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蓄的眼眸深不见底,程储抬起眼皮看着他,“又怎么了?” “她是谁?” 程储一只手夹住烟,另外一只手去解扣子,“傅家的女儿,性格挺好的,喜欢的话,可以去追。”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巨响,嘉蓄砸门的声音响荡在房间内。 “哪里好?说给我听听!” 手指没有往常灵活,程储好不容易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一颗,“做什么妖?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 “你就这么打发我!”嘉蓄咬牙道:“不给我一个解释?” 程储吸了一口烟,没有注意到空气中那股隐隐的危险,“你要什么解释?” 嘉蓄往程储的方向移动,几步就靠近,他单手撑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与程储对视, “那个女人坐在你身上,哥哥,她的香水味都包住你了,好臭啊。” 好些年前,程储带过女性朋友回家,那时候的程逞也是一只手抱着拳击手套,一只手让那个女人离开。不过,现在的程逞倒是不怎么做了,稳重了许多。 嗯……嘉蓄和程逞一样的年纪,心性应该算半个程逞,程储摁灭了烟头,“是我身上的酒味。” 绑着绷带的手慢慢地抚上通红的脖子,白色的绷带和通红的皮肤交错,嘉蓄低头埋在程储的脖间,“我不信,我闻闻。” 脑袋来不及反应,程储条件反射地拍了一下嘉蓄的手,可他的手上没有什么力气,软绵绵的,像豆腐一样。 如此亲密的距离,他的鼻前全是嘉蓄的味道,说不上讨厌和喜欢,只是比傅雨的味道更加熟悉。 热息覆盖,嘉蓄贴在程储的耳边轻声道,“程朝和我说,你在利用我。” “嗯,我在利用你。”脖子胸口处被粗糙的绷带擦过,已经红了一大半,头发落在脸上,酥麻麻的,有些痒。程储突然感觉有些燥热,“利用你帮我倒杯茶。” 就算是生气,嘉蓄也无法无视程储的需求,“想喝什么?” 程储抬起手按了按额头,为了让那群高管确信他丧权,今晚他喝了很多酒,现在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淌,“冰水。” 嘉蓄站起来,拿了瓶冰水拧开瓶盖,贴在程储的脸上。 寒气贴在脸上舒服多了,程储闭着眼睛贴了一会儿,才睁眼喝上几口,“我是在利用你,嘉蓄,只要你乖,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才不要吃饼,”嘉蓄接过瓶子,“你要怎么厚待我?” 程储闭着眼睛思考,却想不出东西来。 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我给的起,就可以。” “那你亲我一下。”嘉蓄摁住程储的肩膀,跨坐在他的腿上,“我要先收个定金。” 国外长大的孩子,把亲吻当做礼仪,程储与嘉蓄面对面,发现对方如墨的头发落了几缕搭在额头。 漂亮精致的眉眼似乎在邀请他,应该归咎于酒精,程储伸出手指抵在嘉蓄的额头,轻轻地将那缕头发挑开了。 “亲我一下,”嘉蓄的眸色变深,“我就不生气了。” 程储定定地看了许久,居然真的亲了一口。 外面风雨交加,雨水如注,窗户没有关紧,几滴雨飘了进来,凉凉的。 “再亲一下。”嘉蓄一动不动压着程储,“我就放过你。” 即使处于醉酒,也不习惯被压制的状态,程储挣扎了两下,阴冷的风吹在脸上,却没有缓解内心的焦躁,程储越觉越热,皱眉道:“去把窗户关上。” 嘉蓄没有立即行动,反而慢悠悠地侧过脸,在程储的脸颊上啄了好几口,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走到窗边。 窗户并没有即刻被合上,嘉蓄伸出一只手去感受清冷的风,去触碰绵绵的雨丝,然后扭过头看向程储:“哥哥,你说我将来是不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程储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视野却逐渐变得模糊像是蒙了一层雾,看不清楚,蒙蒙的。他迷迷糊糊道:“你现在就是。” 雷光撕开黑夜的一道口子,把嘉蓄的五官刻得更加立体。 嘉蓄闻言轻轻地笑了笑,他走回来,像看猎物一样看着迷迷糊糊的程储,然后小心翼翼地趴在他身边,柔声道:“哥哥,我对你好不好?” 程储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你利用我,我一点儿都不生气。”嘉蓄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嘴唇,“只要你把你自己给我,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这嘴唇好软,嘉蓄越看越喜欢,两人面对面地贴着,嘉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程储紊乱的呼吸。 突然,他低下头,狠狠地接了一个笼着酒气的吻,接到程储呼吸耗尽,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嘉蓄这才抱起程储放在床上,平静地警告道:“下次不准喝醉了和别人调情,不然,我饶不了你。” 程储摔进床里,不舒服地翻了个身,没有承诺任何东西。 关了灯,摸到程储的嘴唇含了一会儿,嘉蓄才慢慢地闭上眼睛。 *** 宿醉的滋味很不好受,程储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了。 可是昨晚不一样,他需要让人看见处于弱势地位的他。 脸上有酥麻麻的热气,痒痒的,程储睁开眼,发现嘉蓄又躺在他的床上趴在他的身边睡觉。