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邋遢。” “两天不洗脸,还不邋遢?” “危帮主三十三年没洗过澡。” “贤弟打算加入丐帮?” “……” 好兄弟太啰嗦了,说来说去,就要他天天洗脸、勤勤洗手、常常洗澡。 偏偏说不过对方…… 烦哦! 柳穿鱼无奈,点头答应。 “我有天天刷牙。” “你要不刷牙,我就把食惠金牌收回。” 柳穿鱼瞪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少庄主微微一笑:“为兄可不是君子。” 当晚,柳穿鱼泡在大池子里,认认真真清洗着身体,连面具都刷洗好几遍。 都说了,半面妆跟独吾套一样,自带清洁效果,戴脸上可自动洁面,好兄弟居然一脸嫌弃! 从没人敢嫌弃剑帅! 柳穿鱼不服气。 被少庄主笑着哄:“为兄哪敢嫌弃……” “……” “贤弟,别不理我。” “……” “贤弟,鱼弟……咳,咳咳。” “药!” “没、没事,咳,鱼弟终于肯搭理为兄了。” “哼。” 少庄主惯会花言巧语,柳穿鱼心头的不自在被抚平。 其实也没生气。 就是…… 嗯,尴尬。 洗完澡后香喷喷的剑帅,被少庄主拉到床边。 说好的,要抵足而眠。 然而半天没入眠。 少庄主凑在自家鱼弟耳畔,一直说啊说,说起逸闻趣事,或是怪谈诡说,或是搞笑故事,叫柳穿鱼听得不觉入神,一点小情绪也忘在天外。 说起来也奇怪。 剑帅虽跟少庄主是好兄弟,非常熟悉了,其实也鲜少这般亲近……同床共枕。 按理说,身旁有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武者本能警惕,不可能睡得着的。 柳穿鱼听少庄主说啊说,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睡得很香。 少庄主笑吟吟,凝视着枕边人的脸……大半被面具遮挡。 目光仿佛能透过面具,看清对方五官。 “都怪……叫鱼弟戴这么个面具,洗脸都不方便,哼,还自动清洁?” 柳穿鱼迷迷糊糊听到好兄弟的声音,嘴里咕哝:“才不邋遢。” 少庄主失笑,亲亲剑客的耳:“是是是,贤弟天下第一干净,为兄说错了话。” 眼看对方想睁眼,抬手,轻轻覆上其双目,低声哄:“睡吧,睡吧,做个好梦。” 柳穿鱼再一次梦到金山银河。 自己舒坦地躺在金山上,一边吃金、一边喝银。 好不自在。 心满意足从睡梦里醒过来。 便见少庄主头发散披,侧躺在身旁,单手撑着半张脸,眼眸含笑、看着自己,目光专注。 “早安。” 面对这样的好兄弟,柳穿鱼心情莫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慢半拍,有样学样地回:“早安。” 就要起身。 被人轻轻按住肩:“外面在下雪,天冷,不如陪为兄多赖会床?” 柳穿鱼从没体验过赖床的感觉。 觉得新鲜。 ——在千峦嶂发现密室前,连床都没睡过几回呢! 躺回被窝,感觉很新奇。 少庄主把玩着剑帅软乎乎的头发,闲话家常。 “差点忘记跟贤弟说,你查的……叫苑闻苏是吗?” “你查到什么?” “叫这个名字的,符合贤弟描述的一个也没有;但,三十三年前,仙鹤岭一座小镇,有家酒肆掌柜的,认了一位义子,叫苏闻……”
第115章 “苏闻一手酿造,堪称绝活,本来濒临关门的酒肆,被他经营得有声有色。” “三十一年前,苏家酒肆来了位跛脚青年,苏闻对外宣称是他表哥。” 柳穿鱼忍不住插话:“老头子说他无亲无故。” 少庄主颔首:“应该不是真的表哥。” 接着说:“不过,苏闻有一妹子叫苏圆,三十年前嫁给‘表哥’。” 又是表哥又是妹子的,跟孤寡老头子不像一个人。 少庄主手指摁着剑帅的嘴唇,温声道:“贤弟耐心些,听为兄慢慢道来。” 行叭! 好兄弟说话惯爱大喘气! “二十九年前,某个深更半夜,酒肆发生一场大火,烧了五天五夜,水灭不尽。” “乡亲们翻找着灰烬,找到几具焦炭,勉强看得出人形。” “至今老人们还在惋惜,说苏家一家子厚道人,不想遭此灾厄,死无全尸。” 柳穿鱼听得懵懵的。 少庄主手头不闲,把玩完头发,执起剑客的手揉揉捏捏,拉到嘴边,忍不住亲了又亲。 剑帅被亲回神,正要出声,忽听枕边人话锋一转:“其实,苏圆就是苏闻。” 柳穿鱼秒懂:“男扮女装?” 对此,他很有经验。 “仙鹤岭被群山环绕,鲜少与外界接触,堪称世外桃源……因此,那里的人思想也封闭,无法接受同性相亲。” 少庄主推测:“应当是二人不想引得非议,苏闻分身扮演自己妹妹,嫁给‘表哥’,苏圆足不出户,苏闻照常经营酒肆,旁人自然发现不了端倪。” 柳穿鱼好像明白了什么:“‘表哥’有问题。” “是个有来历的,或许有仇家,怕被发现什么,带走苏闻后,就一把火烧掉酒肆。”少庄主语气淡淡,“同时烧死苏闻义父一家子。” 柳穿鱼微微张大眼:“烧死了?” 