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穿鱼被夸得飘飘然:“喏,这幅画送你!” 蔺不知浅笑:“待我得空,且把它装裱起来。” 柳穿鱼喜滋滋,“画”兴大发,兴致勃勃接着画。 像蔺不知提醒的,尽量放轻手中力道。 书生的手握着剑客的手,随剑客的心意在纸间描画。 斑斓大老虎! 独吾剑,布灵布灵闪着光! 坐轮椅的…… “这位是?” “我好兄弟。” 柳穿鱼正要画好兄弟的面容,不知怎的,力道没用对,笔尖轻扫,脸间横贯超大一条“刀疤”! 丑不拉几,很是滑稽! 剑帅给逗乐了。 “老爷,老爷……” 阳水鬼急吼吼掀开帐幕,声音戛然而止。 柳穿鱼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书童跟掉进热锅里的蚂蚱似,一蹦三丈,匆忙背过身,特别心虚、非常大声地吼:“我什么也没看见!” 熟练给自己点哑穴。 唰的,人冲出帐外没了影。 叫剑帅好是纳闷:“这是在作甚?” 蔺不知回:“不知。” “咿,鹤兄的脸怎么变得黑乎乎的?” “抱歉,蔺某没留神,手抖,滴墨了。” “不怪你,都是阳水鬼一惊一乍,有些吓人。” “嗯……重新画吗?” 柳穿鱼善解人意:“不,阳水鬼找你应该有事。” 除练剑,他对什么事都三分钟热度。 兴致一中断,就懒得继续。 阳水鬼是过来通知的:车马已备妥。 计划从望南关乘坐马车,到问安进丰码头登船,走海路转道澜江,渡八百里积金湖,再进西澜江,水手给力的话,赶着立春抵达上京问题不大。 干州跟平州相邻,路途不十分遥远。 柳穿鱼也要回思归,搭着书生的船省得自己迈腿。 卸去“护卫”一职,没打算陪对方上京城。 想想,有些担忧。 积金湖上水贼很多,阳水鬼脑子不灵活,书生安全不得保障啊! 且,都说京城水深很危险,万一…… 有了! “喏,给你。” “这是……” “纳合道宝。” 柳穿鱼很得意:“遇到危险,你只需注入些许真气,便可释放剑阵、剑网。” 书生毕竟也有21级,一点点真气足够激活纳合道宝了。 不夸张地说,此宝在手,秒杀普通天级问题不大! 也可阻滞半步宗师的追杀; 搭配对方[应变无停安命符],全方位、无死角,只要不是宗师出手,小命绝对安全! 蔺不知目光温柔,没再把感谢挂在口中; 从袖间拿出一朵绒花,火红火红的分外耀眼,给别在剑帅发间。 柳穿鱼歪着头:“你做的?” “没找到鲜花……喜欢吗?” “像真花。你真厉害。” 蔺不知轻勾唇角,替剑帅抚平鬓角翘起的一撮呆毛。 聚散离合。 柳穿鱼在思归码头上岸,目送书生的船缓缓驶远。 莫名有些怅惘。 玩家已下线,没到开服时间。 往常热闹的夜市,这会儿稀稀疏疏,只有混在玩家中摆摊的“NPC”们,坐在摊位旁唉声叹气,嘀咕生意怎么一下子冷清了。 哒哒马蹄伴着车辙声。 柳穿鱼心有预感,回头看过去…… 是熟悉的豪华马车。 金丝银线织绣的车帘,这时被人揭开了,露出一个金闪闪的少庄主。 叫人心情剎那飞扬。 “鹤兄。” “鱼弟,来。” 柳穿鱼搭着好兄弟的手,登上马车。 后知后觉,问:“鹤兄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记得信里没有写吧? 少庄主一本正经:“心灵感应。” 柳穿鱼信他,于是不解:“我为什么感应不到鹤兄?” 少庄主轻叹:“鱼弟蓝颜作伴,哪里记得为兄,当然不可能有感应。” 柳穿鱼不赞同:“我有想过鹤兄,七次!” 少庄主震惊:“鱼弟……你我分别两个多月,你只想过为兄七次?” 柳穿鱼诚实点头:“所以,记得的。” 少庄主沉默许久。 “怎么了?” “我在怀疑人生。” 柳穿鱼纳闷。 好兄弟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不顺眼。 忍不住上手一个脑瓜崩。 少庄主捂头,嘟囔:“你这是家暴。” 柳穿鱼看他精神恢复,心情一松,不懂“家暴”是什么,没接茬,话锋一转:“不回家?” 马车停着没动。 少庄主喃喃重复:“回家?” 柳穿鱼小心打量好兄弟:一个脑瓜崩把人崩傻啦? 少庄主忽是笑开了,握起剑帅的手,扬声对外头的松枝道:“启程,回家吧。” 马车轱辘轱辘。 剑帅本要问好兄弟正经事; 便见对方拿出一个木奁摆在马车中间,不自觉张大眼,目露好奇。 “听闻鱼弟爱上簪花。” “好看。” “虽说鱼弟簪什么都好看,可红花未免太艳俗了。” “……有吗?” “而且,此绒花手作过于粗糙。” “唔。” “贤弟且看,这些……” 木奁打开,光华夺目。 