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跟划清界限一样。 但如今这情况,他也拉不下脸坐到omega身旁。 岑真白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消费卡和一封红信封放到桌子上,然后郑重地推过去。 他说:“叔叔,阿姨,这里边有我这两年赚的一点钱,还有你们给我的,我都没怎么用,虽然可能远远不够……” 说得特别认真。 omega的声线清冷,就像冰凉的山中溪水在鹅卵石上流动淌下。 等等,红信封,这措辞。 大脑仿佛被敲了一下,霍仰猛地抬头看omega。 他就知道。 岑真白肯定会先来求和,他就知道! 这架势,是想跟他求婚?毕竟都爸妈见证了。 刚大学毕业就求婚?是看他俩得异地两年,提前抓住他是吧,怕他不要他了。 岑真白这小心思…… 还搞这么隆重,他就知道!omega那么喜欢他,长时间憋着肯定想给他来个大惊喜。 霍仰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相对于前段时间,他现在才像是活了。 什么易感期后遗症都没了。 心脏加速跳动着,一股巨大的喜悦几乎要淹没了他,有些缺氧,chuǎn不过气,像飘了起来。 他、他待会该怎么回答?他爸妈肯定第一时间看向他,等他的答复。 “过来抱一个,我同意了。” 不行,这太快了,显得他好像很期待一样。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好像也不对,再勉为其难一点。 “咳,看你表现,有考核期的,不满意我就退货。” 这个好像不错,他就说先考虑一下。 omega道:“我……” 霍仰自己都没发现,他紧盯着岑真白,岑真白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表情,他都没有放过。 嘴角越扬越高,感觉都要笑出声了,不行,他得压一压,他还在生气呢。 手脚发冰,他掐了掐手心,才发现自己竟然高兴得有些发斗。 omega今天穿了件短袖白衬衫,显得人干净又清爽,额发有点长,但白皙漂亮的脸完整地露了出来。 岑真白淡色的唇缓缓张开。 是了,的确是适合求婚的着装,年轻又不失端庄。 在alpha扭曲又期待的眼神中——— “我来退婚。”岑真白说。
第59章 “你生气了。” 霍仰终于压不住,笑出了声。 就是有一点点奇怪,他爸妈怎么不看他? 岑真白向他求婚,肯定下意识看向被求婚的他吧!盯着求婚的那一个劲看做什么。 江嘉能问:“真白,你想好了?” 岑真白点了点头,“想好了,叔叔阿姨,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们了。” 嗯对,这个走向还是对的,霍仰的嘴角放肆上扬,下一句岑真白该说:“接下来霍仰就放心交给我吧。” 哪知岑真白说完就闭嘴了。 算了……霍仰心想,omega本来就话少,嘴巴也笨,但好亲就行。 江嘉能说,“好。” 不是,霍仰忍不住插嘴,奇怪道:“妈,你不得问我的意见吗?”为什么要代替他接受omega的求婚啊! “哦,”江嘉能礼貌地问,“那您的意见是?” “嗯,”霍仰眼神飘忽,“同意了吧。” 该死,他明明想的是考虑一下,怎么嘴说出来就是同意了。 相同的答案,却非要跟个小孩子似的过来插一脚,江嘉能服了,幼稚死了,她懒得搭理自家儿子,“真白,那我和你霍叔叔商量一下,近几天宣布一下……” 嗯对,是越早宣布越好,霍仰心想。 “你退婚之后,是怎么打算呢?继续在家里住,还是搬出去?” 等等,什么婚?退?什么退婚。 霍仰觉得好笑,看来自家妈也是很紧张了,这都能说错,求婚说成退婚,虽然只差一个字,但这意思天差地别好不好!意头都变得不好了! 他直接打断,不满道:“妈,你说错了。” 江嘉能:“?” 霍仰纠正道:“是求婚,不是退婚。” …… 突然,满堂寂静。 除了霍仰,其他三人神色各异,莫名地沉默了两分钟后,江嘉能才委婉道:“儿子,你是不是听错了?真白说的是……” 霍仰大手一摆,“妈,是你听错了,岑真白怎么可能跟我退婚?” 说罢,他又看向omega,神色里是满满的笃定与希冀,“你再说一遍。” 岑真白平静地说:“我说的是退婚。” 霍仰得意地拧头,“妈你听到了……” 戛然而止。 他猛地不动了,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甚至连表情都没放下来。 我说的是退婚。 什么?退什么?退?是退还有别的意思吗?霍仰疑惑,果然上课还是得好好听,差点连退字还有双重含义这个知识点都忘了。 霍仰动了,他又放松下来,笑了笑,虚心请教道:“退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和我想的是同一个意思吧?” 霍仰问了,岑真白就答,他的语调没有起伏,像在讲解晦涩难懂的理科知识:“取消掉、退掉我们的订婚。” alpha又不动了。 嘴角的弧度终于僵了,他仿佛和众人处于不同的维度空间,行动都变得一帧一帧的。 看,现在又卡住了。 啪,alpha好像被人从三千米高空踢了下去,他手努力地往后摸索,想拉开降落伞,可他心死地发现,他压根没背。 