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红球受力飞出,以匀速直线运动滚了出去。 五十厘米、三十厘米、十厘米。 球进了! 江里激动地起身,盯着那颗被打出了杆法的母球,脸上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他再次回头,和盛千陵四目相对,他品读到了盛千陵眼底深深的赞许和浓烈的爱意。 成了! 后面一套球打得不再有悬念,江里稳了稳心态,继续出杆,认真打完了桌上每一颗球。 他不自觉地又释放出少年鲜衣怒马般的狂野,眼角眉梢都挂着生动的恣意不羁,好像进了这杆球,就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最后,这局比赛的比分在97:76定格。 江里扛住层层压力,以绝佳的技术获得了这次比赛的冠军。 1号台关灯又开的那一刹那,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江里在这欢乐的海洋里,心绪翻滚,顿时热泪盈眶。 陆旭输了球,依然保持着良好的风度过来和江里握手。 江里不忘真诚感谢他:“谢谢哥。” 一场斯诺克比赛圆满结束,潘登拿着麦克风过来进行颁奖。 江里接过写有「贰万元现金」的巨大支票牌子及信封,捧过金灿灿的大赛奖杯时,目光一直紧紧落在他师父盛千陵身上。 他或许生来卑微,在这一刻,却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意气风发,闪闪发光。 而这一切,都是盛千陵赠予的。 颁奖仪式很简单,前六名分别领了奖,一起合了影。 球房的观众们如潮水般散去,江里愉悦地坐在沙发上,身体疲惫,眼神却亮晶晶。 陈树木从最后面冲出来,抱着江里又叫又闹,恨不得喊破天:“啊啊啊里哥!我就知道你最牛逼!” 徐小恋和彭微微等人也站在后边,表情热烈,无言地祝贺着江里。 江里一拱手,说:“谢谢谢,谢谢兄弟们,今天太累了,改天再请你们吃饭。” 好不容易将这群朋友送走,江里将奖金支票牌和奖杯都放到前台,只拿了信封,趁没人注意时,去勾盛千陵的手指。 他说:“陵哥,我好累啊,回去休息吧。” 盛千陵脸色不怎么好,但还是点点头,和江里一块儿走了。 夜里路黑,江里看不清盛千陵表情。 直到进了景苑电梯了,江里才发现他师父不大高兴,有些紧张地问:“陵哥,你怎么了?” 盛千陵忍了快一小时了,终于憋不住,语气凉飕飕地说:“你叫谁哥哥?” 作者有话说: 哦豁,有人吃醋了。
第53章 【第一更】礼物。 “啊?” 江里身心俱疲, 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反应过来盛千陵在说什么。 他停顿了一瞬,迷茫地开口:“叫你啊, 我不是一直叫你陵哥?” 盛千陵面色不虞, 难得地冷哼一声,从电梯出来,打开2902的门。 江里亦步亦趋跟过去, 不知道他师父怎么突然变了脸, 还是在他拿了比赛冠军之后。 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由得讨好道:“陵哥?哥哥?” 盛千陵:“……” 看江里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没想起来。盛千陵无奈,没有办法再发作,只好又去找了睡衣叫江里洗澡。 直到洗完澡又躺到盛千陵床上了,江里才灵光一闪,记起了他今天曾何时叫出过「哥哥」这两个字。 啊…… 原来是这样。 高冷禁欲的师父,原来也会吃醋啊。 江里有些好笑,但心里感觉甜滋滋的。 趁盛千陵进来拿换洗衣服的时候,江里爬起来靠在床头, 十分认真地对他解释:“陵哥,我那就是随口一叫,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句「哥哥」充情量就是「大哥」这种意思,我也叫过你一次啊, 你忘了么, 在名仕台球打小台比赛的时候。” 盛千陵闻言, 停顿了几秒钟, 又若无其事去找衣服。 江里眯着眼睛笑, 拿自己脚趾去勾盛千陵的腰, 摩擦他腰间柔软的皮肤,嗓音也不自觉放低了几个度。 他软绵绵地撒娇:“哥哥,别生气了。” 盛千陵心头一酥,悸动来袭。却还保持着冷面傲娇模样,淡淡地睨了江里一眼,反问:“那这一声又是什么意思?” 江里小脑瓜转得飞快,软言轻语哄他打翻了醋缸的师父:“那还用说么,自然就是情哥哥的意思。” 盛千陵:“……” 衣服怎么找也找不到,干脆不找了。 盛千陵把手上的短袖往床头一扔,转身覆过来,欺身压在江里身上,用力去咬江里的唇。 江里没什么力气,却十分喜欢盛千陵主动的样子。 他扬起脸任由对方造次,两张嘴撕咬得滑腻红润,像覆盖了一层晶莹的樱桃汁。 盛千陵又咬了一口江里柔软的耳垂,嗓音模糊不清:“以后不许叫别人哥哥。” 江里环着盛千陵的腰,恃宠而骄:“知道啦。” 盛千陵去洗澡了,江里便继续靠坐着等他。 可近几日来连续比赛实在过分疲累,没等几分钟,江里实在扛不住生理上的倦意,头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 十分钟后,盛千陵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走到江里床边,想和他说话,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盛千陵只好轻轻坐在一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来到7月16日的零点。 