金丝、银线掐花,五彩斑斓、各种宝石制作的花,珍珠串成花,玉石雕琢的花,一些质量奇高的贝壳拼成的花…… 奢华大气,精巧玲珑,淡雅气质……风格各异。 柳穿鱼双目发光,比宝石更亮。 “可喜欢?” “给我?” “都给贤弟,哎,为兄笨手笨脚,不擅手工,只能花些许银钱,叫人制作。” “鹤兄何须妄自菲薄,你很好。” “哪里好?” 柳穿鱼爱不释手,金花、银花、珍珠花等,一个一个拿起把玩,转手塞进储物格。 好值钱的,不舍得戴头上,怕跟人打斗时一不留神弄丢,会心疼! “鱼弟,”少庄主好声好气地哄,“还没回答为兄问题。” “什么?” “我哪里好了?” “有钱。” 少庄主哑然了,半晌,哀怨道:“除了有钱,为兄没别的优点吗?” 柳穿鱼不懂:有钱,如此稀罕的一类质量,好兄弟为甚不满? 遂补充:“还大方。” 有钱、大方,结合在一起,鹤兄在他心中简直是完人! 少庄主继续哀怨。 柳穿鱼收拾好金银珠宝,心情超好,也有心情哄人:“你看,我画的你。” 拿出自己的画献宝。 少庄主有些惊讶:“贤弟还会作画?” 剑帅自谦:“蔺不知说画得好。” “让为兄看看,鱼弟怎么画的我……” 少庄主迫不及待展开画卷,微微一愣:“我的脸呢?” 柳穿鱼解释:“蔺不知手抖,滴墨。” 但,撇开脸部——糊着一团墨——这幅画,可堪完美。 他第一次跟好兄弟见面时的场景! 少庄主默了默。 柳穿鱼期待看向他,等待夸奖。 少庄主轻叹,遂一如既往的,笑如春花绽放:“贤弟有心……果真有想念为兄吗?” 顺理成章,提出要求:“如此,今晚便与为兄抵足同眠,可好?” 柳穿鱼轻易地被带跑思绪,看向面板时间:“天没黑。” “贤弟大忙人,为兄这不得跟你预约吗?” “唔。” “好不好,好不好?” 少庄主在剑帅耳旁软言细语。 柳穿鱼莫名其妙拿这样的好兄弟没办法,大发慈悲:“好吧。” 少庄主欣慰,虚虚揽抱着剑客的身体,脑袋搭在对方肩头。 不等被人推开,叹着气:“马车坐久了真累,贤弟借我靠一靠,好吗?” 行叭。 好兄弟是个破烂娇气鬼。 柳穿鱼很大方:“随便靠。” 少庄主收紧双臂:“鱼弟真可爱。” 剑帅是个礼尚往来的好帅,也夸一句:“鹤兄也可爱。” 少庄主笑出声。 松枝坐在车头抠手指。 好像听到主子说“坐马车累”,不由得纳闷。 早就到家门口,车停了小两刻钟……有多少话不能家去说,非要在马车里谈? 差不多又过一刻钟,兄弟二人拖拖拉拉离开马车。 有少庄主在,永远不担心冷场。 柳穿鱼听着对方问起这个、那个,不知不觉说了好多话。 “金票,一人一万。” “贤弟辛苦了。” “哪里。” 是卖虫魂万劫草的所得。 毕竟,赌斗能赢,少庄主赠送的“丹蜇天衣”居功至伟。 转而拿出雷骨霆髓。 残骨上万斤,黄岛主交易的天品、地品骨头,全部跟好兄弟对半分; 十二根通灵参针,甭管少庄主有无需要,一人六根; 十三连岛也有一些收获…… 乱七八糟一堆资源,全塞到聂家库房。 少庄主温柔注视着剑帅。 便是聂家不差钱,许多资源不是说买就买得到的; 这些稀缺、上等资源的补充,为自己省下些许精力。 柳穿鱼疑惑看向好兄弟。 怎么变得傻乎乎的了? 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鹤兄发生了什么? 少庄主笑着,心情一个激荡,握起他家鱼弟的手,低头在掌心亲了亲。 柳穿鱼双目瞪圆。 少庄主顿了顿,接着连啄两口,眼中柔情如水:“我见贤弟手美如玉,一时欣喜而忘形……贤弟,不会恼了为兄吧?” 柳穿鱼感觉很微妙,直问:“你在非礼我?” 少庄主坦然承认:“是,我在非礼你,便听从贤弟发落。” 态度特真诚,叫柳穿鱼纠结。 少庄主得寸进尺,于那指尖上亲亲、再亲亲,笑问:“贤弟可想好了,如何惩罚为兄?” 剑帅向来忠于内心。 没恼怒,也就谈不上惩罚。 只是…… 柳穿鱼忍不住道:“我两天没洗手。” 少庄主:“……” 亲,亲不下去了。 少庄主无奈:“贤弟早晚也不洗脸吗?” 柳穿鱼理所当然:“这两天没睡觉。” 不睡觉等同不用洗脸。 少庄主扶额。 虽说,半步宗师肉身洁净,但…… 轮椅坐不住了,拽着剑客去洗脸、洗手。 “连儿歌都在唱,勤洗手、身体好,这样才是好宝宝。” “没听说。” “现在听说了。” “我身体很好。” “嗯,日后人人传说,剑帅是个不爱洗脸洗手的小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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