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不用工作,存款足够,那是怎样成功洒脱的人生? 他们还没步入社会,成为成年人也没几年,完全触及不到,连想象都缺乏真实参考。 游叙还没有能力立刻带谈梦西去南极,他为此懊恼,叹了口气,“好贵。” “废话。”谈梦西吃吃地笑,“叹什么气?” 游叙不喜欢他这话,沮丧地来回滑动备忘录页面,“你好像不指望能去,对我不抱希望。” “我想去的地方,你有条件,都会带我去的。”谈梦西望向游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泛着深又透亮的光。 没有具体证据,但他就是知道。 这正是游叙要说的,不必像誓言一样宣告出来,习惯用行动证明一切,他对谈梦西用力点头。 谈梦西又说:“所以我会把南极分享给你。” 游叙心里好受多了,几乎无暇又美丽,禁不住勾起嘴角。 他一笑,谈梦西更加笑得摇头晃脑,用肩膀撞他,“你想去哪里?我们去。” 舍不得分开,没完没了地找理由继续约会。 游叙的喉结滚动,一脸的汗,直挺的鼻尖还悬着一滴,“我家。” 怔了几分钟,谈梦西低下头,嘀咕:“为什么不去酒店?” 那滴汗落下了,游叙听清了这话,抬不起眼,两只手叠在膝盖,紧张地握了拳,手背鼓着筋。 “不是……我房里很多照片,想给你看看我的童年。” “你家没人?” “没人。” 游叙的呼吸很快。 谈梦西的呼吸也快,把他害羞的手扯出来,牢牢牵住,“不急着去南极,可以先去你家。” 游叙的家一尘不染,地板能照镜子。游叙的卧室比普通男生整洁,游叙妈妈有点洁癖,急了会动手打人。在妈妈的严厉管教下,游叙从小便会仔细收拾书桌,铺床,打扫地板。 谈梦西坐在书桌前,捏着一叠泛黄的相片,一张张全是小游叙的鬼脸。 相片里的内容,他没细看,脑子乱糟糟的。游叙也不向他介绍照片里都有谁,在房间和客厅之间走来走去,不知道忙些什么。五分钟后,游叙湿淋淋地回来,洗过澡,还端着冰镇可乐。他接过递来的可乐,掌心和瓶身凝结的水珠混合,滑溜溜的,像不断在他后背渗出的汗。 有点口干舌燥,他喝了两口,发现不止口干舌燥,不知哪儿来的热,要把他整个人蒸发了。 游叙问:“这么热,你要洗澡吗?” 谈梦西抬起头。 游叙手上多了两件衣服,一条新毛巾。 他乖顺地点头,“要。” 游叙拿走他手里的照片,随手扔在一边,又拿走他手里的汽水,放在一边。打开房门,给谈梦西让出一条去洗澡的宽阔大道,他又说:“别洗太久。” 谈梦西僵硬地起身,心里藏了很久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他看过片子,听圈子里的人说过,对一切并不懵懂。 游叙连吻都充满了侵略性,能把他压到肋骨断裂,那将会是他对游叙最真实的接纳。 他知道,他会在这份压迫、窒息和痛苦中获得愉悦的。 此刻他不怕痛,甚至不怕死,内心正有个春天,从全身骨缝里探出头来,急急地期待。 不知道怎么走到浴室,又不知道怎么洗了澡,谈梦西分不清东南西北,衣服也穿反了。 反了的衣领勒住他的脖子,喘不上气。 他从炎热的客厅走进冰凉的卧室,然后被打横了抱起来,一瞬间腾空,摔进平整的大床。 在新鲜的牙膏和沐浴露香气里,他们没有休止地接吻,用力挤压对方的脸,费尽空气地吮吸,湿淋淋的发梢到处撒水珠,把床单枕头滚得一团乱。 谈梦西要停下喘气,游叙不让,摁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的唇跟自己分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游叙翻身压住了他,他紧闭眼睛,肋骨的确感受到了巨石般的重量,不止肋骨,还有胸口,只能有一口没一口地呼吸,手脚软绵绵地摊着。 看不见,嗅觉和触觉变得极其灵敏。 他闻到游叙的枕头,好好闻,被子有太阳的味道。游叙面对面抱住他,呼吸喷他脸上,潮湿,滚烫。游叙轻捋起他的衬衫,一双手在他身上发了疯地摸。摸哪儿,他哪儿就哆嗦,明明不害怕,却控制不住地往后缩。 游叙把他从衣服里剥出来,这会儿不讲究整洁,一件件扔地上,凑他耳边说悄悄话:“我做了准备。” 他无济于事地抱住自己,鼓起勇气,睁了两秒钟眼,看见游叙单膝跪着,伸长胳膊拿床头柜里的东西。 他认识套,那个半透明的小瓶子,好像是润 滑的。 听觉在这时候也闯出来了,谈梦西的心里在打鼓,震天响,能清晰听见自己吞咽口水,同样能听见游叙的心跳和喘息。 两道慌乱的声音交错,企图找到同一频率。 游叙的手掌很烫,分别扶住他的膝盖,缓缓往两边打开,“可以吗?” 这样了还问可不可以,真够道貌岸然的。 谈梦西羞得说不出话,抬手臂遮住自己的脸,胡乱点头。 游叙家庭条件好,把这儿子养得发育惊人。 谈梦西哭了好多次,掉进狼窝似的,叫人啃得没脾气没骨头,真诚收回对游叙“正人君子”评价,永不使用。 