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难以置信地,还有他爸。 独孤广皱眉怒斥:“独孤朗!别忘了,独孤家有今天,全是被你拖累的!” 岳宗华忍无可忍,拿起一个杯子就往外砸,脸红耳赤骂道:“放你们的狗屁!” “你们千万身家,哪一分是小朗花出去的?自己花天酒地,败了家业,回来赖旁人?真是笑死人!” 独孤北大手拍在饭桌上,把桌上的碗筷震得“叮当”响。把李青青和陈淑芬吓了一跳。 他阴鸷的眼睛扫向李青青和郝狂,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准备给猎物致命的一击。 独孤北:“爸,我们自己的责任,我们自己扛,确实不应该全推给堂弟。” “但是,独孤朗!你自己的罪孽,也别藏着掖着啊。” 他眼睛凶狠盯着独孤朗,再扫向李青青和郝狂:“听说,今天是见家长对吧。你未来岳父岳母,不需要知道,你的个人情况吗?” 说完这句,他非常满意地看到岳宗华夫妇脸色不佳,以及独孤朗脸上发灰似的阴沉。 “当年呢,独孤朗因为贪玩,放学跑出去,误信陌生人被绑架。结果,我二叔二婶去交赎金的路上车祸当场死亡。我爷爷呢,受了丧子打击,一年后也走了。” “直接导致我们独孤家,家道中落。”他朝独孤朗笑了笑,既然不妥协,那他就诛心。 他看向郝运来:“当初,这位小混血跟独孤朗是同桌,而独孤朗在学校里是出名的天煞孤星。” 郝运来低声呵斥:“他不是!” “不是?”独孤北露出惊讶的表情,手指在下巴处点了点,假装思考:“那你入学后,被他克得发烧生病又骨折的事,怎么说?” “!!!!” 李青青的表情,可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刚刚在饭桌上,还在闲聊的儿时琐事,可她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个不可思议的说法,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郝运来,想要求证。 独孤北得意地朝郝运来父母道:“哎哟,阿姨叔叔,你们居然不知道这事啊?你去问问当年那些同学,都知道的呀……” “不过,独孤朗也有算有良心,知道转学不再拖累你儿子,不然,发生什么真的不好说。” 对于父母来说,没有一件事比自己孩子的人生安全重要。独孤北这招,狠狠拿捏了郝运来父母的心里最重恐惧的事,让谈得好好的婚事,推向另一个极端。 好一个杀人诛心。 岳宗华被气得高血压,吼道:“你闭嘴!封建迷信,无稽之谈!!!”老人家太激动,一下子晕了过去。 “舅舅!” “宗华!” 独孤朗和陈淑芬连忙围了上去,郝运来立刻拿出手机叫救护车,本来喜庆的家宴,乱作一团。 独孤北如鬼魅般,冷眼看着这一切,嘴上咧着得逞的微笑,冷冷道:“岳老爷子,您也悠着点吧,别把自己搭进去!” 突然,独孤朗突然起身,浑身煞气,朝他冲过来,对准他的脸一拳重击。 “砰!”一声闷响,独孤北瞬间躺倒餐厅的地毯上,鼻子流血,满眼星星,失去意识。 ……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李青青一直没说话。平日,她连笑都不肯太夸张,担心留皱纹。现在,眉头紧皱成一个坑,脸色铁青。 郝运来本来想在医院多陪一会儿,结果被李青青拉了回来。足以说明,她的态度。 一家三口进了客厅,氛围工具人郝狂喊了声:“哎呀,晚上吃多了,我去泡点茶消食啊。” 郝运来跟郝狂对上眼神,两人一起进了厨房。李青青是家里的女王,他跟他爹必须先达成统一战线。 郝狂按下电热水壶的烧水按钮,郝运来的茶罐已经准备好了,直接递到他手边:“大红袍对吧?” 郝狂这个对“中国文化痴迷”的外国人,特别爱喝茶,郝运来外公以前是福建茶商,本来很不喜欢郝狂这个外国人,但他爸有空就跑去岳父家蹭茶喝,嘴养刁了,岳父政策也走下来了。 他熟练地把茶叶倒进小茶壶,沸水稍微烫了烫,边洗茶边说:“别卖乖了,这事我肯定跟你妈站统一战线。” 郝运来本来以为,他爸是外国人,不信这种玄学。但现在听他这么说,顿觉大事不妙。 他着急解释:“那些说独孤朗是天煞孤星,全是独孤北造的谣!我生病、受伤跟独孤朗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郝狂拎起烧开的热水,倒入茶壶中,茶叶变得湿润涨大。他语重心长跟郝运来说:“如果有人说,喝茶会致癌,而且,已经有几个爱喝茶的人死了。虽然没有科学依据,甚至还可能是别的原因致癌,但那些健健康康的人,想起喝茶,心里不会根刺吗?”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一分钟后,被热水冲分浸泡的茶叶,激发出茶多酚,茶香溢满厨房。 郝狂看着儿子的垮脸,拍拍他肩膀:“别说爸不帮你。你得沉住气,不要跟你妈硬着来。做父母的,都会把小孩安全放在第一位。你要给她时间,好好判断独孤朗这个人,是否值得你冒这个险。” 郝运来整个人垂头丧气,感觉那是真完了,他生气地踢了厨房的岛台。 郝狂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还没看见郝运来这么生气过。 