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叹口气,想来,他在肖誉心里,也就是块儿“炸鸡”吧。 嘴角蹭上了冰淇淋,肖誉舔了舔,奥利奥饼干屑被舌头卷进口腔,咀嚼,吞咽。 无意识的动作却扰得季云深心神不定,好像舔在了他的心尖,令他不禁想象那块软肉的触感。 不就是在车上吃东西吗,只要肖誉想,在车上做都可以。 “你琴盒上的小白狗掉了。”他往肖誉旁边凑了凑,“掉在我家里。” 肖誉扭头看他,嘴里没停,眼神有点空洞。 掉了? 没有吧,昨天上课时好像还在。 四目相接,狭长的一双眼闪过狡黠,季云深直白而炙热地递出约请。 帕恰狗还在吗? 好像也不确定。 “我过去拿。”肖誉说。
第38章 浴缸暖了,胃里满了,身体也软了 车子驶上快速路,由城市外延向中心靠拢。 平港临海,港口每天输入输出上百吨货物,为这片土地带来繁华,因此城市便以港口为名。 回程临近傍晚,夕阳西沉,海面映着暖橙色的光,微风拂过,漾起层层涟漪。 肖誉侧头望向窗外,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他知道季云深蹩脚的理由,也知道帕恰狗并没有丢,这一切都是成年人之间的心照不宣。回顾四个多月的记忆长河,他怎么也想不通,对季云深改观的锚点在哪里。 他觉得自己像雪山上的一块冰,不起眼,也没什么特殊性。可就是在某天被人挖了去,带到了山下。 然而那人既带他远离舒适区,又嫌弃他太过冰冷。日复一日地相处中,那个人不断分给他“热度”,他逐渐融化。 一开始极度不适,如今竟生出一种,可以和对方和平共处的感觉。 季云深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但雪山上有那么多相似的冰块,季云深喜欢他什么? 拇指贴上指纹感应区,暖色灯亮起,暗色玄关柜下方摆着两双拖鞋,一双藏蓝色的稍大一些,另一双是褐色的,稍小一些。 肖誉不可避免地想起,他第一次来这里时,拖鞋就是合脚的尺码。 他之前就领会过季云深可怖的观察力了,但那天穿上拖鞋时,即便当时满心不愿,他也不得不承认感到了一丝熨帖。 “——您回来了。” 李长风迎出来,接过季云深手里的背包,因低估了重量,差点往前一踉跄。好在他跟随季云深多年,练就了一身不动声色的本事。 “嗯。”玄关柜上摆着一瓶消毒洗手液,季云深随手挤出一泵,说,“今天没什么事了,你们早点下班。” “是。”李长风顿了顿,提醒道,“肖先生也换上拖鞋吧。” 肖誉叫声“李叔”,熟练地换好褐色拖鞋,随季云深进了屋。 卧室门一开一合,李长风露出了欣慰的笑。 终于把小男朋友追到手了。 九月份早已入秋,肖誉洗过澡穿了一件长袖浴袍,在单人沙发上坐得板正,正前方铺着深灰床笠的大床一览无余。 浴室水声响了一会儿,然后停下。 海洋混着柠檬的沐浴香从虚掩的浴室门传出来,隐约有些泡沫声。 无端让他联想起小时候,谢景谦买下了一艘小船,每年暑假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出海旅行或海钓。那时候他还很小,肖梦冉也很年轻,谢景谦更是身强体健…… 花洒又被打开,几分钟后彻底v娱演关上。浴室短暂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是窸窣的摩擦声。 他的额角慢慢渗出了汗。 季云深走出来,半靠在床头,一条腿曲起来放平,另一条腿垂在床沿,又长又直,比例极佳。“过来。”他招招手。 他的头发没有吹干,凌乱落在前额,好像洗完澡很着急出来一样。发梢的水滴在床笠上,晕出颜色更深的一圈。 肖誉垂了垂眼,迟早要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害死。 用了零点二秒来思考坐在哪里,接着被季云深不耐地拉到身前坐下,两条长腿将他圈了起来。 后背贴着前胸,那个人的皮肤和呼吸都是滚烫的。 “想好了?”声音就在耳旁,带着潮热的水汽,季云深声音低哑,比平日多了些郑重,“这次,可是你心甘情愿的。” 是。 不是。 不管怎么回答,都太过羞耻。 他没说话,垂着眼皮,视线刚好落在季云深合拢的双脚。 以前他不愿意的时候,季云深要绑着他,强迫他接受所有;现在他……愿意了,季云深却搞起了纯爱,反倒要逼着他主动。 装得再好,这个人也是一身坏骨。 果然,季云深并非真的在等他回答,凑过来亲在他耳钉的位置。这是他最熟悉的动作,像风暴降临前的安详温和,又像用特殊的语言表达:我开动了。 齿关被撬开,季云深一并闯进来,迅速填满他的身体。一向能忍的他,终于由喉咙中溢出一声轻咛。 季云深一怔,不禁加重了力道,唇角擦过耳梢,诱道:“乖,再叫一声。” 他闭紧嘴巴,同时把季云深推了出去。 季云深不恼也不勉强,唇舌不断向下,一路焚起燎原烈火。 他难耐地顶了顶胯,将自己最坚硬的软骨献出去,想祈求一丝慰藉。温热的口腔近在咫尺,他甚至感觉已经被灼烧,但季云深狠心地没有张口。 第一次,就被拒绝。 耻辱加倍。 他翻身扯来薄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脑袋也闷在里面:“我累了。” 蠢到家了。 季云深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只能送自己四个字:自取其辱。 “这就不行了?”外面的人问。 浴室的换气扇停止工作,卧室安静得吓人,肖誉在被子里有些不畅,呼吸声粗重很多。 倏地一下,暖光灯进入视野,他被刺激得眯起眼睛。 季云深拉开被子躺进来,从背后抱着他,哄道:“那算了,改天吧。” 他松了口气,失落却像个雪球,随着时间流逝越滚越大。 迟迟得不到抚慰的地方胀得发疼,他动了动嘴,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扭头看季云深,狭长的眼睛也注视着他。说不清里面是什么,总之,他一下陷了进去。 季云深懂了,又好像没懂。 手臂收紧,就着侧卧的姿势,从后面挤了进来。他们像两张弓,大一点的套住小一点的,弓背相贴,弓弦缠绕,被一支箭紧密相连。 肖誉又留宿在半岛蓝湾了。 泡在浴缸里被季云深慢条斯理清洗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挺享受的。 季云深的手指一点也不糙,在水里浸了半天,已经非常温软,抚在身上总让他想起谢景谦,连带着,对季云深也生出了超出“男友”范围的眷恋。 但他饿得胃里发虚,清醒了一会儿,跟季云深说想吃炸猪排。 “最好先别吃。”季云深说,“梅姨临走前做了蔬菜粥,要现在喝吗?” “也行。” 蔬菜粥温温热热,是刚好能入口的程度。咸香扑鼻,但很清淡。冰箱里有梅姨特意给他做的辣酱,又香又辣,他如今十分想念。 他端着碗,靠在浴缸里边吃边发呆。季云深看得着急,又怕他受凉,就给浴缸开了自动加热,临出浴室前,嘱咐他:“吃完喊我。” 喊是没喊的,浴缸暖了,胃里满了,身体也软了。 他直接在浴缸里睡了过去。 季云深换完床单去浴室捞人的时候,肖誉模糊地说:“查寝……叫方知夏……” 给肖誉裹上浴巾,擦干身体和头发,他把人塞进被窝。拿起肖誉的手机,在对方脸上晃了晃:“睁眼解锁。” 肖誉短暂地睁开眼,便彻底睡过去。 对他就这么放心? 季云深心里一软,很是受用。 从列表里找到方知夏,他发了一条消息:【今晚不回,应付查寝。】 方知夏秒回:【放心,这事儿我熟!】 季云深皱眉,熟? 难不成这俩人经常夜不归宿? 扭头看一眼肖誉,后者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他心里憋闷,把刚吹好的头发全部撩到头顶,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眉眼很乖,睡着时更甚。 但明天肖誉一定会炸毛——物理上的“炸毛”。 转天中午,肖誉睡自然醒,床边空荡荡,他摸出手机看到季云深早上发来的信息,说去公司了,早餐在桌上。 进浴室洗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他嘴角一沉,默默把季云深骂了一千八百遍。 方知夏在自己的小桌上嗦粉,屋里味道感人,不过肖誉不计较这些,吃完再通风也是一样的。 他翻出书架的两本书,封皮各异,书名都是《卧底K》。 一本崭新。另一本被翻看了很多遍,每页的空白处记录了阅读时的推理过程,书侧贴有五颜六色的索引条,厚实很多。 背包里还有昨天签名的一本《卧底K》,估计是要供起来了。供起来之前,他把三本书并排放到一起,拍下照片发了条朋友圈。 他朋友圈的内容很少,并且设置了半年可见。主页上只有一条,是他因考试错过楚可新书预售而发的牢骚。但好在方知夏抢到了,还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他。 忘记屏蔽季云深,结果对方秒赞秒评:【原来是狂热粉。】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好害羞的,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让季云深知道。 【上班摸鱼,扣你工资。】 文字带着情绪,季云深看到后抿嘴一笑,关上手机没再回复。 还真炸毛了。
第39章 “你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院里喜欢在学期之初搞一场专业课考试,类似于摸底考,主要为了看他们假期有没有懈怠专业。 排队等候时肖誉一直默背曲谱和指法,在脑内完完整整演奏了好几遍——今年暑假过得“丰富多彩”,他现在就很心虚。 然而林隐青的眼睛和耳朵都很毒辣,一听就知道他暑假里练了几次琴。林隐青教他十几年,两人关系如师如父,也一点不妨碍林隐青对他严厉。他自知有错,垂头听训,一言不发。 大多学生从教室出来都愁眉苦脸,肖誉这次也不例外。 手机振动,季云深打来电话,破天荒地没有打视频。 “之前兼职的薪酬发下来了,下午来环树拿。” 没头没尾,也没有主语的一句。 肖誉早就习惯了。 他心情不大好,说出来的话也阴阳怪气带着刺儿:“季总,什么年代了,贵公司还用现金交易呢。” “好几天没见,想你了。”季云深心情不错,四两拨千斤般接下他的小脾气,笑道,“你不想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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