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仰是第六号,前边五个人依次骑着马出场,林子坝和宋迟彦看得那是一个糟心。 林子坝:“这个必碰杆。” 哐当,两个杆掉了。 林子坝:“这马下一个杆不跳你信不信?” 吁,马匹慢悠悠地停下来,无论骑手怎么赶都不动了。 于小鱼:“预言家啊你是?” 宋迟彦:“根据骑手的姿势和马匹的动作就可以大致分辨出来。” 四、五号稍微好一点。 霍仰出场的时候,观众场上终于热络了些。 alpha姿势标准,被马靴包裹住的小腿修长有力,马匹起跳的时候身体压低、核心绷紧、大腿夹 $ 紧。 怎么说呢……岑真白不懂马术,但一看和别人就不一样,连观赏性都高多了。 林子坝:“最后一跳,我看看……完美落地!” 满分。 接下来已经没什么好比的了,不过林子坝和宋迟彦还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还有赛马,两个分合起来第一那才是冠军。 于小鱼好奇道:“霍仰赛马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林子坝道,“霍仰赛马比障碍赛还牛一点,他就喜欢速度。” 哪知,这反倒成了flag。 岑真白坐得前,十多匹马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的时候,猛地刮起每个人的头发,甚至感觉被带得往右边挪了几厘米。 啪哒啪哒,那是马蹄用力蹬地的声音,场地逐渐弥漫起沙尘。 这还是岑真白第一次看赛马,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壮观与精彩。 只是跑到第二圈的时候,忽然,他看到霍仰的身型踉跄了下,整个人一晃,差点掉下来。 “卧槽,”林子坝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缰绳怎么会断?” 缰绳是骑手对马的唯一有效控制。 速度太快了,缰绳都不一定让马立刻停下来,更何况现在他手上什么都没有。 霍仰只能快速调整坐姿,大腿用力,尽量往下压低身体,他果断地丢弃了手中的烂绳,揪住了马的毛发。 但这可能弄痛了马,马受了惊,方向立刻偏移,扭动起来,想把自己身上的人扭下来。 受惊的马很难控制,也极其危险,裁判和保护人员都不敢贸然上前。 观众席发出阵阵惊呼。 霍仰没有惊慌失措,只紧紧皱起了眉头,因为马匹本来就在受惊状态,骑手恐慌只会加剧场面的糟糕。 其实正确做法应该尽快下马,但现在速度快,哪怕卸力滚落也很容易受伤。 岑真白听到自己身后的窃窃私语。 “啊?不是说霍仰的马术很牛吗?怎么回事?” “是不是什么东西烂了?” “但我看他也没掉下来啊,很牛的话不应该没了装备也碾压吗?” “霍启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嘛。” 岑真白面无表情地听着。 —— 霍仰已经落后别人一圈了,没了缰绳,这匹马不听他的控制,走得七零八落,他只能尽力稳住,在马停下来之前,不摔下来。 不然绝对会受伤。 即将靠近观众席,比赛没有停,也停不下来。 群马在他身旁飞速地跑,马身一扭,他差点又被撞下来。 “……霍仰。” 霍仰目视前方,前所未有地专注,呼吸声在耳边响彻,一呼一吸。 冷汗从他的脸侧滑落,他的核心和大腿已经非常酸痛了,但仍然不敢有一丝懈怠,控制着马往边靠停。 有沙扬起,飞进他的眼睛里,他没有眨眼。 “霍仰!” 听到岑真白的声音,霍仰一愣,猛地抬起头,看到岑真白单腿跨过围栏的时候瞳孔都放大了一些。 omega的额发乱七八糟地扬起,一张漂亮白皙的脸露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半点不见害怕,看着还冷静过了头。 观众席是静的,唯有岑真白一个人在最前乱动着,非常明显。 后边林子坝和宋迟彦在往前追,于小鱼不知所措地站着。 搞什么。 想死吗? 岑真白真是疯了……他不知道比赛开始时的马场有多危险吗! 霍仰想,他可能的确不知道。 眼前忽然闪过什么,霍仰下意识抬手,接住了。 他手心一握,都不用看,立刻就明了了。 是他自己的缰绳装备,比赛开始前全放岑真白那了。 岑真白倒没真没分寸到那个地步,把缰绳丢给他之后,就收回了腿,重新进到观众席,站在围栏后面,定定看着他。 马快,霍仰被带着跑。 不过十秒就从观众席经过,omega一气呵成的一套动作下来也最多不过三秒,却被无限拉长。 啪哒啪哒。 群马第三次在他身旁掠过。 岑真白的面容也是模糊的,像失真一样上下浮动,因为他在颠簸的马匹上。 霍仰往前趴,抱住马的脖子,快速把手里的缰绳往马的头和嘴里套。 不知怎么回事,一直都很镇定的霍仰此刻手指有点发抖。 操。 一定是马蹄踏地的声音变大了、马匹跳起的动作剧烈了、掠过耳边的风声猛烈了,不然他的心跳声怎么会响如擂鼓。