游叙口头心疼他一万遍,又是替他擦眼泪,又是反复关心他的反应。行为极度符合这个年纪的男人,疯狂,莽撞,索求无度,看他用咬枕头来堵住尖叫,只是放下他的脚踝,不放慢速度,一点儿也不委屈自己。 这二十二年来积攒的寂寞,全部宣泄给他了。 整洁的房间像遭了贼,象征游叙童年的玩具们在地上,从头至尾没人看过。 书桌桌面空的,书全扫地上了,布满一个个交叠的雾蒙蒙的手印。 谈梦西全部承受完,瘫着没动,喘气都偷偷的,生怕喘大了声,又被人提起胯骨。 游叙还在乐此不疲吻他的手背,亲得“叭叭”响。 他全身酸的,连眼皮都是酸的,“下次别到你家。” 羞耻,恐怖,几乎要发心脏病。 游叙咬住他的手指,含糊不清道:“我觉得去酒店像偷偷摸摸,第一次来家里,更正式。” 谈梦西叹气,什么纯情大男孩,以后要不要娶自己进门? 他想起身捡衣服,无奈身上难受得不行,窝窝囊囊坐不起来。不用他动一根手指,游叙跪在床边,帮他穿好衣裤,拿他的脚架自己腿上,穿上拖鞋。 洗完澡,还是不困,游叙说去楼顶看日出。 天蒙蒙亮,风微凉,没人的楼顶,他们一人一支烟。 没谈哲学没聊电影和摇滚,暂时忘了助学贷款、挂科等过去的伤痛,考核、面试、培训等独自的未来。 橘子色的太阳升起,晨曦撒向灰扑扑的城市,还有静静的他们,为他们的肌肤镀上一层粉红透亮的柔光。 谈梦西想,完了,坠入爱河了。 游叙想给谈梦西一个家。
第23章 临时的家 跟所有蜜里调油的情侣一样,游叙在外面找了间短租房。 一室一卫的小公寓,没有厨房,作为过渡使用。 谈梦西下个月得找地方实习,游叙根据他的实习医院决定下一个租房地点,方便谈梦西吃饭住宿,也方便自己谈恋爱。 入住临时小家前一天,他们过得很有仪式感。花,游叙在路边买的小雏菊。晚餐,游叙带谈梦西去吃海鲜自助。 谈梦西跟室友们在学校附近吃过自助,没来过这种,那些菜为什么只有一小份,不是一大盆。 他来不及拘束,游叙让他跟着自己走一圈,看看有什么想尝的。他不太好意思地随便看了几个盘子,游叙把他请回座位,还倒杯酸奶给他,没给他拘束的机会。 十分钟后,服务员摆上满满一桌堆满冰块冒烟的海鲜,游叙把一大只螃蟹放他面前,“给我的宝贝。” 谈梦西盯着这只通红的海里的大螃蟹,浑身不自在,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也没人叫过他“宝贝”。 “我只喜欢吃蟹腿。”游叙“咔”一下掰开螃蟹,撬出腿肉,递进谈梦西嘴里。 他得了一种怪癖,喜欢喂谈梦西吃东西。 谈梦西张嘴接了,“我第一次吃。” “那多吃点,要不要刺身?”游叙问。 “我不吃生的。”谈梦西摇头,顿了一下,“你也别吃,你叫你家里人最好都不要吃。” 游叙笑了,“听你的,这里是拿桌牌点单的,我再去看看有什么。” 他拿起桌牌,怕谈梦西一个人孤单,小跑着离开了。 谈梦西抿起唇,看一眼他匆忙的背影,认真掰起蟹腿。 游叙再回来,看见自己的盘子,全是剥好的蟹腿肉。 谈梦西鼓着腮帮子,对他眨了下眼睛,“喏,你喜欢吃的。” 游叙的大脑有一瞬间宕机,嘴里甜丝丝的,怎么嚼,也觉得不可置信——谈梦西是个宝贝。 有人不识货;有人发现过,没有得到;他发现了,他得到了。 送谈梦西回寝室的路上,他不停贴着谈梦西的耳朵叫“宝贝”,叫得谈梦西把脸埋进紫白的小雏菊里,耳尖红得能滴血,实在听不下去了,竖起眉毛叫他闭嘴。 游叙不会闭嘴的。 他心里开满了花,着了大火,全是鲜艳热烈的爱。 约会再不用管门禁,谈梦西还是要兼职,要复习,像在校外租自习室的学生,装了一箱子书,带上他老旧的电脑。 游叙也搬了电脑和书,他比谈梦西悠闲,考核面试培训什么的,时间不长。他爸妈叫他别急,在单位打了招呼,多花心思备考,稳扎稳打上岸了再进去。 这小公寓不是自习室,游叙没抱着自习的心态来。短租房隔音不好,他还心怀鬼胎地带了两个小音箱。 谈梦西在房子里看了一圈,刚说没有厨房,怎么吃饭? 下一秒,游叙把他吃了。 两个白色的小音箱开始放歌,没人听。 浑浑噩噩间,谈梦西双手乱抓,抓住过游叙结实的大腿,还有胳膊。这些坚硬的的肌肉,轻易掌控他的身体,铁笼一样困在他身上。游叙的汗水淋下来,像一场盛夏的雨,把他从头到脚淋透,全身的毛孔张开接纳。 他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游叙正低头吻他,双眼近在咫尺。 他们在剧烈的摇晃中深深对视。 谈梦西发誓,他没有在别人的眼里看过这么多感情。 温柔,蛮横,雄性兽类的原始和一个青年的情窦初开,滂沱盛大地倾倒下来,给瞳孔中间唯一的自己。 多得吓人,多得他生怕会失去,他颤抖了,流了眼泪,死死咬住游叙的肩头。 两人凌乱地躺在地板上,游叙抹去谈梦西额头上的汗,“别去兼职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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