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宴一愣:“你说什么?什么我?” 路橙却不肯再重复一遍,胆怯地缩回手,钻进被子里装死:“我喝醉了!我不知道!” 顾司宴血压飙升到了最高值:“行,这会儿又知道自己醉了。” 他拆开解酒药的包装盒,看了眼说明书,总觉得不符合路橙的症状。 疯是挺疯的,可酒精量绝对不到吃药的地步。 顾司宴从厨房端来一杯热牛奶,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喝完睡觉。” 路橙从床上挺尸,吨吨吨灌完牛奶,打了一个漫长的哈欠。 经历了漫长的物种变异史,终于变回熟睡的小猫咪。 “下次不许跟韩响出去,没轻没重的。”趁他睡着,顾司宴开启怨夫碎碎念模式,“麻烦死了,除了我,谁还愿意这么管你?” 嘴上嫌麻烦,身体却很诚实。 怕路橙半夜起床找不到洗手间或发别的癫病,顾司宴索性不出去睡了,倚在床边,静静地欣赏路橙的睡颜。 他捏了捏路橙的脸,轻笑道:“我听到了,你说你喜欢我。” “小骗子,说话要算数。” === 第二天中午。 路橙抬起千斤重的眼皮,环顾了一圈昏暗的卧室,浑身都散发着诡异的疼。 像被拖去参加完铁人三项,又游了一千米自由泳。 他勾了勾脚趾,知觉逐渐恢复,才察觉症结所在——床垫太舒服了,咬住他,不准他起床。 睡衣也太舒服了,一摸就是上好的丝绸。 等等……丝绸?? 路橙的穷比雷达滴滴作响,这根本不可能是他的衣服。 他又动了动自己的双腿,触感更加丝滑。 因为他根本没穿裤子。 路橙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这里的房间结构和他的公寓一模一样,但又不是他的卧室。 地板上凌乱地散落着各色衣物,他的毛衣挂在门把手上,牛仔裤和皮带不知去向。 路橙晃了晃脑袋里的不明液体。 他隐约记得自己醉了,回到了长海国际公寓,之后发生的事只剩下一些模糊的残片。 比如他抱着一个男人喊“老公”。 比如他掴了男人一巴掌,还对他说“喜欢”。 路橙:“…………” 就目前的现场情况,他极大概率遇到了小说里写的酒后乱X或者一夜情。 他一扭头,最恐怖的事来了。 床边趴着一个顾司宴! 路橙:“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顾司宴被他的一片草声吵醒,眼球上布满红血丝,像是累了一夜:“醒了?” 路橙麻木地点头:“醒了。” 他迷茫地问:“我们没发生什么吗?” 顾司宴这次倒是秒懂他的神奇脑回路:“你希望发生什么?” 他在床边跪了一个晚上,膝盖有些发僵,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身躯投下的阴影覆住一整个路橙。 路橙屁股一凉,双手捂紧胸口:“你不要过来啊!!!强X是违法的!” 顾司宴失笑,自嘲道:“路橙,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衣冠禽兽?”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没数吗?”路橙一听他无所谓的口吻就来气,直接与他正面硬刚,“顾司宴,你可以瞧不起我,但为什么要糟蹋我的喜欢,为什么要开小号骗我!?” “你甚至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堂堂正正地向我道歉!” “对,我是骗了你。可是你先来招我的!”顾司宴激动地质问他,“路橙,难道你这一辈子就没有骗过谁吗!?” 路橙怒了:“我骗谁了?我跟那些野王都是节目效果,各取所需而已,哪个傻子会当真啊!?” “嗯,跟他们都是逢场作戏。”顾司宴单膝跪上床,递过手机,向他展示了一个游戏ID,“那跟这个人呢?也是吗?” 路橙只瞥了一眼,鹿眼霍地瞪大:“你你你你特么是[浦江第一情深]???” 顾司宴一字一顿地说:“好久不见啊,[鹿鹿子]。” 路橙脑子的液体一刹那烧干,耳内嗡嗡作响,仅剩的求生欲让他钻进被子,启动究极防御模式,把自己裹成了一只大蚕蛹。 顾司宴不怀好意地牵牵嘴角:“你确定要这样?” “我确定!”路橙嚎得撕心裂肺,“呜呜呜——我要保护我自己!!!” 顾司宴:“那就这样吧。” 下一秒,他明白了顾司宴为什么那么说。 男人翻身上位,两手撑住床垫,隔着一层羽绒被,伏在了他身上。而他作茧自缚,锁住了自己的手脚,没有余下任何逃跑的空间。 路橙绝望地闭上眼,听天由命地喊道:“打哪儿都可以,别打断我的手!还有世冠赛没打呢!!”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降临。 唇上泛起一点微凉的触感,宛如一滴雨水坠入冰封的湖,渐渐荡漾起满池湿热的春意。 路橙猛然睁开双眼,眼底闪过无穷无尽的惊愕。身体却再一次陷入了醉酒的状态,完全动弹不得。 顾司宴浅色的眸子却暗了下去,如一片漆黑的海,往日被理智压抑到底的情/欲,纷纷随着激烈的旋涡上涌,泛滥成灾。 这是他第一次吻路橙。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顾司宴一狠心,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刚开始还略显青涩,不一会儿他就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要领,舌尖撬开牙关,搜刮每一个柔软的角落,攫取对方的气息。 一点一滴,都务必铭记在心。 路橙窒息的前一瞬,不断侵压他的唇瓣才恋恋不舍地分离,在两人之间拉出一条未尽的银丝。 “你不是要解释吗?”顾司宴的指腹缓缓划过他磨到水红的唇,哑着嗓子说,“这就是我的解释。”
