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子公司是我全权负责,所以我才有权利拒绝,我他妈今天不想看。” “张总监,我爸是让你来协助我的,不是让你拿他来压制我的!” “好,很好,我在蓝吧,你送过来,我当场看。” 半小时后,西装笔挺的张肃踏进和他格格不入的酒吧,整个酒吧今天都被宣晓包下,张肃看着台上的龌龊画面眉头一皱。 他认真对宣晓说:“宣叔叔让我来督促你,我就要尽到自己的责任,恕我直言,宣小姐,你多日荒废公司业务,还在这种地方进行如此娱乐,实在是……” 宣晓看着难言的下属饶有兴趣地问:“啊?实在是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还是我替你说,你觉得恶心吗?” 张肃抿紧嘴没有答话。 宣晓低头冷笑,邵知寒说她恶心,可张肃算什么东西也敢评价她? 宣晓早就看这个总监不顺眼,既然非要送上门来,她何不把扫兴变成助兴。宣晓给保镖使了个眼色:“把我珍藏的好酒拿过来。” 不多时,斟好的两杯酒分别到了两人面前,宣晓脸上挂着笑意:“张总监,这几天的事算是一场误会,干了这一杯,就都忘了吧。” 张肃没做他想,利落饮下之后把策划案拿了出来:“再打开点灯吧,太暗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宣晓像忍不住一样开始大笑,她把策划案踩在脚下,一手捂着嘴说,“没想到张总监这么开放啊,喜欢在白炽灯下被干。” 缭乱的灯光还在放肆扫射,张肃脸上表情变换几次后最终停在了难以置信上。 他的腿已经开始发软,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张肃额头绷起青筋:“宣晓,我们是一个公司的!你要怎么跟你爸交代!” 宣晓无辜地眨眨眼:“交代什么啊,哦,你还不知道呢吧,一夜过后你什么都不会记得,是你自己跑到酒吧消遣又被干晕过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宣晓优雅地翘起二郎腿,脚指甲涂着鲜红的颜料,她端起一杯深喉玛丽品尝,弹了下杯沿的柠檬片,满不在乎地说:“开始吧。” 两个保镖上前,眼前画面开始变得凌乱,和台上喘息交连成片,射灯五光十色,音响也震耳欲聋,所有空间都在震颤。 纸醉金迷的欲望在嘶吼,谁都没有注意到张肃从头到尾都在反抗,没有一丝情动。 作为一个直男,张肃被暴力折腾了一夜,昏厥过后又被扔到酒吧附近随便一个酒店。 宣晓其实看到一半就没了兴趣,和周黎黎一起离开。 周黎黎总是不放心:“你这样也太过火了。” 宣晓无所谓道:“你给的黄粱你不清楚吗?一夜之后他就算怀疑又能怎样,他还记得个屁,连他去了蓝吧都不会记得,还想陷害我?” 第二天上午,宣晓还在高枕无忧,大门却被砸得咣咣响。 她气急败坏地出去,竟然看见怒不可遏的她爸。 宣晓还在迷糊:“爸……你过来干嘛?” 啪! 宣晓睁大了眼,二十多年把她当明珠捧着的人,竟然打了她? 宣晓踉跄一步,捂着脸看见从门口进来的人,张肃一脸死灰,看着她的眼神却在滴血。 宣晓指尖攥紧了地毯,不可能,她亲眼见着灌下了黄粱,怎么可能,宣晓不可置信地问:“你……还记得?” 同样兵荒马乱的早晨。 齐晚早就醒了,却坐在堵着门口的桌子上发呆。 他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邵知寒好像还没出来,他现在溜的话还有机会。 但接下来的节目怎么办?他总不能因为不好意思一走了之连小命也不要了。 齐晚深吸一口气,把重复了八百遍的话又想一遍,发酒疯的不是他,出丑的也不是他,而醉鬼很可能已经断片忘了,如果没忘那就是醉鬼做梦了。 嗯,就这样。 齐晚推开桌子打开门,步履稳健人淡如菊,不慌不忙走进厨房。 他打开冰箱准备做饭,小葱一棵,鸡蛋两只,面条八两,生菜若干,一切都非常顺利,他稳得不行。 直到听见邵知寒卧室的门打开。 拖鞋一下一下打在木地板上,宣示着主人正在一步步靠近。 齐晚手一抖,刚拿出来的白瓷碗啪一下碎在了地上。 他叹口气在心里暗骂自己是猪爪,忙慌慌去收拾,结果一着急食指又被碎片割破…… 白日见血,诸事不利,邵知寒还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齐晚起身去水管冲手指,刚好能背对着来人。 但挡不住来人偏要蹭过来。 邵知寒一言不发把齐晚的爪子从水柱下捞出来关掉水龙头。 白皙的指尖透着点粉,明明覆着一层薄茧,这得多缺心眼才能割破。 齐晚囧得慌想把手收回来,邵知寒却抓着他直接把食指含在了嘴里。 刚冲过冷水的指尖对温度过于敏感,齐晚感觉整只手都被烫了一下。 他想立刻缩回来又一动不敢动,软软的唇瓣包裹着,他多动一下都觉得指尖耳尖要跟着化掉。 大清早,阳光明媚,邵知寒凌厉又好看的眉眼毫不回避地看着他,淡定地像嗦自己手指头一样。 齐晚像片被戳的含羞草,他外强中干地支棱发问:“你、你干嘛啊。” “家里没碘酒了。”邵知寒理直气壮,他含着指尖说话,吞吐间舌头还划过一下伤口。 齐晚特别想打开冰箱把自己塞进去,他脑子打结说话也打结:“所、所以呢。” “所以唾液消毒啊。”