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发指的结果,临渊怎么也想不到。 宛若杀人罪犯抛尸后,遗弃在土里多年的骸骨,被风吹雨打后,最终还是露出蛛丝马迹被挖了上来。 恐怖阴森,匪夷所思,令人毛骨悚然。 戏剧化,荒诞到极点。 临渊合上那本日记,然后手上捏着个打火机,点燃了它,一把扔进火炉里面烧至成灰为止。 从小到大,临渊对临冯风一直都很恐惧,甚至年少时期,他还想过辱没道德伦理,去杀了对方。 如今竟然死了,也待他如此苛刻刻薄,简直良心丧尽。 那也别怪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临渊得知穆久早已离开临祁,两个人分道扬镳,不再有所关联。 穆久不在临祁的眼皮底下管着,自然他办事就好干多了。 于是他便找了几个职业杀手,在三更半夜将穆久迷晕抓到一个隐蔽的仓库去。 穆久搞不清楚状况,眼前一片黑漆漆,他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又坏的更深了。 他用手探了探前方,一只脚却踩到了自己的手背上,狠狠地拧了几下。 很用力,使劲的力度,要把他的手掌都碾碎了似的。 临渊一把将他头上的罩子扯掉,扔到地上。 穆久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这样瘆人的周遭,让他不禁想到上次悍匪绑架自己索要宝藏时的情景。 “穆久,你和临祁还真的是臭虫啊,讨人嫌弃。怎么哪里都有你们,阴魂不散。” 是临渊的声音,传到了穆久的耳中。 “你为什么要绑我来这里?”穆久将自己被对方踩得生疼的手,缩了回来,指尖止不住的颤栗。 “你要是不知情啊?那就更有意思了.....”临渊意味深长的坏笑,在他的旁边踱步。
第77章 终于知道掩藏的真相 “你什么意思。”穆久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愣怔在原地,甚是茫然。 “哈哈哈哈哈........”临渊见他看似一概不知的懵懂模样,愈发猖狂起来,疯了似的从胸腔震起起伏不定的笑声。 “傻子,真是个大傻子。”临渊揶揄嘲弄的蹲下身子,然后用手指死死掐住穆久的齿鄂,盯着他无神空洞的眼眸,好像瞎了般。 “你还喜欢我吗?穆久,你还喜欢,我吗?”他再次提问。 穆久不知道临渊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只觉得不怀好意。 曾经年少时他炽热疯狂的爱,是真的。 但是此刻当临渊再次站在他的面前,问自己还爱不爱,穆久却再也没了回音。 好像,心里早就没了临渊的位置。 “放我走。”穆久嗓音低沉,冷静了下来。 “你做梦,我辛辛苦苦把你抓过来,肯定是有大事,你还想走?我不杀了你就不错了。”临渊的口吻颇为无情。 “我不明白,我们到底还有什么瓜葛,你要把我抓到这里来。” “你不明白,我就慢慢跟你讲,在临祁来到这里之后,我再一一跟你说明,真相。” 穆久听到临渊的这番话后,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种代表着厄运的归属感,油然而来,束缚着他喘不上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穆久就趴在那冰冷的地板,刺骨寒气侵袭而上,将他本就孱弱的身子,折腾的更加难受。 直到,从门外传来一阵又一阵棍棒,敲打到人体骨肉的声音,终于才打破了这原本死寂,沉闷,阴森的空气。 沉重的庞大身躯,被扔到与他相隔不远的位置,黏腻的血腥味卷着发霉的气息,以一种极为剧烈,浓重的味道翻卷到穆久的鼻腔中。 他错然,盯着面前狼狈,凌乱的身影,红黑交缠了起来,消磨殆尽的胸口麻痛。 “好了,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讲了。”临渊盯着这两个苦难鸳鸯,啧了两下,然后坐到了面前的椅子上。 “穆久,你应该很想知道,为什么临祁要把你往死里整。你以为只是因为年少的时候,你欺负过他?其实是有一个更大的原因,而且,再说了那段时间,更多的时候,也是我去挑唆你,去这么对临祁。他也犯不得这么记恨你....” 临渊丑恶的嘴脸,让穆久有种很遥远的错愕感,他此刻表情麻木不仁,脸上煞白的厉害,没了血色。 接着等临渊有下文。 “那是因为临祁的父母,都被临冯风这个人渣,亲手用残忍的手段杀死了。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你的父亲引起的。” 在旁边的临祁听到这些话后,像是要维护什么东西,他猛地抓地而起,想用手挣脱开身上紧绑的锁链。 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力,无助。 “住嘴,你个混蛋。”临祁边吐着字眼,驱动的嘴角就顺着这些话语,流出滚动而出的血液。 “你看看你现在连狗都不如的样子,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临渊满是不屑,产生了更多的征服感,还有逆骨。 “不让我说,我非要说。你的父亲穆正远,就是临冯风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穆正远喜欢临祁的母亲夏芝,于是临冯风就娶了夏芝当姨太太。在那之间,临冯风还强/奸了穆正远,生下了你!” “你为什么没有母亲,因为就是穆正远生的你啊,其实你的父亲就是临冯风。