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zio又不自觉联想起在意大利时的谈宴,在他母亲的心理辅导下,他们知道谈宴的性取向,和一个藏在心底的爱人,只是每次清醒之后,谈宴都闭口不提那人,仿佛所有一切都是黄粱一梦,水中明月,虚无缥缈。 母亲猜测谈宴经历过巨大的心理创伤,才导致如今这番景象。 他记得谈宴随身携带的钱夹里放着一张二寸旧照片,但却始终反面朝外,照片的人像却藏在里面,背面写了一小串中文字,他虽然看不懂,但却很欣赏那个字体,笔墨横姿,行云流水。 Ezio猜测,可能是谈宴在华国的男朋友留给他的。 但这么多年过去,他却无法论证自己的猜测。 如今看到谈宴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Ezio也真心替谈宴感到高兴:“你如今的丈夫很优秀,和你很配!这下我可以跟我妈妈汇报你的近况了。” 谈宴眸光动了动,可他们昨晚才刚有过争执,且争执的话题主人公现在还坐在他车里……一无所知。 车子平稳地停在Ezio下榻的酒店门前,Ezio下车绕道过来,趴在车窗上对谈宴挥挥手:“再次感谢你今晚的安排,路上开车小心哦,不要超速行驶,我相信你。” 谈宴勾了勾唇,对他说再见。 目送Ezio进入酒店后,他才驱车离开,打开手机看未读消息,发给钱仲贺的那条消息空荡荡地挂在聊天框中,并没有回复。 谈宴的心角缺了一道,落寞和低落覆盖整个心房,趴在方向盘上闭眸回想,兴许这次自己做的实在有些过分,让钱仲贺如此生气…… 回去好好给他道个歉吧。 谈宴收拾好情绪,起身开车,正要发动引擎时,别墅的电话打进来。 谈宴有些困惑地接起,一般别墅电话是陈管家接听,他还是第一次收到陈管家主动打过来的电话。 谈宴道:“怎么了,陈伯?” 电话那边的陈管家说话语气有些焦急,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诉他:“谈先生,不好了,少爷住院了!” 【📢作者有话说】 放心,钱总没多大事,不过是想让老婆心疼的小把戏。 明天大概率无更新,周四见~
第55章 想抱抱你 孟不惑旗下的高端会所开在近郊,毗邻风景区,一路上绿化整洁,道路通畅,一行人从低调的卡宴下车,孟不惑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直入会所中心,内部灯光金黄,浮光跃金,会所经理亲自迎接。 孟不惑招手道:“去把上得了台面的酒都搬来,给咱们钱总和谭总接接风,还有我上次放在这的瓦朗德鲁干红,也一并送上来。” 经理弓腰点头:“好的,孟总,都找您吩咐去办了。那这次别的……也同之前一样吗?” 孟不惑觑看两人,挑笑道:“谭总和钱总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是要把最好的都安排上,我记得前两天刚到一批新雏,叫过来陪陪酒。” 谭闻绪斜眼朝钱仲贺望了一眼,看到他长腿交叠坐于卡座,姿态骄矜,双手随意摆在腹部,脸色冷淡薄凉,冷情无欲,站出来打圆场:“孟老板,钱总的名声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不喜这些,今晚还是喝喝酒吧,下次我单独出来陪您玩几场。” 钱仲贺微微抬眸,声色冷淡:“先提前谢过孟总的好意。” 孟不惑闻声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 侍应生很快便将酒端入包厢,各色酒瓶在暖黄色灯光下流光熠转,孟不惑作为东道主,率先打开了几瓶好酒,散发着果香的酒气在空中弥漫,晶莹剔透的酒倒入长笛杯,落入掌心,启唇轻抿,芬芳甘甜在唇齿间蔓延,后调又转而甘辣,一口酒回味无穷。 钱仲贺心不在焉地参加这场酒宴,谭闻绪和孟不惑互相劝酒,却没人敢来劝钱仲贺的酒。 但今天钱仲贺的状态似有不同,他一人坐在单人沙发上,一杯接着一杯,无需二人劝酒,钱仲贺早已喝下去不少。 喝的都是闷酒。 钱仲贺此时坐在高级会所里,可心思却全都飘到千米之外的谈宴身上,忍不住想这个时候谈宴和Ezio在干什么,是在情调优雅的西餐厅互诉衷肠,还是在清净酒吧里亲密相拥…… 谈宴没有告诉他需要陪Ezio做的事情是什么,但他当时处在气头上,也没有问,如今只能坐在这里瞎猜乱猜。 钱仲贺心情烦闷低落,眸光也暗下,但从心里忍不住藏了一丝期许,昨晚谈宴听到他的‘胡言乱语’如此生气,是不是能从侧面印证,其实谈宴和Ezio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层关系,他从一开始就猜错了,所以才一错到底…… 但这种想法很快被他抛掷脑后,如果Ezio不是谈宴的前男友,为什么会对他这么殷勤体贴,还特意飞来中国,不是想要带走谈宴,还能是什么其他心思? 面前的酒瓶不知何时已经空了,钱仲贺抿掉酒杯中最后一口酒,孟不惑眼尖地将酒补上,钱仲贺微抬酒杯,低声道:“多谢。” 他无法干预谈宴谈恋爱的自由,过去的五年他可以泯然而过,但未来的一辈子,他想要谈宴永远留在他身边。 可谈宴不喜欢他的强制,他不愿惹谈宴难过,所以一切未得以施行的计划全都胎死腹中,就连今早谈宴驱车离开,他都不舍得追上去。 怕自己追上青鸟,却伤了它自由的翅膀。 三人边品边聊,钱仲贺坐姿慵懒随意,眸光冷淡,修长的手指扶着杯身,指尖在杯壁轻轻抚弄,青色筋脉从手背延展至小臂,随后泯于袖扣,淡红薄凉的唇瓣紧抿,只有将酒送入口中时,才施舍般启唇,酒意湿润了唇瓣,也中和了唇角的锋利。 谭闻绪和孟不惑聊的尽兴,都是围绕着能源开发和利用,政策开放与否等话题展开,钱仲贺不将情绪外露,大多时都是安静聆听,只有少数开口,但只要钱仲贺说话,另外两人便收了话音,皆将目光投递至钱仲贺,认真听着。 