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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连连答应，两人寒暄两句，方寅就离开了。吴翩伸着脖子往外探，感叹道：“方旻昱爸爸留长发好有那个感觉啊，一点都不娘，我在想这段时间他是不是每天都要来接送啊？” 方寅气质实在特别，又蓄着长发，从第一次参加学校活动，就一直被班上的人津津乐道。姚晓云嘴里叼着皮筋，以手代梳把头发聚拢，再细心绑好，“别看了，要上课了” 老杨跟几个坐在方旻昱周边的同学交代了几句，让他们负责轮流端水打饭。又把班长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如今气温已经下降，方旻昱的小腿戴了固定支具，只穿着肥大的运动裤，欧阳胤围着他的患肢环视了一圈，啧啧称奇：“身残志坚啊昱哥，你也太拼了，我那时候可是足足躺了两个星期呢，今年不考个省状元你都对不起这根拐杖！” 方旻昱艰难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久一点又开始难受。又一个任课老师过来关心，他不厌其烦地解释。 孟康留意到他一上午都没怎么喝水，估计是尽量避免去卫生间。到了中午，欧阳胤去给他带饭，他有些萎靡地将后脑勺靠在椅子上，孟康搬了把椅子过去让他把腿放上来活血，方旻昱懒洋洋地摇头，看上起疲惫不已。 孟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要不要扶你起来走动一下？”方旻昱仍是摇头，问他，“怎么没去吃饭？” “......我现在不饿”孟康拿了他的杯子把水注满，“我记得我...有个亲戚之前小腿骨折做完手术，医生反复跟他强调要活动一下脚腕，不然容易肌肉黏连，复建的时候会很难受” 当然不存在所谓的“亲戚”，只是他这两天搜了很多相关的资料，仿佛自己也骨折康复了一遭。 方旻昱淡定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这时欧阳胤从食堂打包午饭提溜回教室，点头哈腰地送到方旻昱面前：“土豪，您的套餐到齐了，请享用” 方旻昱挑起一簇眉，“怎么买这么多？” “你现在伤病加身，不得好好补补？我之前骨折被我妈一通‘科学养猪’把几块腹肌吃没了，你也要跟上队伍”说着给他把餐盒一一掀开，“怎么样，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方旻昱食欲缺缺，答非所问道：“还有筷子么？” “筷子？大昆那里一堆一次性的，怎么的，左右开弓啊？不至于吧”顺便从隔壁桌找出一双递给他， 方旻昱转而递给孟康，又从餐盘中剜出一半米饭，“过来陪我吃点” 这饭菜的分量对于青春期的男生来说，一个人吃多了，两个人吃又少了，孟康连声推拒，“我一会儿就去食堂，你赶紧吃，我真不饿” “康康你没吃饭啊？早说啊，我多带一份”欧阳胤从手机屏幕中抬头，冲孟康使眼色，“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客气，方旻昱这土豪一个走读生，也没见他在食堂吃两顿，卡里充了四位数！支个帐篷住食堂吃到毕业都吃不完！” 方旻昱不甚在意这类玩笑，把菜推至孟康的那边，“不饿就跟我随便吃点” 孟康只得点头。刚下筷子就跟方旻昱瞄中了同一块鸡肉，他赶忙撤回，方旻昱便夹了放到他碗里。 欧阳胤屁股一撅坐上桌角，双腿习惯性晃荡，双眼眯成谄媚的样子，“土豪考虑包养我吗？我好胳膊好腿，吃得多跑得快力气大，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餐卡不是在你手里么，帐篷没有，你可以去食堂打个地铺慢慢吃” 方旻昱见孟康锲而不舍地挑着香菜和葱蒜末，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用筷头轻轻敲了下他的手背，取笑他“挑食” 孟康下意识瞪了他一眼，末了才意识到吃人嘴短，有些羞赧地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欧阳胤哈哈一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和兰花指，“是吧，我能文能武能温床，包到就是赚到~” 这一通操作看得其余两人头皮发麻，方旻昱中途喝了口水，一本正经回复他：“我对男的没兴趣，这便宜还是让给别人占” 孟康顿了一下，低头往嘴里扒了口米饭。 欧阳胤已经跟女友煲上了信息，这会儿故作娇柔地翘起食指虚戳方旻昱的脑门，娇声抱怨道：“死鬼~”， 随后瞄到方旻昱桌角的零嘴，拆了一块雪花酥吃了起来，摇头叹息道：“啧啧，这大苹果，姚晓云放的吧？芳心不改啊，要不是你跟尹媛依——唉对了，你跟尹媛依到底怎么搞的？” 方旻昱换了个姿势，孟康把凳子让过去示意他放上来，这次他顺从地放了：“就那样吧” “哪样啊？” “就是没挑明了说” 欧阳胤呼噜了下刘海，急道：“那你等什么！等人家女孩子跟你低头啊？” 方旻昱心慵意倦地往后一仰，徐徐开口，“再说吧” 门外余欢来找，欧阳胤屁颠跑出去了。 等两人吃完，孟康把剩余的残羹冷炙收去垃圾桶，突然听到一声闷响，急忙回身，就看到摔倒在地的方旻昱，他吓得浑身一抖。 方旻昱适才拄拐蹒跚快走到了后门，而教室后方水渍多，脚下一打滑没有稳住。孟康把他扶到就近的椅子上，轻轻拖住他的左腿，声音有些发虚打颤，“这只腿碰着了没有？痛不痛？” “没事，没那么严重，别怕”他捋着孟康的头发柔声安慰，却不知怎的触到了对方的雷区，孟康把他手重重拍开，质问他：“你有病啊！说了让你不要乱动，有事叫我啊！” 他看到孟康红着眼眶起身退后两步，像是竭力在忍住情绪：“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差使我，我叫欧阳过来就是”说罢把拐杖收到一边冲出了教室 ---- 康康：莫挨我！ （匆匆写完放上来，明日有时间再修）
