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仲贺眸光一顿,而后无奈地勾了勾唇角,跟上去:“我冤枉。” 谈宴快步向前,走出酒楼大厅,门童递来两人的大衣,钱仲贺接过给谈宴披好,又紧了紧衣襟,不让冷风灌进来。 习习凉风吹拂面颊,才带走一丝闷热,他回眸望向钱仲贺,口吻不带一丝情绪:“冤枉你什么?” “那个人是谭闻绪安排的,我并不知道他会这么做。”钱仲贺压着眉眼,柔目缱绻,“这次来主要也是谈生意,并没有寻欢作乐的意思。” “那就是钱总魅力无边,人见人爱了。”谈宴压着嗓音的涩意,故作不在乎道,“没关系,你我本就是逢场作戏,你也不用同我解释。” 钱仲贺眉眼顿凝,眸底像是染上一团浓墨,叫人看不清其中情绪,沉沉道:“小宴。” 谈宴心尖一颤,转眸望向黑夜,深知自己慌不择话,说了违心话,但他却不知道如何收回,只能沉默。 黑色宾利从地下车库开上来,停在酒楼门前,打了双闪示意他们,钱仲贺牵起他的手走向车,低声道:“回去再说。” 车厢内低气压旋绕,孙齐只觉得后面载着的是两尊大佛,两人上车后一路静默无言,仿佛空气都跟着凝固,他好想升齐隔板隔开前后座位,可偏偏这辆车没有。 孙齐从口袋里掏出丝帕,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心里念叨:“总裁助理又难当了。” 回到别墅,帮佣们早已睡下,安静无灯,谈宴将大衣皮鞋脱下,转身接过钱仲贺脱下的衣服,将衣服挂到一起。 谈宴凑近,钱仲贺明显地闻到他身上的酒精味,回想到酒楼里谈宴脸颊发红,他抬手摸了摸谈宴的脸颊,问道:“今晚喝了多少?” “一点点。”谈宴微微垂眸,没有躲开。 钱仲贺深喑酒桌文化,知道谈成一个项目付出的代价是多大,但他身居高位,没有人敢随便灌他酒,谈宴刚回国,正是需要打拼的时候,喝酒简直如同家常便饭。 厨房里有陈管家熬制的蜂蜜燕窝汤,钱仲贺盛出一碗,让谈宴喝下。 谈宴喝汤不出声,汤勺轻轻刮蹭碗底,也没发出碰撞声,身姿矜贵,优雅得体,一碗汤喝完,他放下碗,垂眸道:“我先去洗漱了。” 钱仲贺低声道:“我在等你,一起。” 谈宴正想要以此来逃避钱仲贺,闻言道:“不了,你要是着急,你可以先去。” 可钱仲贺却无视他的意愿,语气不容置喙:“我不着急,但我想跟你一起。” 钱仲贺不能放任谈宴独自一人,还不知道那小脑袋瓜又联会想出什么情节,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浴室里的恒温系统正在工作,驱走了所有冷气,浴缸内热水充盈,水面浮现一些精油润滑,谈宴耳根发红,不知道是被热意熏的,还是残留的酒意涌出。 钱仲贺在他身后,两人拥挤一起,水线刚涌没胸膛,暖光打在频频涌动的水面上,波光粼粼。 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浴缸边缘,随后被后面伸来的大手攥入手心,不住捏玩,钱仲贺解释道:“合约上白纸黑字写着我们关系存续期间不得有第三人,我一直铭记于心。” 手指被捏的舒服,热气从下方蒸腾谈宴的脸颊,让他有些昏昏沉沉,闻言道:“……好。” 他也知道钱仲贺守身如玉,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他本选择相信钱仲贺的,但当他看到那个少年拉扯着钱仲贺,他的理智与大度全都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他只觉得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涨闷到要喘不过气。 谈宴垂眸想,即便这个情人不是,可下一个就能保证不是吗? 谁也说不准。 谈宴转过头,闷声道:“你这副好皮囊,在外面沾花惹草是好的。” 钱仲贺掐着他的下巴,俯身印上一吻,低声道:“我不会沾花惹草,你要相信我。” 谈宴被逼着与他唇齿厮磨,呼吸全被攥夺走,等到放开之后,两片薄唇被亲的红肿,气息不紊:“……嗯。” 【📢作者有话说】 钱总把男德刻进骨子里
