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这样单纯的人,才相信战争是为了大和民族的信仰,是为了开疆扩土名扬四海。但他的同僚却在战争中投机倒把、升官发财、把名和利都赚了,再把所有的祸推到他头上! 森田平忽然浑身脱力,难堪地坐在地上,又忽然跳起来,指着盛雪鸿的脸痛骂:“你这个小野浩之的走狗!你们狼狈为奸!你们……你们……都是畜生!” “森田将军性情中人,要小心祸从口出。”盛雪鸿兜转了几下手枪,掏出一块手帕将血渍擦去,他轻柔地擦拭着枪托,低头嘲弄地笑着,“找医生过来,你们也看到了吧,现在最需要治疗的,就是森田将军,他的神智有些不清,我看他已经快变成精神病了。” 在森田平咒骂小野浩之以前,倘若他硬要杀掉盛雪鸿,周围的宪兵依然会听他的命令动手。 但当这位暴躁的将军,大声咒骂小野浩之是个畜生后,宪兵们个个面色惊惧,立即上前制住了森田平。 官大一级压死人,森田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充满了斗争,战争是,人与人之间也是。 森田平被激怒,骂得愈发难听,他咆哮着挣扎,于是更多的宪兵围了上去,捂住了森田平的嘴。 盛雪鸿目送森田平被拖走,在瓷色的月光下,他感到一丝沁凉的寒意。医院门口的玉兰花开了,清雅的淡粉色,不及樱花烂漫、没有桃花娇艳,却有独特的恬淡,此时花香飘来,这样幽寂地盛开着。 他想回家去,这样的夜晚适合安安静静地睡觉,但是今晚,他不能回去,而且此后一段时间内,他都再无睡安稳觉的机会了。 老鹰被杀,一切矛盾都将彻底浮出水面,而他和谭骁之间,会出现不可回避的裂缝。 今晚之后,会迎来一场激烈的暴风雨。 ---- 谭骁宝宝:世界乱套我睡觉。
第81章 81 谭骁第二天有事,他去了中统局找赵天,商量营救老鹰的计划,可赵天并不在。 赵天不在,谭骁心里惴惴不安,昨天晚上盛雪鸿也说有事,他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干脆就在会议室里等着。 等待是煎熬的,谭骁在等待了一个多钟头之后,没等到赵天,等来了盛雪鸿。谭骁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盛雪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杯泡好的咖啡,轻放在他身侧。 谭骁很惊讶,他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朝门外看了一眼。 盛雪鸿今天穿得很正式。已是阳春三月,谭骁怕冷,穿着冬天的卡其色军装。盛雪鸿跟他不是一个季节的人,他穿着灰蓝色的夏季常服,没有穿外套,单单一件很素净的灰色的马甲。扣子十分老实地扣着,扎在笔挺的西装裤里,脚上一双干干净净的皮鞋,身姿挺拔,不像是来上班的,倒像个赋闲在家的纨绔公子。 “你怎么来了?” 盛雪鸿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找你有事。” 谭骁感觉他的情绪不太好,皱了一下眉。 盛雪鸿坐在他身边,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将一张字条缓缓递到桌前。谭骁看到那是一排排的数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没有说话,目光带着询问地看着盛雪鸿。盛雪鸿在谭骁的注目之下,干涩地开口:“老鹰死了。” 谭骁那一刻并没有感到多惊讶,他并没有抱着老鹰百分之百活着的希望。但是,这个消息是盛雪鸿告诉他的,一种比失去同伴更加让他不安、恐惧的感觉,在他心中辗转升腾起来。 他缓缓地感到胸口堵得慌,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闷感,于是他端起了那杯咖啡,一口气喝了下去。 