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话题,郝运来看向独孤朗,他垂眸看着手机,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郝运来悄悄用左腿碰了碰独孤朗的膝盖,独孤朗一双丹凤眼看了一眼,嘴角上扬,福至心灵似的,把自己的右腿往他那边靠。 餐桌上,家长们觥筹交错,热络聊天,餐桌下,两个未婚夫夫,双腿紧贴。 郝运来居然觉得,这种感觉,隐密又浪漫。 …… 吃饭中途,独孤朗接到工作电话,自觉从餐桌离开去了包间外面。 郝运来从厕所回来路上的拐角处,遇到了他。 看见郝运来,独孤朗眉毛一挑,伸手招呼他过来,郝运来笑笑,听话地走到面前。 站定时,郝运来突然抬起双手,刚刚从厕所洗完手没擦干,指间还带着点水珠。这会儿使坏全洒在独孤朗脸上。 独孤朗迅速地侧过脸,但还是慢了,不少水珠撒到脸上。得逞的郝运来闪着碧绿色的眼眸,准备后退逃跑。没想到,才后退了一步,就被独孤朗剩下的那只大手拦腰搂住,整个人往回一拽。 郝运来像只小猫似的,被独孤朗单手控制在胸前的方寸之间。在他奋力挣扎时,独孤朗朝电话那头低声吩咐:“我知道了,按你说的做,晚点打给你。” 他干脆利落挂掉了电话,这回,彻底解放了双手。 他双手手掌,一只用力按着郝运来的后背,一只按着他的腰。对着怀里还试图挣扎的猎物道:“郝运来,我单手你都挣扎不出来,别说双手了。” 话糙理不糙,郝运来瞬间不挣扎了。他额头抵着独孤朗的胸,双手轻轻落在他腰两侧,就这么让他抱着。 这算是他们最亲密的一次肢体接触。 独孤朗身上带有淡淡的檀木香,让人想起寺庙里的焚香。 郝运来抬头看他下巴问:“你身上的檀香味,是为了减低自己的煞气么?” “嗯……”独孤朗将错就错道,“还能静心,降低欲/望。” 郝运来眼睛眨了眨,在天真里藏着不怀好意:“什么欲/望?” 他们两人站在隐秘的转角处,灯光昏暗,独孤朗低头看着郝运来,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 独孤朗大手在他后背上下滑动,手掌和衣服摩擦发出“窸窸窣窣”声音,他沉声问:“郝运来,你明知故问。” 郝运来喝了点酒,碧绿色眼眸泛起雾,朦胧又缱绻。明明跟独孤朗已经贴得很近,他伸手回抱独孤朗的腰,把两人剩下的缝隙也修补了。 拥抱从单方面的禁锢,变成了相互的拥抱。 感受到郝运来的环绕,独孤朗没再用力。这时,郝运来突然用力,往前走了一步,独孤朗垂眸由着他推,一直到他后背撞到墙上。 因为要照顾双方家长,他们两人反而没有私下相处的时候,隐忍了一天的问题,郝运来还是没忍住。 郝运来额头贴着他的胸,闷声问:“独孤朗,你出国之后,为什么不联系我?” “那个坏了的手机里,有什么东西,让你那么紧张?” 他的声音闷闷的,却掩盖不住里面的落寞,独孤朗喉头滚动,那是十多年的往事,突然被揭开让他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郝运来手机响起,他慌乱地拿出手机,是李青青的来电。四个家长看他们出来有一段时间,催着他们回去。 问题没被解答,郝运来满脸不甘心,但李青青催得急,他们只好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男人,身材高大,有点发福。男人抽着烟,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扫。郝运来没在意,接着往前走。 “喂!站住!”男人突然在身后喊了句。 郝运来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那人嘴里叼着烟,眯着眼走到独孤朗面前。他们相对时,郝运来飞快认出了这个人:独孤朗的堂哥,独孤北。 显然,独孤朗早认出了对方,只是碍于郝运来,不想说什么。 独孤北放肆地在他面前喷了口烟,淡淡:“人模狗样了啊,独孤朗!” 郝运来心想: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还是让人讨厌至极。 独孤朗全身僵直,眼神狠戾,一手卡着他脖子,轻松把他举离地面。 警告道:“独孤北,滚开。” 独孤北卡着脖子呼吸不畅,骂道:“独孤朗你这个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放开我!” 身边经过几个服务员,警惕地看着独孤朗。郝运来拉着他的衣袖,朝他摇头。 独孤朗这才把他松开。独孤北握着自己的脖子,不过一会儿已经留下一条深刻的红印。他瞥了眼郝运来,那双眼睛太好认了。 他不怀好意地笑:“听说你要结婚了,难道是这位?哎哟,怎么那么像当年你的小跟班……喔唷!不就是你的小跟班吗??哟哟哟,独孤朗,你当年就看上人家了吧?” “海归、开公司、还准备迎娶竹马。天煞孤星成人生赢家了啊,独孤朗。” 自从出国,“天煞孤星”几个字,独孤朗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再次被独孤北提起,他只觉得非常生气。 郝运来察觉他不妥,立刻挡在他身前,警告独孤北:“如果你要祝福,谢谢,如果你要说别的,抱歉,我们不想听。” 说完,拉着独孤朗的手臂,快速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郝运来担心地看着脸色非常难看的独孤朗,把他拉到角落,问:“独孤朗,他就是想你生气,你不要中他的计。” 遇到独孤北,把独孤朗的以前那些不好的往事全部勾了出来。