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奇怪,满脸不可置信“笙叔,这次你竟然同意我试着接受陌生人靠近了?……总不能是因为他的名字吧?” 笙叔轻笑“你或许没察觉,但我听你话中的表达,你很信任他,既然你本能已经接受了他,总归要比听旁人说来的真实不是吗?” 季舒垂头扣着放在桌上的手指没说话…… 笙叔起身进了里屋拿出一个小铁盒推给发呆的人“这个东西以你现在的情况应该可以自己保管了” “小舒,那几年你一直问我他的下落,我的回答一直都是不知道,不是我想隐瞒,是我确实不清楚,但现在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他在哪,你还想听吗?” 抚着铁盒的手僵住了,想听吗?已经十年了!就算知道了还有意义吗? “我已经决定忘了,笙叔”轻飘的像不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季舒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手里拿着一个已经有些破旧的木雕出神,是个小鲤鱼的造型,嘴上还衔着一颗珠子。 看得出来雕刻的人用了心,虽然棱角有些粗糙但整个木雕活灵活现的,很可爱。 指尖抚摸着这条小鲤鱼的轮廓,脑子里不自觉的闪过小时候的回忆,曾经有一个人,一个如今可能再也见不到的人。 很想笑一笑,可眼睛却越来越酸涩,怎么变得这么难堪。 季舒父母在他五岁那年出了车祸去世了,然后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还有一个姑姑住在乡下。 那些年一直靠着父母的保险金生活,那时小小的一个人还不太能理解死亡的意义。 爷爷奶奶也只跟他说父母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回来了但他们会一直在远方看着小鱼。 小季舒信了,但也知道了以后再也没有爸爸妈妈的保护了,于是刚五岁的孩子逐渐不爱出门了,也不爱说话。 直到上了幼儿园也是乖乖的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自己玩,回来后就躲在家里,哪也不愿去。 季爷爷季奶奶也接到过学校老师反应的情况,说季舒这孩子不合群也不说话。 二老很心疼却也无计可施,他们不知道怎么去开导一个孩子,只是以为孩子太内向。 也因为这样的疏忽,导致了小季舒情况越来越严重。 直到六岁那年姑姑不顾爷奶的反对嫁给了一个外国人,也是同一年隔壁来了一个大哥哥。 那个哥哥特别调皮,小季舒躲在屋子里的时候总能听见他被揍的鬼喊鬼叫的声音。 这是小季舒第一次产生了好奇的想法,好奇一天天的堆积。 直到有一次实在是没忍住偷偷搬着一条有他半身子高的凳子,一步一步小心的挪到院边,透过那道矮矮的篱笆院墙偷偷往里看。 就这么看了许久大体算是听懂了一些,原来那个哥哥每天除了要上学,还要每天被他叔叔进行魔鬼式训练。 这时才知道大哥哥不是被家长揍哭的啊。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小季舒像是有了一个业余爱好,每次写完作业后就端着板凳去偷看,直到有一天再次偷看时被那个哥哥抓了个正着。 小时痕“小妹妹,看我笑话是吧,啊?” 小季舒低着头缩着小身板,被像个小鸡崽子似的被拎着后脖领害怕的直发抖。 还把手里已经啃了一半的苹果小心翼翼递过去,抬起头用着葡萄似的乌黑晶亮大眼睛忽闪忽闪眨着,眼泪顺着白净圆润的小脸蛋滑了下来。 声音软糯带着颤巍巍的“我不是妹妹。” “对不起哥哥,苹果给你吃,不要打小鱼”声音小小的,要是不靠近压根听不见。 小时痕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子,以为是个小姑娘,没想到是个男娃娃。 这白嫩嫩小脸看着就很好捏,眼睛又大又黑,睫毛还那么长像把小扇子,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小嘴轻咬着,软软的头发被风吹的一翘着一翘。 像是一副出纯粹的可爱图画实在是太萌,这完全就是按照他心里幻想的弟弟模样长的。 不用考虑了,他以后就是我的了,我一个人的弟弟。 时痕,从小就是在军区大院长大,养了一身倔脾气,看谁不爽直接就上手揍,天不怕地不怕的虎性。 而且独占欲极强,只要是他的东西别人别想沾一点,敢沾一点的都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瞧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军区大院的家长不知道因为自家孩子被打像上级告了几回的状。 时父每次都被气的牙痒,他也发现自己确实治不了这混小子,小小年纪把整个军区大院的人都给得罪了。 只好联系人把小时痕交给了之前因受伤退下来的堂弟时俊笙那,给他看管。 要不说爹还是了解儿子的,时俊笙以前在部队就是个狠人,什么危险的任务都冲在第一。 手下管了一批人,哪个不是刺头,都被整治的服服帖帖,时痕这点小儿科在他堂弟那还不被捏的死死的。 那时只有十岁的小时痕就是个小大人似的,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萌的生物,瞬间这小心脏就被俘获了,从此以后天天定时定点强行拉着小季舒看他训练。 