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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康趴伏在课桌上假寐，昏昏欲睡之际听到了方旻昱慵倦的声线幽幽传来：“我怎么看？我有女朋友，你们不是知道么” ---- 今天太晚了，随便写了点，大家晚安(☝｀˘ω˘)☝
第10章 基佬 = “搞啊，今晚老地方包个夜，叫上东哥胖子他们几个” “那里机子不行，去后街那家” “艹啊，就他妈上个网还跑后街去，你打火机给我” .整个男厕洗手间弥漫着浓重的烟味，是后进班的几个刺头躲在这里抽烟。孟康打开水龙头冲洗被水性笔漏出的油墨弄脏的手指，这种颜料很难直接用水冲洗掉，洗了半天也只是淡了一层。 “抽完这根走人了，等下徐老头跑厕所踩点——哎刚进来的是八班那个基佬？”潘泽纬抖着烟灰往里面一指。 孟康瞳孔一紧，搓洗的动作僵住。 “就给他们班男的写情书那个？” “不是情书吧，画像那个，操了，可真够变态的” 孟康这才意识到他们口里的“基佬”不是自己，而是后进来的童珂。 “画个屌，八班真他妈出人才，画了拿回去挂墙上打飞机吗？”一旁的郭宥轻蔑地对着隔间的某个方向皱眉，“基佬就他妈该去女厕，跑来男厕所干什么？怪膈应人的” 蜚短流长。这些粗痞不堪的辱骂和指摘每天都在犄角旮旯处衍生流窜，孟康透过镜子看到他们轻慢扭曲的脸，忍下心头的不快，关掉了水龙头、 那两人随后开起了黄腔，童珂是他们口中肮脏下贱的同性恋，是长了一根器官用不着的蠢货，孟康咬紧了后牙槽忍无可忍：“你们没完了？” 潘泽纬率先反应过来，他踢开横亘在角落的拖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等看清了孟康的脸，哈哈哂笑两声，“哟，这不是我们学校大明星吗？叫什么名儿？我就说吧，他妈八班出人才，哈哈” 孟康早有所料，班上同学可能会顾及那一层关系，出了教室他就是别人嘴里的洋相。“你们也只有这背后放屁的本事，八班怎么了？你够得上么” “你他妈有病啊？”郭宥把嘴里的烟掐了猛地上前冲孟康推了一把，“你把他叫出来，我就当着他面儿说，他敢吭一声？你是那基佬的姘头吧，傻逼。你爸搞姘头搞到学校来了，你又跟基佬搞到一块，你们一家子都——我操你妈你敢打我！” 孟康被他攥着领子摁在墙角，硬邦邦的拳头对着肚子砸下来，有一拳像是打到了脏器的位置，孟康瞬时卸去力气瘫软了，仍不肯吃亏，用能活动的肢体去反击，两人打成一团。有经过的学生规劝着快要上课了，叫他们赶紧停手。 童珂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被吓得不轻，着急地喊着孟康的名字，孟康虚弱地对着他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潘泽纬看童珂一副要去外面搬救兵的样子，一把薅住他的后衣领，“哪儿去？老子最烦你们这种打不过就跑去告阴状的孬种！没断奶啊？” “教导主任来了！”谁在外头喊了一声，郭宥才松开掣肘，揉了揉被孟康打中的腮帮，走之前阴恻恻放着狠话：“这事儿没完，你等着” 童珂手忙脚乱地把孟康搀起来，急得一头汗：“孟康你伤哪儿了？要不要紧？啊？” “没事，没事”孟康捂着肚子慢慢调整呼吸，他从小到大没有挨过打，也没跟别人正面起过冲突，所以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被揍狠了不懂规避要害，只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还手，自损一千地跟人较劲。 等教导主任徐育新姗姗来迟，只逮到了蹒跚往教室走的孟康和童珂，他阴沉着脸盘问两句，得知这是两个重点班的学生，更是愁出了川字纹，这时上课铃声已经响起，只能秋后算账。 八班的人已经有几个人闻讯赶来了，两边还没碰头，便被老杨中途拦截，他显然是听到了消息，脸上也不大好看：“要上课了还跑出来干什么？赶紧给我回去坐着！” 又余怒未消地看了眼参与的两个，见没有明显伤势，总算放心了一点：“你们两个下课来我办公室” 课上孟康收到了几个纸条，其中就有陈荣的，问他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孟康只摆手表示无碍。 但是刚有几拳打在隔膜肌上，一度要岔气，整一节课都感觉呼吸不畅，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一堆人围上来问情况，没等到回答，老杨就在后门传人了。 四个人都被带到了教务处，让他们一一说情况，否则就叫家长来领人回家。孟康从小到一直恪守校规校纪，成绩不俗，被人训话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会儿听徐主任说着在校斗殴的严重性，留校察看记过之类的专用在不学无术的差生头上的待遇一下子落到他身上，真是比那些拳头的冲击力更大。 潘泽纬和郭宥一口咬定是孟康先动的手，扬言不信可以去问在场的人。 孟康冷笑一声，这些人真的很贱，只恨不得再给他两拳。 童珂作势要开口，被孟康先一步拦住，“徐主任，我承认是我先动的手，因为这两sha——这两位同学在背后骂脏话，说的太难听，我一时气不过才出手” “哦？我骂你什么了？你说来听听”郭宥直勾勾盯着他，那眼神像淬了毒一般阴森，“我跟潘泽纬在洗手间隔你一丈远，是你自己过来挑衅，我倒是好奇我怎么惹你了你要动手打人？！” 孟康哑口无言，他既不能说出童珂的性取向被人诟病，也不能把他爸的丑事祭出来公开处刑，只能凭空吞下所有的不甘，默默鼓着喉咙。 童珂急急迈出一步，“老师你别听他们胡说！他们说话真的很难听，孟康他....他是为了帮我才——” “那你倒是说啊，我骂你什么了？凡事讲证据，我跟你无冤无仇，我怎么骂你了？” “你——” “都别吵了！”徐育新重重地拍着桌子制止：“口说无凭，学校自然会调查清楚。