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关绥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告诉他这件事是真的。 奶奶—— 江琞崩溃地想,他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啊! 江琞想不通,江琞不理解。 关绥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以为他是没睡醒。 “要不你再去睡会儿?”说着,便把带来的菜提着进了厨房,“饭做好了再叫你。” “不不不不——” 江琞哪敢真的让关绥做饭照顾自己,他照顾关绥还差不多。 一想到对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要因为他被烟火缭绕,江琞心中就惶恐难安—— 你这普通人类何德何能啊…… 十分钟后, 江琞在关绥的威胁下进了卧室。 认命地躺在床上,江琞开始思考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原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指定是睡不着了。 但江琞低估了自己瞌睡虫的能力,躺在床上两分钟不到,睡意就慢慢儿地涌了上来。 五分钟不到,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厨房, 关绥一边将食材放进冰箱,一边和秦诤通话。 “怎么样?进家门了没?” 关绥懒得搭理他,“你猜。” 秦诤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是进去了,他哈哈笑了一声,说,“你这可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啊,要是还拿不下,可别怪舅舅没帮你。” “要你管。”关绥嗤笑一声,“我喊你帮忙了么?” “啧,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 时间回到昨天校庆—— 宴会结束,江奶奶站在报告厅等人。 秦诤应付完校友回来,“老师,您和父亲要出去玩?” “还没说好。”江奶奶有些犹豫,“主要是担心我那孙子,这一趟出去少不了十天半个月,怕他天天点外卖下馆子。” “外头的东西哪有这么干净。” “虽然他已经长那么大了吧,可是我这心里总是不放心。” 方才谈论时,某校友提及他们公司有一个国际旅游团项目,秦老爷子和江奶奶都有兴致。 秦老爷子从后头冒出来,闻言立马道:“怎么不行了?年轻人连独居的意识都没有了?” “这么大的人了生活肯定能自理。看看诤儿和阿绥,他俩自己在外头住我一点都不担心。” “年轻人嘛,总得给他们空间,我们又不能拴住他们一辈子,要相信自己的孙子,他已经长大了。” 说是这么说,但江奶奶还是不放心。 江琞算是江奶奶一手带大的,二人感情甚笃。不算大学四年,江琞只短暂地离开过江奶奶大概半年。 “可我就是不放心留他一个人……要不我把他也带上?” 一听这话秦老爷子瞬间不干了:“那怎么行。他们年轻人肯定不会跟我们玩到一块,况且小江不是还有自己的工作?他走了工作怎么办?” 秦老爷子疯狂给秦诤使眼色。 秦诤:“是的老师,让小江陪你们去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那我还是不去了吧。” 在旅游和孙子之间,她当然选孙子。 “不可以!” 江奶奶怪异地看秦老爷子一眼:“为什么,你跟其他人约,也一样能去的吧,不一定非得是我。” 秦老爷子心说是你是你必须是你!不然其他老家伙怎么可能有资格跟我一起!! 我还有些东西没跟你比完呢!不可以不去!! 秦老爷子疯狂给秦诤使眼色,后者一直装瞎。 直到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秦诤才道:“老师如果不放心小江,可以把他跟朋友一起。” “对对对!朋友!”秦老爷子立马道,“有朋友在,就不怕了。” “可是……”江奶奶眉头紧皱,“去哪个朋友家里呢?” 江琞到现在还在联系的朋友,她就知道区靖飞一个。 可是区靖飞家里那么一大家子人,不算是个好去处。 但除了区靖飞她又实在想不出来其他的…… 这时,秦诤突然说:“可以找阿绥。” 他缓缓道:“正巧阿绥最近新家装修,可以让他去江家住几天,也不用小江到处跑了。” “而且他俩还算得上是同事…………您觉得呢?” - 睡了一个饱觉,江琞美美地醒来。 一觉醒来脑子就跟短路了似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就隐约记得早上好像发生了点什么。 江琞推开卧室门,习惯性地喊:“奶奶,今天中午吃啥?” 没人应。 奇怪,江琞挠着头走进厕所准备洗漱,他推门而入,然后跟里面的人对上了眼神。 关绥正准备上厕所,裤子解到一半,门口传来动静,他似有所感,但还没来得及有何动作,门就突然开了。 江琞错愕地看向里面的人,对方穿着简单一身白T,裤子半解不解,漏出点蓝白色的内裤边边,衣服微撩,甚至能看到一点小腹上的腹肌。 关绥动作定格在这里,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血色光速地从脖子蔓延至脸上,江琞倏地收回视线,记忆瞬间回笼。 “…………” “砰!”地一声,厕所门被他砸得震天响。