第49章 一直等我? 浴缸水温渐凉,两人便结束泡澡,谈宴擦干身子躺卧在床上,回复了一些工作邮件,没过一会儿钱仲贺关灯上床,只留下一盏台灯。 隔着睡衣感受到钱仲贺的体温,鼻息间尽是属于他好闻的味道,谈宴不自觉地朝他倚靠。 钱仲贺将谈宴耳边的碎发撩至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尖。 谈宴将目光从平板移到钱仲贺身上,状似无意地扫视他的脖颈胸膛,确认没有可疑的红痕之后,才淡然收回眸光——却措不及防地撞上那对黑眸,被主人抓了个正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意味,钱仲贺眸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谈宴耳根一红,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没……别的意思,不是要看你。” “确实不是想看我,只是想确认自己的东西没被别人动过。”钱仲贺了然道,又将睡衣领口拉大了一点,露出劲瘦结实的肌肤,为谈宴的话找补,“刚刚在浴室水汽太重没能看清,现在这个距离能看清吗?” 谈宴的十指微微蜷缩,赫然道:“能……” “还是有点远,”钱仲贺又向谈宴凑近了些,近到能清晰看见谈宴细长的下睫毛,根根分明地错落,眸眼明亮水润,“你看着我,是不是完整无缺?”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赫然凑近,近到谈宴只需垂首,便能轻而易举地吻上去,伴着沉香须后水的呼吸,在鼻息间徘徊,如同霸道诱人的罂粟花香,引人沉迷上瘾。 谈宴抑制住眸底暗涌,克制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微微侧头,喉结滚动:“是。” 钱仲贺似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抬手捧住谈宴的侧脸,修长白皙的大手如同温暖的蒲公英,指腹微微摩梭,留下一片热意,控制着谈宴逃脱的动作。 深眸暗涌着情绪,钱仲贺又靠近些,鼻尖相碰,薄凉的唇瓣近在咫尺:“那要……亲自检查一遍吗?” 谈宴唇瓣微张,一眨不眨地望着钱仲贺,钱仲贺的姿态神韵都毫无媚意,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上位者的骄矜和肆意,可这样的高傲却把他迷得五迷三道,几乎忘却了自我,跌落钱仲贺编织的天罗地网。 钱仲贺蛊惑着谈宴主动:“真的不想?” 谈宴怔怔地望着钱仲贺,视线下滑,落到那张薄红的唇瓣上,又静谧几秒。 随后他听到那张薄唇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叹声,捧着脸颊的大手似有抽离的迹象。 谈宴倏然抬手握住,勾住钱仲贺的下巴,垂眸索吻。 谈宴的吻技生疏且苍白,没有任何技巧而言,但却透着另一种虔诚和坦白,像是月色当空下最后一株昙花,在皎皎月光下袒露出最明艳动人的一幕。 而这一幕,恰好被钱仲贺拾摘。 钱仲贺很快反客为主,手掌游弋至修长白皙的脖颈,指腹微微按压,将谈宴带入怀里。 深眸中带着一抹得逞的笑意,钱仲贺放开谈宴的唇瓣,看到平日里优雅稳重的设计师被自己吻到双颊飞粉,薄唇嫣红,又忍不住凑上去,抿住那红润的唇瓣。 摊在腿上的平板不知何时被钱仲贺没收走,谈宴整个人都坐在他身上,双臂撑着他的肩膀,如同一块漂泊不定的浮萍,时沉时浮。 