邵知寒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骗着小孩。 小孩羞得不行:“不用你的。”齐晚一把把人推开,食指嗦在自己嘴里。 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齐晚又僵住了。 在家里邵知寒一直用的薄荷味牙膏,齐晚用的是玫瑰味,因为他哥说买一送一不能浪费。 这会儿两个味道在指尖交融,齐晚本来就微微肿着的嘴唇也开始烫了。 始作俑者被推开也不恼,好整以暇地靠在冰箱上继续搓火,他懒洋洋说:“昨天我梦见有只小猫钻进来给我送蛋糕,今早一看还真有一个,是不是你?” 齐晚含羞带臊地瞪一眼:“我顺手买的,关爱孤寡老人。” 邵知寒点点头:“可以,孝心收下了。不过我还记得有人答应明年要给我准备礼物,有这回事儿吗?” 齐晚气得要冒烟儿,明明是住别墅开豪车的人,天天就记得拿捏他。 偏齐晚是个实心眼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含着指头吐字不清地问:“那你想要什么。” 邵知寒挠挠齐晚手心把他手指头拽出来:“别嗦了,一会儿泡发了。” 他另一只手揉着一把卷毛,目光闪了闪说:“想养只小狗。” 齐晚眼睛咕噜噜一转,感觉不太行,大少爷能把自己养好就不错了,这脾气养了狗还不得天天对着汪汪汪? 齐晚好心提醒:“小狗是认主人的,如果养了几天又不想要了对它们伤害很大的。” 邵知寒却反问:“那主人会认小狗吗。” 齐晚点头:“当然也会啊,小狗跑了主人也会伤心的。” 邵知寒目光闪烁,指腹划过齐晚头皮又顺下来捏着后颈皮儿说:“所以小狗也要想明白,它愿不愿意一辈子只跟着一个主人。” 小狗他自己说了能算吗,齐晚似懂非懂点点头,他现在更心焦地想知道另一个问题的答案:“那除这些之外,你昨天晚上还记得什么不?” “还有什么事吗?”邵知寒舔了下嘴唇。 齐晚:“没了?” 邵知寒一脸认真:“应该没了吧,我喝酒了记性不好。” 齐晚拍拍小心脏,不上不下的石头终于落地,又有点发懵,他把邵知寒往外推,一路都魂不守舍:“对对对,没了,你你你出去,别影响我做饭。” 齐晚把邵知寒赶出去,厨房玻璃门一关他松了口气,又夹杂着点其他感觉,不记得了。 就好像别人家狗子摇着尾巴跑过来湿哒哒舔他一宿,临了说是一场梦。 而磨花玻璃门的另一面,没人看见的某只大尾巴狼,嘴角正悄悄勾起。 邵知寒低头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与此同时,刚训练完的邱阳坐在休息室喝水,手机嗡得震动一下,他拿起一看。 邵知寒:[不许再教齐晚打球] “咳!”邱阳差点被没咽下去的水呛着,他眼神往上一扫,上两条信息还赫然显示: [好好教齐晚打球] [不许跟他说我让你教的] 手机又震一下,最新消息: [不许跟他说我不让你教了] 邱阳望天。 邵知寒放下手机,下楼去给一院子鸡蛋花还有玫瑰花浇水。他依然下手会重,不是把这个小花骨朵呲折了,就是把那个蛋花打落了。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不适合养花。上次何文逸来家里时他还说过这个事,何文逸当时就一脸嫌弃:“邵影帝生死都不怕,养个花磨磨唧唧,叽叽歪歪,想养就浇水,不想就一铲子推了,哪有那么多屁事。想不想的,试试不就行了?” 可人又不是花。 邵知寒本来想冷着齐晚,后来又想化他绮念为亲情,结果全被那一杯黄粱掀翻。 狗屁的失忆,一觉醒来他记得一清二楚。 邵知寒记得那天齐晚轻轻地,试探地,小心翼翼地亲了他一口。 那一下让他心里又酸又软,该是有多喜欢他,才让那么勇的一个家伙只敢在人醉了的时候偷摸摸嘬一下。 后来他没了轻重,齐晚抖成个鹌鹑也没推一下,两只小手乖乖地叠在头顶,好像真有人非摁着他一样。 再后来齐晚问是不是喜欢他。 邵知寒心乱如麻,他也想找个人问。 浇完花,齐晚的面条也出了锅。 昨晚晚饭邵知寒就没吃,齐晚带回来的蛋糕他也没吃,直接放进了冷藏。 饿到现在,又喝酒伤了胃,一把热乎汤面第一次让含着金汤匙的邵影帝觉得吃到了人间绝味。 胃里舒服了,心里也跟着舒坦,邵知寒在桌下勾过齐晚小腿,他问睫毛沾着湿气的小家伙:“今天想干嘛?” 齐晚眨眨眼:“你过生日你说了算。”然后好像又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补充道,“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你想去哪我可以陪着去。” 邵知寒勾起嘴角,讨人嫌地碾着齐晚耳垂,悠悠说:“小晚吃个饭耳尖儿都会红,想什么呢,嗯?” “想面汤太烫啦!”齐晚抱着小碗嗖一下站起来,蹭蹭蹭逃去厨房,邵知寒怎么越来越烦人了,总让他心里痒痒的不舒服。 就两个碗不值当用洗碗机,邵知寒念着齐晚手上有伤把他赶走自己洗。 齐晚靠着厨房门框一本正经地想怎么欢度生日,两人琢磨半天,最后达成了共识,还是训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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