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了。”沈良庭注视他,侧身让秦林又出去兑了一百万回来。 看着自己的眼神炙热复杂,让奥卢觉得不自在,下意识避开。很多人为他而来,但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筹码换回来。“继续吗?”男人问。 沈良庭点头。 一个下午的时间,沈良庭一共输掉了250万。对赌场来说,也不算特别大的数字。但考虑到他之前已经赢了快600万,这种输法就很让人心痛。 台面上最后一个筹码也输干净了,奥卢不为人察觉的在台底下做了个手势,片刻后就有人来替换他。 谁知他刚刚站起来,沈良庭就也站起身,“你要走了吗?” 奥卢意外地被叫住,半侧身回望,客气一点头,“到换班的时间了。” “明天呢?你什么时候在?” 奥卢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您还要来吗?” 沈良庭点头,“既然来了,哪有只来一天的道理?” 奥卢笑了笑,“那您什么时候来,我随时奉陪。” “一言为定。”沈良庭说。 奥卢对他笑了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沈良庭却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奥卢离去的背影,他神情恍惚,眼中似怅然、似苦涩,又似失而复得的喜悦,无数种情绪矛盾得挤压在一起,汇聚成泪水。他一低头,眨了眼睛,眼泪就掉下来,砸在地上。沈良庭重重吸了下鼻子,用力一擦眼睛,保证没有显露出哭相,才转身离开这里。 第二天,沈良庭果然一大早就出现在昨天的位置,奥卢则在沈良庭在牌桌上坐下后,也从里面出来,顶替了原来的荷官。 鏖战一整天,有赢有输。 到傍晚时分,沈良庭一共输给赌场160万。 坐一整天人都僵硬了,沈良庭站起身,伸展了下筋骨。 “这样就要结束了吗?”他一站起来奥卢就看向他,友好地问,顿了顿后又补了个称呼,“沈先生?” 沈良庭猛地抬眼盯住他,“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您是我们的VIP客人。”奥卢公式化的回答,“记住姓氏,是对您的尊敬。” “噢……”沈良庭仿佛有些失望般半敛了睫毛,“没有,只是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奥卢看着他失望的神情,心脏似乎被针扎了一下,一种很奇怪的感受麻酥酥地从胸腔往外蔓延。 “这顿我请吧,沈先生不要客气。”奥卢抬手叫来人,侧耳嘱咐两句。很快就有人推着小推车过来,上头摆了鳕鱼、牛排、面食炒饭,应有尽有,还送了瓶日式清酒。都是酒店大厨现做的,是赌场招待大赌客的福利。 “好丰盛。”沈良庭垂眼扫过,漫不经心。 “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 沈良庭留了份凯撒沙拉和咸宁苏打,其他的都没有动。赌场请他晚餐,是想留他继续赌,所以沈良庭顺从意思,又继续坐下去。虽然傅闻璟没有明说,可他不想拒绝。 一直赌到凌晨,输的筹码都忘了数。 沈良庭困倦到眼睛都有点挣不开,又一局结束,他以手掩面打了个哈欠。随后懒洋洋往椅背一靠,从衣兜里掏出烟来提神,秦林弯下腰替他点烟。沈良庭咬着烟垂眸凑过去,火星一闪,削薄精致的菱唇熟练地吞云吐雾,眉眼在青烟后反而愈显浓黑,甚至有几分艳色,双手戴着黑色皮手套,衣袖上卷,恰好露出一截纤巧白皙的腕骨,搭在扶手上,形成一个弯折的弧度,左腿叠右腿,雪白的裤脚荡下,身子歪斜在椅子里,软若无骨的坐姿,整个人却透着股散淡和优雅。 奥卢看着他抽烟,莫名其妙的,嘴里突然回味起薄荷糖清凉的味道。明明素昧平生,明明这人抽烟的样子美得要命,可奥卢就是不喜欢看他抽烟。想要给他嘴里塞上一颗薄荷糖。 休息了一会儿,沈良庭把烟掐灭了,才转身回来说,“再来。” 奥卢看他双眼熬出的红血丝,一时冲动用手遮住发牌器说,“很晚了,沈先生先回去休息吧。” 沈良庭一愣,显然熬夜让他反应有些迟钝,“什么?” 奥卢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建议您回去睡一觉。” “这里要结束营业了吗?” “没有,只是我觉得您的状态不太好。” 沈良庭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一双清凌凌的美目渐渐浮现出一点星星般闪耀的笑意,撑着桌子站起来,沈良庭轻声说:“那我明天再来。” 奥卢收敛笑容,深邃的双眸注视他,“可您已经输了六百多万了。” “看样子这两天运气不太好啊,”沈良庭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明天说不定可以逆风翻盘。”他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嘴角上翘,显出一个可爱的梨涡。 奥卢破天荒地没有回以笑容,反而看着那个梨涡轻轻皱了下眉。 沈良庭离开牌桌,转身后朝男人潇洒地挥了挥手,“奥卢,明天再见了。” 奥卢没回答,却一直目送他离开大厅。
