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齐晚前四百米的线路基本定好,第二天再定一半,剩下的时间就是反复熟悉和训练。 回到酒店后邵知寒给齐晚手上上药,连着一个月的疯狂训练,齐晚几乎整只手都覆上了薄茧,轻易不会被划破,这点伤口还是今天从岩缝坠落时割的。 齐晚坐在床边,邵知寒单膝跪在地毯上给他擦药,从第一次呲杆摔了给膝盖上擦药开始,两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谁都没觉得有哪不对劲。 邵知寒心里想着上一次擦药时这小手还嫩的不行就没话找话训嗒道:“回来长一层茧子手感都不好了。” 齐晚指尖被药酒一刺激颤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尖偷偷地红了。 接下来几天齐晚和格吉尔都在确定好的线路上反复训练,但他们都没有尝试徒手攀岩。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人的精神和肌肉高度集中紧张的状态需要不短的时间调整,他们都要把最佳的状态留到最后一天。 这几天里齐晚又失误过两次,每次都把观众和邵知寒吓得不轻,谁也不知道下次失误会是在什么地方。 格吉尔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第一天时他觉得齐晚就是个熟练的保护绳选手,拉出来实战果断完蛋。 但经过这么几天的观察,齐晚不仅身体素质好技能好,就连失误时的心态也很好,他突然有一点担忧。 竞技名次的得失对于运动员来说是兵家常事,但是这一次他有必须要完成的特殊任务在身…… 飞快又磨人的几天终于走完,所有嘉宾和节目的人都来到赤羽岩下,仰望着这座危险又瑰丽的巨石。 陆望到现在都不想接受这个变态较量的事实,高空落水调整个姿势还有可能活命,可这下面是什么,真刀真枪的土石路,真掉下来什么姿势也没用,更别说几百米的高度。 上一次齐晚跨过十米横沟来救他,陆望当时说以后就服齐晚了,他这会儿别的千言万语堵着说不出来,只能还是那一句:“服你,加油。” 两人击了个拳。其他人也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担心多说影响齐晚的心态,只是简单的微笑点头,齐晚和大家一一对视,他能从每一束目光里感受到支持的力量。 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重生一次,真好啊。 齐晚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不会吸收太多阳光的热量,一双荧光黄攀岩鞋紧紧裹在脚上,除了腰间的镁粉袋,他身上再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刚才出发前的加油环节邵知寒一直没有说话,看上去像是在漫不经心地低头碾着脚下的石子。 但齐晚知道这人肯定是在偷摸担心又不好表现出来,还真是别扭啊。 齐晚主动走过去拍了拍邵知寒的肩膀笑着说:“我可以的。” 邵知寒抬起头看他,黑色的刘海被微风吹的柔软,他觉得邵知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好像碍于领口的麦又抿紧了嘴。 齐晚善解人意地笑言:“有话等我回来说啊。” 他准备去告诉导演自己可以出发了,擦身而过的时候手腕突然被邵知寒抓住。 秋天的风带着凉意,手腕却热乎乎的,齐晚侧头去看,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说什么,但无非是平安啊小心啊一类的,各种注意事项也早已经叮嘱了不知道多少遍。 他嘴角轻松勾起,用食指挠了挠邵知寒的小臂,然后试着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 但抽得并不顺畅,手腕滑到一半时邵知寒突然用力把他拉了过去。 齐晚跌进一个怀抱,温柔又坚硬。 他想起上一次也是这样,邵知寒对他说,小晚,不要受伤。 那一次是为了公开他们的关系而演戏。 这一次,邵知寒附在他耳边说了不一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又抓住一只放假回来投雷的小可爱:0c 1个; 还有常来偷摸浇水的小天使:冉. 1瓶; mua~
第46章 峭壁芭蕾 弹幕瞬间热烈起来,大家都想知道半天不言语的邵影帝最后到底说了什么,但领口的麦被紧紧实实得压在两人胸口间,那句话只落进齐晚一个人的耳朵里。 邵知寒的声音并不柔情,更有几分公事公办的意味,像是生怕别人听出他的心意。 但聪明的齐晚早就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就像他跟林露吐槽邵知寒有无数个烦人槽点时,最后也总会有一句,他是个好人。 齐晚耳朵训练有素地自动过滤掉邵知寒的别扭和生硬,他反而觉得这句话莫名珍重,让他不敢轻易去回。 不是觉得自己会有危险回不来,而是觉得不匹配。 就好像亡国小皇子要把祖传的玉玺托付给他,他就简单回一句,好的,怎么听怎么完蛋。 邵知寒说完话没松手,好像还在等他的回应,齐晚不知道说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照在他身上他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齐晚眨眨眼,他想着要秉持少说多做的优良传统,福至心灵地踮起脚侧头在邵知寒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导演,我准备好啦。” 