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意大利绅士,Ezio真是能给人带来很多情绪价值,体贴入微道:“你点的我都喜欢。” 这句简单的话无需谈宴翻译,钱仲贺便能听懂,闻声动作一顿,抬眸望向Ezio。 Ezio单手撑脸,淡蓝色眼眸仿佛盛满深情,一眨不眨地盯着谈宴,朝谈宴靠的极近,另一只手在谈宴的菜单上点来点去,挑选着菜品。 谈宴对Ezio的感观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毕竟他刚去意大利的时候,是Ezio家的租客,那时的Ezio才十三岁,如今刚成年不久,只身一人跑来中国,他无论如何也要尽责照顾好。 在米兰那段时间,他和Ezio也如同亲兄弟般相处,所以谈宴并没有意识到Ezio与他的社交距离是否太过亲密,埋头点单,Ezio想吃的东西通通画勾,奢侈大方。 钱仲贺冷冷地放下菜单,他不会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争风吃醋,但若是这小孩实在碍眼,他不能保证自己的仁慈几时能够消磨殆尽。 等到Ezio心满意足地从谈宴旁边挪走椅凳,谈宴的注意力才分给钱仲贺,看到钱仲贺眉眼深沉,像是怀揣着某种心事,不由问道:“你想点些什么吗?我给你点了一盅花旗参炖鸽汤,还有一些清淡的菜,没点酒,你的胃不太好,今天别喝了。” 钱仲贺眉宇展开,对谈宴的体贴入微无可挑剔,他揉了揉谈宴的发丝,道:“没别的了,再给你加一道山药百合粥吧。” 谈宴眸心微动,轻嗯一声,便在菜单上勾选那道甜粥,将菜单递给侍应生。 等菜期间,三人闲聊着,谈宴将两人的茶杯蓄满茶水,话题便围绕着茶叶展开,钱仲贺素有品茶爱好,对茶叶的见闻也博闻强记,哪种茶都能信口展开,由浅入深地说解一番,声音不急不循,恰到好处。 Ezio对华国茶文化十分欣赏,自己也了解过不少,但从未遇到像钱仲贺这般能将茶文化说的头头是道的人,心里不免涌出敬佩之意,很多地方他听不太懂,还特意让谈宴给他翻译,而后又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钱仲贺,继续听他浅谈见解。 钱仲贺向来不吝探讨,有着向下兼容的能力和修养,即便是对面坐的是他的假想情敌,他也依旧能够含蓄内敛地输出观点,并让人为之信服。 菜品在聊天中慢慢上齐,杏仁佛手,龙井竹荪,如意卷,挂炉山鸡,红烧赤贝,明珠豆腐……每种菜品都精细美味,摆盘精巧,传菜员如数家珍地将菜放上圆桌,随后退出包厢。 吃饭间谈宴照顾到两人,一会儿用公筷替Ezio夹鲍鱼,一会儿有带上一次性手套替钱仲贺剥龙虾,钱仲贺给他夹了一块嫩海参,道:“别替我忙活了,自己吃。” 谈宴把剥好的虾尾沾上特制料汁,酸甜口,放入钱仲贺面前的餐碟中,颔首道:“好,我知道。” Ezio用筷子不太利索,只能拿汤匙给谈宴盛一勺凤球,道:“别太累了,我会心疼的。” 谈宴好笑地把他手里的筷子换成银质叉,无奈道:“快吃吧。” 钱仲贺面无表情地吃下虾尾,只觉得虾尾配的料汁只有酸味,再尝不出其他味道。 吃到八分饱,谈宴起身去洗手间,包厢内留下钱仲贺和Ezio两人。 Ezio蠢蠢欲动,像是对开饭前茶话题恋恋不舍,想要重新开头,听钱仲贺继续说,钱仲贺的脸色比谈宴离开前冷淡了不少,但还是没有扫兴,浅聊几句。 