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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膏已经被挤好，换洗的衣服也整齐的摆在一边，楚寒匆匆刷完牙，穿好衣服就直接走出了大门。 大门被关闭的那一刻，沈彬有种一脚踏空的失坠感，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了。 他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烧得越发厉害了，适才隐忍的不适这会儿全部翻涌上来。 沈彬只感觉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在运动，一阵阵地天旋地转。 他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能明显的感觉到体温又升高了。 这样的状态，恐怕也没办法上班了。 沈彬拿过床边的电话，给徐江发了个消息，让他帮忙请个假，顺便来锦绣天下一趟，帮他带点退烧药过来。 发消息的时候，沈彬的手都是颤抖的，静谧的空间里，回荡着他深浅不一的呼吸。 短短的一句话，打完后竟让他有种虚脱的没了半条命的感觉。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楚寒得有多不在意，才会在这样零距离的接触下，都发现不了自己生病的事实？ 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无法定位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他众多床伴中的一个。 不过即便是这样，沈彬也没理由怪楚寒，因为他从来没说过要和自己永远再一起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坚持。 对于楚寒，沈彬一直还是心怀感激的。 因为没有他，根本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第5章 （微修） 躺在床上一个多小时，沈彬也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 他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麻木的身体没感觉到痛，看到床单上落下的斑斑血迹，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受了伤。 腿像灌了铅一样重，沈彬还是坚持着把床单换了下来，要不一会儿徐江来了又要八卦的问东问西。 换好床单后，他去卫生间将自己清洗干净，简单的做了止血处理，随后便躺在了床上。 八点不到，徐江就过来了，虚掩的大门让他还吃惊了一下。 “沈彬，在哪儿呢？” “这边。”沙哑到极致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徐江愣了愣，换好拖鞋后走了进来。 沈彬靠坐在床上，俊美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润，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没有半点儿精神。 徐江走了过去，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病的这么厉害，连下床开门都下不来了？” 沈彬勉强抬起唇角：“我只是怕冷，不想起来开门，帮我请假了吗？” “请了，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放心，你我都不放心，这个世界上就没让我放心的人了。” 徐江咧开嘴：“那你还不谢谢我？” “嗯，谢谢。” 徐江阴测测地笑道：“光嘴巴说可不行，回头好了，得给我做顿饭吃。” 沈彬瞥他一眼：“你这是在狭恩图报，快别跟我闹了，我这会儿很不舒服，没精力跟你闹着玩儿，帮我倒杯水，我要喝药。” 徐江切了一声：“我看了，我是上辈子欠你的，我去伺候你，给你倒水喝药。” 沈彬笑笑：“大学的时候，我伺候你一年你怎么不说？” 徐江张了张嘴，没说话。 讲真，那会儿要不是有沈彬照顾，自己恐怕也未必下的来床。 厨房里热水都没有，徐江还得现烧开水，等着给沈彬吃过药，吃过早点，也快要9点了。 徐江伸手探了探沈彬的额头，一片滚烫。 他忧虑道：“你这行不行？不行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沈彬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吃过药就会好的，今天谢谢你了，你去上班吧，别耽误了。” “你这病着，我真不放心，干脆我陪你一天吧。” 沈彬身上不断渗着虚汗，他尽量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有些嫌弃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点儿声音我就睡不好，就你这个人，毛毛躁躁的，动不动给我弄点动静出来，我能睡好吗？快去上班了，别打扰我睡觉。” 徐江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吃完饭就骂厨子，这么大冷天的，你一个消息，我就赶来了，哦，这会儿利用完我，就嫌弃我了？你良心呢？” “被你吃了。” “你大爷的！”徐江握起拳头，一下砸在了床铺上：“行，你记着，下次有难，你可别找我，我们从今天开始绝交，咱俩谁也不认识谁了。” 沈彬噗嗤笑了出来，也不跟他开玩笑了：“快走吧，别迟到了，开车小心点儿。” 徐江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随着药物慢慢发挥效用，沈彬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睡了四个小时，沈彬就被电话给吵醒了。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立刻按下了接通键。 