但小季舒太怕生,尤其害怕时痕的那个叔叔,每次被强行带过来整个小身子不自觉缩成一小团,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还是时俊笙观察了一天发现了这孩子的情况总觉得不太对劲。 提议让季爷爷季奶奶把孩子带到县城的医院查查,最后经过诊断医生告知这孩子患有孤独症。 季爷爷季奶奶压根就听不懂医生解释的孤独症,还是固执的以为这孩子只是没有同龄的朋友玩怕生罢了。 死活不接受医院推的一系列治疗方案,那一代的人总以为没病吃药也要吃出病来的。 只有时俊笙知道这个病若不好好治疗会影响这孩子的一生,但他也知道季爷爷季奶奶的固执,只能找别的办法。 他看了看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侄子,和小季舒这样软糯怕生的性子倒是正好互补。 况且他发现了这个侄子特别喜欢小季舒,天天粘着有什么好吃好玩第一时间要送去隔壁。 也许可以让时痕来带那个孩子,如果可行那肯定要比吃药来的强多了。 于是便将这个想法和小时痕以及季爷爷季奶奶说了,二老当然很高兴的同意了,只当自己的乖孙有人玩了。 小时痕那更是巴不得。 从那以后,时痕就多了一个甜蜜的小尾巴,一个会用软软糯糯的嗓音乖乖叫他哥哥的小尾巴。 有了哥哥教导后,爬树,掏鸟窝,捉水蛇,钻泥洞,打狗,趴在哥哥身上睡午觉,同龄孩子做过的事,小时痕一一带他无所不做。 在小季舒的童年出现惊艳了他一生的人,那是美好的、自由的、快乐的…… 时俊笙的想法是对的。
第8章 在季舒十岁那年盛夏…… 风吹麦浪成,蝉鸣夏始忙。 挨家挨户都在忙着收成,半年的收成都在这一块了,一个人在家正在写暑假作业的小季舒。 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叫他,抬头看果然是,两只眼睛瞬间晶亮晶亮的甜甜一笑“哥哥” 这三年的时间,因为时痕的关系,小季舒真的在慢慢痊愈起来,爱笑了,也爱说话了,虽然大多只有时痕能有这待遇,但却也是肉眼可见的在变化着。 已经十三岁的时痕整个人又高又壮的像个小牛犊子,初见大人形态。 性子随着年龄增长也稍微内敛了点,晒得黝黑的小脸已经能看出俊帅雏形。 此时他正趴在篱笆上笑的开怀,朗声喊到“小鱼,快出来,哥给你个东西” 小季舒站起身跑出去,像个小炮弹直直撞进时痕怀里。 抬头才发现时痕满头的汗,急忙拿出素色小帕子踮起脚给人擦汗。 时痕拉过那只白嫩嫩的小手“不用擦,乖小鱼,哥不热”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坠放在小季舒手上,邀功道“这是我跟我叔学的,刻的最好的一个了,喜欢吗?” 挂坠是一个鲤鱼叼龙珠的造型,很是精巧可爱,鱼鳞有一些不规则,但完全不影响。 季舒喜欢的紧,撑开绳子就挂在了脖子上,软着嗓子道谢,大眼睛水亮得很“好喜欢,谢谢哥哥” 时痕这时才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傻呼呼的跟着笑“你喜欢就好,以后你想要什么都和哥哥说,哥哥都给你办到” 小季舒爱不释手的摸着小鱼雕塑欢喜的摇头“我只要哥哥,其他都不要” “哈哈,哥哥也只要小鱼就好” 时间好似在定格,有生命就会有回忆,你无法抗拒也无处逃避像是影子如影随形,又像是默片一幕幕从季舒脑海里划过,明明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为什么却越来越清晰了。 季舒起身将小鱼雕塑锁进盒子里,该放下了,已经十年没见过的人或许早已经成家了,也许孩子都满地跑了,小时候的戏言而已又怎么能当真呢。 抬眸看向窗外不远处的泥巴路,怔愣间像是出现了两个小身影…… “小鱼,跟紧哥哥,前天下雨这条路被一辆收粮食车压的坑坑洼洼的。” “哥哥背你走,小心摔倒了,以后路不好走的时候哥哥都背着你走好不好啊?” “能只背着我吗?哥哥?不要背小毛…” “好,哥哥后背永远只背小鱼” 你食言了,哥哥…… 是啊! 谁又能永远陪着谁,总想着依靠别人,最终也是被抛下吧。 路总要自己走的… 不管是曾经那条平静带着凌乱荆棘的 洒着汗珠闪着光彩的,温暖到难以忘怀的 浸透泪水带着痛苦的 或是愿意或是被迫向前走过的路,总要继续走下去。 就算路上并不平坦,摔倒的样子也很狼狈,总归自己爬起来无所谓的拍拍裤子继续…… 傍晚时分季舒端着小板凳跑到时叔的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出神。 太阳垂在半边天上收起了灼热刺人的热度带了丝凉意散着柔软的红霞像是一副油墨画 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随即发在了咖啡小分队的群里,群里还是四个人这让他有些意外,本来还以为时痕离开后就会退群,没想到竟然还在。 图片刚发出去没几秒 时痕「很美」 陈茹「+1」 董宇峰「+10086」 季舒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感觉心情松快了些,开心打字 「你们还真是捧场」 时痕「只捧你」 陈茹「哇哦」 董宇峰「马屁精」在网上老子可不憷你。 陈茹「哇哦!哇哦!哇哦!今天的董老板很man哦」 董宇峰「你老板我哪天不man(骄傲脸)」 董宇峰「小舒子,明天早点回来呗,最近这里新开了一家鬼屋逃脱系列,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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