加了很多奶,并不苦涩,但谭骁用发涩的声音问:“怎么死的?” “昨晚,在一家日伪控制的英国诊所,他想逃跑,被宪兵枪杀。”盛雪鸿言简意赅地答复,他说得尽量轻柔,照顾谭骁的情绪,“他死之前的一个礼拜,一直在药瓶中塞带有数字的碎纸片,我按照时间顺序记下来了。” 谭骁看着桌面上的纸条,那些字迹在他眼前怪异地放大又缩小,他使劲想记住它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谭骁感到嗓子眼在冒火,他沉沉地问:“尸体呢?” “被日本宪兵拖走了,他们不会允许尸体被发现。” “你怎么会知道?” 盛雪鸿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摊手坦白:“我在现场。” 我在现场,简简单单四个字,每个字都像一枚炸弹,在谭骁心里轰然炸开去。 谭骁一瞬间脑子嗡嗡的,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恍惚地站起身,拿咖啡杯去接了一杯水。水很热,剩下一点咖啡渣泡开了,在水杯里摇晃,像漩涡中的流沙。他低头喝水,喝完一杯水的时候,他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他们两人就会陷入难堪的境地,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记不住的那些数字,现在又着魔般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盛雪鸿这样讲,无异于跟他摊牌,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自己是个间谍——一个效忠于日伪、同时潜伏在军统内部,同时又把重要资料交给了他的三面间谍。 谭骁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他再去接了一杯水,却由于手抖,热水一下子涌出来,烫了他一下。盛雪鸿一把从身后捞住了他的咖啡杯,谭骁再度被吓了一跳,他像一只小鹿一样缩了一下,盛雪鸿用力把他搂在了怀里。 咖啡杯掉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真是个不妙的兆头。 谭骁受到了刺激,他剧烈地挣扎,想把盛雪鸿推开,盛雪鸿牢牢地抱着他不肯松手。谭骁愈发恼怒,乱蹬着反抗,一不小心踩到了碎玻璃,撞到了墙壁上。 撞到墙壁上的瞬间,盛雪鸿摁住了他,轻轻地捏住了他的脖子。但谭骁伸手抓住了盛雪鸿的手臂,于是下一刻,扼住他脖子的手就骤然收紧,谭骁立刻感到脖子上像栓了一把铁链,牢牢连着他的肉掐了进去。 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像一块巨大的石块,在谭骁心中翻腾了一下。盛雪鸿站在面前凝视着他,没有太多的表情,一双湖泊般幽深的眼睛,让他持续产生溺水般的窒息感。 他应当愤怒、应当埋怨,甚至应当诘问盛雪鸿细节。可当盛雪鸿掐住他的脖子时,谭骁在他的手掌心里,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谭骁的心在狂跳。 这似乎正是他想要的,他就是喜欢无法掌控的、善于隐藏的、危险而又迷人的盛雪鸿。那一刻谭骁仿佛回到了军校,被盛雪鸿捏在手心里,无法反抗,但又情不自禁想靠近他抓住他。 他们在墙角对峙,盛雪鸿靠近谭骁,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谭骁持续地摇头,他语无伦次地拒绝:“不,我不想知道。” 盛雪鸿伸手摸向他的脸颊,谭骁一摸就抖,他喘得愈发厉害, 盛雪鸿很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我吓到你了?” 谭骁持续地躲闪,尽管他已无处可躲,盛雪鸿能看到他眼里的绝望,尽管这绝望之下隐藏着兴奋。 盛雪鸿蠢蠢欲动,他忍不住亲了谭骁一下。谭骁拧着脸躲,盛雪鸿态度强硬,将他的唇舌含住,谭骁吸到了一股甜甜的花香,那是盛雪鸿身上的味道。他感到饥渴难耐。 越是这样艰难的时刻,他的内心深处涌来强烈的饥渴。他像一个吸血鬼,报复性地勾舌吸咬,狠狠咬了盛雪鸿的舌头一口,于是更甜更腥的血和水灌进口中。谭骁闭上眼睛,他搂着盛雪鸿的脖子,报复性地吻他,直亲得盛雪鸿喘不过气,干脆把他整个搂在怀里抱着亲。 盛雪鸿被谭骁咬了一口,嘴里又酥又麻,耳边是萦绕不绝的喘息和吮吸声,盛雪鸿想掐他,想掐得他喘不过气,想让他窒息到昏厥。 ---- 咦惹。