第86章 往事(一) 解释? 到底什么解释!? 路橙像一条被风浪甩到沙滩上的鱼,含着泪拼命呼吸,依然无法消除浓烈的窒息感。 顾司宴触动了他身体里的某个神秘开关,整个世界都坏掉了。 刚才那个吻又长又狠,宛如野兽撕咬觊觎多年的猎物。路橙舔舔发麻的嘴唇,尝到一丝血腥味。 死男人把他咬破了! 顾司宴也不好受,胸口急促起伏,眼眶都是红的。他听见路橙说:“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顾司宴反问:“……惩罚?” 路橙解释:“勒死我太残忍,所以选择闷死我,我就是死在你嘴下的第一人。” 顾司宴的指尖不由发颤,在床单上留下深深的凹痕。他苦笑着说:“你为什么……还是不懂呢?” “懂什么呀?”路橙抬起裹在羽绒被里的小腿,踢了一记他的膝弯,“你不是长嘴了吗?怎么不说话!” 顾司宴像是已经精疲力竭,双腿松了劲,顺势倒在了他身上。 路橙瞬间成了砧板上的鱼,扭着腰死命扑腾:“卧槽!卧槽!” 188男团身高竖着放赏心悦目,横着摆压迫感就太强了,会把他压成二次元小鹿饼。 路橙瞥了眼埋在自己胸前的那颗金贵的后脑勺,四处乱瞅,想找个顺手的凶器。 顾司宴隔着被子,安静地聆听他乱拍的心跳,哑声说:“别乱动,让我躺躺。” 浅色的眼瞳里闪过不怀好意的笑:“否则再来一次。” 路橙无语凝噎:“…………” 什么法外狂徒!!! 他两眼无神地望向天花,假装自己已经死了,灵魂出窍似的说:“从闷死到压死,惩罚又升级了呢。” “嗯,就是罚你。”顾司宴接话道,“罚你忘记了[浦江第一情深]。” 听到这个ID,路橙死得更透了,小声嘀咕道:“不是的,我都记得的。” 他还是无法接受债主找上门的现实:“我好像在做梦,为什么你会是[浦江第一情深]啊?” 路橙顿了顿,又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句:“好土的ID。” 顾司宴:“……” 顾司宴:“那不是我的号。难道[鹿鹿子]就不土吗?” 路橙尖叫:“那也不是我的号呀!!” === [鹿鹿子]本来就不是他的游戏账号。 那年夏天,大姨夫北上打工,大姨终于可以刻薄得毫无顾忌。路橙不愿意顶着白眼伸手要钱,上学不能填饱肚子,他就偷偷跑去奶茶店打黑工。 本来翡岛查得不严,说一句亲戚家小孩体验生活也就混过去了。但路橙那时候就显露出厨房刺客的潜质,他调的一杯杨枝甘露,让顾客在医院肠胃内科挂了三天盐水。 老板趁机扣押路橙了一个月的工资,还发动餐饮行业的亲戚朋友一同封杀他。 路橙又转投黑网吧,可由于长得太可爱,当网管毫无威慑力,不到一周又被赶了出来,赚了五十块辛苦钱。 那时候,季玫已经做了小半年的《王者荣耀》陪玩,凭着人美声甜技术犀利,又有商业头脑,很快成了圈子里的小红人,打不过来的单子就会分给路橙。 路橙长年混迹在巅峰赛高分段,杀进过好几次巅峰榜前二十,却只接国标代打和闭麦的技术陪。 生活已经够累了,他是一个敏感小i人,不想再跟陌生网友说话。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足够的时间练习和冲分。 冲上巅峰前十,甚至第一,才能向战队的青训营投简历。 可是每赛季定榜,除了各路眼熟的主播哥以外,他都会被一个叫作[SY01]的神秘野王挤出巅峰前十。 路橙盯着定榜名次11,怒摔手机:“哪里来的网瘾小学生!!!” 摔完没两秒,他又迅速捡了起来,心疼地摸了摸掉漆的边缘,努力安抚手机的情绪。 屏幕上弹出一连串消息提示,季玫在Q上十万火急地敲他。 [社会你玫姐]:救救救救救! [小鹿不迷路]:怎么啦姐姐?0.0 [社会你玫姐]:我大姨妈提前来了,第一天,人已入土。 [小鹿不迷路]:啊这……多喝热水? [社会你玫姐]:我不喝热水,你帮我打个急单。钻石双排,甜妹辅助陪玩单,人傻钱多速来! [小鹿不迷路]:? [小鹿不迷路]:我不开麦的。 [社会你玫姐]:300一局不论输赢,爱来不来。要不是实在起不了床,才不转给你! [小鹿不迷路]:??? 路橙震惊了。 他日常技术陪的价格是30到50块一个小时,哪怕国服定榜局,最高也就80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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