霍仰一动不动,被抽走了灵魂,失了智,也失了喜怒哀乐。 不是大家惊恐,而是alpha此刻的表现太过诡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霍启都忍不住出声询问:“霍仰,你怎么了。” 嘴角一点一点落下,到平,再到下压,霍仰反应过来了,他不再笑,也不出声,只抱着臂,冷冷地看着岑真白,可眼里的怒火与侧颈的青筋无不警示着omega,这是alpha生气的迹象。 气话。 岑真白用这出吓唬他是不是?以为他这样就会妥协? 用分手来压他?霍仰沉着脸,越发愤怒,岑真白可以闹,可以发脾气,可以歇斯底里,甚至可以和他动手———! 唯独不能拿分手和退婚开玩笑!唯独不能随随便便挂在嘴边!唯独不能有这个想法! 哪来的坏习惯! “行,”他靠上沙发靠背,翘上腿,冷笑,“你退吧。” 岑真白不会让这个婚退成功的,岑真白哪舍得。 闻言,omega点了点头,“谢谢。” 霍仰又是一声冷笑,还装呢? 江嘉能虽然觉得自家儿子有点奇怪,但没多想,她和霍启长年在外,一年不着家几次,家里两个孩子什么关系什么情况,大部分都是陈叔说的。 陈叔说两人的关系大差不差,陈叔说岑真白还继续给霍仰当保姆,陈叔说两人最近在积极治疗。 霍仰八风不动地坐着,他等着。 可两人之间的谈话,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有些坐不住,手脚比之前更冰,不,稳住,还没到时候,岑真白就想看你先低头! 江嘉能问:“住多这几天吧?开学那天我送你去学校?” 岑真白摇了摇头,“宿舍已经开放了,我昨天收拾好了一点东西,打算明天搬过去。” “那我也送……”江嘉能说到一半,身旁的alpha毫无预兆地发作,粗鲁地拿过桌上的那个红信封,撕拉,一下子将红信封拆了个四分五裂。 里边的零钱稀稀落落地掉到地毯上。 不是情书。 岑真白解释道:“这些现钱我还来不及存进……” 眼前什么东西一晃而过,霍仰跨过茶几,两三步往楼上跑。 江嘉能不小心被推了一下,骂道:“诶哟这臭小子,又发什么疯。” 砰。 alpha喘着气,他冲上三楼,一脚踹开岑真白的房间门,门因过度用力撞上了墙再反弹回来。 地上,挨着书桌,正放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袋子。 咪咪躺在岑真白的床上,听见声响抬了下头,懒懒地甩了下尾巴。 霍仰大步走进去,拉开行李箱的拉链,往外倒。 哗啦,里边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全部掉了下来。 都是些陌生的零碎日用品,四年前omega带来的两套破烂衣服,一些书,十几只笔,猫狸的一点零食,等等。 咪咪被吓到,从床上跳下来,躲进床底。 岑真白玩真的。 霍仰的大脑里蓦地冒出这句话,一阵尖锐的刺痛自心脏往外钻,像是之前应激症犯了的痛,左边膝盖狠狠磕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呼吸,却出的多,进的少,像是被人用塑料袋裹住了口鼻。 他用力抠住自己的胸口,不,他不信,岑真白在骗他,对,在骗他。 他刚跌跌撞撞地跑回一楼,就看到江嘉能伸出手,好像要收下omega放在桌子上的消费卡,他动作快过思考,几乎是从二楼一跃而下跳到沙发上,抢先一步拿走了那张消费卡。 然后他手指用力,直接把卡折成了两半,扔到地上。 他抬眼看向岑真白,问:“你什么意思?” 随着alpha的出现,还有alpha失控暴虐的信息素,浓烟味一秒扩散至整间屋子,像是这一小块地方的重力变了,每个人都被无形的压力和重量压得肩膀下塌了几厘米。 三次临时标记。 哪怕现在omega的腺体上没有被烙印的痕迹,但叠加的影响早就浸入了omega骨子里。 你的alpha让你低头。 身体上,强势的信息素的确压得岑真白不得不低下头竭力喘息。 霍仰低声问:“你什么意思?” 太恐怖。 是不顾一切后果、只为达成目的的施压,连江嘉能和霍启都有些窒息。 霍启厉声道:“霍仰!收好你的信息素!” 霍仰不退不让。 可岑真白并不怕:“我说我要退婚。” 他不理解,alpha为什么突然这样,这是在干什么? 霍仰吼:“你再说一遍!” 岑真白冷汗已经出来了,他不厌其烦地重复,“我说多少次都可以,我要退———唔!” 脖子被卡住,omega被掼到沙发上,痛倒是不痛,就是眼前有点晕,他抬眼,对上了alpha发红的眼睛。 可下一秒,岑真白发现,脖子上的力度没有很大。 反观,好像还有点发抖。 不是他在颤,那就是霍仰。 霍启和江嘉能一惊,连忙上前,可两人竟然有点拦不住暴怒的alpha。 没道理,霍仰脑子嗡嗡叫着,他想不通,岑真白喜欢他,却要和他退婚? 空气中的重量又突然消失了,像是从来没存在过。 alpha蓦地放开他,温柔地把他拉起来,还抚了抚他的脖子,问:“有没有弄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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