当手机时间跳转到2014年7月16日00:00的时候,盛千陵俯身在江里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低声说:“里里,十八岁生日快乐,我爱你。” 江里苏醒时,已经过了上午十点。 房间里静悄悄的,光线暗淡,厚重的双层遮光窗帘拉得一丝缝都不透,只有空调显示屏上的数字显示着淡淡的黄光。 他掀开空调被站起来,光着两条长腿往外走。 打开卧室的门,正好看到盛千陵从沙发上起来,两眼惺忪地叠一条薄毯。 听到响动,盛千陵抬眸看见来,目光落到江里腿上,身下感受到一阵清晨送来的燥意。 江里浑然不觉,打着哈欠说:“陵哥,为什么要睡外面啊,为什么不跟我睡。” 盛千陵「嗯」了声,答:“你这几天很辛苦,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江里走向浴室的方向,边走边说:“陵哥,我今天事情有点多,得先回去看看家里怎么样了,下午也不一定能有时间,咱俩一起吃晚饭行吗。” 盛千陵以为他是要回去和江父一起过生日,觉得合情合理,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安静地洗漱完,江里拿着昨天的奖金信封,站在玄关处和盛千陵告别。 盛千陵本想和他拥吻一会儿,没想到江里跑得这么快,只得郁闷作罢。 江里先去了一趟时光台球。 最近因为暑假的关系,白昼长黑夜短,潘登将开门时间改到了九点,吸引了不少早上练球的会员。 眼下这个点,已经开了不少球台。 江里走到前台那边,掏出一半奖金递给那个喜欢摇滚乐队的收银员妹子,说:“帮我充到储值卡里,谢谢。” 江里和盛千陵共用一张储值卡,里边还有盛千陵打小台比赛赢的1000块钱。 江里用掉了22,就还剩978。 他平常不对杆,即使对杆也不容易输,这978就够他用上个几年,再充一万块进去,那真要用到猴年马月。 但江里找不到报答潘登的方法,只能以这么笨拙的行为,来感谢潘登这几年的照顾。 充完卡后,江里又马不停蹄回了集贤巷子。 江海军办事效率极高,起了火的客厅墙面已经被他涂抹一新,不过还没有给江里买新的床和衣柜。 江里推开门进去,见江海军正在清理杂物,浑身弄得脏兮兮的。 江里今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有时间和父亲交谈,直接从信封里取出五千块,放到门边那个旧书桌上,说:“爸,这是打比赛拿的奖金,给你修房子买东西。” 江海军愣了一下,目光落到那叠钱上,点头说:“知道了。” 那本被江海军带走的书此时就放在书桌上。 江里随手一翻,他攒的两千多块钱还原封不动放在里面。他取了一千出来,又说:“爸,我衣服都烧干净了,我一会儿自己去买几身。” 江海军答:“去汉正街的白马市场买,三层的得意男装,会便宜点。” 江海军长年在汉正街揽货,和这些卖衣服的老板混得挺熟。 江里点点头,拿着那些钱出去了。 七月份的武汉,像一个巨大的烤箱。 花草树木被烤得奄奄一息,树梢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嘶哑蝉鸣。车辆开着空调急速而过,被烈日炙烤的路面见不到几个走路的行人。 江里全身淌着汗,从树荫底下飞快走过。 他在巷子里买了杯绿豆沙垫肚子,用找来的零钱去坐公交车。 他先去了位于解放大道的武汉国际广场。 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有来过,但常会听陈树木提起。无非又是哪个奢侈品牌上架了多么令人瞠目结舌的商品,却要价普通人一年还不止的工资。 不过江里提前做过功课,知道自己要买什么,倒没有感受到乱花迷眼应接不暇的慌乱。 只是他第一次知道,去那家店买东西,还需要在门口排队,等前面的人走了他才能进,便花费了不少时间。 从武汉国际广场出来后,他又加快脚程去坐公交车。 下一站是汉正街,但不是白马市场,而是义乌小商品城。 小商品城里开着巨大的中央空调,却还是热得人汗流浃背。 江里几乎跑完了一整栋楼的商铺,才找到自己想买的东西。 他看一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距离自己的生日过去,只有不到八小时时间。 于是赶紧忍着骄阳热浪,冲到江海军说的白马市场得意男装,去给自己买夏装。 天气太热,进货的人也少。 江里走进得意男装,转了一圈,飞快搭了几套,对老板讲:“就这些,收钱吧。”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姓赵,长得有点胖,看着很和蔼,但眼睛里透着商人的精明。 她的目光在江里身上逡巡了几秒,问:“直接拿不试一下吗?” 江里赶时间,摇头说:“不试,我总穿180这个尺码,错不了。对了,我爸是江海军,说和你很熟,能按拿货价么。” 赵老板听到江海军的名字,笑道:“原来是老江的儿子,总听他提起你,没想到长得这么帅啊。你是个衣服架子,愿不愿意到我这里来做兼职模特,拍点照片?阿姨给你算钱。” 江里完全没有兴趣,语速加快:“谢谢您,我没有时间,麻烦您打包吧。” 赵老板一边给江里装衣裤袜子,一边还在惋惜道:“小江你不想赚点钱吗,我这儿小时工资高的,就是拍拍照片,我好发给我的代理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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