钱仲贺单手撑着座椅,手心向下抵着桌子,修长食指有规律地敲打桌面,传出闷闷的敲击声,他话锋一转,低声道:“你喜欢谈宴?” Ezio神情一愣,刚刚钱仲贺聊茶的时候每句话都听不太懂,偶然来了一句能全听懂的话,反应了两秒才回答:“喜欢啊,我想只要是见过Yan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Ezio的大胆坦白,让空气中的酸味又明显渐增,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钱仲贺俊朗的眉宇又冷淡几分,他对Ezio不加掩饰的示爱不置一词,倒对后半句话表示同意,谈宴确实招人喜爱,这母庸置疑。 钱仲贺不知道谈宴已经在Ezio面前坦白过他们的关系,还仍旧以为Ezio当他是谈宴的朋友,他正想向Ezio坦诚布公时,Ezio又说:“Yan是我见过最勇敢,最优秀的人了,他简直就是我的榜样,以前他是我家的租客,他经常陪我一起完成课业,但后来他搬走了,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就淡了。” 钱仲贺眉头一蹙,想要从这段话中提取信息,Ezio口中的谈宴,是五年前刚去意大利的时候吗? 那Ezio是不是会知道那个时候的谈宴,发生了些什么? 钱仲贺刚抓住一丝思绪,Ezio的声音又响起:“……不过现在我们终于又相遇了!简直就是……那个词,是的,天赐良缘!” 钱仲贺额头青筋暴起,极力压制喷薄欲出的怒火,忍耐道:“谁教你这么使用成语的?!” Ezio反倒一脸无辜:“嗯?错了我?” 钱仲贺快声说:“华国文化博大精深,很多成语一词多义,意思层出不穷,不要乱用错用。谈宴和你不是天赐良缘,他只是出于责任心帮助你,就如同他在意大利,你们帮助他一样,本质上意义相同。而不是和你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接下来的发展更不会是私定终身,白首偕老。” “……” 静谧两秒后, “Sorry,我中文不好,”Ezio无辜道,“刚刚你说的那些,我全都没听懂。” 【📢作者有话说】 Ezio:你们看你们看,是谁急了我不说
第52章 赛马风云 恰逢这时谈宴推门进来,听到两人聊天声音,边擦手边说:“聊什么呢这么激动?” Ezio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钱仲贺抬手整理袖扣,故作云淡风轻,淡然道:“没什么,简单聊两句。” 谈宴颔首,对两人说:“那我们走吧。” 钱仲贺站起身,抚平西装裤上的褶皱,看着谈宴,眉眼淡淡:“这附近有一家马场,想去玩玩吗?” 钱仲贺向来没有主动提出过想要去某地,谈宴心下一动,自然不会拒绝,回答道:“好。” 谈宴转头看向Ezio,问道:“Ezio,我记得你会骑马,一起吗?” Ezio:“非常乐意!” 刚咽下去的那股闷气此时仿佛又盘旋于胸膛,吞咽不能,钱仲贺竭力维持着表面冷静,压制着无能烦闷,推开门去结账。 马场地势较高,山丘起伏,绵延看不尽,四周围建洋木栅栏,草地繁茂,平坦地势建造一处马厩,各色马匹隔栏相处,谈宴没有学过骑马,钱仲贺便为他挑选了一匹性情温顺的小白马。 Ezio兴致勃勃地选了一匹红棕马,绕着场地热身,时不时带马跨越障碍物,动作熟练利落,一看就是有些本领。 钱仲贺牵出平日里放在这里养着的黑马,从北非摩洛哥运来的柏布热血马,黑马皮毛发亮,高大威武;鬃毛长而直,马蹄飞扬,猎猎生风;彪悍且傲睨,目中无人。 高头大马,八面威风。 不过钱仲贺站在黑马身边,却丝毫不显逊色。 身高腿长的钱仲贺穿着一身黑色骑马服,衬得肌肉紧实,身材有型,他睫毛微垂,眸眼含凉,骨节分明的大手抚摸着黑马,像是在与它感应交流,黑马只在原地点踏蹄尖,再无半点暴躁,对他马首是瞻。 再烈的马在钱仲贺手里,也显得温顺十分。 钱仲贺飞身上马,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紧实有力的大腿紧贴鞍子,甫一用力,黑马便如同一道闪电般驰骋草场。 