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准,你不能彻底给我判死刑啊,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 计鹤洋的声音夹杂着风声雨声,带着苦楚。 “结婚的三年我对你确实不好,可我实在没办法面对你,要是你的妻子是害死自己母亲的人,你会怎么做?小准,你体谅体谅我,好不好?” 时准的脸色白了许多,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你不好面对我,所以在你纵容那些人挑衅我、给我难堪的时候,我从没有让大哥停止过对计家的帮助。” 虚弱的声音多了些疑问,宁杭察觉时准不对劲,搂着人靠在自己身上。 “我除了骂你们几句,发泄一下也没做什么,甚至有媒体堵上家门的时候,维护你的面子,计鹤洋,你扪心自问,要是其他人,我能这么做么。” 时准的声音越来越弱:“可我最多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因为我欠你的,但我不想再困在过去了。” “放过我吧,我想向前看了。” 时准眼前一黑,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听到了宁杭叫他的声音。 宁杭和计鹤洋第一时间将时准送到医院。 时准发烧了,加上雨天,时准腿上的伤有复发的迹象。 宁杭给时准穿的不少,肋骨保护得不错,没有被湿气侵入。 但冷风顺着裤管往上走,时准的腿刚好不久,有些受不住。 宁杭和计鹤洋一左一右的守着他。 昏迷中的时准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处黑暗,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 他想往前走,寻找有光亮的地方,但腿好疼啊,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咬。 “宁杭,你在吗?” “大哥二哥,你们在哪里?” 似乎是很空旷的地方,时准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时准,时准......” 好熟悉的声音。 是宁杭吗? 是宁杭吧。 时准的腿使不上劲,就趴在地上朝着声音的地方爬去。 不知爬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处光亮。 时准想要加快速度,腿上却不知道被缠了什么,让他无法前进。 时准奋力的想要摆脱,可他越挣扎,越觉得那东西缠得他越紧。 好像是铁链,冰冰凉凉的,份量不轻。 突然,黑暗中出现无数条铁链,缠住了时准的胳膊、腰、脖子...... 铁链无情的将时准拖了回去,将他关进一处笼子,那些铁链缠在笼子上,将外界的光亮全都拦截。 时准想要求救,但铁链把他缠得太紧了,他发不出声音。 光亮彻底远去,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冷。 时准被困在了牢笼中。 在他昏迷时,时恒带着卫琮气冲冲的来到病房,见到计鹤洋上去就是一拳。 计鹤洋还在懵逼状态。 时恒对着他破口大骂:“你们计家没一个好东西!” 宁杭也吃了一惊,他见过时恒生气,但他即使再生气也会顾及形象,这样的大吵大闹是从没有过的。 “大哥,有事咱们出去说吧,时准还要休息。” 看向病床上的时准,时恒来到病床前,心疼的摸着时准的脸。 “小准,都是大哥不好,大哥竟然这么蠢,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卫琮看了眼宁杭,又看向计鹤洋。 “去时易的办公室吧,有很重要的事。” 计鹤洋是被时恒拎着衣领扯到办公室的,走廊上其他人见了都被时恒身上凌厉的气势吓得不轻,纷纷退到一旁。 办公室里,狄拉克守在反锁的门后。 时恒拿出了他查出的那份资料。 所有人看了后都默不作声。 计鹤洋浑身颤抖,他想要辩解,却在对上头的眼神时知道,不论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小准那边怎么办?” “他现在情绪很不对,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准有权利知道真相。” “可他能承受得住吗?” “......” 时准醒来后,拔了针头想找个熟悉的人陪着,可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他只好找到时易的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什么东西该不该告诉他? 真相?什么真相? “这样吧,等带小准看过心理医生,问问医生的意见。” “这份文件我先带走,计鹤洋,别出现了。” 心理医生? 时准疑惑,他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他很正常啊。 文件又是什么? 为什么不让计鹤洋出现?他们两家还有生意啊。 时准握上门把手,拧了两下,发现门被反锁了。 时准拍了拍门:“是我,开门吧。” 房间里的声音停止了,不一会儿,门被打开,面前的人都换上了温和的笑容。 “小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他们的笑好奇怪啊。 时准被宁杭扶着走进办公室,在办公桌上扫了一眼,只有一份病历,其他什么都没有。 “刚刚在外面听见什么文件,我能看看吗?” 众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时准观察着他们,其中,计鹤洋的脸色最为难看。 “就是生意上的文件,没什么的,小准,你回去休息吧。” “是吗?” 时准歪着头笑了笑。 其他人纷纷附和。 “是啊,就是普通的文件。” “小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别的都不重要。” “......” 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时准觉得有些吵,朝着时恒伸出手。 “大哥,我想看。” 饶是他们再不懂,也看得出来时准的不对劲。 时准虽然在笑,眼底却没有一点情感,像是机器人被植入了程序,按照固有的指令般笑着。 时恒握上自家弟弟的手:“小准,听话,过段时间就给你看。” 时准抽回手,换了另一只手伸到时恒面前。
