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害怕不敢靠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看看他为什么哭的这么惨,那时候还不是石墙院,只是普通的篱笆围起来的院子,我就端着小板凳透过篱笆的缝隙偷看他” “之后就像得了乐趣天天雷打不动的端着板凳去偷看,直到有一天被他抓了个正着,当时快吓死了就怕他揍我,眼泪横流哭的可惨了” 说到这季舒忽然笑了笑,像是回忆起有趣的事儿来。 “或许看我太可怜了,从那以后不管干什么都带我,什么撵鸡逗狗,摸爬打滚,上树打鸟都教我” 袁满磕着瓜子的小嘴张的嫩圆“哇,哥夫小时候这么野吗?还带坏你,外公外婆不气嘛?” 季舒笑了,灿烂的“阿爷阿奶当然气,却没办法,那时候我生了病,除了时痕谁都不理” 袁满了然的颔首,他听老妈说过,表哥小时候患有孤独症,不过很快就痊愈了。 这么看来是哥夫的功劳啊…… “青梅竹马什么的也太美好了吧!”袁满满脸羡慕“那后来我每年夏天回来怎么都从没见过哥夫呢?” 一次都没见过… 季舒动了动手指,塞进衣服口袋,缩了缩身体哑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被接走了十年” “分开了十年?”袁满蛮意外“这么久啊?” “过了十年你都没忘记哥夫?哥你也太长情了吧!”还有几天才满十八岁的袁满完全不懂这些。 季舒笑笑,没回,也抓了把瓜子百无聊赖的磕着,继续盯着门外那颗枯藤出神。 太过惊艳的回忆和人,这一辈子大概都忘不掉的。
第26章 年三十这天,天气很好,季舒刚刚挂断时痕电话,只才过了一日,他就好想好想他。 除夕晚上的年夜饭很丰盛,鸡鸭鱼肉全部备齐了,瓜果糕点摆满了一桌。 邻居家小时候的一些玩伴也来串门来了,袁满兴奋的和他们一块点着炮竹,一趟一趟乐此不疲,季舒没逃过,也被拉着一起玩了起来。 一声接一声的震天响,映照的火光点点,季舒手里拿着仙女棒轻晃,如荧光般照着那张清润俊颜,直看的其他人感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看。 玩了许久,直到春晚开始,这才散了打算看春晚守岁。 袁满想玩手机,被季姑姑没收了,压着必须陪老人一起看。 季舒瞧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想笑,手机这时忽然响了,是董宇峰打来的,想必是送祝福的。 起身笑了笑接通,还未说出那句新年快乐,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宇峰,你在那别动,我马上来接你” 挂了电话,季舒透着焦急,请季姑父开车送他去一趟镇上,季姑父不明所以,但也迅速起身穿了外套去拿车钥匙。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季舒没时间解释向外走去“我去接个朋友,很快就回来” 袁满本来也打算跟着一起,被季姑姑拿捏住,最后也没跑成,只能继续看着无聊到脚趾抓地的套路小品。 一路季舒都在打电话,可惜董宇峰的电话再也没打通,焦灼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现在一切只能等到了再说了。 除夕夜,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稀疏灯光亮着,季舒望着街道两侧,远远看到一个贴着灯柱的人影“姑父,就在那,您先靠边停一下” 季姑父刚停好车,季舒就迅速冲了出去。 “宇峰” 董宇峰看着奔向自己的身影,惨白的脸上透着不健康的红,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站不住的靠着灯柱,许久未进一滴水的嗓子带了嘶哑“小舒子…” 季舒看到人愣了,立刻上前将人扶住,担忧道“你怎么了?” 董宇峰撑不住的倒在季舒怀里,季舒这才发现怀里的人的额头滚烫,吓得将人一把抱起。 冲着走过来的季姑父说道“姑父,我们得去一趟医院,宇峰他发烧了” 医院急诊室 病床上的人正打着点滴,季舒用棉签沾了点水湿润着董宇峰已经干涸起皮的唇。 脸上满是心疼,到了医院才知道,他是因为腰部的创伤化脓才烧起来的。 医生给他重新缝了针,回想那句“年轻人就是不懂的照顾自己,伤口都化脓了,还到处折腾” 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整整缝了十五针! 那么娇气的宇峰前两天和我联系的时候是怎么忍着不说的。 贺昇呢?贺昀呢?他们为什么会让宇峰受这么重得伤? 季舒一个人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季姑父让他先回去了,毕竟除夕夜在医院待着并不好,明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时痕,季舒揉了揉脸接通,男人本还笑着的脸望着那双发红的美眸立刻变得狠厉。 “谁欺负你了?” 那语气要吃人一般,季舒急忙跟男人将今晚的事说了。 时痕听了大概沉了脸,语气温柔无比“这件事我知道一点,贺昀前几天受了重伤抢救了两天,今早才脱离了危险” 季舒确实很诧异,那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吗? “那贺总呢?宇峰伤的也很重,他去哪了?竟然让他带着伤千里迢迢从京来找我,要是在路上他就昏迷了,他…” 季舒愤怒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后怕的颤意。 