昨晚的记忆有些断片,他的意识也非常的模糊,只记得自己送走了傅雨,其他的,似乎都记不清了。 他撑着床垫坐了起来,痛苦地揉了一下额头,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嘉蓄也醒了,他睁开眼睛,望着程储的眼神,像是外头的太阳一般清澈明亮,“哥哥,还是很难受吗?昨晚你都睡不好。” 程储皱眉看了他一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照顾你啊。”嘉蓄眨了眨眼睛,“这次不是我睡着的,而是你在我面前睡着的,上次你照顾我,这次我照顾你,有来有回。” 程储的手顿了顿,手指有些发麻。 嘉蓄靠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该起床了。” 手指恢复知觉,程储抬手去看时间,却发现手上空无一物。 嘉蓄压在他身上翻了个滚,视线与床头柜平行,上面摆着那只精致的腕表,“九点多了,我都饿了。” 好老板从不饿着员工,酒店的自助餐在二楼,程储换好衣服就带着嘉蓄去了餐厅,在电梯里,他站得笔直,视线无意识地落在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发现嘴唇边上有些泛红,伸手去摸,有一种使用过度的刺痛。 嘉蓄看了一眼,恶人先告状,“哥哥,你嘴巴好红啊,是不是过敏了?” 程储又摸了一下,“应该不是。” “我帮你看一下。” “不用。”程储拒绝的毫不留情面。 吃自助餐的人不少,认识程储的人更多,嘉蓄不喜欢别人时不时投向程储的眼神,就嚷嚷着要吃隔壁酒楼的早茶。 琳琅满目的自助餐,程储看着没什么胃口,迟疑的瞬间,就被嘉蓄拉着出了酒店的大门。 找了个包间,程储点了几样清淡的点心,就把菜单递给了坐在对面的嘉蓄。 嘉蓄伸出左手接住了,又点了几样,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一个人面对两个如此大的大帅哥,服务员几乎不会说话了,拿了菜单逃命似的出去了。 程储看到嘉蓄的左手,上面新绑的绷带歪歪扭扭,问道:“手感觉如何?” 旧的绷带昨晚染上了程储的汗水,嘉蓄早已经把它换了下来,藏进口袋里。他动了动露在外面的手指,“能动了,感觉好点了。” 一看就没绑好,一动就开始散。程储冲他招了招手,示意嘉蓄坐过来。 他慢条斯理地帮嘉蓄固定好手,把松垮垮的绷带绑好,“手好了之后,不准在公司打人。” 嘉蓄的整颗心都暖暖的,嘴巴上却要说:“被欺负了,也不行?” 程储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你别欺负别人就行。” “哇。”嘉蓄给程储倒上一杯水,“那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打架这么厉害吗?” 程储喝了一口水,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为什么?” “因为我从小长得好看。” “这有什么关联?” 嘉蓄的睫毛颤了颤,“从小到大,没少受女人喜欢,更没少被男人排挤。不想被孤立,那就只能靠拳头说话,其实我胆子很小的,可是越打越厉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回答,程储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揉了一下嘉蓄的头发。 嘉蓄停顿了一下,又说:“还有男人喜欢我。”说完之后,他就开始仔细观察程储脸上的表情,想看他的反应。 程储垂着眼帘,黑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排斥就是喜欢,喜欢就是爱呀,嘉蓄悄然勾起唇角,把“我喜欢你”这句话放在嘴边。 而这时,程储抬起眼皮,目光停在两人紧紧相挨的胳膊上,声音很冷,“你呢?你也喜欢男人?” 作者有话说: 嘉蓄:不然呢?
第28章 28 冷峻的语气让嘉蓄僵了一下,他眨巴着眼睛,答非所问:“我讨厌程朝!” 程储的双眸还是眯了起来。 嘉蓄慌忙拉起程储的手腕,蹙着眉,脸上全是厌恶的表情,“哥哥,我不喜欢被他喜欢的感觉,他这种人不择手段,你可要保护我。” 门口传来敲门声,服务员端着餐盘走了进来,看到帅哥牵手的画面,明显愣了一下。 神情没有掺假,程储收起警惕心,“别说绕口令了。” 他对着服务员点了点头,服务员回过神来,轻手轻脚地把菜品摆上。 她出门时,程储又道:“不用进来了。” 门轻轻地被带上,程储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言简意赅,“坐回去,吃东西,还有事。” 嘉蓄乖乖地坐了回去,“什么事?” 刚上桌的艇仔粥很烫,程储给嘉蓄盛了碗,“昨天晚上的人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嘉蓄拿起勺子,表情转换的像一只开饭的小猫。 “十一点,同样的地方,”程储夹起一颗虾饺,“你记录一下,看来多少同样的人。” 嘉蓄张嘴,一口咬下程储夹起的那一整个虾饺,嘴里塞得满满的,“你约了他们在这里见面?” “不是我约的。”程储看了他一眼,又夹起一颗虾饺放进嘴里:“是程越约的。” 这算又亲了一口,嘉蓄露出微笑,“我懂了,你喂饱我之后,又要我干活了。” 程储没有看他,专心喝粥。 他没有直说,这是他让人以程越的名义约的,他还要以嘉蓄的名义送。 吃完饭,嘉蓄跟昨天帮他开酒的服务员借了顶帽子,又拿了个口罩,就大摇大摆地站在包间门口,对着名单一个一个打勾。 他邀功似的把名单第一时间发给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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