第46章 “抱住了。” 托这个缰绳的福,霍仰成功靠边停了下来。 赛马跑三千米,也就是五圈,比赛已经进行到最后一圈了,霍仰再神也不可能追上去完成反超,他伸长手,往外甩了下缰绳,缰绳随着惯性绕了个圈,被收回手心里。 见霍仰利落下了马,观众席上,大家高高翘起的臀 部总算是落回到了椅子上。 对面的终点,一匹匹马冲过线,裁判吹哨。 可是众人气还没松完,下一秒又提了起来,只见霍仰一步一步地往观众席这边走。 马术服是黑色短马甲配白色马裤和黑色长马靴,将alpha的比例完美展现了出来,给人感觉胸口以下全是腿。 马裤包裹性强,走起路来,大腿的肌肉线条都隐隐若现,再加上马场的地是沙地,马靴的跟又高,每走一步,都踏进去。 大家仿佛都能听到沙子被鞋底碾在脚下的咯吱响声。 岑真白是在认识霍仰之后才知道马术这种运动,见也只见过几次,但客观来说,应该不会有人马术服穿得比霍仰好看了。 观众席是一个两米高的台子,alpha走到下方往上看了一眼,紧接着他一个用力,跳起来握住了铁围栏,腰腹一钩,脚尖踩在了观众席的外层墙壁上。 看到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的霍仰,大家又是一声惊呼。 霍仰腿长,一跨就进来了,他看到林子坝一脸目瞪口呆,似乎是怕刚刚岑真白跳下马场,以至于现在还抓着岑真白的手臂。 他走过去,猛地把岑真白扯过来,抱住了。 岑真白撞了进去,眼睛下意识闭了下,又睁开。 alpha的怀抱很热,护具底下都是汗,散发出来的气息炙热而滚烫,如同他的信息素———燃烧。 岑真白感觉到霍仰的手先是àn在他的后 $ 腰上,而后慢慢往上挪,最后强势地掌住他的后脑。 alpha的手也很热,没有阻隔地贴在他的头发上,明显不属于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他有点不适应地躲了躲。 坐在观众席的学生每一个都大气不敢出,脸上的表情无一例外都是惊恐。 “不是……干什么呢这是?” “拍偶像剧呢?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抱来抱去的。” “不是说霍仰很讨厌岑真白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有点好磕……卧槽我真是疯了。” 霍仰他们站在观众席的右边,坐在左手边的观众们看过去,一点都看不到霍仰抱着个人,omega的身影被完完全全挡住了。 抱了好一会,岑真白才听见霍仰出声:“……谢了。” 岑真白正想“嗯”,就听alpha继续低声道:“你蠢死了……谁让你跨出围栏的?” 岑真白的声音闷在alpha的怀里,他说:“我没跨出去。” 他看不见霍仰的表情,但霍仰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你那还不叫跨?万一一个不稳,万一有人推你。” 岑真白识时务者为俊杰,没反驳。 “总之没有下次。”alpha道。 岑真白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都被抱得有点出汗了,坚 $ 硬的马术服抵着他的鼻梁,松开后估计能看到一条红印子,他开始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 他问:“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alpha一僵,这才松开他。 霍仰咔哒一声按响了自己的拇指关节,他没有看岑真白,侧着头,因此一眼就对上了坐在第一排的某位学生。 他后知后觉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拿这个学生出气,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 这下,不单止是这个学生,后边连着一排都瞬间低下了头。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林子坝挠头打哈哈:“小白你刚真的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要跳下去!还有霍狗你,可以啊!这都没摔!” 宋迟彦余光看到比赛结束后,有三个裁判过来要牵走霍仰那匹马,他叫了一声:“霍仰。” 霍仰看了一眼那边,沉下脸,他原路返回,单手撑住栏杆,从两米高的台子重新跳了下去。 众人又安静了一刻。 于小鱼:“耍什么帅呢真是!旁边明明有楼梯!小白你没事吧,我刚真吓傻了,都没反应过来。” 岑真白摇了摇头。 宋迟彦看向于小鱼和岑真白,说:“我和林子坝去一下霍仰那边,你俩在这里等还是?” 岑真白说:“一起去吧。” 两个alpha快步下楼梯,转弯时,林子坝还要凑到宋迟彦耳边,小声道:“不过霍狗不好意思的样子真是少见。” 宋迟彦:“这个时候倒挺有眼力见。” 霍仰看起来似乎在和裁判们起争执。 宋迟彦一眼就看见缰绳断裂处不正常,自然损耗的缰绳不会断得那么整齐,就像是有人提前剪开了一个小口子似的。 预曦正立● 裁判们也怕得要死,割裂缰绳这简直和谋杀没有区别。 谋杀霍启上将的儿子? 他们怎么敢! “你们知道吗?”霍仰道,“只有你们找到了罪魁祸首,才不会当替死鬼。” 裁判们连连点头,保证一定好好查。 霍仰看见了站在最后边的岑真白,烦躁地啧了一声。 烦死,本来想好好表现一番来着。 不是什么,就是想让岑真白更加沉迷自己罢了。 至此,校运会结束了。 出了这么惊险的一件事,大家心情都不算太明朗,林子坝提议:“要不我们今晚自己聚一聚?” 于小鱼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了,“我看行,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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