第56章 “砰”地一声。 声音之大, 连楼下的住户都被吓得在业主群里问是谁家锅炸了。 刚才那副画面在脑海里不停循环播放,且大有越放越清晰的架势。江琞头皮一麻,立刻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他现在脑子很乱, 压根儿不会说点其他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到!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江琞就是一整个大为震惊的状态,“实在是对不起……我忘了屋里还有其他人了。” 睡得那场回笼觉直接把人睡懵了,老实说,江琞到现在还晕乎乎的, 要不是触感太强烈,他都以为是在做梦了。 厕所里没有传来回应,江琞有点慌, 一直在道歉, 重复那几句话。 直到冲水声响起, 厕所门也被人打开, 关绥湿漉着手站在门口, 未干的水珠顺着光滑的肌肤往下流。 “站在门口做什么, 挡着了。”关绥伸手把水珠弹到他后颈, 对方被冰得缩了一下, “让开点,让我过去。” 江琞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两步, 低着头不敢跟人对视,脖子耳朵红成一片, 像只煮熟的螃蟹。 被他这副模样乐到了, 关绥好笑着问:“喂, 你这什么反应?我又不用你负责, 怕什么。” “况且, 不也没看到什么。” 越过他走到客厅, 关绥拿起一张纸擦了擦手:“都是男孩子,什么不能看。” 擦完,把纸扔进垃圾桶里,“厕所没纸了,记得拿一包进去。” 江琞却被那句“都是男孩子,什么不能看”给吸去了全部注意力,他绝望地闭了闭眼。 都是男孩子,什么不能看? 什么都不能看好吗! “不不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江琞拼命甩头想忘掉刚才那一幕,“就算都是男生,也不能看。” “哦。”关绥大步跨过来走到他面前,弯下腰问,“那你的意思是要对我负责咯?” 男人一步步逼近,气场几乎全开,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和味道扑散开来,让江琞不由自主地往后仰—— 但脚步却没跟上,以至于就造成了现在下腰的结果。 “那你说说,想怎么负责?” 男人的嗓音故意带着蛊惑,比“Wish”多一份正经,又比“关绥”少一份严肃。 好像他说的这话真的是认真的。 对方扫眼神扫过的地方,都像是被他手掌抚摸过,电得撩人。江琞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输得一败涂地。 他磕磕绊绊道:“你…想……怎么负责……” “我想?”关绥眼神微动,语气暧昧,“什么都可以?” “只要我想,我们乐乐都会答应?” 江琞被他这副蛊惑人心的样子迷惑得不清,只顾着点头,——不论对方说了什么。 “真的吗?” “………嗯。” 关绥吹了口气,江琞额上的刘海被吹了一个漩涡,眼睛也不由得闭上。 关绥盯着他脸看了好一会儿,把小徒弟的情绪尽收眼底,甚至连他脸上有没有痣都观察好了。 江琞闭着的眼睫颤了颤,关绥突然直起身,顺便将他也捞起来,“开玩笑的,不会让你负责。” 突然被捞起来,江琞还有点懵,他大脑一片空白,“啊?” 怎么又不要负责了。 等等…… 刚刚他不会真的以为G神会亲下来吧? 你有病吧!你到底想什么! 那是G神!又不是gay! 这下倒好,脸上的红晕本来就没怎么散去,再加上这么一出,更红了。 他这脸红就跟变戏法似的,关绥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你这………” 江琞立马往后退了三步。 关绥伸出一半的手停在空中。 “师父你先坐!”江琞语速贼快,“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朝厕所冲去。 然后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全部精力都用在逃跑上,却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人上扬的嘴角。 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从掌心流过。 江琞用手掬了一捧水,洗了把脸。 脸上的燥热虽有缓解,但内心的火热却久久无法平息。 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洗漱台里,江琞抬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随即低声骂了句:“草。” - 在厕所待了有十多分钟,江琞才调整好状态。 出来时,关绥正站在落地窗前撸狗。 毛毛似乎很喜欢他,乖顺地躺在地毯上露出肚皮任由他摸。 窗外温暖的日光照在他们身上,一人一狗分外和谐。 这让江琞有了一种他们正在同居的错觉。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就被打断,江琞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 不许瞎想!那可是G神!是老板!是偶像! 平时也就算了,如今人就在眼前,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样! 出事了怎么办。 听见动静,关绥也没从窗外回神,反而指着外边的景色,说,“这里视野挺开阔的,风景也好看。” “春分一过,那里有很多花吧。” 江琞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的,很好看。” 江琞住的这个小区绿化非常好,关绥指着的地方有大大小小许多花坛。 他们客厅视野极好,往远处看,能看见高楼大厦、万家灯火。往下看,是繁花似锦、春和日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吵。 白天充斥孩童的嬉闹叫喊声,一晚上就成了广场舞专属。 要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之后,才会稍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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