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冯风身体情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甚至都沦落到天天呕血的地步。 真应了那句,不得好死。 直到临祁不得已才去了顾家,看望顾黎。 探查一下对方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 临祁一到顾府,这里的人似乎都不太待见他,用那种琢磨不透的毕露眼眸盯着。 顾黎父母见临祁如此镇定自若,处乱不惊的神情,气不打一处来。 顾黎父亲顾源怒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你,把我这么珍贵的女儿下嫁给你。” 临祁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用打火机点了根烟,也没着急回答他,先抽了一口后,那话语才随着腾起的烟雾并发吐了出来,“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亲手弄死的。” 那语气,很平淡,平淡到好像只是在说很家常的事情。 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作恶多端在他的从容自若下,倒也显得没那么不可饶恕。 顾源听到这句话后,气的心脏病都要复发了,整张脸爆红到极点,额头上的青筋猛地凸起,他用手指着临祁,怒不可遏的问道:“为什么?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顾黎的母亲林慧兰用手拦下顾源,生怕他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听完这句话后,临祁用指腹掐断了那被燃烧了截的烟蒂,有点揶揄讽刺的浅浅薄笑,用那种很是嘲弄的微表情面对两人。 “哦?顾黎没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二哥的吗?” 听完这句话后,顾源和林慧兰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顿时煞白,丢了颜面。 “你说什么?顾黎肚子里怀的竟然是临渊的孩子,真是胡闹,胡闹啊,造孽啊。”顾源气的全身抖成筛子,心梗复发,顿时瘫倒在地。 林慧兰惨叫,扶着顾源,但也无济于事。 这个打击,过于大。 临祁才刚刚才走了几步,只见几个仆人,有男有女,冲了进来,喊叫着,“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三小姐,偷偷钻狗洞出门,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慧兰哭的凄惨,站了起来,拦住临祁,对他说道:“夫妻一场,一日夫妻也算是百日恩,求求你去帮忙找找吧。” 临祁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可怜女人,那副影子与记忆中自己的母亲,倒是有几分类卿,重叠了起来。 心,莫名的揪疼。 为什么当时,没有人能救救她? 临祁沉默不语,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姿态,冷若冰霜的无视着这一切,迈着大步伐走了出去。 他开着车,有点没有方向的,转着各个顾黎可能会去的街道。 最终临祁,在那个曾经他和顾黎第一次约会的鸳鸯街,找到了她的踪影。 只不过是倒在血泊里的。 他亲眼看着顾黎被前方行驶的车撞飞好几米,就像是故意而为之。 想要死在他面前似的。 临祁下车,穿过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人群。 顾黎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了,嘴角带着惨烈的笑,抽尽最后一丝力气,疼的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你来了.....你这个罪人.....混蛋......一起下地狱......”顾黎气若游丝的骂道,声音断断续续的。 临祁终于蹲下身子,再也不是冷眼旁观。顾黎笑着笑着,眼角滑落一丝泪,此刻她比谁都要偏激,极端,可怜。 掌上明珠,也有为爱殉情的一天。 “我就是要让你后悔.....”刚刚说完这句话,顾黎痛到全身麻痹,因为失血过多,意识薄弱昏厥了过去。 因爱生恨,却也为这份爱而不得的感情,彻底失轨。 爱没错,错的是爱错人。 临祁俯身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尽着最后一份慷慨送往了医院。 然后做完了自己的义务后,他又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顾黎虽然没死成,但也因此成为了植物人。 但更让人觉得可笑的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着顾黎的伪君子,从始至终都没出过面。 临祁刚刚回到局里,见勤佑然已经从国外考察回来了,正在跟弟兄们分享心得。 见临祁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凝重,勤佑然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拿了卷从西洋带回来的相机,然后摁下快门,拍了一张。 “临上将真是玉树临风啊,这么上相,改天我去照相馆把照片洗出来。” 临祁懒得搭理他,重新回到位子上,旁边的人推推搡搡了下勤佑然,小声嘀咕,“临上将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情,你就别去打扰他了。”