时痕听的心疼“小鱼,哥哥让人查一下,你别不开心,乖” 季舒知道自己有些迁怒,揉了揉眼睛懊恼“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没事,哥哥就喜欢你凶我,越凶越好” 在男人一句又一句爱意中,季舒松缓了下来,看着病床上的人,苦笑:咱俩和医院还真是捆上了,拆都拆不开。 时痕看着下属发过来的资料,皱眉:难办了! 该怎么和小鱼说? MD,贺昇这就是你TM说的能处理好,小鱼要是知道定会生气。 时痕还没考虑好怎么回话,那边的董宇峰醒了。 季舒急忙起身拭了拭他的额头,已经不怎么烫了“宇峰,你怎么样了” 董宇峰神色恍惚“小舒子…” “对,是我” 病床上的脑子逐渐清醒起来,看着剎眼的白,以及腰那传来的钝痛忽然笑了笑,眼眶红的吓人。 “小舒子,我好疼…” 嘶哑的泣音带着深沉的平静般。 季舒害怕的靠近,将人抱在怀里,也跟着红了眼睛小声哄道“你还有我呢” “宇峰,别怕”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觉得心疼,心疼这个大大咧咧看似没心没肺的人。 他现在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只希望宇峰快点回到以前的样子,那样的鲜活,而不是如今的死气沉沉。 时痕再打来的电话,季舒没接。 [我不想知道原因了,宇峰现在情况很不好,我想陪着他,抱歉不能陪你一起倒数新年钟声了] 时痕看着信息,直接让人定了明天最早的机票,初一的机票相对要好定些。 董宇峰也算运气好些,今早的机票本来都满了,一位乘客退了,被他正好买到了,否则只怕他最后无处可去。 这个时间点,什么吃的都没有,季舒摸了摸口袋,里面塞了几块袋装的糕点。 接了杯热水,撕开糕点包装纸放水里泡着,不一会儿就化开了,向护士要来一次性筷子搅了搅,成了一杯粥。 端起来笑道“宇峰,吃一点吧,新年步步高升” 董宇峰僵着手接过,低声道谢后,缓缓喝着,许久未进食抽搐的胃得到了缓解。 季舒坐在一边,看着快结束的点滴“今晚我们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带你回我家” 董宇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季舒从口袋摸出一个本来要给小满的红包递了过去“今晚放在枕头下面,压岁” 董宇峰看着眼前那片红,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抽搐般将季舒拿着红包的手打开。 紧紧抱着脑袋神情涣散的呢喃“好多血…好多血…别死…别死…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和你结婚…和你结婚…求求你…别死…” 季舒吓了一跳,急忙按了护士铃,上前将人抱紧“宇峰!没有血!宇峰!别怕别怕!什么都没有!你看…什么都没有的…” 季舒拉开他抱着脑袋的手,强迫他睁开眼睛“你看着我,什么都没有的宇峰…” 却没注意针已经脱落了,鲜红的血珠低落,季舒急忙用衣服盖住那片红意,看着还在抽搐的人,心急如焚。 好在护士过来看情况不对去请了医生,开了一针镇定剂,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这才安静下来。 董宇峰再次睡了过去,季舒这才脱力的坐了下来,看着袖子上洇湿了的血渍。 宇峰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一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夕这一夜就在季舒的等待中慢慢走了过去。 一夜未眠的季舒,疲惫的揉了揉眼眶,舒缓涩意,董宇峰还未醒,起身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 这时候季姑父带着袁满过来了,带了家里煮的饺子,和一些棒面粥。 季舒上前接过吃的“姑父新年好” 季姑父拿出一个红包,带着别扭的腔调道“新年好,本来昨晚要给你的,但是忘了,今早给也一样,收着吧” 季舒道谢着接过,袁满跑到病床边也很心疼“董哥几天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或许是被圆满的大嗓门吵醒,董宇峰动了动睁开眼就看到袁满贴的极进的脸。 吓得瞳孔一缩… 季舒发现了这点“袁满你吓到他了” 袁满呲牙一乐“董哥,新年好呀” “新年好…”董宇峰呆呆道。 袁满将手里带的洗漱用品递给季舒“哥,你们什么时候出院?” “今天还有几瓶点滴,等挂完就回去,中午之前应该能结束” “哦,那好,我让妈咪做我们的饭” 出院前医生开了一些碘伏替换纱布,消炎药,让他两天就要换一次药,一定不能再碰水。 消炎药一日两次,一次一粒。 季舒仔细记下,领着药将人小心扶进车里。 回去的路上,董宇峰一直不说话,只看着车窗外出神。 连袁满一上车开始便喋喋不休的嘴也逐渐安静的闭上,气氛有些沉闷。 季舒拍了拍袁满略显颓丧脑袋,算是安抚。 宇峰情况不是很好,况且他昨晚的状态必须得看心理医生。 打开手机点出那个了然于心的号码播了过去,想问问那人能不能把司文医生请来一趟。 可电话却一直打不通,季舒呐呐:哥哥怎么不接电话? 却没想到时痕正在飞往他这的班机上。 男人沉着脸看向与他一班飞机的人,阴沉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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