非酋体质,让他隐隐觉得要有坏事发生。 他平复着心情,对郝运来说:“没事。我们回去吧。” 独孤北没跟上来,只远远看着他们进了和美房。 他咬着烟,不怀好意地笑笑,接着拿出手机:“喂?来三楼,遇见熟人了,叙叙旧。” …… 从走廊回和美房,李青青对着他们抱怨道:“我们四个聊着聊着,发现你俩不见了。去哪儿了?” 郝运来笑笑应承着:“外面转了转,透透气。” 郝狂看了李青青一眼,揶揄道:“人家小两口,不喜欢跟我们长辈在一起,要去透气!” 郝运来无奈:“爸,你这是过分解读。” 屋里的人继续聊着,陈淑芬看见独孤朗回来脸色不大好,给他倒了杯热茶问:“工作上的事忙好了?” 独孤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低声道:“嗯,好了。” 她心细如发,一眼看出他不对,追问道:“没什么事吧?吵架了?” 独孤朗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放下茶杯说:“回家跟你说。” 聊得差不多,两家人准备离开餐厅。这时,两个男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正是独孤北,还有他爸独孤广。 独孤北打头阵,嘴上叼烟,双手插兜,懒懒散散:“这就走了?再聊会吧,爸,你看这都是谁啊?” 李青青看着这俩陌生人,脸上满是疑惑:“我们这是家宴,你们是谁啊?” 独孤北毫不客气拉开一张椅子,痞气道:“家宴,那我们怎么能缺席呢,你说是不是啊,爸?” 站在他身后,穿着黑色羽绒,带着金链子的独孤广,手里盘着核桃。他走上前,朝屋里的人扫了一眼,最后落到独孤朗身上。 独孤广低沉道:“独孤朗,回国也不来找大伯,你家教呢?” 听见对方自称独孤朗大伯,李青青跟郝狂疑惑的目光投向郝运来。郝运来眼神闪烁,旁边的独孤朗面无表情,但气势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狼。 独孤北拿起一根筷子转了转,阴阳怪气道:“爸,你这话都多余问,人家连准备结婚要见家长,也不告诉咱们。就是把咱们当陌生人。” 岳宗华冷冷道:“独孤广,自己的侄子,不愿意跟你有关系,做长辈的不反省一下吗?摆什么谱,你家教呢?” 独孤广“啪”拍了下桌子,面红耳赤道:“我可不一直反省么!当年,小朗爸妈去世,我管他吃管他喝,长大了,一点恩情都不念,到底是什么白眼狼这样对长辈?” 他扫了眼岳宗华:“岳老二,给你提个醒,前车之鉴,白眼狼养不熟,你小心着点。” 明知岳宗华这些年把独孤朗当儿子养,还公然说这种话,这两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毒辣。 陈淑芬素来好脾气,也听不下去,冷声道:“你们什么恩情?动不动把小朗关在小黑屋里面,一关几天,这叫恩情?觊觎他爸妈留下来的钱,勉强把他留在身边,这叫恩情?你是提前老年痴呆了,就去治,别恶心人!” 独孤朗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他大伯居然把他关小黑屋,还是一关好几天? 郝运来猛然醒悟,难怪他上课的时候,偶尔连续几天不来学校!原来他都被关在小黑屋了。他前所未有的生气,感觉手脚冰冷,胸快要气炸了,脑袋也是,怒意完全压不下去! 独孤北冷笑:“就我们觊觎他的钱,难道他不觊觎吗?要是不觊觎,他能一直保留独孤这个姓?” 独孤这个姓氏,就是独孤朗最好的保障,哪怕当年独孤朗签了放弃爷爷留下的基金,他还是因为这个姓氏,享受其他独孤基金、资源的扶持。 陈淑芬怒道:“占着独孤的姓氏,混吃等死,当寄生虫的人是你们!不是小朗!” 独孤朗手搭在陈淑芬肩上,让她冷静,他宛如一堵墙挡在她面前,眼神狠戾朝独孤广看去。 “大伯,你们不用拐弯抹角地激我,想要什么直接说。” 独孤家两父子互看一眼,独孤北手指在桌上拍下,说:“爽快!我们也不是要很多,只要你放弃,爷爷给你留的那笔结婚基金。我们就不纠缠你!” 岳宗华拍案而起:“一群寄生虫!做你妈的青天白日梦!那是他爷爷留给他的!” 独孤北揉了揉耳朵,没有理会岳宗华的愤怒,直勾勾地盯着独孤朗:“老头!没你说话的份!独孤朗,你怎么说?” 独孤北知道以独孤朗的性格,为了摆脱他们的纠缠,可以一分都不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跟老头出国,而放弃那笔基金。 他看着独孤朗被气得脸色煞白,双手握紧拳头。心里暗笑,独孤朗还是跟当年一样,看着强,实则懦弱得很。只要踩着他的痛点,就能为所欲为。 但他不知道的是,独孤朗极力隐忍,纯粹不想在郝运来父母面前暴露自己的本性。 现场气氛焦灼,连服务员都围在门外,观察里面的动静,随时准备报警。 独孤朗思付片刻,丹凤眼盯着独孤北,斩钉截铁:“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第28章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独孤北两父子有一丝意外。独孤北手里的筷子停止转动,阴鸷的双眼意味深长地打量独孤朗。 心想:这小子没出过国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现在居然开始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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