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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跟你爸爸很早就在一起了，好多年了。”宋尧痴痴地说，“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嗯。”谭修辰心说，那不然呢，我都这么大了。 “他对我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怎么好的？” 宋尧笑起来：“他上课的时候从来不问我难题，他知道我怕答不上来会出丑。他不太会和学生相处，但是很喜欢我去他办公室，一待就是一节自习。他觉得我太瘦了，还经常给我零食，他自己是不爱吃的，他办公室里的零食都是给我准备的。还有啊，他明明不会搞笑还要给我讲笑话逗我笑，结果很尴尬，我们两个就对着傻笑......” 谭修辰打断他：“这有什么好的？” 宋尧有些生气地反驳：“就是很好！他只对我一个人这么好，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特别。好廉价的特别。 ...... “小辰。” “嗯？” “你爸爸带我私奔的时候好帅哦。” “哦。” “他带我从S市一路跑到这里，我当时没成年，不好买火车票，我们兜兜转转坐了好多趟长途汽车呢。” 谭修辰嘲讽道：“那叫私奔吗？那不是逃跑吗？” “他带我一起走了！一起逃走就是私奔！”宋尧吵道，“他为了跟我在一起直接给校长甩了封辞职信，扭头就走了。” 谭修辰质疑：“你亲眼看见了？” “没，他跟我讲的。”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自己辞的职，不是因为搞大了学生的肚子被赶出来了？” 宋尧抡起枕头砸谭修辰，真的动了怒，声音抖得厉害：“你再瞎说！” 谭修辰任他一下下殴打，继续说：“就算他真是自己辞了职，他一个实习的，走了又有谁在乎呢？” 不是轰轰烈烈的私奔，只是仓皇狼狈的逃亡而已。 ...... “妈妈？” 没人应。 “妈妈起来吃点东西吧。”谭修辰端着碗粥坐到床边，这是他第一次煮粥，水放多了，米粒稀稀拉拉飘在上面，但至少味儿还是正常米汤的味儿，“你一天都没吃了。” 宋尧还是不动。 谭修辰把碗搁到床头柜上，俯身隔着被子环抱住妈妈，贴在妈妈背上，撒娇似的求饶：“我错了，我不该说我爸的坏话，妈妈别生气了好不好。” 宋尧还是闷了一会儿，才说：“......你以后不准那么说你爸了。” 谭修辰保证：“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宋尧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那碗“粥”突然被逗笑了。 谭修辰被他笑得脸红，强撑着面子舀起一勺喂到妈妈嘴边：“我第一次做饭，妈妈不准嫌弃我。” 宋尧一探头，嘴唇包裹住银质的小汤匙，汤汤水水沾上嘴唇，渗进唇纹里的水光勾得谭修辰心悸。妈妈把勺子上的粥抿进嘴里，嘴唇那一点点小小的拉力，谭修辰都几乎抵抗不住。 “嗯，味道不错，小辰在做饭上都很聪明呢。”宋尧笑着摸摸谭修辰的头发。 谭修辰抬起头，把自己送到妈妈手上，本来只在发梢抚摸的手，顺着就探到了发根处，若即若离地触到头皮，谭修辰一阵阵地战栗。 “妈妈。”谭修辰望着宋尧的眼睛，“以后我给你做饭吧。” 宋尧笑道：“好啊，小辰长大了，会照顾妈妈了。” 谭修辰补充：“不是一顿饭，是以后很多很多的饭，都让我做给妈妈吃。” 宋尧疑惑：“为什么？” “因为不想让妈妈辛苦。”谭修辰又舀起一勺喂到他嘴边。 宋尧打量谭修辰，良久，叹了口气，小声道：“你要是也这么关心你爸爸就好了。” ...... “小辰？” “嗯。” “你不知道，我怀着你的时候真的好辛苦，”宋尧又开始喃喃，“要不是你爸爸照顾我，我都觉得撑不下来。” “......” “我要是撑不下来，就没有你了哦。” “......” “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你爸爸特别喜欢你，一回家就抱着你，我抢都抢不过他。” “......” “给你取名字的时候，他去问了当时那个学校所有认识的语文老师，还自己查字典啊辞海啊，纠结了一个多月才定下你的名字呢。” “......” “小辰，你怎么不说话啊？” 谭修辰偏过头，闷闷地说：“你不让我说他坏话的。” 宋尧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很讨厌你爸爸啊？” “是。”谭修辰不假思索。 “为什么呢？” 谭修辰翻过身，睡下，没有回答。 ---- 今有喜事，多更一章哈哈！ 爱你们嘻嘻嘻！