第75章 为什么要拍这种照片? 勤佑然若有所思,也没多言,他在国外呆了长达半年的时间,倒也不是毫无所获。 还结交了一个朋友,也就是穆久的二哥,穆拾。 穆拾一直被困在国外,无法回来,是因为他被一个外国男人囚禁了,并且加以施暴。多次报警也没有用,因为普遍那时的外国人看不起黄皮肤的华裔人,也并没有把他的磨难和受害当回事。 勤佑然的到来,对穆拾来说,也算一种解救,终于逃离了那个外国男人的禁锢。穆拾当初还写了很多信想寄回国内,但是无一例外,都没机会。 于是托勤佑然的返程,帮他将这些信送出去。 勤佑然先是打探到了穆久现在的去处,才发现他早已脱离临祁的掌控,独自一人住在小巷子里。 穆久跟往常一样洗着衣物,因为换季,秋冬快要到来,不知不觉间流了点鼻血。 他急忙用手捂着,将头仰了起来。 等他再次低头,从那条幽暗的走道中,有道不太熟悉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穆久,终于找到你了。” 原来是勤佑然,穆久庆幸,不是他。 他唇边笑容渐盛,表示友好。 勤佑然从口袋掏出一条带着清香的手帕,递给穆久,亲切问候着,“你过得还好吗?” 虽然穆久看着倒是比之前要清瘦了不少,轮廓间多了点疲惫劳苦,但总归身上也少了点羁绊感,倒也比之前要洒脱自由的多。 像是抛下了什么负担,变得一身轻。 “嗯。”穆久还是跟之前一样,沉默寡言。 “你来找我干什么呢?”穆久问道,知道勤佑然不会平白无故来找自己的。 “有点事情,可以去你屋里坐坐吗?”勤佑然莞尔从容,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人畜无害。 穆久在前方探路,勤佑然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穆久察觉到他的异样,先打消了对方的疑惑,豁达道:“我眼睛出问题了,现在看不清东西,跟瞎子也没什么两样了。” 勤佑然有模有样的唉声叹气了下,然后走到屋子坐下后,将手上的盒子放到了桌面。 “我去了国外半年,遇到了你的哥哥。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他一直和你联系不上,这些信件,都是他写给你的。” 穆久失语,那之前临祁给他念的那些信,又是从哪里来的? 还是说,对方一直都在骗自己。 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那段日子他是应该感谢临祁故意安抚自己,还是该恨对方一直将自己蒙在鼓里当傻子欺瞒。 “我二哥,过得很不好吗?”穆久痛苦皱眉,用手掌心感知着那些信封的纹理和质感,顿时心如刀割。 “也不能这么说。”勤佑然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穆久更加难过。 因为大哥还没度完牢狱之灾,暂时只能屈身国内,而自己一直以为过得还算美满的二哥,实则也不幸福。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勤佑然会经常来找穆久,也算是结交了个朋友。 很快的就到中秋节了,他去酒楼买了些佳肴还有美酒,跟穆久一同度过。 兴许是两个人各怀心事,酒也喝得有点多。 穆久那张苍白羸弱的脸,氤氲了点潮红色,他捏着酒杯的手指,瘦瘦一截,过于纤细。 “穆久啊,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可以跟我聊聊。”勤佑然不怀好意的打探着,有预谋似的,趁着对方能酒后吐真言,钻个溜子。 虽然穆久看着有点醉了,但是勤佑然酒量好,依旧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穆久稀里糊涂,意识涣散,神志不清了起来,喃喃道:“孩子......” 勤佑然趴在他的嘴边,贴的很近,从远处看,极其的亲昵暧昧,两个身体几乎是黏在一起的。 “什么东西?”勤佑然没听清楚,只见穆久用手勾上他的脖子,又拉近了一点他们的距离。 穆久的脸很是烧烫,摩擦过勤佑然的皮肤,他断断续续的喑哑着,“我.....恨你。” “还有孩子......” 勤佑然愈发的不解,什么孩子?! 说完,穆久趴倒在他的胸膛上,跟一团没什么重量的棉花似的,轻飘飘的,很是柔软。 勤佑然将喝醉的他,抱到床榻上,百思不得其解。 他将穆久的衣服扒下,打算去柜子里换件新的换洗衣物。 却看到了,对方肚子上宛若一条蜈蚣的疤痕,像是缝了很多条针线。 感觉这刀切得特别特别深。 好像要把什么东西,从里面解刨出来。 勤佑然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他借着烛光,将穆久的身体里里外外的看个精光清楚,完全没有一点避讳的样子。 一股被电击过后的流感,贯穿麻痹了全身的细胞,神经,他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终究纸还是包不住火。 —— 临祁跟之前一样,收到了层用信纸包裹地严严实实的照片。 是在穆久现在居住的小屋子里拍的,黑白照片,模模糊糊,光裸的身躯,以及不知名的部位。 这种拍照的体位,方向,还有角度,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产生罪恶感。 他已经很久很久,劝诫自己不要再去打扰穆久。 但这次,他是真的无法忍受。 一股恼怒的气,冲破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忽的如同暗夜中的冥火,燃烧了起来。 穆久像往常一样,做完了活后,就坐在屋子里剪纸写字。 见屋外的房门被打开,他习惯性的喊了声,“佑然,你来了。” “谁来了?” 很明显这道声音,不是勤佑然。 而是临祁。 穆久不知道临祁又犯了哪门子混,发抽了来找自己。 他有点赶人似的,对临祁冷言冷语,“你来干什么?” 临祁冷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厉,带着强行压抑下去的怒气。 他可以接受穆久不爱自己。 但是他不能接受才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又可以将自己抛之脑后,去这么快的爱上别人。 嫉妒和不甘,会让他发狂。 “穆久,你爱谁?你喜欢谁?你对谁好?都可以......但你要认清人。”临祁如鲠在喉,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语气和立场,去说出这样有点苦口婆心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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