少庄主点头:“苏闻义父、义母,义父有个瞎眼老娘、一个残疾弟弟,四人皆葬身火海。” 柳穿鱼相当不爽:“此等恶徒,老头子怎可以与他相好?” 三十年前无人知晓的隐秘,明明毫无依据,本能相信少庄主说的是真话。 少庄主连忙哄起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至今,仙鹤岭老人忆起那位‘表哥’,依然赞不绝口,说他忠厚可靠、勤勉踏实、与人为善……显然是个擅长伪装的,寻常人被哄骗也是正常。” “是什么人?” “目前证据不足……如果跟樊家有关,只可能是周太子。” 最有力的证据是千金换骨酒。 此酒方,许久以来,仅存在于传说。 柳穿鱼恰恰在送出贺礼,千金换骨酒暴露后,遭到十名来自周国的半步宗师埋伏; 尤其元金煌,作为金刀卫统领,一般只有周皇指使得了; 但,元家有女,嫁作周太子……嫡子正妃,元家跟周太子暗通款曲,不无可能。 目前金刀卫已换统领,元金煌的死讯也没传出; 乃至金刀卫的人,都以为其回去接掌家族了; 说明其死亡的原因“不可告人”,也或,周皇不一定知晓事实! “如果苏闻是苑闻苏,周太子是‘表哥’,肯定知道千金换骨酒的事……” “为兄猜测,周太子当时落难,或有生命危险,靠千金换骨酒吊住一线生机。” 柳穿鱼觉得有道理:“我刚离开樊家,便在莫归山遇埋伏,布设的日月流星阵,应是周太子的人。” 日月流星阵不是等闲人能掌握的绝强杀阵! 少庄主表示生气:“为兄已经吩咐手下人,切断跟周太子生意上的往来。” 柳穿鱼情绪去得快,闻言,不禁赞美:“好兄弟。” 少庄主失笑,亲亲对方指尖:“为兄不对鱼弟好,还能对谁好?” 柳穿鱼有些纠结,一时跑题了:“今天还没洗手。” 少庄主“扑哧”笑出声:“贤弟天下第一大干净,为兄不嫌弃的。” “哼。” “鱼弟莫不是还在恼为兄?为兄不好,这厢给剑帅赔礼了!” 少庄主装模作样道着歉,柳穿鱼险些被逗笑。 两人玩闹好半晌。 才拉回话题—— “周太子为甚要抓我?” “或许为遮掩过去;也或,想通过贤弟找苏闻?” “找老头子作甚?” “兴许,余情未了?” “……” “呵,为兄瞎说的。不过,若是因为周太子,周万选盯上贤弟,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老不羞的跟周太子有关?” 少庄主简直无所不知,凑在剑帅耳畔悄悄说:“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周太子生母‘天妃’,大概跟周万选有染。周万选可能以为,周太子是自己的儿子。” 柳穿鱼:?! 有点复杂。 被勾起好奇:“真是他儿子?” 少庄主回:“皇室自有验查血脉的秘法,周太子货真价实是老皇帝的儿子。那位天妃很有本事,堂堂宗师对她深信不疑。” 柳穿鱼八卦完了,接着回归正题:“老头子如何离开的?” 少庄主摇头:“不知。但……传闻周太子成为太子前,有过一任平民王妃,适逢周三太子叛乱,被困避暑山庄,叫大火烧死了。” “又是火?周太子干的?” “尚不确定。在查。” 柳穿鱼陷入沉思。 “贤弟想怎么做?” “我要去天京。” “且莫急。四月初四老皇帝99岁生辰,天方宴请四方,举办‘万寿宴’,聂家也有宴席名额,届时贤弟以为兄的名义给老皇帝贺寿,光明正大进到周皇宫,省却许多麻烦。” “唔……” “趁着这些日子,为兄着人再深入调查,尽量查明周太子所有底牌……天方形势复杂,有十一位宗师。知己知彼、谋定而后动,贤弟如何做,总得先有个计划。” “有道理。” 好兄弟一心一意为自己谋划。 叫柳穿鱼好生感动。 便任由对方玩自己的头发、手指,没脾气。 少庄主安慰:“鱼弟无需烦恼,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即是。” 柳穿鱼“嗯”了一声:“没烦恼。” 他跟老头子的关系,不过是继承对方的遗产……谈不上多亲密。 当时柳穿鱼不懂。 如今回想,初始两三年,老头子似乎……有点怕自己? 无所谓。只待完成【来自苑闻苏的委托】,便算报完恩情。 少庄主摇摇着剑帅的手。 唤得走神的人回神。 “不开心的事先放一放,为兄跟你说个好消息,贤弟搜集到的地图、阵盘,叫黄彩衣修复得差不多……” 对! 差点忘了这件事! 柳穿鱼搞不懂:“为何是‘差不多’?” 少庄主说明:“地图须洗晦,阵盘差一个‘开关’。” “洗晦”用涤苏油即可。 “开关”是何物,剑帅不解。 少庄主没再吊胃口:“为兄琢磨‘开关’凹口,与贤弟小包包里的玉石,形状完美契合。”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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