第20章 49 49 第二天晚上谭修辰其实没奢望能继续赖在妈妈床上，临睡前，他端了杯牛奶当借口，进到妈妈的卧室。最后一眼，就看最后一眼。他想。 妈妈侧卧在床边，阖着眼睛。 谭修辰蹑手蹑脚地把牛奶放到床头，却没有马上叫醒宋尧。他扶着床沿蹲下，眼睛平视宋尧的脸。妈妈很安静，睡颜是没有情绪的，只有纯粹的美，陶瓷一样的洁白，但又比陶瓷富有生机和温度。这样近的距离下，床头台灯暖黄色的光把妈妈脸上细软的绒毛照出半透明的光点，铺洒在妈妈脸上，像个沐浴在光里，受光祝祷的孩子。 谭修辰看得入神，连宋尧颤动睫毛，迷蒙地睁开眼睛都还在陶醉地欣赏，欣赏干净的剔透的眼神，丝毫没察觉自己偷窥被发现。 宋尧睁眼看见近在咫尺的谭修辰，只一瞬惊吓，但刚从小寐中醒来，迟钝到还没做出反应，那一瞬惊吓就掠过了。只剩下迷惑和好奇，他不知道谭修辰在看什么，有些好玩地和谭修辰对视，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来。 谭修辰最喜欢妈妈笑起来的样子，微笑喜欢，大笑也喜欢，只要是发自内心在笑，他就无比着迷。他很久没看过妈妈含笑的眼睛了——小时候他常在妈妈怀里看他笑，快乐令妈妈格外灵动活泼，像个孩子，但其中又有独特的温柔，一种微妙的母性。 “母亲”和“孩子”在妈妈身上天然地融合，他本身就是一个母与子的糅合体，注定要和自己的孩子纠缠不清。谭修辰更有自信了。 “小辰。” 宋尧终于忍不住出声，吓了谭修辰一跳，宋尧好笑道：“干什么呢？盯着我看了好久。” 谭修辰缓过神，掩饰道：“没什么，想叫妈妈喝杯牛奶，结果看你睡着了，就不想打扰你了。” “小辰长大了，真会体贴人。”宋尧坐起来，伸手去拿床头的牛奶，却被谭修辰抢了先，端起杯子送到宋尧嘴边，宋尧嗔道，“也不用这样，我又不是残废，等我老了你再这么照顾我吧。” 谭修辰不让步，坐上床，贴在宋尧身边更方便喂他：“我现在就想这样照顾妈妈，不可以吗？” 宋尧表面不满，其实挺欣慰的，只是佯怒瞪了谭修辰一眼，乖乖就着谭修辰举起的杯子喝了下去。 他小口小口喝着，小小的喉结像水面上的浮漂一样上上下下，谭修辰盯着，挪不开眼睛，想象他就是那条心甘情愿咬钩的鱼，拉扯着这个漂亮的喉结浮浮沉沉。 喝了半杯，宋尧抿起嘴“嗯嗯”地拒绝，谭修辰也不强迫他，把杯子放下，伸手去抽餐巾纸给妈妈擦嘴。 没等谭修辰上手，宋尧就伸出舌尖，在上唇灵巧地绕了一圈，白白的奶渍从唇边积到舌尖，再被宋尧勾进嘴里。 谭修辰无奈，但还是凑过去擦拭妈妈嘴边的水渍：“妈妈还像个小孩一样。” “怎么说话呢，我当你妈妈都多少年了。”宋尧反驳。 对啊，你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当妈妈了，所以才一直还像个孩子。谭修辰心里继续顶嘴。 喂完牛奶谭修辰更舍不得走了，但也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他只能安慰自己，马上就好了，他们马上就能离婚，他和妈妈马上就能安安稳稳地一起生活了。 “小辰。” 他起身要走的时候竟然被宋尧叫住了，宋尧已经又躺下了，却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拽住了谭修辰的衣角：“能陪陪妈妈吗？” 谭修辰连忙坐下，靠在床头，隔着被子搂住宋尧的肩：“当然可以。” 宋尧在床上蹭蹭，更靠近了些，小声问道：“如果......如果你爸爸真的要离开我们，我们怎么办？” “我和妈妈一起生活啊。” 宋尧继续问：“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谭修辰试着安抚宋尧，“我可以跟妈妈生活一辈子，永远都不离开。” 宋尧苦笑：“净说大话，等你结婚了就不会回家了。” 谭修辰立刻反驳，宣誓似的：“我不会结婚，我会和妈妈过一辈子。” 宋尧不置可否，但明显还是把这当玩笑话。 他更小声地呢喃：“那我呢，我可以吗？” 谭修辰没听清：“你说什么？” 宋尧摇摇头：“我说，睡吧。” ---- 俺来帮大家梳理一下时间线，以后时间线跳转俺会提醒大家哒，方便大家追更！ 1~9 现在 10 宋尧的回忆 11~20 现在 21~24 宋尧的回忆 25 谭修辰的回忆 26~27 现在 28 谭修辰的回忆 29~36 现在 37~？？ 一直到现在都是两个人各自的回忆咯！ ps俺凌晨太激动序号都标错了，上一章是48，这一章才是49！
第21章 50-52 50 谭修辰讨厌谭锐，宋尧就尽量不再提他。 儿子的存在带来了极大的慰藉，宋尧似乎从被遗弃的悲痛中回过神来。一切都回归了生活，谭修辰出去买菜，宋尧在家做饭，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甚至一起睡觉。 这个家的男主人仿佛不曾存在过，他不在反而更像一个家。 谭修辰以为这就是为未来生活做演习。 直到妈妈不见了。 51 接到金叔叔电话的时候，谭修辰刚在附近超市和社区找了两趟，顶着暑天的太阳，急火攻心又被高温一加热，他感觉心脏随时都会超负荷而炸裂。 手机铃声响起，他连忙拿起，不是妈妈的专属铃声，差点直接挂断。 幸好手机屏幕在强烈的日光下晦暗不明，他摸黑一划，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喂喂？修辰吗？” “你是？” “我是你金叔叔啊。”那边说话很急，“你现在赶紧买票来L市一趟，你爸妈都在医院里呢！” 谭修辰也急了：“我妈？我妈怎么在医院？他出什么事了？” “你妈什么事儿没有，就是晕过去了。你还是先关心你爸吧，那车迎面就撞上了，现在还在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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