第24章 便饭 = 次日清晨出完早操，寄宿生率先吃完早餐回教室早读，老杨踩着稀稀拉拉的晨读声走进来，发现教室前方的灯坏了一盏，摁了几次没有反应，转而出去联系学校后勤部。 孟康晨跑的时候受了凉，刚刚又冲了一杯速溶咖啡，这下肚子起了点反应要跑厕所，经过走廊迎面撞上姗姗来迟的方家父子，方旻昱问他去向，他只抿着唇冲方寅礼貌性打了招呼，全没有要理方旻昱的意思。 等孟康来回跑了几趟，晨读已经结束，修理工也过来了，他稍稍看了一圈，选了正对着灯盏下面的课桌脱了鞋踩上去修缮，彭思从外面进来刚好看到自己的桌子被修理工的黑袜子踩在上面，惊恐地睁大了眼。 待人提着维修袋离开之后她皱着眉头用湿纸巾擦了又擦，尤嫌不够，管别人借了酒精喷在上面反复擦拭，“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踩上去啊！到底懂不懂尊重人啊！” 同桌的刘棠觉得她小题大做，辩驳了两句，彭思本就在气头上，她把纸巾重重扔进纸篓，回呛道：”踩的又不是你的桌子，你当然没意见了” “那总要踩个桌子人家才能够得上啊！” “他就不能拿个人形梯过来吗？非要用脚踩？” 刘棠不擅长跟人争辩，梗了一下，调整着呼吸低下了头。这种小插曲常有发生，很快被人遗忘。 孟康腹中空空，找陈荣去讨要了点零食，他看到方旻昱桌上水杯不满习惯性想去注水，硬生生忍住了。 捱到中午正准备下楼时被欧阳胤截胡，他两指夹着餐卡，“喏，今天打饭的任务就交给你啦，你随意打哈，余欢还在等我”说完一溜烟已不见了人影。 孟康还憋着气，不想跟方旻昱有交集，险些就叫住了路过的班长把这差事转出去。 他之前查过术后喝鲈鱼汤或者鲫鱼汤有利于伤口恢复，在食堂兜了一圈没见着，又去二楼问了，终于找到了鲫鱼的窗口。等他把饭菜打齐了返程，才反应过来冷落了自己饥肠辘辘的胃。 老杨正照例询问方旻昱的恢复情况，见孟康端着饭进来，忙嘱咐他们先吃饭，看了眼菜式，温声笑了，“多吃点鲫鱼好得快，现在是关键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把伤养好”这荤菜的气味冷不跌传过来，让人难免饥饿，他又交代了两句便转身出去了。 孟康紧随其后，手臂却被人拽住，一下竟挣脱不动。他怕牵动方旻昱患肢，老老实实停住了，冷着张脸回视。 方旻昱放软了声音问他，“在生气？” 孟康眉心一蹙，“今天也要我陪你吃饭吗？” “要” 他居然毫不犹豫。孟康噎住了，悻悻开口，“我只打了一人份，你慢慢吃”怕他胡乱走动，又跟留在教室的同学交代了两句也下楼了。 第二天前桌的同学回头带话给孟康：“方旻昱找你” 孟康起身过去。方旻昱应该是刚打完哈欠，眼泛泪光，看着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说：“我想起身走走” 孟康把脸一瞥，对着不远处喊欧阳胤的名字，欧阳胤正低头煲信息，分神回应，“唉！”他两手撑着两边桌面，荡秋千一样晃过来，“干嘛？” 孟康指着方旻昱肩膀：“他想让你带他起身走走” 欧阳胤点头会意，迅速架住方旻昱的胳膊，“得令！” 方旻昱：“……” 孟康也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与其说跟方旻昱较劲，不如说是气自己昨天表现得太明显。 而自己明明都这么明显了，方旻昱却不疑有他。 到了周日下午例行的自由活动，八班的人陆续散去，孟康离开前见方旻昱佝偻着腰似乎在找东西，便走过去问，方旻昱用手比划着说：“U盘”，随后往孟康身后桌角的位置一指，“那儿” 孟康给他拾起，“你爸爸还没来接么” 恰好有温娅婵的电话切进来，方旻昱直接点了免提，那边响起汽车鸣笛的声音，“旻昱，我车开不进去，你边上有人没，能不能叫你同学送一程？我停在你们学校附近xx建材的的门口” 方旻昱抬头看孟康，眼含请示，很快又收回视线，“嗯，我一会儿就下来” 他借力起身，孟康心跟着一紧，忙上去搀扶，方旻昱环着他的肩膀，重心有意往他身上靠，下楼的时候险些没站稳。孟康认命地充当着拐杖的功能，他感觉到方旻昱的手捏了一把自己肩胛骨的位置，侧头问：“怎么瘦了这么多？” 孟康默默叹息，提醒他看路，两人慢吞吞踱到校外，温娅婵迎上来接人，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容，墨镜卡在发顶，整个人明艳动人，孟康差点没认出来，怯生生喊“阿姨”。 温娅婵笑靥如花，对孟康发出邀请，“走，跟我们一起回去吃个便饭，今天他爸难得下厨呢！” 孟康连连摆手，正想找个借口推脱，方旻昱突然一个趔趄，他应接不暇腾出手护住，错过了最佳的拒绝时机，温娅婵娇嗔地责怪，“干什么咋咋呼呼的！” 方旻昱顺势搂着孟康上车，温声说：“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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