你、一个不被承认的,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但是你还不算惨,最惨的是你身边这位,死了爹又死了娘,从小还得在杀父母仇人的身边,寄人篱下的长大。” 穆久听到这些话后,全身都像是被丢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潭,被浸泡的连骨带肉,都如针刺过。他崩溃,绝望的微微张开嘴巴,却只能发出喑哑的气声。 “......你说的,都是真的?”喉咙卡着把绞动的刀刃,切割着他的声带般,痛到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从临渊口中说出的话语,是那么的荒谬不堪,听起来比精心编过的谎还要假。 “是不是真的,你问问你身边这位就好了。”临渊又走过去毫不留情地踹了脚穆久,挪动的弧度将他和临祁之间的距离,更近了点。 临祁哽着嗓子哑声道:“都是假的,你别信,穆久。” “都是假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安慰着对方。 穆久趴在他的手心,黏糊糊,湿热的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倾泻翻滚而出。 被死绝的窒息包裹着,让穆久的大脑不再清醒,他再次不死心的询问,“都是真的.....” 恍然间,他想起小时候以儿童的眼光,盯着穆正远肚子上的深深伤痕,不明所以的问着,那是什么? 穆正远却说,那是为了救人,被人砍了一刀,才留下来的。 原来,一切都是冥冥注定,有迹可循。 确实是救人,不然的话,他就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个角落。 或者也跟曾经的他一般,亲手狠心扼杀腹中。 想到这,穆久哭的更加伤心了。 原来,眼前这个自认为十恶不赦的坏人,恶魔,也不是真的那么坏。 真正该死的,其实真的是他自己。 父债子偿这几个罪恶的字,化为虫子渐渐啃食过着穆久的心脏,大脑。穆久毫无反驳之力,就那样瘫软在他的手掌心,整张脸更深的埋了进去,哭到自己的鼻腔只剩下稀薄的空气。 穆久惨痛的呜咽着,“你瞒的我好苦啊.....” 宁愿让自己恨他,那么的怪他,怨他,也始终不肯坦白一个字。 这一刻,到底谁更可怜点? 临祁吐着滚烫的气,压着浑浊的呼吸言,“对不起……” 血海深仇,在那一刻,倒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 最该死的人,不是已经死了。 临渊从旁边的皮夹,拿出一叠文件,还有红印盖。 他捏起穆久的手指,往红印盖上撵去,然后再往白纸黑字的地方揩下专属的指纹。 一下又一下。 “你要的不过就是这些身外之物,弄完放他走吧。”临祁面色凝重,生怕临渊说话不算话,毁尸灭迹。 “走,当然得走,你们一起去黄泉走。”果不其然,临渊这畜生不如的家伙,不会放过他们,此刻他精神矍铄,难掩心花怒放之情。 “你以为我没带人过来?” 临祁威胁道。 “带就带,我这一辈子就没什么赢过你的事情,除了年少时,穆久对我的爱以外,让我赢了你。但是现在想想现在的你,马上就要被我弄死了,简直大快人心啊。” 临渊弄完这些合同后,用手弹了弹厚厚一叠的纸张,像是在挑衅。 他一副小人得志后,得意洋洋,趾高气扬的模样。 临祁得知穆久在临渊这里,确实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临渊耍手段,提要求,他不能带人,但三思而后还是留了一手。 再过半小时,就会有人来救他们了。 总是能再撑一下子的。 临渊干完自己想干的一切后,将屋子里的油倒在了角落的位置,然后把口袋里的打火机,潇洒的扔在了上面。 火苗原本只是小小的一点,立马又蓄势燃烧了起来。 临祁的手上还被铁链锁着,根本没法挣脱开,他开始借着这幽暗的光,巡视到放在墙边上的工具盒里。 他挪动着身躯,来到那个地方,背着身子,用力反手握着锋利的刀子,磨损着链子空隙的地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这烟火味呛到神志不清了起来,才把链子割断掉。 他靠着超强的意志力,用手捂着口鼻,重新回到穆久身边。 临祁将穆久身上的绳子解绑,拍了拍他的脸,呼唤着,“别睡着,你要活着出去。” “回家了……” “穆久......”他从来都没有像那些人一样,亲昵地喊过他的小名,永远都是连名带姓的喊。 穆久迷迷糊糊,虚弱的呛着气,临祁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覆盖到他的脸上,企图能有一点效果。 火越来越大,愈发的大,浓烟滚滚弥漫起整个空荡荡的仓库,烧得他们四周都是滚烫到极致的高温。 临祁使劲踹着仓库的门,却发现上面缠着不止一个锁,但也看不清到底有几个。 他有点溃散地用手扒拉着仓库里剩余的箱子,堆积成一排,头顶的天窗,是他们现在唯一能逃出去的出口了。 穆久踉踉跄跄起身,帮他一起推着箱子。 他们爬着箱子,很是艰难的往上,底下就是装着放烟火的盒子,火逐渐燃烧了起来。临祁用手砸破那块玻璃,他用满是鲜血淋漓的双手抱着穆久的腰身,先扶了上去,确定对方安然无恙,才紧跟其后。 穆久差点昏迷了过去,他在闭眼前,只见临祁底下的箱子,轰然坍塌了般,一下下的往后倒了下去。 他还来不及伸手抓住对方的手掌,那具身体,沉沉的,重重的摔了下去,直到坠落在那一片火树银花,烟花璀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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