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关绥收回手,眼神微垂,“人多热闹。” “一两天还好,时间一长,就烦了。” 江琞蹲下逗狗,“过来。” 金毛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他叫了一声,“汪!” 然后绕着关绥转了两圈,最后又再次趴在关绥脚边,朝着人吐舌摇尾,一副求撸的模样。 江琞:“…………” 色狗。 见色望主人。 “去哥哥那边。”关绥用脚轻轻把它挪过去,“哥哥在叫你。” “嗷呜呜呜……”金毛被挪过去一小段距离,然后窜了回来,趴在原地。 “你这狗,今天怎么回事?” 毛毛是他六年前他在路边捡来的,因此这狗跟他要更亲一点。 平时不让人摸的时候,江琞总有办法碰到它。 现在这叫都叫不过来的情况,倒是第一次出现。 江琞佯怒,“过不过来,不过来就不给你吃东西了哦?” “汪汪!”金毛对着他叫了两声。 像在控诉:你敢! 江琞:“…………” 以前奶奶要捶你的时候就不该救你:) 破狗。 不过…… 如果让毛毛这样做的人是关绥的话,倒也能说过去。 “你还记得毛毛吗?”这是两人相认以来,江琞第一次提起往事。 当初他捡到毛毛的时候,和KING还有联系,并且是联系最紧密的那一段时间。 那时候KING想养狗但家里人不让的事刚过没两天,江琞就在放学路上遇到了毛毛。 小时候的毛毛又瘦又小,淋了雨的缘故全身都脏兮兮的。 只有那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神,像是会说话。 见到有人看过来,小金毛把前爪往胸前一收,趴在地上“嗷呜嗷呜”叫。 这狗小时候就会卖萌,把还在上学的江琞萌住了,从书包里摸出中午吃剩的火腿,得到食物后,小金毛高兴的围着江琞转了几圈,蹦蹦跳跳地走了。 之后几天江琞都能碰到那只金毛,他每天也会时不时的送点吃的过去。 终于,在他的喂养下,原本瘦得有些羸弱的小狗,看起来好歹是有点肉了。 江琞把这件事告诉KING,KING说他俩这是有缘,可以试着养下它。 不知为何,向来难伺候的江琞听了这句话竟然真的起了养狗的心思。 为此,还和爸妈吵了一架。 “怎会不记得?”关绥说,“第一次来你家,我就认出来了。” “确实很乖。” “……所以上次你就是知道,才会买那么多东西的?”江琞语气幽怨,“你一直在骗我。” “还骗了好久。” 语气跟华妃当年说皇帝,“四郎,你骗得妾身好苦啊”差不了多少。 关绥顿时觉得冤枉极了,“我也没想骗你,是你自己没发现不是么。” “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认出我来,但给了你那么多提示,就没有一次猜中的。” 最后还是网友帮了他。 “可是你应该早点跟我说,你不跟我说,就算我有猜测,也不能确定。”说到这里,江琞才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话说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想起退役那天的一百万,他猜测,“难道是你退役的时候?” 关绥不置可否,“你猜。” “…………”突然不是很想猜。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江琞转身要回卧室,“我去换个衣服。” “是你自己不猜的,以后可不要怪我没告诉你。”关绥悠悠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琞关上门,背抵上墙。 开始对未来十几天的“同居”生活生出一点期待。 等人走后,关绥才伸出手去摸狗,缓声道,“你把人惹生气了。” “不过干得不错。” - AFC基地训练室,教练华仔和两个副教练面容沉重地盯着电脑。 程哥在一旁殷切地为他们添茶倒水。 等他们三人雕塑般地动作略有缓和,这时候程哥才敢出声,“怎么样?” 也就这个时候,才能让平时的河东狮吼伏低做小,说话声音都不敢超过八个度。 华仔叹了一口气,“有点困难。” 茶是一小时之前就泡好的,按理说早就该凉了,但现在端起来后不温不热的感觉让华仔微微惊讶,随即向程哥点头,“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跟你们比我一点都不辛苦。”程哥紧张地拿托盘扇了扇风,“这结果如何啊?怎么就有点困难了?有点困难是多困难?” 副教练沉默了一会儿,在华仔的默许下慢慢开口,“林思虽然综合能力不弱,比赛的时候也懂得配合队友。但放在他们三个中间,短板太明显了。” 副教练调出游戏画面,“你看这里,四个人围攻一队的时候,看得出来林思是想配合队友打好输出的,但是意识没跟上。” “操作没问题,就是意识这块儿,还差点。” 差的这一点儿,放在正式比赛中,会被无限放大,那个时候,差的这小点儿就会成为打败AFC的第一道破绽。 “还有这里,老鹰倒地,Bone和豹子都在往后拉,这明显就是要卖队友钓鱼的意思,但你看林思,明显没领会两个队友的意思,他跑出去了。” “一直到Bone出声提醒才知道往回缩,但那时候已经太晚了,敌人抓住这块破绽,四个人一举歼灭了三人。” “啊?是说跟他们仨配合不好的意思吗?那咋办啊?”程哥焦虑道,“春季赛就要开始了,如果连队内配合都做不好,那还打什么比赛啊,直接宣布解散得了。” 屋子里的三个都没接他这话,大家都稍显沉默。 