钱仲贺的话对他们来说举重若轻,也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他对整个科技市场乃至信息技术领域有着极其丰富扎实的理论知识,以及对市场的敏感精准度,都让两人叹为观止。 钱仲贺的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但说出的话却分量十足,令人折服,和钱仲贺聊天是一种享受,因为他的博闻强记,博学多才,总能将深度的理论知识深入浅出地将明白,旁征博引地论证,再适当地抛出话题,把说话机会让渡给别人。 推杯换盏间,三人面前已经摆上了不少空瓶,钱仲贺隐隐感觉胃中不适,阵阵刺痛,但此时他仍旧心乱如麻,借酒消愁,便试图忘掉那阵刺痛,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谭闻绪说:“钱总豪爽,看来这孟老板的酒还真是深得你喜爱啊,真是捧了孟老板您的场。” 孟不惑笑道:“钱总喜欢自然是好,孟某脸上有光,这样,再上些好酒,咱们不醉不归!” 两人的声音在包厢回响,可钱仲贺却仿佛听不真切,头晕目眩,眼前渐渐昏暗,酒瓶晃荡,胃里的抽痛感愈加激烈,耳鸣严重,唇瓣苍白,手中的酒杯率先落地,溅出一地酒渍。 啪—— 玻璃破碎,人影倒地。 * 挡风窗前砸下不少细碎的雨滴,一台黑色捷克如猛兽般飞速行驶在城际高速公路上。 单向玻璃窗印衬着车内人的表情,清俊冷艳的面颊此时却紧紧绷起,牙关紧咬,淡唇紧抿,一双浅棕色瞳眸涌动着焦急和不安,恨不得车速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路飞驰到中心医院,谈宴的心早已七上八下。 接到陈伯的电话说钱仲贺进了医院,他的心瞬间被吊到悬崖顶,呼吸不上来,几近窒息,直到陈伯解释原因,因为过度饮酒,还好被及时送入医院,并无生命危险,他才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得以呼吸。 谈宴赶到医院时,钱仲贺正躺在病床上输液,长睫微垂,唇色苍白,手背上打着一根针管,扎入静脉,透明药液顺着针管缓缓流入,另一只修长骨感的手夹着血氧仪。 VIP病房的配置都是顶奢,安静低调,谈宴甫一踏进病房,细微的脚步声瞬间引来钱仲贺的目光,看到是谈宴后,先是眸光一亮,唇瓣微张,刚要发出声音,却猛然闭口,眸间的亮光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无尽的委屈和可怜。 他仍旧对昨晚两人的争执耿耿于怀。 谈宴眼中满是心疼,快步走近,胸膛上下起伏,才缓过疾走带来的喘息,眼框泛着不易察觉的红,声音不紊道:“怎么会喝那么多酒?” 喝到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他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可是还无所顾及地随意喝酒,把身体喝胯,到头来心疼的还是谈宴。 钱仲贺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情所困,所以借酒买醉,他面色微赧,反问道:“你不是在陪Ezio吗?” “忙完了,我送他回去了。”谈宴抬手掖了掖他的被角,看着钱仲贺面色苍白,心尖一痛,“我不在一天,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钱仲贺微垂眼帘,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反正我怎么折腾自己,都没人心疼,也没人在乎,独自一个人来医院,没有人送,我也习惯了。” 在楼下缴费的谭闻绪和孟不惑倏然同时打了个喷嚏,护士贴心地问:“最近流感比较严重,您都还好吧?” 孟不惑拢了拢西装,涩声道:“可能是有点感冒,回去得多加一件衣服。” 谈宴的手轻轻抚上钱仲贺的俊脸,听清他的自怨自艾,只觉得心尖都被挖空了一角,酸胀涩疼,眼框泛红,瞳孔湿润,低声道:“我心疼,我在乎。” 钱仲贺猛然抬眸,这才望清了谈宴眼眸中的心疼和怜惜,不是伪装,他心头笼罩的郁闷顿消,顾不上自恃清冷,装腔作势,抬手拢住谈宴的手,沉声问道:“真心实意吗?” 谈宴带着他的手按到左胸上,心跳怦动,仿佛在钱仲贺指尖舞动,震到指尖发麻,谈宴透凉的声音响起:“能感受到吗,它为你而跳。” 当听到钱仲贺出事那一秒,谈宴的心脏骤停,只有看到钱仲贺完好无损后,他才感觉重新活过来一般。 这颗心,早就扑腾到钱仲贺身上,无法受他掌控。 钱仲贺用指尖抚摸了一下,唇角终于勾出软意:“现在感受到了。” 等到两位老总交完费上楼,与谈宴碰面,谭闻绪认识他,又见钱仲贺脸色好了不少,寒暄了几句便离开病房。 谈宴留下来照顾钱仲贺,兀自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床边,眸光未从钱仲贺身上离开一刻,仿佛只要他眨了下眼,钱仲贺就会消失无影一般。 期间护士来换过药水瓶,VIP病房床位宽敞舒适,钱仲贺挨过那阵胃部剧痛,安顿下来后,他的心思又落回谈宴身上。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昨晚在主卧一夜无眠,身边没有温香软玉的谈宴,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如今两人刚刚冰释前嫌,他又想着抱抱谈宴,缓一缓相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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