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声。 痛到极致,也没叫出声来,自己受着。 上了台阶还得走几步路,往左拐,柺到廊道底去的一间房子,舒北还欢喜的不行,说这屋子面朝南,窗子外又是绿植遍布,一打开窗,看个老半天,再糟糕的心情都能缓解。 见舒北已经好久一直蹲着,姑且是怕他腿给蹲麻了,把人直接打横抱起,“待会进屋上下药,你不是明天还要拍戏?这伤着了还麻烦了。” 隔得远,还没注意到,顾钰的眼下淡淡的无青有多明显,倒是凑近了,那烟味儿好似盖过了原有的薄荷清香。 是这会儿,舒北才知道,他是有多狼狈,又怎会一句来这国家是来旅游的。 明知如此。 但还是死鸭子嘴硬,说了句:“不用你管。” 哪怕他的脚现在还疼得很,抿了抿唇,可抱他的顾钰不会感觉不出来,这腰板挺得笔直。 这一反常行为,顾钰的好脾气像是全然给磨没了一般,只见他微微垂着眸,眼神黑黢黢的,是一眼望不到头,见不着情绪的。 而后 耳边传来温热的感觉,舒北颤了颤身子,就听到他的声儿:“怎么?倒还和你这老情人生疏起来了,连招呼都不打就算了。” “现在就我和你两人,你……” 这话到底是没能说得下去,他知道这兔子最是不留情面,顾钰低头吻上舒北的额头,冰冷的触感让舒北猛地惊醒,挣扎,推拒。 意料之中。 顾钰紧紧按住他乱动的身子,贴近他耳朵说,“好好好,不碰你就是了,你再动,就要摔下去了。” 舒北浑身都僵住了,这样亲密的距离,比刚刚抱他更甚。 “都已经不是情侣了,再这样多少有点不和规矩!”舒北咬牙切齿,他不愿意继续在跟顾钰纠缠不清。 “不就抱一下反应这么大。”顾钰笑,他知道舒北的软肋在哪儿,“你这么抗拒,我都怀疑你这几年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要不然干嘛对我这么大敌意?” 舒北闭嘴不答。 顾钰突然叹息一声,“哎呀,真是好伤心啊!” 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就听到顾钰在那边说个不停,舒北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安静会儿,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滴的一声,是顾钰拿了他的房卡,开了门。 把人放到沙发上,就去找跌打损伤的药。
第118章 兔子的疏远若有若无 “我去给你拿药。” “我自己会拿药擦,你再这样请你出去。” 这两句话说出的时间近乎是一致的,对于舒北这种秒回,顾钰第一次高兴不起来,只见着那站着的人,凉飕飕飘来这么一句话。 生怕呛不死对方: “我偏要在这陪着你,药在哪?” 都知道顾钰是个急性子,耐心不好,但这一次,舒北的激将法屡次失败,这个人狗皮膏药一直粘糊自己。 不得已,舒北叹息一声:“门口上面柜子里,你找找那。” 顾钰把药放在茶几上,靠坐沙发上,双手交叉放置在膝上,目光落在舒北身上,“那个你自己来吧。” 闻言,舒北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向顾钰,脑子嗡嗡作响,一时竟找不回思考的能力。 这男人今天吃错药了吧? 舒北愣怔着,还未反应过来,顾钰已经又重复了一遍,语气轻描淡写:“怎么?要我帮你擦药?” 酒店里的这间屋子,窗子没关,窗帘没拉,一有风吹过来了个帘布飘然,就是仍旧有些许的凉风儿给灌进屋子里头来。 叫人心尖儿都控制不住地打颤。 怪冷的。 “……不是。” 舒北摇头,觉得顾钰这一次来,变了很多,但又什么都没变,比方说他这臭臭的脾气,比方说跟罗奈儿德两个人怄气对打的德行。 伸手去拿药瓶子,是玻璃材质,捏在手里,掌心碰到这股子冰冷,一下险些没能拿住,给抖索了下,稳住后,又看了一眼顾钰。 见着他脸色平静,舒北深吸一口气,缓慢的拧开盖子,他动作倒也大方,没有姑娘家的扭捏,把外面的鞋子给脱了,再拖袜子。 常年没见着光的脚,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现在这天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还没他自个儿的手暖和。 把药油倒在手心里,朝已经淤青的大拇指擦去,一点点均匀的涂抹,疼痛感传来,舒北咬紧牙根忍着,额头上渗出细汗。 顾钰看着这一幕,心情莫名其妙有些复杂,说不上来为什么。 “我说你,总这么毛手毛脚,不是这撞就是那磕着,真给弄严重了,还要带伤去拍戏?” 顾钰终究是忍不住,问出口。 对于以前,他根本没去了解娱乐圈拍戏这码子事,是因着贺瑾。 前阵子忽而有感而发,要进攻娱乐圈拍戏留下作品,这一进一出,捧红的费用花了不少,也该庆幸他姓贺。 贺家有的是钱,够他随便挥霍,只要别玩那些过分的重大du博就行。 “娱乐圈这淌浑水到底是太脏了,你跟他在某方面上实在太像,而你却是比他更有耐烦心。” 听过很多人赞扬自己,偏这次称赞的人成了顾钰,他听得格外认真,揉弄脚趾的手动作越来越慢,都快要停下来。 便听到,顾钰还在说:“至少会向着一个目标前进。” 舒北微愣,抬头看顾钰,不明所以,这一句话的意义他完全听不懂,但他却隐约察觉到顾钰的语气似乎与之前不太一样。 然后下一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不撞南墙不回头。”顾钰幽幽然说了一句。 “……” 舒北顿了顿。 