许是意识到说错话了,程哥尴尬地找补,“也不是真要解散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之间的团队合作更进一步。” “合同都签了,官宣博文今天下午就要发,现在换人都来不及了——” “别急,也不全是林思的问题。”华仔双手环胸,整个人死板得要命。 华仔又调出另外几幅画面,“不只是林思,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好多漏洞,包括队长Bone。” “其一,作为队长,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队员的动向,是他的失职。其二,在打架前没有第一时间掌握赛况,并及时对队员下达指令,这是无能。其三,………” “行了行了。”程哥打断他,“人家Bone好歹是Wish亲手带出来的,怎么到你这儿就被贬的一文不值?” 华仔脸色沉重,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威压让他在这方面没人敢出声质疑,“可他不是Wish。” “Wish在的时候,他是个好队员。但没了Wish,他不会是个好队长。” 程哥被他这话堵得哑口无言。 是了,他能说什么呢。 没了Wish的AFC短板愈发明显,以前有Wish在的时候,会尽量地带着自己的队员,在他们做出错误的决定之前,先一步意识到,并且及时打住。 以前不觉得,可人一旦离开,众人才意识到Wish的可怕之处。 这么厉害的人,就这样退役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程哥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加大训练量可以吗?” 副教练揉了揉头,“不能再加大了,本来压力就大,要是训练量再一加,身体会垮的。” 他指了指楼下,“不说别的,现在楼下那位压力就挺大的。” 程哥愣住,很快反应过来,“是林思?” “因为跟不上训练进度,林思每天都自主加大训练量,吃了睡觉,几乎都在训练室里度过的。” 这么努力的程度,程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还……怪努力的哈。” 副教练说,“可是光努力有什么用啊,得用对方法。” “什么方法?”程哥问。 副教练噎住,“………我不知道。” 程哥:“…………” 完了。 天要塌了。 华仔握拳突然往桌上一砸,吓了所有人一跳。 “干嘛?” 华仔对程哥说,“现在还能联系上Wish吗?” 程哥愣住,“能是能………” Wish虽然退役了,但关系还在。之前还帮酷猫联系过改合约的事,也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咳,说严重了。 “你想做什么?” 华仔从椅子上站起来,收起电脑大步往外走,“你帮忙联系一下他,看他有没有空来帮忙做个指导,我们付他薪水。” - 江琞坐在餐桌上,对这一大桌子菜发了好大一会儿呆。 目光几近呆滞……… 关绥端着汤从厨房出来,边脱围裙边扣桌面,“吃饭,发什么呆啊。” 江琞从震惊中回神,他咽了咽口水,“这些都是你做的?” 关绥在他旁边坐下,“不是,是变出来的。” “…………”江琞目光钦佩,“你好厉害。” “会做这么多菜。” 关绥微微勾唇,“嗯。” “会夸你就多夸点。” 于是江琞真的又把逮着夸了一通。 关绥偏开头闷笑了会儿,他挑了颗西兰花放到江琞碗里头,“行了,别夸了。” “多吃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夸奖了。” 饭毕,江琞餍足地倚在椅背上,小声地打了个饱嗝。 关总有着一副精英领导人的样貌,矜贵从容的气质令人羡慕的家世。 这种一看就是从小被人服务到大的,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做饭。 该做的挺好吃。 家庭煮夫这个头衔一安到关绥头上,江琞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像是把他糟蹋了一样。 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江琞缓了缓,然后发自内心地感叹,“师父,你做饭真好吃。” “就不知道哪个姑娘未来运气好,能吃一辈子你做的菜。”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生。”关绥盛汤的手不紧不慢,眼神快去从他脸上掠过,“再喝点儿。” 江琞脸上的震惊藏都藏不住,他小心翼翼问:“什么意思?” 关绥眼神不变,“字面意思。” 江琞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继续问:“就是说,是男孩子也可以的意思吗?” 关绥一眼瞥过去,就见到对方巴掌大的脸埋在碗后,一双乌黑的大眼正期待的看着他。 像是很期待他的答案。 关绥复又收回视线,淡淡地“嗯”了一声。 “差不多吧。” 声音不大,但落在江琞耳里,比惊雷差不了多少。 眼里的光一点点聚集,江琞只觉心脏被填的满满的,说不清楚什么原因。 他埋头大大的喝了口汤,想起自己还没回复,于是抬头朝着关绥的方向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重重一点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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