第82章 82 盛雪鸿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施虐施暴的倾向,如果没有,他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特工。但他一贯隐藏的很好,至少从未在谭骁面前,展露出残忍和无度。 他掌控着局面,可他也一直都在忍耐。现在,他们一面热烈地激吻,一面在煎熬地等待即将到来的撕裂。他们剑拔弩张,所以愈发紧抓着对方不放。 谭骁把盛雪鸿亲得近乎丧失理智,亲得浑身绵绵发软,闷哼一声朝后退了一步,谭骁趁机猛将他推开。 盛雪鸿松手,手滑落到谭骁肩上,依旧紧抓不放,气喘吁吁地问他:“如果是我死了,你会不会这么难过?” 谭骁觉得这太可笑了,他们上一秒还在忘乎所以地接吻,盛雪鸿居然在质疑他! 谭骁感到这个吻耗去了他的所有精力,他精疲力竭地靠在墙上:“办公室里……我不想跟你谈这些。” 盛雪鸿挨过来继续亲他,谭骁不愿,盛雪鸿就搂着他的脖子咬。 谭骁被盛雪鸿叼着喉咙吸,又湿又热的舌头贴着皮肤,咬着那一块皮肤上薄薄的肉,像是要一口刺破底下突突乱跳的血管。谭骁呼吸一重,盛雪鸿就吸得越用力,牙齿危险地在轻轻啮咬,谭骁被亲得像有千万根针,在他身上扎过。 “不想跟我谈这些,那想跟我做爱?”盛雪鸿猛一抬腿,朝他胯下顶过去。 谭骁再度被激怒,他狠狠一把推开盛雪鸿,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朝门口走去。 他像是喝醉了似的朝门口走,耳边血管震动的声音砰砰作响,心跳快得要迸裂。 盛雪鸿在他的手搭上门把的那一刻,背后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了回去。谭骁被他摁在椭圆形的会议桌上,盛雪鸿紧夹着他的双腿,粗暴地扯开他的腰带,隔着裤子用力捏他的阴茎。 谭骁被按在桌上,盛雪鸿捏得那几下让他汗毛直立。他很爽,爽得意犹未尽,两腿直打颤,战栗的情欲骤然高涨。盛雪鸿抽出他的皮带,利索地将他手腕扣紧,掰过他的脸作势要亲,却虚咬了一口空气,转身走到别处去。 短暂的几秒钟,谭骁听到墙边的摆钟摇摆了三下。会议室的门被反锁了,这间偌大的会议室里,瞬间静得连走路声,都清晰无比。 盛雪鸿静默地走到他身后,拉开他的裤链褪下,他抓紧谭骁的阴茎,按着他的背,粗暴地拧了几下。 谭骁屏着呼吸不敢出声,他在沉默中感受到极端的快感,在血管里流动,发出沙沙的响声。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可每一个毛孔,每一处血管都在尖叫。随着盛雪鸿抚摸、他的性器一下子热得鼓胀起来。 他像一个被俘的囚犯,咬紧牙关难堪地卧伏在桌上。比起接受审讯,更难捱的是接受欲望、高潮、痉挛的折磨。 对面是一面字迹模糊的黑板,黑板上的字被擦去,留下一片粉笔的痕迹,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模糊的粉尘。但随着咿呀一声,那些飞尘随着桌子的摇晃,忽然飞了起来。盛雪鸿十分蛮狠地插入他的身体,谭骁被顶得发晕,他无力地伏在桌上,像有人从背后刺了他一刀,他滚在一片沙地上,眼前凝聚成一片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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