郝狂把泡好的茶,放在托盘上,递到郝运来手上:“端出去吧,跟你妈一起聊聊。” …… 医院里走廊外,独孤朗正在打电话,他眼神狠戾,沉声安排:“聂加,派几个人来医院。” 电话那头的聂加声音有些意外:“你今天见家长?怎么突然去医院了?” 独孤朗咬着后牙槽,拨了拨头发难得烦躁:“餐厅里遇到了大伯那两父子。” 聂加跟独孤朗是军事学校的同学,对他家的事略知一二,立刻说:“我艹!他们说了乱七八糟的话?” 独孤朗快速地“嗯”了声,额上青筋乍现:“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舅舅还被气进医院。” “哇,你这……”非酋体质,真是名不虚传。但聂加不敢说全。 独孤朗继续安排:“也找人跟着独孤北俩父子,这段时间,不能让他们接近我和郝运来的家人。” 聂加立刻应下:“放心吧,岳叔叔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没事吧?” 独孤朗从走廊朝病房方向看,岳宗华躺在病床,安然熟睡,就是眉头紧锁,仿佛还在噩梦中。 “医生说就是情绪激动昏厥,目前情况稳定,留院观察一晚明天能出院。” 聂加:“行,你跟阿姨别担心,我会安排人。需要我们的人教训一下那两父子么?” 独孤朗捏了捏拳头,刚刚打独孤北那拳很重,手上还有些红,他拒绝:“不用,我教训过了。” 聂加冷笑一声,要是独孤朗亲自动了手,那对方算是倒大霉了。 独孤朗吩咐完,挂掉电话,往病房走去。病房里,陈淑芬坐在病床旁,满脸疲惫。 本应是办喜事的,结果闹了这么一场,老人家情绪波动有些大。看见独孤朗回来,还是她勉强挤出笑容,伸手拉他坐在身旁:“打完电话了?” “嗯,打完了。”独孤朗松开西装外套的纽扣,今天他特意穿了陈淑芬定制的西装,折腾了一天,有些皱,有些狼狈。 陈淑芬点点头,又问:“Lucky和他爸妈到家了吗?” 被陈淑芬提醒,独孤朗才想起来,他立刻拿出手机,边说边打字:“我现在问……” 陈淑芬纤细的手指覆上独孤朗的手机,打断了他的动作。 慈爱的眼睛看着独孤朗,问道:“小朗,你还好吗?” 独孤朗一双丹凤眼,瞬间通红,他紧紧捏着陈淑芬的手,愤怒道:“不好,我很生气!” “只差一点……”他就能跟郝运来在一起了。 他看着陈淑芬,一米九的壮汉,平日遇事冷静,此时眼里全是不甘心。 他像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陈淑芬的手,有些无力。 “舅妈,你觉得,我跟郝运来……我跟他……”是不是不可能了? 陈淑芬没说话,但也知道他心灰意冷什么,她长久地看着他。 又听独孤朗自言自语:“哪个父母,愿意让孩子,跟天煞孤星在一起呢。说是谣言,但……没人敢赌吧。” “况且,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郝运来可以找到更好的……” 陈淑芬安静听着独孤朗的自言自语,眼里慢慢泛起了泪花,心里像被人狠狠拧了一下,疼得呼吸困难。 她低声安慰:“小朗,我们都先冷静一下,你对Lucky,多一些信心。” 这样的独孤朗,她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同学把独孤朗的手机弄坏了,他把对方打进医院。等陈淑芬和岳宗华赶到警察局,独孤朗看着残破的手机,满眼怆然。 那晚,岳宗华拿着手机去修,陈淑芬把人接回家,两人坐在沙发上,独孤朗也在自言自语。 话语颠三倒四,但语气跟现在一样的绝望。陈淑芬最记得他说的一句话是。 “手机碎了,彻底没了……” 还好,那晚岳宗华找到师傅,手机修不好,但好歹把手机里的资料拷贝出来。那次之后,独孤朗跟他们俩夫妻的态度好了不少,表情也不那么硬绷,话也多了。 第二次,就是现在。 独孤朗对郝运来的重视程度,她不可能看不出来。正因为如此,要放弃变得格外难。 但现在,牵涉到了对方父母对独孤朗的信任。坦白说,换做是她亲生儿子遇到这种情况,也是要慎重考虑的。 坏掉的手机也只能修复资料,那坏掉的信任,又能修复什么呢? …… 独孤朗身上有严重的不配得感,跟我们考试出来,哪怕考得很好,对外说肯定考得很差。为了降低预期。 独孤朗一方面很想要某些东西,亲情、爱情,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克死了家人,非常害怕身上的“不祥”会给身边重要的人带来不幸。所以他总是,想要又不敢靠近,很憋屈。 除了直球,三观非常正的郝运来,没人敢用命,跟他赌这一遭。 ---- 作者有话要说: 非酋就是……临门一脚也碰壁,小刀两章。 今天冬至,冬至这天之后,北半球黑夜会越来越短。希望独孤朗的黑夜越来越短,大家亦然。 冬至快乐!
第29章 第二天,岳宗华情况好转,被批准出院,独孤朗便把两老从医院接回酒店。 陈淑芬安顿好老头子,拉着独孤朗到一边问:“小朗,附近有超市吗?” 独孤朗想了想,点头道:“对面街就有,要买东西?” 陈淑芬无奈笑笑:“你舅舅嘴刁,生病时更刁。一直嚷嚷医院的东西不好吃。我想给他做点家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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