马背上主人紧握缰绳,游刃有余地操纵着马的动向,姿势如同教科书般标准优秀,每一帧都爆发着力量和美感。 谈宴痴痴地望着那道矫健的身影,等到钱仲贺逆光而行,向他跃马而来,停在面前,才堪堪收回神思,不吝啬地赞扬:“你骑的好厉害,这么烈的马都能被你驯服。” 钱仲贺控制着马匹缰绳,让黑马原地踏步,俯身用力揉了揉马首,挑唇道:“来摸摸它。” 黑马哼哧一声,甩了甩头,漆黑的大眼睛看着谈宴,虽然十分陌生,但谈宴身上有钱仲贺的气息,黑马很容易便接受了谈宴的靠近。 谈宴抬手轻轻碰了碰马的长脸,黑马感觉舒服,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哼哧哼哧地出气。 钱仲贺一拉缰绳,笑道:“它喜欢你。” “真的吗?”谈宴眉眼含着笑意:“它很帅。” 游荡一圈回来的Ezio也驱马过来,墨眉碧眼,在阳光下衬得十分帅气,他看到谈宴没有上马,好心道:“Yan,你会不会骑马,要不要,我教你?” 钱仲贺带着马挡住Ezio递过来的视线,将谈宴挡在身后,语气明显生硬:“他会,我教过。” Ezio没有放在心上,就点点头。 “要不然,我们比一比骑术,”钱仲贺抬起马鞭看向他,眉宇间惹上几分桀骜意气,扬眉道,“怎么样?” * 一场没有硝烟的争锋一触即发,谈宴抬手遮挡阳光,有些费解地看着逆光坐在马背上的两人。 钱仲贺向来内敛稳重,不会主动展露锋芒,但今天好像打破了以往原则,居然主动与Ezio比试骑术,谈宴虽不明白钱仲贺的用意,但还是牵着白马退至安全地带,给他们留出位置。 两匹骏马齐头并进,鬃毛油亮,马背上端坐的人姿态沉稳,钱仲贺肩膀笔直宽阔,骨骼坚硬,黑色马服包裹着绵延肌肉群,如同一座座山峦,收紧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长指攥紧缰绳,目视前方。 赛马开始,两匹骏马都迸发出势不可挡之势,踏破尘泥,箭矢一般猛然穿透阳光,在谈宴眼前划过。 钱仲贺的骑术精湛,与黑马多年配合养出的精湛默契,让他在马背上如鱼得水,势如破竹,风卷残云般地冲破草场,风姿迢迢。有力的大腿紧夹马肚,长臂蜂腰,沐浴在阳光之下,烨然若神人,俊美无俦。 相比之下,Ezio刨去最初优势,在短短几秒之内,就落后十几米的距离,他看着前面遥遥领先的身影,望其项背,只能咬牙奋起马鞭,做最后的挣扎。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胜果属于钱仲贺。 “是我技不如人了,”Ezio终于用对了一次成语,“你赢了。” 钱仲贺催马前行,目光穿过草场,看向栅栏那边的谈宴,四目相对,他的唇角微微上挑,如同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在爱人面前压制不住骄傲神情,又故作不在意,朝谈宴挥了挥马鞭。 钱仲贺收紧缰绳,让黑马自由慢跑回来,“承让。” Ezio快马加鞭追上来,喊道:“嘿!你那么懂茶,没想到骑马也这么厉害,我很难相信世界上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存在。” “过奖,”钱仲贺收起马鞭,逆着光看向Ezio,神色冷淡中藏着一抹骄矜,“不过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 Ezio说:“你们华国人真谦虚,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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