你们今晚回去一人先给我写两千字检讨，下周一升旗仪式脱稿念出来！”看郭宥和潘泽纬两个问题学生明显不服气的样子，质问道：“你们还有话说？” 潘泽纬板着脸回呛：“主任，明明是他们动手打人，我是不服，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徐育新阅人无数，对这种把戏早已见怪不怪，只厉声呵斥着：“你们俩小子别以为躲进厕所抽烟没被我抓着就想着万事大吉，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心里门清！年纪轻轻不学好，打架抽烟旷课，你们哪样没占！？” 老杨心里知道了个大概，其实学校传出来的一些风言风语的，教务处并不是一无所知。这时适时调解几句，应该就算了了。 两人一出门，童珂就看到迎面走在前面的方旻昱，油然生出一阵酸楚，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听方旻昱有些急切地在他们俩身上打量了一圈：“你们怎么样了？”最后把视线落在孟康脸上：“我先带你去医务室” ---- 没有时间修，请多担待亲亲~
第11章 善后 = 周一早晨升旗仪式奏完国歌，徐育新对上周六下午发生在致远楼二楼卫生间的打架斗殴事件做了总结，疾言厉色地对这一事件的参与者下达警告处分。 孟康展开洋洋洒洒好几页的检讨书，听到自己的声音隔着广播变得无比陌生，他很流利地读完，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许秋云带他参加一个亲戚的寿宴，老人家的孙子站在台上说着祝寿词，少年人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下面的亲属都与有荣焉，许秋云也十分钦羡，不住称赞着。 儿时的孟康不以为意，自命不凡地认为这不算什么本事，他以后有的是机会给家里人争脸。 时过境迁，他现在当着数千人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广播声外有他的同学和老师，有他喜欢的人，给他的难堪续上漫长的警钟。 历年来重点班的学生因为打架被通报批评的情况少之又少，而八班时至今日闻名校园的负面传闻他占了一半。他就像跌进重点班的老鼠屎，老杨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指不定多失望。 这几天四处盛传孟康跟童珂的不正当关系，厕所没有监控，说什么的都有，一路传得绘声绘色煞有其事。孟康起初不甚在意，清者自清，总有人热衷闲言碎语，冷却几天也就不了了之。直到发现郭宥和潘泽纬总能找到机会与他“狭路相逢”，走廊，食堂，操场，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人头皮发胀，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他开始后悔，一时的意气用事招致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他自以为的打抱不平，好像除了惹出一身事端之外没有起到任何实质上的作用。 童珂真的需要吗？他一个单纯的受害者被无端卷入，还要背上“害人精”的骂名。 孟康伏在桌面上有些恹恹地想着，原来没有善后能力的仗义执言无异于莽夫之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快起来给我讲讲这个题”陈荣捞起孟康的胳膊往上拽，“要上课了，抓紧一点！” “不会”孟康头也不抬，换了个边继续趴。 陈荣缠功上身，把试卷往他桌上一摆，“你会，我看到你做对了，你怎么这样，这才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我只是没跟你同桌了，又不是转学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给我讲个题都不肯！” 孟康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想搭理他：“我真不知道，你去问方旻昱” “问什么方旻昱！他是我们单身狗的阶级敌人，康康，没我看着你，越来越堕落了！” 孟康不禁腹诽，在别人口中，他跟童珂已经上过床了，单身狗只有你一个，最后还是艰难起身，“哪道题啊？” 陈荣重重“啧”了两声，嫌弃地往试卷空着的大题指了指：“你看你，看都没看就说不会，你以前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孟康也不跟他装了，“你到底什么事啊？” “我就是来问你题目的你怎么还不信？顺便邀请你中午一起吃饭？” “我不想吃，早上吃多了，积食”复又往下趴在了试卷上，陈荣哭笑不得，“年纪轻轻消化能力这么差，积食了就跟我去操场跑两圈再吃”随后把他脸挪开抽出被压皱的卷子，“你说你又没来大姨妈，又不痛经，你成天趴着——” “.........”孟康没辙了，长出一口气：“行了我去，你赶紧回你座位吧！” 陈荣吃饭一向狼吞虎咽不修边幅，孟康的饭菜面上看着还没怎么变化，他盘子已经见底了，正拿着汽水牛饮，完事打一个饱嗝，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你就不该理那群神经，他们跟疯狗一样，你越搭理他越来劲” 孟康现在深谙这个道理，默不作声地挑出姜末。陈荣见他一脸郁闷，清了清嗓子凑过来，“贤弟莫恼，待为兄寻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取那贼人首级，定让贤弟出了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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