有种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总认为这狗货会说好话。 想多了。 当即舒北变成一只愤怒小鸟,立马给到自己职业的评价——什么是演员。 “我不喜欢被束缚,当初答应丽姐进娱乐圈,是因为我喜欢演戏,如果我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我。” 她说过,这条路非常难走,需披荆斩棘,否然浑身是伤,小兔子或许没那能力除掉路上所有的障碍物。 但只要闷头往前走,总归能够走出去的。 舒北笑了一下:“你说得挺对,娱乐圈确实肮脏得不堪,但我也有我的坚持,我既然答应了丽姐,她也说过要把我捧红,又怎能辜负她的努力。” 清浅的一笑,笑得很安静干净,如片雪花,没沾染任何世俗的污染,是了,这就是舒北,即便遇到那么多糟心的事,依旧阳光灿烂。 屋子里开着大灯。 灯在头顶上方。 暖黄色的光晕打照下来,碎发在额前,投下稀碎的影子,不偏不倚遮了左眼,舒北的头发长了些,过几天还得要修剪下了。 小兔子不说话很专注在办一件事时,最是迷人。 顾钰看得一晃神,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眼睛情难自抑犯了错,看了舒北,仅仅一眼,竟再难挪开视线。 舒北继续开口:“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这世上最无私的爱,不是占有,喜欢是相互的,你既然喜欢贺先生,那么请你尊重他。” 没有脚踏两只船的说法,这不是古代,哪来三妻四妾,或许在有钱人的世界里,包养个情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但在舒北眼里,那叫hua心,至少对原配妻子的不尊重。 顾钰悠地没忍住笑了一声,眉峰挑高,“难怪你这般生我气……” 舒北垂眸,低声说:“是你先不对。” 顾钰收敛了笑容,“我对贺瑾还没做到跟你那一步……我只是,只是年少的欢喜可能是竹马的仰慕成了爱慕,我……” “是吗。你还是没搞懂我要的到底是什么。”舒北摇头,淡漠疏离的眼神几乎是第一次在他瞳仁中生出的情绪,“顾先生,我这狗窝让您来睡,真是委屈您了,等前台小姐消息吧要是有空出来的房子,就不用和我挤一起了。” 话说得一字一顿,生怕对方听不懂似的。 顾钰听着没回应,就这般微垂着头靠在沙发上在玩手机,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天色不早了,我很困,洗个澡我先去睡了,这房间就一张床,委屈你睡沙发或者打地铺了。” 舒北说完,也不管顾钰是个什么反应,站起身,弯腰,捡起刚才随便丢的鞋子,光着脚丫子去找拖鞋,然后把这外边穿的休闲鞋放在鞋架子上,又回了主屋那边摩挲老半天。 最后,手上拿了一堆要换洗的衣物,才往浴室走。 保持着这低头的动作已经很久了,直至浴室门那传来关门的声响,才默默抬起头,一瞬间眼神的焦距都是涣散的。 他哪里在搞手机,对着空白的文档不知道在胡乱打着什么,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 这装腔作势的模样没有了观众自然也无心再演下去,何况,他的小兔子好像已经看出了他在演,都有几分不耐烦的样子。 “啪嗒——” 点了根烟来抽,知道小兔子不喜欢烟味,还要抽烟时,天知道顾钰都快要气炸了,尤其是当舒北还在向罗奈儿德借打火机。 恨不得直接把五根烟递给他,让他抽个爽。 生烟袅袅,糊了心智和眉眼,顾钰抬手在空中挥了挥,继而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推开,望向窗外的风景,夜晚寂寥萧索,唯独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有星辰闪烁,映入眼帘。 可惜近处街上车辆稀少。 这座城市不繁华,偏娱乐场所比谁都多。 顾钰眯眼,深吸了口烟,吐出来,自言自语:“你说,要这感情牵扯得痛不欲生,还不如不要罢了,七情六欲,苦奈芸芸众生?” “庸人自扰,无事多虑,这不可为和明知,他却是全给占了,惹得我也落了套。” 他这样想着,忽地又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哎,我怎么舍得呢?” 顾钰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伸了个懒腰。 他本就长得英俊帅气,举止优雅,此刻又透着慵懒,颇具魅力。 但舒北已经习惯了他偶尔露出来的痞气,见到顾钰这幅姿态也并未惊讶。 小兔子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拿着宽大的毛巾正在擦拭着头发,发烧末端淌出的颗颗水珠子掉了下来,晶莹剔透的。 “又抽烟了?” 他这样问,仿佛只是单纯的提问,没有别的意思,可舒北的表情太过平静了,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顾钰轻轻地笑了笑:“嗯。” 舒北沉吟片刻,问他:“为什么抽烟?” 这问题,有些突兀。 先前不是没试探过。 但每次顾钰都敷衍着说有烦心事,再者抽烟能够解困,对于一个经常熬夜的人,香烟必备。 顾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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