钱仲贺想到第一次开凿谈宴这块玉石时,谈宴紧张到一整晚都抓着他的臂肩,生涩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姿势,每每问他能不能适应,都十分逞强地说继续。 明明肢体僵硬到酸涩,却还是假装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这样的谈宴,真实又可爱。 钱仲贺俯身吻住谈宴的耳垂,明知故问道:“你有没有和别人做过?” 这个问题在第一次结束后,两人好像就进行过探讨,那时的谈宴给自己添了一个身经百战的人设,但殊不知那晚的缠绵才是打开他的开端。 自此钱仲贺便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但今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钱仲贺好像又被挑起了兴趣,又问他一遍。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谈宴只好维持人设,哑声回答:“嗯。” 钱仲贺像是不满意,研磨用力,话音都变成肯定句:“你没有和别人做过。” 谈宴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被昔日爱人挑明了话,在他怀里蒙了羞,被嘲讽到。 他想到钱仲贺身边站着的那个少年,一股无端的攀比欲喷薄欲出,他泄愤道:“你说错了,我身经百战。” 可这句话一说出,换来钱仲贺更加猛烈的反应。 钱仲贺埋头专注,半点都不信谈宴的鬼话,此时的谈宴几乎化成一滩春水,在他掌心战栗的模样,可半点都没有他口中诉说的那般从容。 谈宴像是被逼急了,颤抖不止,一口咬上钱仲贺的肩头。 钱仲贺主动坦白道:“我没有。” 谈宴眸光错乱,对上钱仲贺的视线:“没有什么?” “你走之后,我再没有找过别人。”钱仲贺低声道,抬手捂住谈宴的双眼,耳根略红,纯情道:“那晚在中润酒店,也是我的第一次。” 钱仲贺手掌的力道不重,压下来几乎没有感觉,毫无压迫之感,谈宴双眸睁大,透过手指的缝隙,想要看清此时钱仲贺脸上的表情。 钱仲贺说,那也是他的第一次。 再没有比这句话更让他震惊的,谈宴曾担心过钱仲贺会忘记他,曾害怕过钱仲贺会憎恨他,亦恐惧过再见面如同陌生人,可却从未幻想过,钱仲贺会坚定不移地等待他…… 本以为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从未奢想过会与钱仲贺重新有一段露水情缘,以为再次相逢如同陌路生人,了无瓜葛,可是钱仲贺却在原地等了五年,是那个真正被困在那场大雨中的人。 谈宴只觉心疼,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滑落,跌入那只温暖干燥的手心,钱仲贺这才察觉到谈宴哭了,他慌忙错开手掌,将谈宴抱起:“怎么哭了?弄的太疼了?” 谈宴伏在钱仲贺的肩膀上,心脏钝痛,他不是在为自己疼,而是在替钱仲贺感到疼,他心疼钱仲贺,这么多年,一声不吭地在原地徘徊等待,等待一只不定归期的笨鸟。 谈宴泪眼婆娑地望着钱仲贺,嗓音喑哑道:“这些年,一直在等我?” 钱仲贺眸光一顿,而后无奈勾唇一笑:“你哭是为了这个?”他低声道:“那也太不值得了。” 谈宴抿着唇瓣,眸底又汇聚一汪水。 “我说过,”钱仲贺用指腹抹干净他脸上的泪珠,“其他人都不是你。” 谈宴张了张口:“可是五年很长……” 没有谁能耗费钱仲贺的五年时间,可是现在,好像有了。 钱仲贺爱怜地碰了碰他的唇:“我用五年时间上市了一家游戏公司,将游戏打开新的创新口,完善公司运营机制,扩充了商业版图,打开了海外市场,成为沪市证券会成员,完成的项目数不胜数。谈宴,这五年我过的很充实。”所以不必怜悯我。
79 首页 上一页 39 40 41 42 43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