楚寒低沉烦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这个点儿你不应该是在吃饭的吗？” “我……”沈彬发现自己声音哑得说不出来话了。 他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烧似乎退了一些，不过感冒倒是加重了。 鼻子也不太通气儿，说话的声音也是瓮声瓮气的：“我请假了，今天没去医院。” “那正好，我昨天去你那里的时候，掉了一份文件在你那儿，应该就在沙发上，你给我送到公司里来，快点儿，我急用。” 好字还没出口，楚寒那边儿就挂断了电话。 这么多年了，丢三落四的习惯，他始终也没改。 沈彬觉得，商场上的楚寒雷厉风行、游刃有余。 可生活上，没人给他安排好，他的生活保管乱七八糟。 沈彬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提起精神，又喝了一次退烧药后，就穿好衣服拿着他的文件出了门。 青州的冬季特别冷，寒风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雪似乎下了一夜，纷纷扬扬的，到现在也没停下，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 这个天气在这里，并不太好拦车。 沈彬在寒风中吹了十几分钟，才等来一辆的士。 中间的间歇，楚寒又打来一个电话，听说他在等车，语气也不是太好。 隔着电话，沈彬就能猜到电话对面的人现在必然是不会高兴的。 楚寒的公司在市中心，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主干道上车水马龙。 在这里，堵车是常事，一个红灯有时候都要等好几次。 沈彬探出头，看着如同蚯蚓一般往前蠕动的长长车队，心里也很是焦急。 照这个势头，没有十几二十分钟是通不了道了。 沈彬想了想，还是说道：“司机，我有急事，就在这里下吧。” 从这里下车，到楚寒的公司最少还有十分钟的路。 沈彬紧赶慢跑，也花了六七分钟。 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楚寒的助理小军正好等在门口。 耷拉着的脸在看到沈彬的时候，立刻变得喜悦起来：“彬哥，你怎么才来啊，都快急死我了。” 沈彬喘匀了气，冲着小军笑了一下。 小军是朋友的弟弟，性格脾气都挺好，要伺候楚寒这样的人，扛不住骂，也不可能做得长。 “怎么了，又挨骂了？” 小军沮丧道：“也是我自己没做好，不怪楚总骂。” 他看了一眼沈彬的脸色：“彬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脸色怎么这么不正常的？” “感冒了，没事。” 沈彬的脸颊被寒风吹了这么久，冻得有些发红，说话呵气全是白雾，显得眼睛也是湿漉漉的，莫名给人一种忍不住想要抱抱他的感觉。 他把文件递给了小军：“给，拿上去吧，要不楚寒该等急了，我先回去了。” 小军犹豫地说：“彬哥，要不……你陪我上去吧，我怕还要挨骂。” 沈彬忍住不笑了出来：“你拿我给你当挡箭牌呢？” 小军挠挠头，露出一个傻傻地笑：“算是吧，不过说真的，只要有你在，楚总的火气就能降下去，我也不用那么战战兢兢的了。” 沈彬没说话。 和他再一起十年，他多少还是了解楚寒的。 顺毛摸，忍得住骂，不发火不顶嘴，基本上等他脾气过了，也就没什么事了。 楚寒的办公室只有专用的电梯才能到。 小军带着沈彬到了办公室门口，就有些发怵了，磨磨唧唧的不太敢进去。 沈彬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明显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进来！” 小军一听这个调调，脸色越发沉闷了。 沈彬道：“要不，你在外面等吧？” 小军如获大赦，眼睛顿时明亮起来：“谢谢彬哥。”说完，就一溜烟儿跑远了。 沈彬迟疑了一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楚寒正在打电话，脸上的表情特别冷，见沈彬进来，他伸手点了点桌面，示意他将文件放到桌上。 一看他这副表情，沈彬就知道他很有可能要发脾气，一时之间走也不好，留也不好。 果不其然，刚刚挂断电话，楚寒就拧起了眉头。 “怎么送文件送了这么半天？我这边都等着用呢。” 于他这个一呼百应的人而言，只要说需要了，那必须就得马上出现在眼前。 这会儿跟他顶嘴，无异于火上浇油。 沈彬软下语气，冲楚寒笑了一下：“这不是你家那边不好打车吗？如果有车的话，我也不能来这么晚。你快别生气了，我下次会更快一些的。” 温和的笑容柔软而暖心，楚寒一向就特别喜欢看沈彬笑。 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凡自己心里不痛快了，沈彬肯笑一笑，哄一哄，心里的烦躁也就没了那么强烈。 楚寒半真半假地说：“下次？你这么慢，跟老寒腿儿似的，下次我也不用你给我送了。” 沈彬微微松了口气，见他这样，估计着这火气应该是消了。 文件急需要处理，楚寒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叫来小张，把文件下发了出去。 沈彬在一边安静地站着，楚寒没叫他走，他这会儿不太舒服，也没打算离开。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红？” 直到这会儿，楚寒才发现沈彬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没事，就是感冒了，刚刚跑急了点，出了点汗，有些咳嗽。” 楚寒打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有一瓶止咳糖浆：“那你把这个药喝了，止咳效果还不错。” “好。”沈彬接过药，出于职业习惯，沈彬第一时间看向药品的三期，视线落在有效期上时，他愣了一下，这瓶药都已经过期大半年了。 “这个药有点苦，我一会儿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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