齐晚嘬完就把人推开往出发点走,再没敢去瞧邵知寒的反应。 勇就完了,剩下的下来说! 【啊啊啊有没有人跟我连夜去偷晚晚!我就想知道寒哥到底说了什么啊】 【这是晚晚第一次这么主动吧】 【上次在小黑屋大冒险还羞的不行,今儿大白天的就直接上嘴了】 【所以寒哥刚才到底说的是什么呀,是不是逼小娇妻给他个临别kiss啊哈哈】 大家浮夸地调笑着,好像这样就能冲淡一点紧张的氛围。 齐晚敛下心神没再多想,他把攀岩鞋又紧了紧,手上擦好镁粉,两手一脚搭在岩壁上做好出发的准备。 旁边的格吉尔冲他吹了声口哨,齐晚没理会这种低级的挑衅,这几天只要看过他开线和训练的人就该知道他和格吉尔有一战之力,不知道对方的傲慢从哪来的,大概是义乌市场批发的。 齐晚轻吸一口气,所有心绪都放在眼前的岩壁。 导演宣布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格吉尔脚下就像装了弹簧一样率先窜了出去,没几分钟就已经领先齐晚一大截。 开头就被压下,大家脸色都不太好。邵知寒就定定站在岩壁几米外,没坐着也没撑伞,看齐晚一点点地往上爬。 齐晚稳住呼吸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之前几天他不仅在打磨攀岩的技巧,也研究了比赛的策略。 在运动之国时,他很少和人打交道,主要是自己和数据之间的比拼,只用考虑达标或者不达标。而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心理角力,他的确很生疏。 邵知寒拿着格吉尔以前的视频给他分析,这个人老道又傲慢,很可能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对于看上去没经验的自己来说,心态往往会比体力先崩,所以格吉尔很可能会一上来就给他施压。 现下果然如此,不管是出发前的挑衅口哨,还是出发后的压迫领先,都在无形中增加了齐晚的心理压力,他如果焦急想要追赶,打破了自己熟悉的节奏,很快就会在心理和体力的双重压力下溃败。 齐晚舔了下嘴唇,不再去注意齐格尔的位置。 他接下比赛,关乎尊严,关乎对抗,但当他徒手悬挂于崖壁之上时,此刻只关乎他想登上这座山。 岩石很凉,坚硬的石棱硌在指尖并不舒服,但还可以忍受,邵知寒这些天把他的手指照顾的很好。 他之前在别墅看见阳台的鸡蛋花时还担心这人几天就要养死,后来发现邵知寒其实还挺细心会照顾。 向上攀登的过程,手臂几乎一直保持向上举起的姿态,时间长了手指就会缺血。为了适应手臂缺血的的状态,齐晚最近睡觉的时候都是在房顶上安置一个挂钩,垂下来绑带吊着双手睡觉。 每一步惊艳的攀爬背后都藏着看不见的辛苦。 齐晚的身影越来越高,越来越小,虽然有无人机在同步高度拍摄,但在场的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一直仰头看着。 齐晚每一步用力的蹬起都像踏在了他们心上。舒曼曼光是看着就已经紧张的手心出汗,每当齐晚需要转身时她都会无法控制地闭上眼睛,她真的无法接受万一的万一…… 如果齐晚真的像一块水晶在他们面前碎开…… 舒曼曼余光去看邵知寒,这个本该最紧张的男人像一块雕塑立在那里,除了目光一直追随着齐晚之外再没有其它的动作。 他看不出焦虑,也看不出担心,像灯塔伫立始终照亮巨浪中的小船。 观众隔着屏幕心态要稍微平稳一些,在最初被碾压的担心过后,大家发现齐晚其实是在稳中求快。 而除此之外,他们发现看齐晚攀岩,除了紧张刺激之外,更多的竟然是一种享受。 齐晚的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流畅美感。 每一步的上攀都需要凝聚力气再爆发,这中间会出现不可避免的停顿。齐晚也会有这样的过程,但他的每一步就像踩着节奏一样,匀停连贯,仿佛真的是在表演一出芭蕾。 【我的天啊我觉得晚晚把整个路线每一个手点脚点都背在心里了】 【好多地方他甚至不用抬眼去看动作就已经到了】 【苍天保佑我只希望他能平安】 【平安!肯定会的!】 【你们快看,他跟格吉尔的距离越来越小了!】 格吉尔不是超人,最初体力的爆发需要中途的减速来调整,而齐晚却是稳扎稳打一步一步追了上来。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阴天,但邻近正午时太阳却冒出了头。 整个攀岩的路程已经进行到三分之二,齐晚也到了和格吉尔齐平的高度。 太阳继续升高,灼热的光在齐晚额头上留下细密的汗珠,齐晚眨眨眼让睫毛上的汗珠从眼角落下。 体力也消耗过半,齐晚不可避免地进入了疲惫期,每一次发力绷紧的肌肉都像被车轮碾过一样。 【齐晚有几处动作变得犹豫了】 【不会是没力气了吧】 【我不敢看了QAQ】 【谁能去救救晚晚】 然而事实上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齐晚已经无保护措施爬到了六百米的高度,即使力竭想放弃也没人能及时把他放下来。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攀爬,要么成功,要么死。 无人机生怕大家不够担心,除了拍摄齐晚之外,还调整角度贴着岩壁往下俯拍—— 垂直的角度,光秃秃的岩面,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绝对高度,那些平日可以施以援手的朋友都如此遥远,像一只只小蚂蚁。 观众一个个都寒毛直竖,身临其境地感受了一番绝望。 【我不行了,恐高症表示这个角度人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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