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疯了是吧!?你他妈,你,你神经病吧!你从哪儿听了什么东西你到这儿来跟我发疯!?你听都不听我解释,你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你的坏话我他妈一句都没说过,你听到没有,爷一句都没说过!我招你惹你了,你让人骂的时候我还帮你说话,我才是他妈的瞎了眼了!!” “你帮我说话,你什么时候帮我说话了!?”霍柏衣说,“我告诉你,已经有人把你说我的话录下来给我了,你小子别以为背后嚼人舌头别人是听不见的,你别以为惺惺作态对谁都管用!” “?录下来?什么录下来?你说什么东西?” 霍柏衣喊:“我说有人录音了!你别给我装傻了,我看你更恶心!” “你他妈——不是你能不能别跟我喊,你喊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录音行不行,我也根本没说过你恶心……等等,不是你什么意思,你听的录音里我说你恶心了?你放什么狗屁怎么可能,我说都没说过那种话,他怎么录得着!?” 霍柏衣冷笑出声。 “还装,是吧?”霍柏衣说,“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你是不是看我可怜,把我当狗耍?” “……不是,你,我……” 辛青话都说不明白了,霍柏衣接二连三的气话跟机关枪一样把他打得又气又不知所措。 霍柏衣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告诉你,我就是个同性恋,我就是恶心我就是脑子不正常精神有问题,我乐意,我就他妈烂到泥里了,但那他妈也跟你没关系……我就是烂死我也没对你说过什么,我更没干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师父做到这份上,我够对得起你了,我用不着你,在背后骂我,烂、恶心、没妈、鬼子……我真他妈谢谢你全家了!” 霍柏衣啪地把电话挂了。 辛青愣在那儿,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霍柏衣说什么? 说他辛青说的什么?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些? 片刻后,辛青回过神来,立刻一个电话回拨了回去。 霍柏衣给他挂了。 辛青立刻打字。 他说: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我怎么可能一边说那些话一边还在备注里给你说好话,我是那种人吗?你傻逼吧你这点儿弯都绕不过来吗? 霍柏衣回他:你自己不清楚? 辛青差点儿吐血。 “我清楚个屁!”辛青愤怒回他,“我要是清楚我还在这儿跟你说什么,那都不是我说的话我清楚什么,你神经病吧!” 霍柏衣没回他。 等了片刻,霍柏衣才回:关系解绑了,给我滚 辛青愣住。 他抬头看屏幕,他看向游戏,真的有一条通知。 他点开。 【玩家“去病”已单方面和您解除师徒关系】 辛青握着鼠标的手抖了很久,他来来回回把这条通知看了十多遍,直到字里行间都要盯出洞来,才终于难以置信地吞咽下了这条现实。 他那时候脑子都是嗡的,再给霍柏衣发消息,前面就又有红色的感叹号了。 他又被删了。 辛青又去给霍柏衣发好友申请。 辛青气得要疯,恶狠狠地在备注里说,如果他不加回自己来,现在就去把他给自己打下来的所有东西还给花崔公会。 霍柏衣倒是回了。 他回了那条备注,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威胁我管用了。 然后又补充:反正都是垃圾,随便你。 看着垃圾那两个字,很奇妙地,辛青突然平静了。 即使与此同时他的心脏还在咚咚地震响,但他的情绪却平静得像不起一丝波澜的海面。 他终于慢慢地明白过来,他又被搞了。 又是那个煤炭。 翟尹沉默了。 结局太过突然,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欲言又止了几下,翟尹呃了一声,说:“那……之后呢,还有之后吗?” “算有吧。” 辛青说,“他账号转服了,角色直接从榜上消失了。后来他的另一个朋友来加我,又塞给了我一堆材料,和我说,那是霍柏衣没来得及放进那个仓库里的东西,让我收着。他说我不要恐怕也不行了,霍柏衣账号要转服,带不走,反正都是给我打的,干脆就还是交给我。” “霍柏衣还让他告诉我,那些东西能自己用还是自己用,别还回去,他觉得恶心。如果我非要恶心他,那给会长去也行,反正他已经看不见了。” “我觉得他简直在给我扣帽子,我根本不是这种人,我气得换了个小号去加他,他没给我通过,就只在备注里跟我说,他已经没话跟我说了。” “他看出来那个小号是我了,他太了解我了。”辛青说,“我说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从来没恶心过他,他说……无所谓了。” 翟尹心里五味杂陈地抿抿嘴,又问:“那他后来,还找过你吗?” “没有,”辛青说,“他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空气忽然有一些说不清的沉重。 一切突如其来,又戛然而止,结尾潦草得几乎找不出形容词,如同秋风本来还在狂吹着满天落叶,可这风突然停了,于是叶子转眼就全都摔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翟尹看着他,没有说话。 