第102章 10万现金 晚上回到房间。 沈良庭那股子游刃有余的劲儿就不见了,他疲倦地差点立刻栽倒在床上睡着。 秦林给他算账,光一晚上沈良庭就输了三百多万,加上前两天的,傅闻璟刚刚说六百多万还说少了。 “如果傅总一直想不起来的话,您还要一直输下去吗?”秦林有些焦虑,作为一个打工人,他看这钱的花法,简直像个无底洞。 “不知道,”沈良庭闭着眼睛抱了个枕头在怀里,头跟小鸡啄米似得往下点,“反正都是他的钱,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林叹了声,知道有钱人的任性与他无关。用力把沈良庭从沙发上拖起来,“你洗漱一下就休息吧,明天还是老时间叫你成吗?” 沈良庭嗯了声,进洗漱间洗漱了。一边刷牙,一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浮现的是一个苍白憔悴眼睛充血,严重睡眠不足的男人,简直像个行尸走肉。沈良庭愣了愣,然后低下头用冷水狠狠揉搓了自己的脸。 他想到今天傅闻璟的样子,对他就是陌生人的态度毫无破绽。还好情感已经难过得麻木了,所以心脏没有感觉。沈良庭知道一直赌下去肯定不行,傅闻璟想不起来,就只能先把他带走再想办法。可该怎么带走呢?赌场里处处受监视,他没办法轻举妄动。 - 赌场是开通宵的,工作人员如果没有住所,可以住员工宿舍,就在酒店内。 因为奥卢杰出的业务能力,他有独立的单人间,但平常用餐都和大家一起。 奥卢从赌场离开后,食堂还在供应夜宵,因为这份工作日夜颠倒的工时,员工餐厅里人并不少。 现在都在聊这两日突然出现的那位大赌客,猜测他的真实身份,在赌场内输了几百万的不少见,可输了几百万还跟没事人一样,镇定出奇的一定是个身家丰厚可宰的冤大头。也许是个富二代,但长得这么漂亮,又很像被人包养的金丝雀。 奥卢一来就成了被议论的主角。 “这个人一定是迷上你了,才盯着你不放,这种之前也不是没有先例,还记得那个为你要死要活要跳海的女富豪吗?” 奥卢用勺子戳香米饭,并不搭话。不过他一向都不太说话,所以大家也不在意,仍然聊得热火朝天。 “这人好像还挺有钱的,如果你可以从他那里骗到一笔钱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还清欠老板的债了?”坐在他旁边的人灵光一闪,给他出主意,“奥卢你想开一些,只是花心思敷衍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如果只凭工资和提成的话,你要在这里工作五十年才可能离开!到时候你都老了,你不是一直想找回记忆吗,不从这里出去你怎么找?你要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死在这儿吗!” 奥卢听到这里时,才有了点反应,微微皱眉,“为什么要五十年,如果算上提成,不需要这么久。” “因为你在这里的住宿吃饭还有衣服什么都要钱啊,零零总总扣下来,你每个月剩不下多少了。而且卢卡斯又不怎么肯让你出场。” 奥卢低下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吃完饭,独自回到房间,奥卢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男人最后微笑向他道别的样子。 夜里睡觉时奥卢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走一座桥,四遭是茫茫水面,前方是一片迷雾,桥面很窄很滑,因为看不到终点,他走的艰辛而迷茫。到水最深处,前方就没有路了。这时出现了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同样是孤身一人,背影萧索。他想去向人问路却怎么也看不清面目,眼看人越走越远,他匆忙前跨一步,伸手去抓,却忘记了前方没有路,结果一脚踏空,掉进了水里。 强烈的失重感,他猛地从梦里惊醒,后背一片冷汗。他觉得梦里的男人似曾相识,却怎么都想不起是谁,每每用力去想时,心脏就传来一阵绵延般的钝痛。他不知道男人独自徘徊在那边水域,是想为人指引方向还是和他一样也迷了路。 第三天沈良庭坐上牌桌,等来等去,男人都没有出现,他问正在发牌的一个胖胖的女荷官,“那个人今天不来吗?” “你说奥卢呀。”女荷官头都没抬,“他今天请假了。” 沈良庭一怔,人不在,可不知道去哪里找,沈良庭只能在原地心不在焉地玩了两把,自然玩什么都输。 就这么玩了一小时,奥卢才出现,不知为何换了套衣服,比之前那套看起来精致体面不少。 沈良庭感觉眼前一亮。 他走到沈良庭坐着的赌台前,伸手把台面上的纸牌都收回来。“今天玩什么?”奥卢熟稔地垂眼问道。 沈良庭觉得他有点奇怪,但没多想,“还是老样子。” 结果沈良庭运气出奇的好,坐下没多久,他就赢回了几十万美金。 他惊讶地看人。 奥卢面容平静。 赢到100万时,沈良庭脸色难看地把牌一推,表示自己不玩了。 “为什么不玩了?”奥卢问他,“沈先生今天手风很顺,应该再接再厉才对。” 沈良庭微微皱眉,“你这样放炮给客人,赌场不会管吗?” 奥卢避开沈良庭的目光,若无其事,“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沈良庭也不再争辩,只是转身径自走了。 奥卢好像专门为了他来的这里,沈良庭一时赌气下台,他也就和人换场后离开。 沈良庭不知道为什么奥卢会一改之前的作风,因为措手不及,他直觉不对劲,索性不跟着玩下去。 走出赌场大门,沈良庭却在门口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认错好过错过,他下意识抬脚跟上去。 跟在人身后,七弯八拐,两人拐进一处僻静的走廊。 男人猛地转身,沈良庭怕跟丢,跟的太急,刹不住车,差点一头冲到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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