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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知恒随意地支着笔，目光不时落在对面的人身上，被屏幕挡住的唇角不自觉勾起。 “虞总？” 汇报人紧张地轻咳一声，等待着老板提出反馈意见。 然而往常犀利的点评却没有在今天出现，虞知恒这时候的脾气好的吓人，甚至还特地将每个原本会言简意赅的调整策略逐一解释清楚。 每个疑惑点都得到了解答，听得津津有味的人视线一转，与爱人对视后才发现原来对方是在解释给他听。 他低下头开始敲字。 林殊：你好好开会不要管我！ 林殊：【狗狗生气叉腰】 虞知恒看到后挑眉，随后拿起一旁的手机回复他的消息。 虞知恒：在投屏。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抬头看见对面的人转头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埋进沙发里，虞知恒见状轻笑一声。 “继续。”他对会议那头明显愣住的一群人说。 会议持续了将近两个钟头，途中林殊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中拿了一条毯子。 起先毛毯是被盖在虞知恒腿上的，后来则被某个昏昏欲睡的人抱进怀里。 室外的阳光被窗帘遮挡住，处理完一部分工作的人搂着林殊准备补个午觉。 原本两个人睡得正熟，林殊突然就从梦里清醒过来，摇了摇搂着自己腰的手。 “腿好疼。”人鱼因为难受声音说不吃的可怜。 “嗯？”虞知恒睁开眼，撑起身体看他。 林殊像要哭了一样又重复一遍，他总感觉自己的尾巴快要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还好这一回被爱人听清楚了，对方俯下身把他抱起来往浴室走。 密密麻麻的针刺感仅仅持续了一会儿便突然褪去，林殊吸了吸鼻子，累得窝在虞知恒怀里不肯动弹。 “之前会这样吗？”虞知恒将装好水的狗狗玩具放到他手里哄他。 林殊摇摇头：“很少。” 鱼尾在水下不安地卷着水花。 “我最近好像有点奇怪。”林殊仰起头看向爱人。 尾巴会时不时冒出来，情绪波动也很厉害，偶尔身体还会有些发热，不过都是些小问题，还没有要去医院检查的地步。 他将这些症状描述出来，虞知恒听完皱起眉，视线停留在他的小腹上。 “你、你在想什么啊？”林殊一把推开他的脸，耳根通红。 被莫名其妙暴力对待的人捏捏小人鱼的耳朵：“究竟是谁想多了？” 林殊受不了他这种攻势，晕晕乎乎地任他揉捏。 虞知恒将手覆盖在人鱼的小腹上，动作轻柔：“应该是腔体快要发育成熟了。” 临近成熟期时，机体的生理和心理在短时间内都会出现不小的波动。 小狗玩具又加满水，缓缓从嘴里吐出几圈泡泡。 林殊将它抱进怀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话里的意思，有些害羞地蜷起尾巴。 成熟期的到来意味着他们需要准备应对长达数天的发热。 他们两个第一次经历很难讲不会手忙脚乱。
第7章 澄清 时隔三天，粉丝们终于等到了林殊的直播。 到了预约的直播时间，屏幕画面仍然显示准备中，但吉他的声音却率先传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画面一亮。 林殊戴着口罩出现在屏幕前，一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即便是遮住下半张脸，也不能让人推测出他的长相。 碎发贴在额间，青年皮肤白皙，眉眼俊秀。他不说话时气质格外清冷，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晚上好。” 公屏有一瞬间地停滞，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下一刻，无数弹幕洪水般席卷而来。 【我靠有帅哥！！】 【我靠这是我笨蛋老婆？！】 弹幕闪的太快，林殊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因为是第一次这样出镜，所以他难免有些紧张，不过还好没有看到什么不友好的评论。 “确实是有话想说。”他挑着某条弹幕回复。 【鱼鱼今天怎么这么郑重？】 【该不会是要公布什么不好的消息吧？】 “不是的，”林殊决定先做个铺垫，“前段时间我看到网上的一些视频，有人说我在谈恋爱。” “我跟那位主播互相都不太认识，希望你们不要对我们两个人有不好的误会。” 【好的老婆！放心吧老婆！】 【啊啊啊对不起鱼鱼我竟然信了那个谣言】 【我就说嘛，之前的声音一看就是室友的，鱼鱼这么乖怎么可能会谈恋爱】 “啊？”刚想公开的人声音顿时卡住，原本镇定的动作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我、我看上去是这种人吗？” 原本一片祥和的弹幕突然肉眼可见地和他们主播一样停顿了两秒，随后的回应出奇得一致。 【嗯？为什么鱼鱼是这个反应？】 【啊？该不会？？】 “我结婚了。”生怕产生过多的误会，林殊急忙向粉丝们解释，“那个声音是我爱人的。” 准备的话一股脑说出来，他明显感觉自己松了口气。 这一回手忙脚乱的人变成了这群刚刚还在调侃他的粉丝们。 【我听到什么了？？】 【啊啊啊一夜之间我老婆没了！！】 【鱼啊英年早婚了怎么也不跟哥讲啊啊啊】 【哈哈老婆两句话直接把我CPU干烧了】 看到一团乱的局面，林殊愣住，反应过来后又开始笨拙地安慰他们：“你们别难过，我只是不喜欢太张扬，不是要故意瞒着不说。” 