仍旧和我在一起,但分别学不同的专业。 职业学院的课水的难以想象,舒悦跟个交际花一样,小圈子在不断扩大,她变得很漂亮了,性格也很开朗,总是认识那班的谁谁,校外的谁谁,仿佛永远也不会疲惫。 我就不行了,我没几个太好的朋友,舒悦算一个。经常有人旁敲侧击问我和舒悦是不是一对,舒悦就说我是她铁哥们,而且我一看就很gay。 这是没道理的。 我是她铁哥们我可以接受,但说我很gay我有点不服气。 我问了舒悦好几次为什么觉得我很gay,她说主要是气质,而且我很爱干净,长得还行,又喜欢独来独往,很适合做一些BL小说的主角。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如果不是我还残存着理智,我真他妈信了她的鬼话了。 我让她别到处说我是gay,舒悦每次都笑嘻嘻的,说谣言不攻自破,如果我交了女朋友,她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我一听就明白了,可能是舒悦的某个小姐妹暗恋我,一直想做我女朋友。我之前偷偷去那姑娘班上看过她一眼,她很好,但是我这颗心怎么也跳不起来,跟死人差不多。 这个年纪的大家,早就大大方方地谈恋爱了。有些早熟的从初中谈到了现在,舒悦也曾经谈过,是之前隔壁普高的一个男生,但没谈多久那男生就因为要好好学习提了分手。 我本以为舒悦要大崩溃,然而她其实也很平静。舒悦说,还好啦我也没有多喜欢他,而且他近视800度,以后遗传给我小孩怎么办。我说你考虑的真远,舒悦只是笑笑不说话。 等到舒悦谈到第七个对象的时候,我还是孑然一人。关于我是gay的谣言可能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起初我挺烦的,但后来又觉得懒的说,那群人都是人来疯,我越挣扎他们越兴奋,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具体没见过什么同性恋,但是初中时候我学校那边有个寸头男人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虽然我从来没跟他说过话,但我觉得他应该就是。 寸头男人年纪大约三四十岁,没工作,平日里是不出来的,每次一出来,他都会穿一身黑色的女装,短裤,配上黑色的网袜,骑一辆破破烂烂的电动车。 要是遇上人多的时候,寸头男人的电动车行驶得非常缓慢,他喜欢把腿伸出来,用脚尖垫着地,控制着电动车的方向。 他每次一出门,必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有次舒悦和我放学一起回去也看到了,我俩都睁大眼睛看他。盯着别人看是很没礼貌的事情,但那时候我们的脑子显然已经进入了宕机。男人肌肉明显的双腿被黑网袜紧紧地包裹,周围人都在看他,但他只看前方的红绿灯。绿灯一到,他就骑车消失在人海之中。 舒悦点评道:“那应该是个同性恋。” 我说:“也许。” 具体是不是,谁也不知道,仅仅是对我俩的幼小心灵进行了一次冲击。后来我很长时间都没见到那个寸头男人,过一阵子也就遗忘了他的长相,只记得他骑车时穿黑网袜的双腿。 舒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BL小说,我本来以为就是普通的言情小说,但结果不是,主角都是两个男的,而且每个都在强制爱,剧情可以不往前推,但床必须上得死去活来。舒悦还让我看,我看了几章就很崩溃。 我说:“你不要搞得这么变态。” 舒悦在我面前怪笑:“我就是变态,嘎嘎嘎。” 至今我也搞不明白小说有什么好看的,舒悦这么爱看,天天晚上熬夜看到两三点。 不过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在生病,没事做的时候我也开始看小说,但我看的都是男主开后宫的爽文,看的我那阵子的确有点上头,这些都是题外话。 总而言之,舒悦对同性恋的看法彻底被BL小说给改变了,以至于后来她觉得我也有点gay,但其实归根到底,我俩都不知道gay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们只能去寻找参考物——现实生活中那个穿黑色网袜的寸头男人可能是,小说中那些作者幻想出来的角色也可能是。我们只是在不经意地探索,以此消耗不知所云的青春。 在时间中察觉不到,但回过头来时间却溜走得很快。上了大专后的日子更快,还有一种每个人都在假装忙碌的感觉。开学在忙,上课在忙,老师不怎么教东西,因为说了也没有人会认真听。 每个人都说不上好大学就完了,我觉得这句话很对。完了并不是人生一下子就完蛋了,而是每一天每一天的这么混下去,迟早有一天就完了。 舒悦在ktv大杀四方,她喊我唱歌,我不唱,她只好继续自己唱,唱的她那些朋友们都想睡觉。 这一阵唱歌瘾之后,舒悦的包厢到时间了,她就带着我们去吃饭。去了以后才发现也不是什么好菜馆,就是个路边大排档。舒悦看起来对这里很熟的样子,跟老板勾肩搭背,点菜不看菜单。 菜上来了还有啤酒。 我看着舒悦,问道:“能喝吗?” 舒悦一拍桌子说:“能喝啊!谁不能喝站起来。” 这桌全是他妈英雄子女,一个都不说不能喝。 那我怎么说?我也不说话了,就跟着他们一起喝。吃着聊着笑着,一直闹到将近凌晨一点。 我看着醉眼朦胧的舒悦,说道:“我送你。” 舒悦打了个车,把我塞到后座位,嘴里嘟囔:“我送你,你送我什么,你看你走路是不是有点飘。” 我说不可能吧,就这点啤酒。舒悦发出一阵狂笑,那司机在后视镜里面看我们好几回,车不敢开快,怕开快了我们直接吐出来。 到了我家,我赶紧下车了,舒悦对我招手,说星期一见。我胃里翻江倒海,走出来吹吹夜风才觉得好受一些。夜里很安静,这一片都不是什么商品房,是以前某厂的家属院,还有一些自己建的平房。 我现在住的房子原本就是一间平房,我姥爷建的,他去世之后留给我了。其实原本房子只有一层,姥爷又偷摸摸地加盖了一层,所以我现在住二楼。房子不远处的后面有一条废弃的铁轨,据说曾经还是有火车经过的,但后来取消了,只剩下一条被荒草淹没的铁轨。 我吹了一会儿风,觉得胃里好受一些了,这才慢悠悠地回家。很黑的路,没什么灯,但我从小就住在这里,早就习惯了。摸黑回家之后,我接了水洗脸洗脚,头太昏了,想明天起来后再洗澡。洗完后我站起来,打开二楼的窗户,看也不看地把那盆水直直地往外面一倒。 下一秒,底下有个人说:“我操。” 我被吓了一跳,也跟着说了一句:“我操。” 贼?哪个不长眼地想偷我家,我家一贫如洗,穷得我都不好意思喊同学上门。 也是那晚我喝了酒,胆子有点肥,于是我撑着二楼的窗户边儿努力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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