辛青很轻松似的朝翟尹一笑,说:“很正常,这游戏就这样,人跟人的关系就一条网线,很多都是突然就断了的,误会也不能解释清,无疾而终很正常。” 翟尹说:“那你怪他吗。” “怪不怪的谈不上,这事儿我确实是有段时间越想越生他的气。你说他张嘴就骂,骂完就走,不听我说话也不听我解释,就没见过他这么自说自话自我中心的,烦死他了。” 话说到这儿,辛青顿了一顿,接着沉默了挺久,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不少。 他说:“但是我又一想,如果真有人捏造了一段很过分的录音给他听,他不生气才怪……可是再生气,也不能我的一句话都不听吧。”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翟尹不知该如何出口安慰,但听得心里怪难受的,就转移话题问:“那,那个公会后来怎么样了?” “我去辟谣了。”辛青说,“后来我想,也许都怪我没有及时出来辟谣,他才会觉得我是认同公会那些人的,他才会觉得我也讨厌他。之后那个公会没吵过我,真相也被路人挖出来,就在贴吧翻车了。” “解散了吗?”翟尹问。 辛青点点头。 翟尹说:“那就好,希望世界上所有傻逼不要再出来为祸人间。” 辛青乐了,道:“说真的,我都不知道霍柏衣为什么要答应来我这儿。我以为他是知道那个录音不是我了,结果他根本不知道,他还觉得是我,他还说他不计较了,他非让我翻篇……不是我干的,我干嘛要翻篇。妈的,神经病,别人就算了,他居然还这么一根筋地要冤枉我。” “确实,不是自己干的事,还非得自己咽下去翻篇,挺傻逼的。” “嗯。” 翟尹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辛青说,“他刚给我送药来了。我现在真的看不懂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翟尹问:“你想听他的话,把这事儿咽下去认了翻篇吗?” 辛青脸都黑了:“滚。” “我猜也是。”翟尹说,“既然不想认,那就别认呗,再说根本就不是你犯的事,认了干什么。谁也没规定你必须得听他的,也没规定必须他说什么你就得是什么,更没规定只有你受委屈认了这件事,你俩的关系才能好。” “他既然跟你挑明了要全都翻篇,你就也跟他挑明,这事儿不掰扯明白就翻不过去,你死都不会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翟尹说,“霍柏衣他是个顾大局的人,在上场比赛之前,肯定要和你的关系缓和下来。你还是咱家的队长,他肯定比你还急着给过去的事一个解决方式,你就跟他耗着就行了,他说不定耗不过你呢,听我的。” 翟尹这番话越是说,辛青越是觉得真是太tm有道理了,越听就越战术后仰。 等翟尹说完,他也禁不住缓缓发出一声“卧槽”的感叹,惊道:“兄弟,哥们从没觉得你如此伟岸过。” 翟尹白了他一眼。 * 送走翟尹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了,辛青简单刷牙洗了把脸,冷静了一番。 洗完脸,他没动,站在厕所里两手把着水池子,出神地盯着水龙头的水往下哗啦啦流了半分钟,才伸手把它拧好。 他抬起头,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又看了会儿后,终于直起身来,抓起一旁的毛巾,给自己擦了脸,走出卫生间,拿着手机,给霍柏衣发了信息。 辛青:刚刚那个药,谢谢你 辛青:多少钱,我转给你 电竞选手都不会睡很早,霍柏衣也没睡,很快就回了他。 霍柏衣:不用,那点钱我还是有的。 霍柏衣:我还没穷到那份上。 辛青:哦,好吧 辛青:但是你之前说的事,我不认。我没说过就是没说过,没说过的事你非当我说过翻篇,我不干 辛青:要么你把录音给我,咱俩掰扯明白,要么就这么一直吵下去 隔了半晌,霍柏衣发过来一串省略号。 辛青被这六个蚂蚁似的点搞得挺不自在,对话框里来来回回输了几句话,但最终都觉得不妥,删了。 到最后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把手机一扔,不管了。 该说的都说了。 辛青想,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第16章 这之后,辛青和霍柏衣之间就陷入了诡异的冷战之中。 俩人直接眼神也不交流了,碰到就避开目光,谁也不看谁。 连之前说的奶刺俩人都不打了,霍柏衣最多就在游戏里给他搭了几次手,而他辅助和治疗的中心是他们的dpc张然。 更多的时候他当不也这刺客不存在。 辛青没开口招呼他打,霍柏衣也不张罗,之前电话里说好的奶刺组合好像从来没被提起过一样。 游戏内的气氛还是有些僵硬。 这么持续了几天,辛青感觉他俩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的就是谁先憋不住,这个时候先低头就完蛋了。 直到这周周五中午,吃完午饭回来的辛青一屁股坐到翟尹旁边。 翟尹在倒腾直播设备。 他最近买了套新的,把之前那套旧的给换了。 他一边点着屏幕上直播软件的设置,一边头也不转地问:“还是没低头?” “没。”辛青戴上耳机说,“爱咋咋地,反正我肯定不服。” 翟尹乐了,说:“我昨晚仔细想了下,我突然发现你们这事儿里面,有个地方更不对劲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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