林殊的账号能火起来靠得不是立男友人设，而且他也不是什么颜值类主播。所以公不公开其实影响都不会很大。 其实之前虞知恒偶尔会进来跟他搭话，除了一些不方便说的话题之外，他们聊天从来没有刻意避开过镜头。 网上曾经流传过一句名言——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了解林殊的粉丝其实完全能感受到他究竟有没有在欺骗他们。 今天林殊虽然一如既往的迟钝，但他的话确实是真诚，且不掺杂其他复杂心思的。 即便如此，他们依然不准备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个笨蛋。 虞知恒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殊一脸无措的样子。 他走过去坐到林殊身边，轻轻握住对方的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殊暂时顾不上这群忙着折腾他的粉丝。 “刚回来。” 虞知恒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划过屏幕上大大小小的弹幕。 镜头只能扫到男人的西装衣角，仅从质感和设计上来说也能感受到它的价值不菲。 林殊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偷偷戳了戳虞知恒，被对方抓住手握在手心里。 “怎么了？”虞知恒压低声音问他。 “你要是累得话就先去休息吧。我已经跟他们聊得差不多了。” “没事宝宝，我等你下播。” 林殊转回头。 发现刚才还在不停朝他撒娇哭诉的弹幕突然一下子切换了风格。 【他喊他宝宝！！谁懂啊啊啊磕死我了！！】 【看在你们这么好磕的份上原谅你了】 【鱼鱼老公的声音听上去好像虞知恒啊。】 【狠狠代一个豪门大佬甜宠小娇妻，土狗狂喜。】 虞知恒挑眉，关注点落在某条弹幕上：“老婆？” 林殊一愣，连忙摇头：“只是在开玩笑，我跟他们说你不会介意的。” 虞知恒没说话，惩罚似的扣紧他的手。 林殊问：“你介意吗？” “不会。”他声音冷酷。 【一副介意得要命但是只能听老婆话的样子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 【小鱼：你不会介意的。 小鱼老公：？】 ...... 一场直播下来，林殊总算是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这位人前清冷迟钝的主播松懈下来完全是另一副样子。他趴在爱人怀里回复着网友后台的私信，偶尔想起来撒娇了就在对方颈侧乱蹭。 某人开始秋后算账：“老婆终于忙完了？” 林殊一开始还没意识到，嗯了一声后发现对方并没有接着往下说。 他抬起头，果然看到他的小鱼一脸吃醋的样子。 “我以后不让他们喊了，小鱼你不要生气。” 匆忙间，林殊差点因为失去平衡往边上倒下去。 还在吃醋的人眼疾手快地搂住他的腰，将他圈在怀里护着，生怕他摔倒。 就算手上这么做了，虞知恒嘴上还是不饶人：“你接着哄。” 林殊大概知道对方想让他怎么哄了。 他软着声音拖长音调撒娇：“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人鱼刻意服软卖乖的声音惹得虞知恒侧过身，耸着肩轻笑起来。 “不生气了吧？”林殊八爪鱼一样黏上去，轻哼两声，“快抱我。” “难为你了宝宝。”虞知恒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林殊配合地点点脑袋。 西装的布料贴在身上不是很舒服，他起身躺回床上，催虞知恒去换睡衣。 衣柜里毛绒绒的睡衣全是按照林殊的喜好买的，余下一些真丝睡衣的风格与它们泾渭分明。 林殊盯着手机，表情纠结：“兔子狗狗狐狸，小鱼你觉得哪个更可爱点？” 虞知恒换衣服的动作一顿，联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表情有些微妙。 “宝宝你在看什么？”他问。 林殊把手机一转，拉大屏幕给他看：“我挑了好久才挑中这一款，你觉得小安会喜欢哪一个？” 是一排手掌大小的多肉花盆，上面印着暖色系低饱和度的动物图案，设计得非常小巧可爱。 虞知恒认真对比了一下，尽管看不太出区别，但还是选择了那个印着狗狗图案的花盆：“这个最好看。” “你也这么觉得！”林殊开心了，“那就给小安送这个吧。” 他弟弟生日快到了，但贵重的礼物林佑安肯定不肯收，只能挑一些小东西送他。 床侧微微塌陷，虞知恒换好睡衣坐到他边上。 黏人精裹着被子就凑上去。 头枕着他的大腿，发现对方神色有些失望，林殊将手机高举：“你也想要吗？” 虞知恒否认：“不是这个。” 他平淡地吐出几个字。 啪嗒—— 手机砸落到床上，林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喜欢狗狗尾巴？” 一看就知道是误会了，虞知恒拿起对方的手机在购物软件上输入关键词。 界面上跳出来一排奇奇怪怪的图片，林殊看到后，默不作声地拿回手机，裹着被子缩回原来的地方。 淡绿色的空调被隐隐透出手机屏幕的亮光，林殊一只手按着屏幕，另一只手捂住发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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