第七十六章 真正的真相 “大哥,给我看看吧。” 时恒变了脸色,就这么和时准僵持着。 宁杭脱下外套披在时准身上。 “哥哥,我们先回去吧,大哥有大哥的打算,过段时间再看也是一样的。” 宁杭冷冷的看向他,双眸像是一汪死水,没有半点生机。 “既然是一样的,为什么不能现在看?” 时准转过去,又扬起了笑容。 “大哥,拿出来吧。” “小准。” 时恒痛苦又纠结。 时易偷偷拿了根针管靠近时准,就要下手时,时准看向了他。 “二哥,你要给我打镇定剂吗?可我现在很镇定,不用打的。” 时易后退几步,身形晃了几下,双手撑在桌子上才站稳。 他们怎么忘了。 时准是他们最疼爱的弟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几年,他们都能从一些细节看出时准的变化,时准自然也能看出他们的不同。 “大哥,既然是关于我的,我就有知情权,给我看看吧。” 时准的表情和之前向时恒要礼物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可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更觉得可怕。 时准上下扫了时恒一边,一副恍然大悟的态度。 “我知道了,东西不在大哥身上,大嫂,给我吧。” 卫琮下意识的护住手中的公文包。 时准伸手扯了扯时恒的衣袖:“大哥,你就让大嫂拿给我看看吧,我想知道。” 时恒别过脸去,他妥协了。 卫琮颤着手将公文包里的文件拿给时准。 宁杭抓着时准的肩头,恳求道:“时准,能不能先别看,就当我求你。” 时准停住了动作,但只是一瞬。 他打开文件,拿出了里面的资料。 看着看着,时准的笑容越来越淡,最后消失。 从头看完一遍,时准像是没看清,又看了一遍。 几张纸的内容,时准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他像是故意的,要将纸上的每一个字都烙印在心里。 “时准,别看了。” 宁杭劝阻着,想拿走那几张纸,却被时准躲开。 计鹤洋颤着声音叫了声他的名字。 时准停下了动作,看向了计鹤洋的方向。 “计鹤洋,这上面的内容都是真的吗?” 计鹤洋的嘴唇动了动,不能他开口,时准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 “什么救命之恩,原来都是你妈自导自演,她故意找人撞我,特意上门想要来一出救我命的戏码,以此换得我妈的心软,出资救助你们家的公司。” 资料上写得很清楚,前段时间开车撞时准的那个货车司机就是当年害死时准妈妈的司机。 他曾欠下高额赌债,计鹤洋的妈妈找上他,承诺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开着货车装作是意外的样子撞进他们家,而她这是出现救下他们母子,想要挟恩图报。 可惜啊,司机失手了,直接将计鹤洋的妈妈撞死,也害死了时准的妈妈。 时准突然笑了。 “你妈故意找人演戏,却让她自己没了命,该怎么形容呢?” 时准想了想,无情的吐出两个字:“活该?” 计鹤洋不住的摇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不是的,我妈只是太想你们帮忙了,她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你爸爸当时愿意出手帮忙,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时准站到他面前,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巴掌。 计鹤洋被扇得偏过脸去,还没反应过来,时准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我爸为什么要帮忙?” “我爸之前就提醒过你们,是你爸不愿意相信,还出口恶言,落得那样的下场是他活该,你妈也是活该,你们全家都活该!” 最后一句,时准是吼出来的。 什么用命护住他的计夫人,什么从小就宠着他的计先生,都是假的。 全是虚伪的家伙! 宁杭上前去拉时准的手,却被时准躲开。 “哥哥,你先冷静一点。” 时准扯出一抹笑容:“我很冷静,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对上时准的目光,计鹤洋的心慌乱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离他而去,他想抓却抓了个空。 下一秒,计鹤洋弯下双膝,跪在了时准面前。 他低着头,用颤抖的声音说:“是我妈对不起你们,我替她向你们道歉,可她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能不能,别怪她了。” 这样的话说出来,计鹤洋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其他人看他的目光不屑又愤怒,他就是吃定时准心软,计夫人又死了,所以想用下跪来获得原谅。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一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他这是在把尊严放在地上给别人踩。 而且,计鹤洋的妈妈也死了,他们就算再想追究,又能对一个私人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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